自殺

把馮千藤帶回家之後,她就一直這樣反反覆覆的說着那幾句話。

小善無奈,只好時刻的陪着她。

她端了水進去給馮千藤喝,然後打算去找阿離說清楚。希望,兩個人之間能夠從新開始。

來到阿離的公司樓下,小善打電話給他。他一直不接,最後直接關機。

小善只好上去找他,公司的人說他已經離職了。

這個消息對於小善來說,無疑是個沉重的打擊。

夜色開始暗下來,她像個遊魂在熱鬧的街角漫無目的的行走着。看着每個熟悉的街角,有和阿離一起走過的,也有和子夏一起手牽手走過的。爲什麼,這些事情全部都變換了呢?究竟是時間遺棄了我們,還是我們被那無恥的孽緣給耍弄了呢?

她蹲下身,抱住頭開始放聲大哭起來。

蹲了好久,腿開始逐漸的麻痹起來。

想起白天會議室裡的情況,想起馮千藤的狀態,她馬上往家裡的方向奔跑而去。

打開門,直接衝進馮千藤的房間裡。

小善:“媽,你醒醒啊。媽………”潔白的牀單上,開出了巨大的桃花。那囂豔的花朵,帶着濃烈的血腥味。小善一直這樣跪在牀邊,伸出冰涼的手指。一遍一遍的撫摸着馮千藤的臉部肌理,動作是這樣的生疏而輕柔。

房間裡並沒有開燈,黑暗一片。

馮千藤的身體逐漸開始失去溫度,變得冰冷一片。

地上還殘留着一灘鮮血,刀片就落在正中央。

小善走出房間,關掉所有的燈。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淚水在這刻決堤。

多年前的回憶就像一本被翻開的厚重書本,帶着時光的味道。

“不畫畫的話,就沒有飯吃。今天,你要是畫不出梵高的向日葵。你這個月就在房間裡度過,直到你畫出來爲止。”這句話是在哪年哪月說的,小善已經忘記了。

馮千藤你今生一直糾纏着胤志偉,到頭來你也不過是空歡喜一場。用自己的生命結束最後的愛情,用自己的那毫不值錢的挽留作出一場空白的犧牲。如果,命運還給你機會的話,或許你也不會走上這樣一條極端的道路。

城市裡的萬家燈火依舊是這樣的燦爛,奪目。然而,整個房間裡的氣氛呈現爲一潭死水般的寧靜。夜,在這裡劃下終點。

酒吧

子夏獨自一人坐在吧檯上,眼前的幾瓶芝華士已經空了。她還是繼續喝着,不管心臟的舊疾。這一刻,她只想大醉。只有醉了,她才能得到快樂。不會再被這些塵世所牽絆住。

米麗麗,在你的心裡。原來,我一直都是被你利用的關係。爲了反擊,你不惜拿我當籌碼。

她覺得酒吧裡開始有些吵雜,從皮夾裡掏出錢然後一甩手放在吧檯上。

蹣跚着腳步走出去,不小心碰撞的一位陌生男子。以爲是瘋子樂,她抱歉的笑笑然後離去。

獨自一人蹲在酒吧門口,疲憊的用雙手捂住自己的臉頰。灼熱的淚從指縫之中漏下來,落在地上,散開成花。

深呼吸一下,顛顛撞撞的走到馬路的正中央。頃刻間,多麼希望黃金八點檔的狗血劇情能夠發生在自己的身上。迎面而來的車輛,要是把自己撞飛那是不是不會再心痛。

幻想終究只是幻想,並不是真實的一切。

打的回家,下車,付錢。

在自己家的樓下,公園的長椅上坐着一個男子。

見到子夏回來,胤志偉走了上來。

她並沒有理會胤志偉的到來,正要徑直走上樓去,卻被胤志偉一把拉住。

胤志偉:“怎麼晚纔回來,一個女孩子這樣很危險。你居然跑去喝酒,難道,你不知道自己有心臟病嗎?是不是想要看着我們白髮人送黑髮人啊。”胤志偉的手上拿着一個禮物盒,對着子夏大聲的咆哮着。

呵………這永遠是他一貫的出場方式。好一句白髮人送黑髮人,當年你們都看不見我的存在。現在,等我要死了。才發現,你們的身邊還有我的存在嗎?別開玩笑了,你們這樣的父母,我不要也罷。

子夏:“白髮人送黑髮人,你來這裡就是和我說這句話的嗎?這些年來,我已經習慣這樣的生活。你不是在小善生日聚會的當天,宣佈她成爲經理嗎?不管是接班人還是董事長,這些名利與身份我統統都不稀罕。因爲,我從小缺少的不是這個。你走吧,,麻煩你帶話給米麗麗。請你們不要再來騷擾我的生活,如果你們再出現。下次,我會逃到世界的盡頭去。死在外面,也好過死在你們的身邊。”胤志偉拿着禮物盒的手在不斷的顫抖着,造下的這個孽,今生自己該如何去償還呢?

好累,這樣的糾纏還要延續到何時呢?

胤志偉:“今天已經是你的生日了,這是我的給你準備的禮物。”子夏並沒有收,胤志偉強硬的把禮物盒交到她的手中。

彼此都沒有再說話,胤志偉轉身就走。看着他那有些遲緩的腳步,那寂寞的背影。她的淚在頃刻間落下來,一直打在自己的手背上。

打開禮物盒,發現裡面全部是她小時候送給胤志偉的生日卡片。臉上的淚掉的更快,更洶涌。她放聲大哭起來,像個無助的孩童般。

周遭悲涼的氣氛一下子被喚醒,內心裡面下起了一場滂沱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