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略了這一輩子的故事,我算是徹底灰了心。
暗中冷笑嘲諷着自己:“我……還是……敗了……敗給了自己!”
我跪在地上,雙手捂着臉,舌頭止住了,聲音也變得更加窒息,哽咽無語,只剩下對自己的一陣冷嘲熱諷。
一隻手,突然伸向我,像是在對我的悲憫與施捨,他輕哼着,勸慰:“你死了,就沒有後面這麼多事兒了。”
“……”我明白謝微塵想要我幹什麼,困難欠起身,緊咬牙關,與之最後一絲痛苦的抵抗,當我的手輕觸到他時,那一瞬間的冰涼讓我的身子微微跟着顫抖起來,冷笑,言:“看來……我是不死不行了啊……”
他將我扶了起來,又將赤霄還給我,望得他沉思的臉上,瞬間陷入了死寂的沉默之中。
“你還沒見過真正的燭伊公子吧,行吧,隨我來。”
他拎着我(沒錯,是拎,關鍵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來到正室,這裡的華麗真不是一兩句話可以形容的……
“這……就是真正的……冥宮嗎?”
罩門上雕刻漢白玉細巧雕琢的出檐、瓦壠的吻獸,兩門上又是浮雕四大天王像,過了罩門,便是明堂,正頂便是黃金打造的金龍銜珠藻井,棺槨下又是一大朵百玉蓮花爲臺階。
九龍擡棺,冶銅錮其內,漆塗其外,披以玉珠,飾以翡翠,這棺槨的華麗,不可勝原。
謝微塵不動聲色,念動咒語,棺槨裡三層外三層如是安設機關,老老實實打開了。
一位公子,掩映於棺中沉睡,燭伊,不用形容了,和他魂魄是長得一個模樣,只不過,這裡的燭伊脖頸兒上有一條很深的疤痕,面色也是格外蒼白。
“公子……臣……回來了……”
謝微塵本分完成三跪九叩的大禮,飛上蓮花,依依不捨撫摸着燭伊冰冷的面龐,將臉伸了進去,接着又陰着臉對着我,一指頭勾一勾就把我也拉到蓮臺之上。
我湊上前去,細細打量這具屍體,卻發現一處奇妙的地方,伸手觸碰,可是被謝微塵打縮了回來,只是冷冷總結了一句:“謝微塵,可惜了,燭伊本來沒死的……”
“你說什麼!”
聽見這句話,他死死把我打趴在九龍柱上,忿恨,又不甘。
我鎮定回答道:“你看,同一處傷疤,可他經歷了二次受傷,時間相差不到一個時辰,後面一道傷痕更深,更狠……這纔是致命的。”
謝微塵隨着我的指引,匍匐趴在九龍棺前,歇斯底里大吼道:“不會的!不可能!這怎麼可能呢!”
“或許,燭伊自刎的時候並沒有死,而你給他運氣的這一舉動威脅到了趙博,在此之後,又補了一刀。徹底送了燭伊的命……他,本來有希望的。”
“閉嘴!”謝微塵聽不下去,憤怒打斷了我的話,然後冷笑道:“公子現在依舊是有希望的。”
“謝微塵!你要幹什麼!”
恐懼,頓時瀰漫在整座地宮之中……
“幹什麼?我要用你換我家公子回來!”
“謝微塵!住手!”
他將我雙手捆綁,一個翻身推進了棺槨之中,黑暗之中……我和大名鼎鼎的燭伊太子共處一棺。
莫名而來的黑暗讓我頓生窒息之感,我帶着哭腔大聲喘着粗氣安慰自己:“不能慌!不能慌!我是有用的!想想墨羽……想想……三教圖……對三教圖!”
“爺是來拿三教圖!”
我突然想起來,既然這是燭伊的棺槨,那三教圖也就在枕頭底下了?
“我要向你們所有人證明!我不是廢物!”
看外面沒有動靜,在黑暗中找準了一些尖銳的鑽石,將捆綁雙手的繩子磨斷,接着摸索一陣他頭部的位置,除了一些冰涼的珠寶,還有……還有一張圖騰,粗糙又溼答答的。
“這……就是三教圖嗎!”
我拿到三教圖,藏在衣服袋子裡,搗騰了一陣,找了個舒服的位子躺着,又想想一直在裡面沒了氧氣怎麼辦?
反正掙扎也沒用,從開始到現在,我做過的掙扎貌似沒有一次是有用的,那不如,一劍劈開這九龍棺,雖然這棺木是個寶貝,讓我有些不捨,但與其死在裡面,不如捨命一搏來的強。
“來吧,我徐小二爺連幽冥界的棺材都躺過,還會怕你一個九龍棺!”
還未等他運氣發功,棺材已經被我一劈兩半了,我站在棺槨的廢墟之上,而憤怒隨也即從四面八方向我涌來,我隱約看見謝微塵身後,竟是一條黑紫色,吐着舌頭芯子的大 毒 蛇。
“徐泰!”
再次見到我時,謝微塵的臉上不知是驚訝,還是憤怒。
“謝微塵!”我雙手緊握着赤霄劍,心潮澎湃,血在沸騰。
“幾千年來,我就幹了這一次違心事,而你,百般阻撓我!你們人類要我善良,是爲了更好的欺負我!那我就邪惡一次給你們看看!我謝微塵不是好惹的。”
說罷,他手裡運出一團黑氣向我襲來,被我一個躲閃,卻打中了燭伊的屍體。
“公子!!!”謝微塵跪在地上,全身也沒剛纔那麼邪乎了。
霎時,我們面面相覷,我的臉上寫着驚慌失措四個大字,而謝微塵臉上卻寫着生無可戀……
我們兩個誰也沒用動手,但貌似感覺棺槨廢墟里,有個不明生物在均勻呼吸,將廢墟撥動着,這裡面有驚喜,感覺更多的是驚嚇。
“起……起屍……了?”我顫巍巍挪開手中的劍,輕聲問道。
“呃……嗯……”
聽聞,我的心裡反倒是鬆了一口氣,收回赤霄,走近謝微塵,拍拍他的肩膀算是安慰:
“這不是最好嗎?你如願以償了呀?燭伊不是復活了嘛。”
“你懂個屁!萬惡源注入了公子的體內,加上曾經的金光神咒,正邪交融,這是毀天滅地的力量,公子又沒了魂魄,在我們面前的是一具行屍走肉!只曉得吃人。”
順着謝微塵的說法,我看了一眼眼前的屍體,沒錯,在我們面前的這個生物……額,是有點邪乎,還邪於常人。
“眼前的怪物……不是燭伊公子!”
“怎麼辦?”我看見眼前這個發毛的公子,噢不對,怪物,因爲頭一次,嚇得屁滾尿流也在所難免。
“我們,闖禍了。”
“淦!這次貌似有點……玩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