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回到客棧的蕭語打了個“噴嚏”,嘀咕道:“準是誰在說我壞話了。”正說着便見小雨哭喪着臉從二樓下來了。
“你這是怎麼了?”蕭語問道。
小雨一雙眼睛通紅,幽怨地說道:“寧哥哥走了。”
“他本來就只是送我們到長安,現在走很正常,再說了他肯定還有任務在身,你也別難過了。”蕭語安慰道。
“可他是跟一個姐姐一起走的。”小雨說道:“那個姐姐一出現,寧哥哥就高興地跑出去了。”
蕭語也搞不清楚什麼情況,也沒法安慰,只好和雷溪一起勸她先吃飯。
這一趟蕭語幾人是專門爲了比賽而來,所以並沒有去打探其他的,只是每日到各處有名的酒樓點心鋪子去吃吃喝喝,順便打探情況。但是很多事情還是隱隱約約地聽到了,雖然關於皇家的事大家不敢明目張膽地猜測,但私底下討論還是避免不了的,只不過這些消息並沒有實質性的作用。
改朝換代,說實話蕭語並不關心,更何況只是兩兄弟爭皇位而已。她現在比較關心的是,爲什麼這麼多天蘇慕白都沒有來找她。
一個多月後,蕭語終於聽到了一點有用的消息了。皇帝終於支撐不住病倒了,朝堂的事暫且由太子打理。而太子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將二皇子打發出長安,趕往邊界。
“這下好了,就不用爲了皇位打仗了吧?”小雨這段時間也被長安城裡緊張地氣憤影響了,此時才小聲地說道。
“我覺得二皇子不會那麼輕易離開。”蕭語說道:“他這個時候走,只會前功盡棄。”
“可是你看,”雷溪指着窗外街道上行走的軍隊,說道:“他不僅要走,還要大張旗鼓地走呢。”
“哼,做戲!”蕭語說道:“他以爲這樣就能爲他日後篡位減少罵聲麼。你們等着吧,我若是他。就先佯裝出城,然後乘機返回長安。”
“那他也藏不了多長時間啊?聖上雖說病倒,也不一定短時間內就駕崩,若是時間拖得久了。他可就暴露了。”雷溪說道。
蕭語笑了笑,說道:“有些事若是不能順天意,那就想辦法人爲,能把太子逼到這個份上,二皇子豈是泛泛之輩?”
蕭語順着窗子往外看去,正一眼看到一人騎着馬飛快地過來了,那人將馬交給夥計,便往蕭語坐的酒樓二樓上來了。蕭語連忙站起身,讓那人一上來便能看到自己。
“子願!”蕭語向他招招手,示意他過來。
王琇快步走過來。將身上的包袱和佩劍放在桌上問道:“你們怎麼在這裡?蘇慕白不知道現在是多事之秋嗎,怎麼讓你到長安來了?”
蕭語沒有回答他,而是問道:“你這般匆忙,可是遇到什麼事了?”
王琇搖搖頭說道:“其實我離開邊界了,你大概不知道吧。我獨自一人趕到長安,一路打聽消息,才知道長安城四周都已經被二皇子控制了,我想他這大概是要逼宮了,所以我才趕回來,若真是要打仗,我相信這裡纔是我該來的戰場。”
“你其實是很擔心太子殿下的吧。既然你過來了,你打算怎麼做?”蕭語沉吟片刻,說道:“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你還是去找太子殿下吧!”
王琇搖搖頭,說道:“其實我一個人去根本幫不了什麼忙,父親給了我一支軍隊。雖然人不多,但是可以在長安城裡自由來往,甚至還可以隨意進皇宮,所以我打算暗中助他。所以我現在不能被人盯上,最好是離父親越遠越好。”
“那你和我們一起吧。這樣就不會有人注意到你。”蕭語說道:“不過在此之前,我們要去見一見小伊大人才行,他畢竟是文官,應該和軍隊接觸不多,就算被人盯上也不會往這些方面想。只是不知要如何才能見到他。”
“這個簡單,只要到梨園居就可以見到他。”王琇說道:“而且,說不定還能見到……算了,我們一起去吧。”
蕭語很快便和喬裝過得王琇去了梨園居,上一次蕭語便是到了梨園居的門口沒有進去,這一次她纔看清楚裡面的情形。
與一般酒樓茶肆不同,梨園居里面算不上整齊,反而有些凌亂,處處透露着隨意的感覺,這讓蕭語又一次想起了蕭致。
蕭語和王琇穿過大堂的人羣,徑直上了二樓,二樓正對着樓梯的是個櫃檯,櫃檯上擺滿了各種酒罈子,櫃檯邊坐着的人仰着頭,將一本賬本蓋在頭上,不用說定是在打瞌睡。而櫃檯旁邊的客座上,一個賓客正喝得爛醉,連頭上的髮髻散了也沒有顧得上,抱着個空酒罈子向櫃檯上的掌櫃要酒,怎奈卻叫不醒他。
“小伊大人!”蕭語和王琇走近,在他對面坐了下來。看着他這幅樣子忍不住搖頭道:“怎麼變成這副鬼樣子了?”
伊銘揚見是蕭語和王琇,不由得愣了愣,眼中的清明讓人一看便知他根本就沒醉。“你們怎麼來了?”
伊銘揚雖然對蕭語有些熟悉的感覺,但是對王琇他可不怎麼有好感。雖然知道王琇是太子的兒子,但是伊銘揚從小和太子的長子一塊讀書一塊長大,自然就把他當成哥們了,所以對王琇他就不怎麼看好了。
王琇將自己的想法跟伊銘揚說了,伊銘揚卻只覺得這是小孩子的胡鬧,“簡直是異想天開,你們就別摻和了,皇長孫殿下會暗中保護太子殿下的!”
王琇本來還想再勸勸伊銘揚,但是蕭語卻制止了他,與他一同離開了梨園居。
“怎麼了?”王琇問道。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蕭語說道:“他既然不相信你,自然不會給你什麼好差事,但是讓他來安排,說不定你的人根本就派不上用場,與其這樣,我們還不如自己去做點有用的。”
“可是我們現在根本就不能進宮,我若是進宮也只能以將領的身份進宮,這樣一進去就會被人盯死。”
“那咱們就不進宮,我們在外攔截二皇子。”蕭語說道:“咱們去偷襲吧,就算不能完全擊敗二皇子的軍隊,咱們也要讓他掉一層皮!”
“這樣可行?”王琇問道,不等蕭語回答,他便自信滿滿地說道:“這樣的確可行!”
兩人商量好,便立馬回了蕭語所住的客棧,雖然時間不多,但是蕭語覺得要是能做幾個炸彈還是有備無患一些。
梨園居明面上是三層,但其實在三層之上還有一間閣樓。閣樓看上去只是堆放雜物的地方,但是在其中還有一間暗房。
此時暗房中的長桌旁,坐着幾位身着白衣,披着白披風的人。這些人都是梨園居的高層管事。
蘇慕白坐在上首,聽人稟告蕭語來了梨園居的事,他才說道:“讓追風和逐月暗中保護他們。”
“可是少爺,追風和逐月可是紫門的人,他們的任務是協助少爺您。”小廝一臉爲難地說道。
“紫門的人除了武功以外都沒什麼頭腦,在我身邊也是無用。”蘇慕白說道:“你去和他們說,他們既然是紫門的人,就應該以紫櫻墜爲主。”紫櫻墜是蘇慕白上一次給蕭語的護身符。
“是。”小廝領命下去,心想幸好蘇錦城沒有聽到蘇慕白的話,不然他非得找他們拼命不可,這樣想想,紫門的人確實武力強於智力。
蘇慕白的身邊留着一個空位,衆人也似乎都在等着空位上的人來。
“這可就遲到太久了,慕白你可要好好罰他!”一個滿臉花白鬍子的老人說道。因爲他們都是老一輩的長老,所以雖然以蘇慕白爲主,但是年老的蘇慕白也都還喚他們一聲爺爺,年輕一些的便喚他們一聲叔伯。
“算了,戚爺爺,他的任務很麻煩,估計他這次也吃了不少苦。”蘇慕白說着,便見暗室的石門被打了開來。
一個年輕人黑着臉走了進來,身上還帶着一股臭味。
“你也該洗洗再來……”剛纔怪他來遲了的人,現在都嫌他來得太早了。
“老子哪有時間!”饒七罵道,一邊將背上的一個大包袱仍在了桌上,不滿地嘀咕道:“都說好了我只是和你們梨園居合作,我又不是梨園居的人,我只是負責賺錢,幹嘛要我去做這種體力活!”
“小七,你不就喜歡錢嗎?這次讓你挖錢挖夠了吧!”一位姓饒的長老笑着說道,他是饒七的世叔,也是他將饒七帶到梨園居的。
“我說你們家的老爺子也實在厲害,那些錢可真藏得好,你就給了我塊破玉佩,讓我真的好找,這麼長的時間,老子可就住在那個山洞裡,到現在纔出來,簡直跟野人沒什麼兩樣了!”饒七不滿地說道:“你不知道,那裡面就是條臭水溝……
“城東大街的那家酒樓歸你管了。”蘇慕白說道:“五五分成。”
饒七聽了蘇慕白的話,忍不住直接撲了過去,說道:“真的?”
“我何時說過假話?”蘇慕白說道。
“算你夠意思!”饒七說道:“放心吧,和我合作,我絕對不會讓你虧!”
蘇慕白自然也知道,將酒樓交給饒七,就算是五五分成,他也只會賺不會虧。而且……“條件是這一次長安城裡舉辦的點心大賽你要參加,並且,要贏。”
“這算什麼事,小事一樁。”饒七得意地說道。
蘇慕白笑了笑並沒有再說話,饒七對蕭語的那點小心思他要及早地抹殺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