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
話雖然是這麼說,可是老子辛辛苦苦從墓裡拿來三教圖,怎麼可能這麼甘心將他拱手讓給徐霍那個老王八呢!
“怎麼?你還不相信我嗎?”墨羽的話幾乎不帶任何起伏,站在原地一直在等我回去。
“不是!可是!”看着徐霍手持三教圖,漸漸康復後的模樣,我越發氣得咬牙切齒,“覷!本大爺遲早要奪回來!”
正在我躊躇滿志之際,天空忽然蓋起了一道日照金山的海市蜃樓。
我和墨尚卿同時擡起了頭,仰望天際那一道如大浪捲起的一般的雲彩。
“這……這又是什麼情況啊!?”我迅速跑向墨羽身邊,躲在他的身後,探出半個身子欣賞着這壯麗的奇景。
“雲巔……是朱雀尊!”歸一站在小丘上,指着天空大喊。
“朱雀尊?”我看向墨羽,像個孩子似的眼神中射出驚喜,“朱雀尊是什麼!?”
“來的還算準時。”墨羽冷笑道。
墨羽看來早就知道朱雀尊的到來,就在徐霍還在招搖過市他的三教圖時,天空一陣轟鳴,爆發晴天霹靂,一道閃電直擊徐霍天靈蓋。
“喔吼!”我大聲驚呼。
而此時此刻,雲巔中飛出一隻朱雀,傅衝雲霄,垂直落在徐霍的頭頂,銜走了他手中的三教圖……
徐霍更是一臉懵逼,彷彿剛從夢中醒來,揉揉眼睛,指着蒼天就罵狗孃養的朱雀尊,
“赤洛!你個臭雛雞!”
“徐霍!不知好歹的東西!”
又是一道雷劈,不偏不倚正好擊中徐霍,嘶嘶的焦味,還有……剛從煤礦搶來的皮膚,以及那頭絢麗的爆炸頭。
底下,爆發一陣鬨笑,笑他個人仰馬翻。
我更是笑到喘不過氣,抱着肚子對着他一陣冷嘲熱諷:“徐霍,你是個狠人,你打不過我,還準備笑死我嘛?”
他更是怒不可遏,歇斯底里朝着我們咆哮:“閉嘴!”
“你……”他指向我們所有人,又猛地指向天空,咆哮道:“你們!都給我等着!”
先是漠然,接着便是更加大聲的無情嘲笑,徐霍心裡也感受到一萬次暴擊!帶着上天的賞賜消失在我們眼前。
這朱雀尊也不是個善類,在空中化身成一位穿着火紅鎧甲的武士,站在雲巔投以我們一輪銳利的目光,嘴角定格着一抹似有似無的冷傲。
“赤洛大人……”墨羽淡定從容,垂手恭敬道。
“嗷……是護教司啊……”在見到墨尚卿的那一刻,赤洛倒是略帶了一些驚喜,卻又從未流露而出,他的表情,除了冷傲,就是冰霜,就算是對待墨尚卿亦是如此。
“赤洛大人這是要將三教圖送往哪去?”墨羽問道。
赤洛看了一眼手中的三教圖,赤紅的瞳孔之中燃氣一陣憂怨的火,瞟了一眼底下的人,冷眼旁觀道:“本座自有分寸,用不着你一個小輩爲此操心。“
說着,再次化身朱雀,離開了此地。
天空轟轟作響,傳來朱雀遠去的聲音,我偏向墨羽,指着天:“那到底是個什麼?”
“朱雀尊赤洛……”
“朱雀尊……赤洛?”這讓我聯想到在陵陽山上守護赤霄劍的那個武士,繼續問說:“那他和青龍尊柳勁生什麼關係?”
“怖屍老祖羅陰手中四尊,青龍尊柳勁生、白虎尊韓戚、朱雀尊赤洛、玄武尊段歸海。”
“羅陰?這個名字有點耳熟哦?”我歪着腦袋追問下去:“羅陰是誰?四尊?又是啥?”
“羅陰,字沐陽,玄門弟子,欺師滅祖的魔頭,崇康之亂的罪魁禍首,手下怖有一魔四尊,這四尊實則是他的四位叔伯。其師兄清源君替天行道,與其同歸於盡方將他封印於漢歸印中,四尊從此被他人拿來利用,守護法寶。”
“那!”
我又要問一下,被墨羽一指按在嘴脣上,噤言“噓”了一聲。
“幹嘛呀!”我抱怨說。
“你知道的太多了。折磨人……”墨尚卿掃過我的好奇發光的眸子,只是淡淡而言:“況且,羅陰的事情,我們還是少知道爲好。”
“爲啥?”
墨羽轉視四周,最後把眼光注視在我的身上,恍若罌粟般慘厲一笑:
“他的故事……很複雜。”
“就連當時六門長老都不願意談及此人……他……是個很恐怖很厲害的角色。”
我哼嗤一笑,“再厲害……能有我們墨尚卿大人厲害?最後還不是被封印了?”
“各位!你們說是不是!?”
無人迴應我。
回頭,看看大家灰頭土臉的模樣,確保我們剩下的人無事,又走近墓穴洞口,朝着那些兄弟的屍體深深鞠躬以表歉意,暗自咬牙發誓:我小二爺定會爲各位兄弟報仇!
至少現在,三教圖一個人也沒有拿到,我的心倒是輕鬆了許多,不過有時候想起謝微塵最後的場景,還有圖騰什麼一幅幅預知的未來,心裡還是起了個疙瘩。
“喂!小二!留這定居呢?”
眼圈微微有些泛紅,可我依舊故作堅強,又換個輕鬆神態對着倖存的朋友,看着各個煤球一樣憨厚還笑嘻嘻的臉龐,噗嗤一笑,揮舞着手臂迎上去,勾住歸一和墨羽的背,“回去嘍!”
就算我活在當下吧,我覺得挺好,在意的人,一個也沒失去。我們一行人回到寒州食水邊謝微塵曾經的老宅子裡,墨羽打個響指,指尖就冒出一團火焰來,結果被我輕鬆一吹,滅了……
“想幹嘛!”
“燭伊沉檀走了,留着何用?”
“何用?就問你是不是直男癌?你腦子裡除了三教圖是不是就沒有了啊?墨尚卿大人?”我拍拍手着急起來,咋咋呼呼解釋道:“拜託您老能不能開動一下您的小奶袋瓜想想,多好一宅子?多好的商業地段,爲啥不用來開個小茶館啥的,還能賺點外快。”
墨羽無語……又或是欲言又止,被卿訣搶的快:“小二,你是不是沒腦子?這麼明顯一黑戶你以爲謝微塵留在這是幾千年沒人在意還是咋地?你看這地界,食水彎弓盤馬頂着老宅,後面又是亂葬崗,這半部是大凶陰宅;開門直對福山,整體佈局又是兩儀走勢,這是大吉陽宅。陰陽調和無人問津,便是其中玄妙。這一間房子裡,同時走動着生死之人,你怎麼開?開給誰?給死人啊!?”
“就問你們是不是豬?你將房子用堵牆一切兩半,陽人陰人分開營業,賺了兩方外快,更好。”
我打量着房子上下,進進出出忙個不停,悻悻傻笑,真是佩服自己。
“吼!又一個吃死人飯的……”歸一補刀說。
“沉檀知道了估計被你氣活過來。”墨羽也是不屑,鄙了我一眼,裝笑。
“小二,醒醒吧。謝微塵棺材板都掀開來了。”
“我他嗎?又招誰惹誰了我?你們站統一戰線,我一個人孤軍奮戰是吧!”
他們幾乎是異口同聲,動作都是一毛一樣,交叉着雙臂,點頭說是。
“喂!你們清高!你們與世無爭!來了大城市還不都是靠着老子的吃穿住行!?可是老子一個無業遊民怎麼養活這麼多人?你們都是神仙,可以不吃不喝,可是老子是人!需要吃飯!”
衆人沉默了,唯獨暘子在後面嘻嘻兩聲:“我覺得這樣可行啊,一來大傢伙食有了着落,二來,這陰陽兩界的思念之苦,便可都在此處傾訴。省了那悽悽慘慘的望鄉臺。”
我眨巴眼睛,還是腸子懂我。
歸一還是抱着懷疑態度,“那這樣,陰陽不就亂套了?”
“不會的,陰陽有隔,就是不砌圍牆,他們照樣走不出異界。眼中有了圍牆,心中自會有圍牆,做給人鬼看的而已。”
墨羽剛纔是在替我說話嗎?看來這下,墨羽是同意我的想法了!
“尚卿!你也贊同我的想法了嘛!”
“沒有。”他冷笑了一聲,“即使我同意了,你那小心眼的皇兄又怎麼會同意?冥界歸他管,我管不着。”
“我同意……”
“神尊!!!”
“哥哥!?”
“剛纔是誰說我小心眼來着……”辰邪背對着墨羽,面帶笑容,心裡卻是咬牙切齒。
墨羽狠狠甩手一記,冷漠一轉,輕蔑一句冷哼。
神尊是什麼時候閃到我們後面的,沒人在意,只是看見辰邪都跪下不敢講話,也不敢擡頭。
“……哦,你同意唄,關我什麼事!”
我激動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彷彿看見自己失散多年的老母親,跑到他的身邊,一把將他抱住,“哥!還是你對我最好了!”
我從他慈祥和藹的眼神中讀出內心一連串的媽賣批,親弟弟,忍住,親弟弟不能打,自己養出來的娃,不能打……
“弟弟,這不給你們來搬營業執照了?順道來看看你有沒有受傷,有沒有被某些人欺負,哋,看完就走。”
很明顯,辰邪這是在內涵“墨”些人呢!
“你!”墨尚卿無畏直視着辰邪的目光,仇視他好一會兒,冷冰冰道出:“看完了,你可以走了。”
辰邪從容自若轉身,還沒走遠,卻又停下腳步,“等等,我彷彿在一羣生人裡面,聞到了死人的味道,噢不對,準確來說,應該是,活死人。弟弟,你可不要瞞報戶口啊?”
卿訣聽聞不對,將披風裹得更結實,我也情不自禁站在卿訣面前擋住辰邪視線,又用眼神交流示意墨羽幫忙。
墨羽滿臉不屑,瞟個白眼,貌似在說,“關我屁事,是你兄長,又不是我的。”
“小乖乖,你在這裡啊!”辰邪以迅雷烈風的速度在我們人羣中游走,很快便揪出了活死人卿訣。
兩人正眼對視了許久。
“小,小人,卿,卿訣。參,參見幽冥神尊。”此時的卿訣羞羞答答,不知道是害怕還是害羞。
辰邪嘴角露出了從未有過笑容,“像個姑娘……”他一手捏住卿訣的下顎,又是一手撫摸着他細嫩骨感的手。單膝跪地,就明晃晃跪在卿訣的面前,看着他晶瑩剔透的眸子:“跟本王走吧,人間險惡,來我身邊,護你周全。”
卿訣雖說看着我們哽咽想要呼喚,可是彎起的嘴角出賣了他。
全體人員,背後默默爲他們吶喊助威,熒光棒舞起來!我也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這多年總算把我哥嫁出去了。
【咳咳,文風歪了各位。再次重申一遍,我們是陽剛猛男兄弟情。】
結局?皇兄來了一趟還真沒白來,盜走了我們隊伍裡一顆小白菜,心疼小心抱着消失的。
我再次搭上墨羽的肩膀,對着他哼哼笑了兩聲,“怎麼樣?墨老闆?給我們的茶社取個名字吧?”
“若是陰陽兩界,那便互不相聞方好,去其雙耳即明;但又心懷掛念,便是憶。”
“哎!你幹嘛!”
我正在認真考慮呢,他忽的抱起我來,堂堂正正跨入大宅子之內。
這次我可很老實,沒有掙扎,反正也掙扎不過他,唉聲嘆氣於他耳語一句:“魔鬼!”
他緩緩眯起眼眸,靚麗的瞳色之間亮出一絲的狡黠:“我又不是天使。”
歸一腸子看向兩方,唉聲嘆氣,又互相瞅了一眼,嫌棄地快吐了……歸一站起身,秀秀拂塵,咳咳一句:“無量壽佛!咳咳,只要你想過,每天都是雙十一。咳咳……”
從今個兒起,這宅子,便是明憶茶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