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雪下着,從早下到晚都沒有停一般,院落裡面之前所種的那些果樹,和一片竹子都被染上了一些淡淡的雪霜,雪霜融化之後留下了一些白點,在樹葉和樹枝上面,看起來煞是美麗,而又給人一種驚心動魄的感覺。
我甦醒了之後,就一直以來都在這個冰域當中養着傷,因爲這個幻境給我帶來的傷,也只有清歌才能給我治療,因爲清歌是這個幻境的主人。
清歌這些日子以來都在傾心的照顧着我,而荻慈確卻是沒有看到她的蹤影,看着面前正在爲我調製藥物的清歌。
對着她,我終於是不忍的問道:“荻慈去了哪裡呢?”
清歌好像知道我要問這個問題,便沒有遮遮掩掩,就直接回答了:“她去其他地方,找屬於她的人去了。”
我脫口而出,便問道:“大主宰嗎?”
清歌沒有講話,我卻是確實知道了清歌想要說的話。
所以荻慈是一定去找他了,找了大主宰,不然清歌不會這個樣子,沉默不語了,只有碰到了大主宰的時候她纔會沉默。
畢竟大主宰的事情不是每一個人都可以議論的。
所以那日荻慈突然飛向空中,留住的那半塊衣角,就是大主宰的嗎?
我心中有了答案,但是確實不知道爲什麼荻慈在三界交易所裡面明明已經和晉堯進行了交易,怎麼可能還記得大主宰的記憶呢?
清哥把調製好的藥物端在我的面前,一勺一勺的喂在我的嘴裡,我感激着她,想要自己端過了碗,匆匆的說了一句謝謝之後,一仰頭全部喝了進去。
清歌遞過來一塊糖說道:“不苦嗎?”
我本來看着清歌調製的那碗藥,顏色煞是好看,粉粉的,以爲不苦,可是一吃到嘴裡的時候喝了下去,才反應過來,那苦味就好像是黃連一般。
我頓時臉色就難看起來,清歌啞然失笑,我有一些尷尬,正當此時潯珩走了進來。
清歌看到我和潯珩一眼之後鄭重其事的說道:“這件事情告訴你們也沒什麼。而且也可以隨時照顧荻慈的感受。其實她和大主宰之間的經歷並沒有消失,雖然這個三界交易所是無所不能的,但是它的創造者,是誰,你們忘了嗎?”
我和潯珩相視一眼,頓時心中就有了答案。這個三界交易所便是那主宰和天帝一起聯合打造的,所以他們製造的又怎麼會控制得了大主宰呢?
這麼說來,上次荻慈去三界交易所交易的東西,都沒有交易成功。
清歌點了點頭,繼續說出我們心中所想的:“大主宰的記憶,怎麼可能輕易的就消除了呢?所以,如你們所想,荻慈的腦海當中一直還存在着他的記憶,不可能沒有他的記憶出現。”
“原來如此,那麼這段孽緣又要延遲多久呢?”
我和潯珩想都不敢想,大主宰和荻慈之間明明是沒有結果的,卻是這麼強撐着,爲的又是什麼?難道當年的那些教訓還不夠嗎?
突然我就想到了我和晉堯之間,又豈是那麼容易,還不是和大主宰荻慈那樣嗎?
我默默在心中爲大主宰他們嘆了一口氣,也爲自己嘆了一口氣。
這一天晚上的時候,我沒有聽從清歌給我的囑咐,而是執意拖着受傷的身子勉強站了起來,扶着牆壁走到了門前,看着月光下雪白的大雪慢慢的下着,覆蓋了一層又一層的枝椏與樹葉。
整個世界都是銀裝素裹,分外美麗。
我穿的單薄,站在了雪中,腦海裡滿滿的都是晉堯的樣子,除了想他,我似乎也找不到任何事情要做。
那些大雪落入我的衣服當中,立馬因爲我的體溫而融化成的雪水,冰冰涼涼的,我卻似乎感覺不到任何的冷,這樣的大雪更能讓我冷靜。
天帝曾經對我說過:“讓我放棄了晉堯,而我卻是執意不肯聽從他的安排,一直想要和晉堯一起生活,晉堯又何嘗不是,無論是這一世還是上一世,都爲我做了那麼多無怨無悔的事情,我心中又怎麼可能不感動呢?”
今日,我更加百無聊賴的在這個地方,在這個地方呆着,日日夜夜看着不斷重複的大雪,從最開始的欣喜變成了最後的單調無味。
在過後的第六天後,我終於離開了這個地方,清歌那邊便頭也不回的進了她的庭院當中,又恢復了她往常的生活。
我們回到了天宮凌霄殿的時候,我第一時間想到的是去找其他神仙,想要講講這一行我們的收穫,主要是讓他不要聽信一面之詞,就徹底給蓮霜下了罪,我們的意思是還是想給蓮霜求一求情。
我和潯珩回到凌霄殿之後,確發現裡面空無一人,荻慈還沒有回來,我也顧不上那麼多,在這天宮沒有誰不認識神仙的,所以只要我們隨便找一個人問,便知曉了神仙在哪裡。
沒有想到神仙依然站在天階上,依舊尋找着蓮霜,也不知是有意無意,這些日子以來,神仙找蓮霜的次數沒有之前那麼多了,想必是神仙,已經慢慢的冷靜了一下來了吧,也沒有之前那麼怒氣衝衝的。
我看着站在天階上週身的浮雲,原本鮮紅色的浮雲都已經變成了大紅色的,我心中舒了一口氣,因爲他們已經沒有那時那麼暴躁了。
我走了過去,低聲喊了一句:“神仙。”
神仙傳過頭來,有些不耐煩,語氣也有一些刻薄,說道:“怎麼又是你,又是來替她求情的?”
被他說戳中了心中所想,之前鋪墊好的一些語句也沒有派上用場,只好硬着頭皮點了點頭。
神仙見了之後,便毫不留情的對着我說道:“這是師徒之間的事情,用不着你來管。”
我點了點頭,對着神仙娓娓道來:“神仙這麼說,自然是有道理的,我想神仙清明一世,不想因爲這一個決定,就把自己的名譽搞的那麼糟蹋吧,若是你誤傷了蓮霜,而蓮霜本來就沒有任何的罪名,在天下人的眼裡,成了一個不分青紅皁白的人,那豈不就是不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