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棺中前世臥白魂

肆夢:棺中前世臥白魂

白鬼兮,白鬼兮,何端無事惹生靈?惹於樑溪憂子泣,又恐前世孽債還不清。

少年白臉悽光,楚楚可憐,欲言又止,衣着慘白馬褂,頭戴瓜皮白硬帽,彳亍迷霧之間,引渡憂子身邊。子不解此爲何意,白衣伸手觸碰緊握憂子,憂子隨其奔走於黑暗之中。

君之何意?

月光悽慘,子借光下得以看清其面目,豈非憂子之樣貌籲!汝何以至此?不及少年解口,心念陣陣男女癡情之感。尚未篤定其情思,只後背一陣炮火,熱辣滾燙,少年情急之下,將子推之高樓之頂,子呼喊求救,終是不得逃脫,無力掙脫,陷阱刁難,再次睜眼,卻是被安置於棺中,白衣白帽,此非之前少年模樣?而此刻之憂子,已被百釘釘於棺內,哭哭啼啼,悔恨莫及。

慌亂醒來,眼角尚存絲絲縷縷淚痕未消,滿面痕跡斑駁,呼嚎懺悔:往昔所造諸惡業,皆由無始貪嗔癡,從身語意之所生,一切我今皆懺悔。

——選自狂憂黍離《五夢徹悟》

當我醒來時,腳已經睡麻了,墨羽根本沒有磕在我腿上,我倒是睡相百出,橫臥在牀上擺出一個大字。

慵懶打哈欠,又起身翻了幾個滾,躺在牀上懶腰伸出了天際,卻側起望見牀頭櫃的箱子已經被墨尚卿移到了我的寫字桌上。

站在我眼前的男人還是那個帶有寒氣侵襲過的墨羽,只是瘦了一圈,白色的長袍壓住他的痩骨,卻逼得我喘不過氣。

他是什麼時候把那紫陌鈴鐺悄無聲息放在我的身旁,我揉揉眼睛,木柄上仿木的棕色已經全部退去,應該是被大叔刮掉的,乳白色的一根不知是何物,又或者說,他們口中到靈骨又到底是什麼。

墨羽像輕撫孩子一般撫摸木箱裡剩下的東西,而我亦無聲無息站在身後,他早就知道,只是不說出來。

“你,總算醒了,尚卿君。”

墨羽還是有些虛弱,閉着乾涸又蒼白到脣,糾結了許久方纔驀然開口:“咳咳,做了很長個夢,夢得盡頭,辰希……把我喚醒了。”

我現在不應該告訴他那個辰希只是一個不切實際的人物,哼出一道冷氣,用鼻孔笑出聲音:“醒了,就好了,不要再讓別人替你擔心了。”

“別人?又是誰?”他冷颼颼撇過我,就像是手中捧過到那一堆疊薄如蟬翼到衣裳那般輕佻。

“別人……就是……別人。”我對他的生死漠不關心,掃過他瘦弱的身軀,生硬敷衍道:“呵,反正不是我……你死不死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那你……也不會不惜命去韶光盡……”

他雙手從木箱裡捧起一疊又一疊的衣服,好幾身看起來就只有蟬翼這麼薄。

“什麼?”我被他突如其來的一句問話唬住了,盡做是裝傻充愣。

“疼嗎?”他的眸光裡是對我的清冷疏離,睥睨一切,臻首微昂,側顏照對着我,隱隱約約可見他帶起的嘴角似笑非笑,輕輕一哼,就像捶在衆人心頭的戰鼓,讓人不自覺的敗退。

“疼……什麼……”

我不由自主朝着我手上的傷疤望去,可是,傷疤早已消失了,莫不是……謝微塵在鬼市將我帶出時早已將我的刀傷治癒好了。

“我說,刀割在骨子裡的剎那,疼嗎……”

他對我依舊是如此的冷淡,像極了門外風雨夾雜而來的寒冷,也是,我不是辰希,我學不像辰希,我也不必去東施效顰,這樣也許墨羽會對我更加疏遠。

我雙手無力攙扶在桌子一邊,斂起嘴角,用餘光掃視了一眼墨羽,覺得甚是好笑:“你覺得……會疼嗎……”

他沒有再正面回答我的話,冷酷的臉上依舊是對我救他一命而產生的諷刺與疑惑:“你……出去吧……”

“哦。”我也不知道自己嘴裡到底該說什麼。

其實,像我這種居功自大的人,面對他,卻沒有索要任何的褒獎,雖然我也知道,像他這樣冷傲的人,從不會拉下面子來爲你一個凡人說一句“謝謝”。

我告訴自己,心裡只能有一種想法,那就是:我做這些都是應該的,爲了他,我心甘情願。

任憑我萬般欺騙自己,可我還是有些失望,他甦醒後的模樣,讓我甚是陌生,我更是萬萬沒想到,在他剛醒來後,卻是如此直白將我趕出自己的房間。

“咳咳,還有,無論昨晚我說了些什麼,做了些什麼,都不要傳出去,咳咳……”這聲音小的可憐,要不是我就站在他身旁,估計很難聽見,“鈴鐺,還給你,下次小心些……”

聽出他的意思,就是要我帶着鈴鐺一起離開房間唄,我又不蠢又不傻,乖乖拿起鈴鐺,小心翼翼離開,掩上房門。

大家都在下面等我,問我墨羽情況,我只是淡淡欣慰笑說:“醒了。”

瞧見我都被趕出來了,衆人心裡雖是驚喜,可也沒人敢上樓拜見,識相的各忙各的去,而我,帶着掃興的樣子,孤獨坐在外面。

我總是用很多理由去接近那個與我疏遠起來的墨尚卿:“那可是我的房間,我只是個凡人,總要回去睡覺吧,況且昨晚那覺一點也不踏實。”

把鈴鐺用一塊很軟的黃布裹起來,再用棉花塞住鈴鐺內部,這樣對鈴鐺可以起到保護作用,自然也不會吵到墨羽。

我腳尖點步,扶着扶手上樓,站在門口遲遲不敢去敲門。

“徐泰,進來吧……”

我沒有敲門,他卻已經注意到門外的我,聲音已經有些恢復原來的清澈。

輕輕推開門,眼前的人,裡面內襯一件天蠶雪絲“衣”字服,外面披上一件黑色金絲蟠龍褙子,五爪蟠龍栩栩如生,映在墨羽的身後,赤足站在窗邊,看着手裡的一張信箋。桌子上還有一件薄如蟬翼的百金色長袍,一件禦寒的黑色披風,還有一雙繡有白鶴圖的岐頭履。

“這就是謝微塵要我給你的東西?”我嚥了口口水,站在門口,一時間慌了手腳。

我去,這穿的太有型了,活脫脫來自秦漢的文人墨客,氣勢又像是登基大典上的九五之尊,蕭蕭肅肅,爽朗清舉,如果配上一頭飄逸的長髮,腰束金絲帶,手握辭故神劍,那簡直賽潘安!

不像我……春夏秋冬永遠都盤口襯衫,還記得年輕的時候,我可是狂熱的襯衫迷,翻開衣櫃皆可看見滿衣櫃的襯衫:藍襯衫,黑襯衫,白襯衫,格子襯衫,額,還有……粉紅襯衫。

“昨晚……做夢了吧……”

“你……怎麼知道的?”

我回想着夢中的場景,炮火連天,屍骸遍野,還有那個在火光中的白衣小男孩……

“那是第四個夢,館中前世臥白魂。那棺中白魂……就是……”說到這裡,他有些哽噎起來,輕撫手中的金樟木箱,捲過上面的雲紋,幽深的眸子中散發出從未有過的一絕柔情:“你的前世……姜煙嵐……”

“什麼!”我寧靜凝望着他手中的金樟木箱,可是語氣卻早已展露出內心的不可思議。

“當年的姜煙嵐……是一位威風凜凜的將軍,諾我抗敵歸來,共尋三教圖,可是……戰死沙場,又遇後來混戰,迫於形勢,我方將這穿了百年的錦龍衣交與沉檀保管。”

“我的前世——不是邪冥王辰希嗎?”我坐在牀上,聽他講述這些我從未聽過的故事。

“期間,我苦苦找了辰希幾百年,前兩世,君與我無緣。”

“還有前兩世?”

他把木箱交與我,突如其來的沉重給我來了個措手不及。

“紫陌是你的,金樟木箱也是你的。”

看見他手裡的信箋,料想是從箱子裡拿出來的東西,指着信箋想要看,他低頭凝視一眼,像是護着自己的寶貝一般,將信藏在了自己的胸口:“這,是我的。”

我不服氣,嘴裡小聲嘀咕着:“小家子氣,無非就是情書,裝什麼裝,不給看就不給看,什麼你的我的。”

撫摸着手裡的箱子,沉甸甸是有幾分歷史了,下次找個專家去鑑定鑑定,說不定還能賺一筆。

我對箱子發呆良久,有片段般的記憶,可流星般一霎而過,根本想不起來,墨羽坐在桌前,攤開那張信箋,轉向我:“想聽故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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