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逃亡者

趙雲終究還是逃了!

他就在西涼軍撤開包圍後,夏侯蘭等人把他押解出里門的那一瞬間,忽然奮力掙開繩索,繼而擊倒了幾個鄉人,順勢搶上了他的坐騎,一股煙地催馬撒蹄,迅速遁入黑夜之中。

“抓住他!”

儘管郝昭早有預備,當即派出了輕騎把炬追擊,但是很多熟悉趙雲的人都知道,以趙雲的騎術和武藝,只要入了山林,那一隊追擊的騎兵不明地理,是萬萬留不住他的。

郝昭當然也看出了其中的貓膩,但他在權衡再三之後,還是壓抑了心中的怒火,沒有悍然下令兵卒舉起屠刀。

翦除“豪傑”與屠滅鄉聚,終究是兩回事。

在牽招的勸說聲中,他冷着臉,只揮手讓兵卒帶走了鄉里爲首的父老、趙雲的家眷以及夏侯蘭等人。

這樁事情還遠遠沒有結束。

···

鄴城,大將軍府。

作爲鄴城新主人的閻行,此時正在周良、許攸等人的陪同下,歡悅地案查冀州的戶籍、田地。

冀州實力冠於各州之首,雖然近幾年來境內屢經兵戈,土地拋荒、戶口逃亡藏匿嚴重,加上戰亂影響,官府之內的文書圖冊或毀於戰火,或流失遺棄,但經過接手鄴城的驃騎將軍府幕僚初步統計,現下冀州境內可查的戶籍不下四十萬,收繳充公在鄴城外的袁氏、審氏、沮氏等族田產也要用萬畝計算,至於追繳其他的糧帛財貨,更是數不勝數。

冀州之殷富,不由讓衆多幕僚張目咂舌,僅僅這一州之蓄,就已經超過了三河和關中的總和。

當然,這是在算上還控制在袁譚手中的半個冀州的前提下。

只是眼下興致勃勃的諸人才不會考慮其他,儼然已經將餘下的半個冀州也計算成囊中之物,甚至乎還在暢想着收取幽州、青州之後,幕府的文書竹冊中登記的人口、田地、財貨數字還要再翻上多少。

摩挲着虎鬚的閻行在歡笑聲中躊躇滿志,他此時已經通過中原的校事密報,得知了曹操遇刺的消息。想到北方諸侯中之自己最忌憚的袁曹已經相繼殞命,而正值壯年的自己麾下良臣猛將雲集,運勢蒸蒸日上,很快就要囊括北方各州,成爲真正的北國之主,試看日後兵鋒所向,步騎縱橫,荊揚的孫、劉治下的南兵焉能抵擋。再然後,四海歸一、功追秦漢。如此的豐功偉業,就要在自己的手中實現,又怎麼能不讓人心潮澎湃呢。

“不知昔日袁本初坐擁四州、居此高堂時,心中又作何想?”

幸好閻行身邊的諸多幕僚也不都沉浸在戰勝強敵、獲利豐厚的狂歡之中,漢陽人楊阜就頗含深意地說了這一句。

此話猶如一眼清澈的泉水,瞬間就澆滅了閻行剛剛在心中騰起的那一股驕傲的烈火。

閻行看了楊阜一樣,當即收斂神情,也沒有出言怪罪。

他一向重視他身邊的這班來自雍涼的文武。

重新恢復常態的閻行很快就將注意力從喜悅的幻想轉移到現實中來,他看了看身邊的周良、法正,沉吟了一會,說道:

“崔季珪請回來了麼?”

“荀軍師已經派吏員將他從府中請回來了。”

“好,那就隨孤一起去見一見這位河北的名士。”

閻行聞言哈哈一笑,邁步走出了案查田地、戶籍的大堂。

···

內堂上,蓄有長鬚的崔琰年級雖大,相貌風采卻依舊不減年輕之時,與他座談的荀攸也是相貌俊朗之人,加上兩人都是聲名在外的名士,堂上的氛圍一時倒顯得頗爲融洽。

只是如果仔細觀察,卻也能夠看出一絲端倪。

荀攸談吐生風,而崔琰雖然也是莊重雅懷,但清眸中卻偶爾飄閃過一絲愁色。

說到底,兩人雖然口中多說些清雅逸事,減少提及閻袁相爭之事,可是關西兵馬攻破鄴城的事實就擺在眼前,再怎麼迴避,也終究迴避不開。

荀攸在談笑之間,已經向崔琰暗示了一番。

而崔琰經過短暫試探之後,也猜出了荀攸以及他背後的驃騎將軍閻行的一些心思了。

關西以強兵臨河朔,攻城略地,奪取袁氏基業,過程雖然因爲袁家兄弟自相殘殺、各引外援而變得十分容易,可是想要治理好奪取後的州郡縣城,卻遠遠沒有戰陣攻殺那麼簡單了。

之前爲了戰勝強敵,關西兵馬殺伐甚重,袁家子弟自不必說,忠心擁護袁氏、負隅頑抗的審、沮等族在城破之後遭了大禍,城中百姓也有不少父兄子弟是死在關西步騎手中,因此閻行後面若想要真正在河朔站穩腳跟,就必須拉攏這偌大河北的人心。

崔琰,顯然就是閻行和荀攸挑中的人選了。

儘管心中不太情願,但形勢比人強,看着關西步騎的兵戈,顧及家族老少的崔琰不得不低下了驕傲的頭顱。

但願這驃騎將軍,是個憐憫百姓的明主吧。

崔琰在交談之餘,只能夠在心中這樣默默安慰道。

“哈哈哈,季珪公,孤可算是將你請到了。”

就在崔琰心中默唸之時,堂外一陣兵甲響動之聲,旋即一個豪邁的笑聲響起,堂外一個高大的身影在幾位幕僚的簇擁下,大步走進了堂內。

荀攸微微一笑向崔琰示意,起身迎接,崔琰雖然與閻行未曾蒙面,但見狀也當即明白,是驃騎將軍本人親至了。

“琰何德何能,勞將軍遣使相邀。”

崔琰也連忙跟着荀攸起身,向閻行見禮,不過他態度頗爲從容,倒是沒有裝出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

“誒,孤於關西,亦久聞季珪公之令名,若非甲冑在身,害怕驚擾了府中女眷,孤都想要親自登門拜訪了。”

閻行呵然一笑,親切地讓衆人重新落座,同時與荀攸交換了眼神之後,在衆目睽睽之下,竟又主動移動坐榻,拉近了與崔琰的距離,笑着說道:

“季珪公,袁紹據河朔之地,心生不臣之心,侵凌外州,孤戮力王事,率關西之兵以少敵衆,賴將士用命,先前大破其軍於並地,新近又逐其二子於鄴地,孤正欲申大義於天下,救萬民於水火之中,然地有東西之分,河朔之民人心未附,孤正要向公請教治平之道呢。”

“琰才疏德薄,豈敢輕言軍國大事——”

對於閻行開門見山的坦誠,崔琰心中雖有預料,可還是下意識地要起身謙辭,但閻行卻沒有讓他如願,而是再次拉近距離,言語更加懇切地說道:

“季珪公才德兼備,鄴地之士心懷仰慕,孤之所求,爲國爲民,還請公勿要推辭。”

話被說到了這份上,崔琰看着更加靠近的閻行那炯炯的目光,只得沉吟了一會,開口說道:

“將軍明見,爲政之要,得人爲先。袁氏兄弟雖行爲不軌,然麾下亦不乏能人志士,況以冀州轄地之廣,四野才俊甚衆,若將軍能夠親之信之,將其引爲臂助,以示治平戡亂之志,河朔之民定當仰之如日月,歸之如流水。”

這番話是崔琰經過一番深思熟慮之後才說出來的,他雖然拘束於鄴城之中,可近來也聽說了一些有關於西涼軍的消息,比如縱兵剽掠鄉聚,拘捕袁氏子弟、清算那些負隅頑抗、忠於袁氏的河北士人······

總之,河北士民在關西的兵威和強壓之下不無怨言。

但崔琰知道,讓已經侵入河北的關西兵馬再退出這片土地是不可能的事情,與其如此,還不如爭取讓更多河北士人能夠進入到驃騎將軍的幕府之中,使得河北士人能夠與關西文武平等交流對話,通過給閻行和幕府施加影響力,來達到維護小到崔氏家族、大到河北士民的整體利益。

只是話說完之後,崔琰看着閻行沉思的神色,內心還是有些擔心,害怕引起驃騎將軍和其幕僚的反感,畢竟這是關西兵馬剛剛入住冀州的敏感時刻,一旦話不投機,很有可能就會引起更大的禍患。

幸好,閻行沒有讓崔琰內心忐忑太久,他稍稍思索之後,就重新露出了笑容。

“公所言甚是,孤既爲安民戡亂而來,定當舉賢進士,冀州境內,非獨袁氏舊臣,連同在野之士,只要是有治國用兵之才者,幕府都願拔擢錄用。嗯,既然如此,孤欲闢公爲冀州別駕,專掌舉薦冀州才俊之事,不知公意下如何?”

看到崔琰又要起身,擔心他還要推辭,閻行一把扶住,篤定地說道:

“此事非公莫屬,公勿要推辭!”

······

在推辭不得地接受了別駕的官職後,崔琰和閻行對話又繼續了一段時間,崔琰似乎重新恢復了名士的風度,外舉不避仇,內舉不避親,一口氣臧否人物,先後向閻行推薦了崔林、令狐邵、韓宣、陳琳、李孚、陰夔等一衆人才,閻行也從善如流,對崔琰的舉薦悉數聽從,並對治理冀州的事宜進行細細詢問,最後君臣二人才滿意地結束了這一次的交談。

“這崔季珪倒是坦誠得很,連自家的從弟都舉薦了。”

看着崔琰的背影消失在庭院之後,周良仗着資歷和功勞,在閻行身邊幽幽說道。

對於很要可能接下來也會在將軍幕府分一杯羹的河北士人,他們這些將軍元從舊部可不會有太多的好感,心裡想法設法要提醒閻行,這些河北士人不可靠,治理河北眼下還是得靠幕府老人和軍管的高壓方式。

閻行聽了周良的話,神色如常,不置可否。

崔琰有他的好,也有他的問題,讓他擔任別駕、察舉人才,閻行自然是權衡過的。至少就目前而言,崔琰對他很重要。

一旁的許攸見狀,心中更是嫉妒,他爲西涼軍擊敗袁紹、奪取冀州半壁可謂是立下了汗馬功勞,可是別駕從事、察舉人才這種重要職務最終卻落到了崔琰這種清談名士的手中,自己可謂是爲他人作了嫁衣。

只是看驃騎將軍對崔琰的重視,連元從周良的話也不能夠引起閻行對他的反感,許攸內心嫉妒之餘,也不得不另作他想了。

“明公,降將張郃言稱有重要軍情求見。”

轉動眼珠的許攸咬咬牙,出言說道。

聽到許攸的話,閻行重新將注意力轉移到了堂上的他身上,眼睛微微眯了起來,過了一會,復又笑道:

“張儁乂乃河北宿將,既然言稱有重要軍事求見,許君又親自開口,那孤就見一見吧。”

“多謝明公。”

在得到了閻行的允許後,燃起希望的許攸心中竊喜。而等候已久的張郃也很快在甲士的指引下邁步前來,他脫去劍、履,登上大堂,來到了諸人面前,面色肅然,恭恭敬敬地下拜向閻行行禮。

在得到了閻行的賜座之後,張郃這才重新擡起頭來,略帶拘謹地看着面前的衆人。

時下的他地位頗爲尷尬,以往是袁紹器重的河北將領,可投奔西涼軍之後,卻遲遲沒能立下足夠耀眼的功勳,之前唯一一次襲破鄴城的機會也因爲守城的審配提前埋伏而功敗垂成,甚至還搭進去了同袍高覽的性命。後面隨着西涼軍在河北大地上一路高歌猛進,寸功未進的張郃漸漸有泯然于軍中的跡象。

當下袁氏舊部望風披靡,先前兵敗投降的如張顗、馬延等,後者獻城投降的如韓範、樑岐、尹楷等,文武多如牛毛。眼看着以前那些軍中小輩如在鄴城大戰中臨陣倒戈、投誠西涼軍的蘇由,如今在西涼軍中都能夠與自己平起平坐,而驃騎將軍麾下的曹、徐、張等將更是屢立功勳,又因爲之前追殺麴義與麴家結怨,軍中無人的張郃心急之下,只能夠搭上許攸的這條線,企圖能夠通過獻策攻取幽州來建立自己新的功勳。

許攸也是野心勃勃,一心想着在將軍幕府佔據重要位置的人,兩人當即一拍即合,由許攸進言,張郃請纓,爭取領兵出征幽州。

張郃來前,許攸已經大致和閻行說了方略,閻行也有了興趣,想親耳聽聽張郃的陳述。

“聽聞儁乂有攻取幽州之策?”

聽到閻行的發問,心中方略醞釀多時的張郃當即答道:

“將軍,郃認爲幽州紛亂,當趁各郡縣離散無主之前,搶先出兵,各個擊破,使其無法合兵抵擋王師。郃與其州中將吏張南、焦觸等人素有交情,可以書信勸其歸附將軍。若將軍信得過郃,郃再斗膽從將軍麾下調取三千步騎,與張、焦合兵一處,襲破霍奴、趙犢,則鮮于輔、王鬆等人必定喪膽,如此,幽州可不費大軍,一戰而定。”

說着話,張郃又從袖中掏出了一卷圖冊,鄭重說道:

“細緻的用兵路線、方略,郃已經寫在冊中,請將軍過目。”

“拿上來。”

堂上的傅干連忙起身將張郃舉起的圖冊,呈遞給了閻行。

閻行看到圖冊上張郃對山川城邑的詳細標誌,臉龐上微微一笑,饒有興趣地又詢問了幾個有關征戰幽州的問題,預先做好準備的張郃當即侃侃而談、對答如流,使得閻行滿意地點頭。

只是閻行卻遲遲沒有表明自己的態度,他好言安撫了請纓的張郃之後,看了看對方的衣甲,突然呵然一笑,轉變話鋒說道:

“用兵之事還需計議,但儁乂有請纓之志,孤心甚喜,觀汝衣甲損舊,良將豈能無精良甲兵,來人,賜張中郎將鎧甲、馬具各一副。”

“多謝將軍,郃願效犬馬之力,以報將軍知遇之恩。”

張郃得到了賞賜和閻行的認可,精神爲之一振,雖然他的方略暫時還沒有當面得到閻行的應許,但有了這一個好開頭,張郃內心也得到滿足,在表明自己效忠之心後,他頗有自知之明,不敢再作他想,歡欣地拜謝離開了。

倒是旁觀的許攸眉頭一皺,他沒有張郃的喜悅,倒是隱隱覺得張郃的方略未必會受到驃騎將軍的採納,這與許攸先前的計劃是有出入的,他張了張嘴,正想要試探閻行的心意。

但此時看着張郃離開的閻行卻是臉色一沉,沒有給他機會。

“孤倦了,今日議事就到此吧。”

此言既出,許攸心中一沉,卻也只能夠怏怏合上嘴,和其他幕僚一樣告辭出堂,唯獨堂上的荀攸收到閻行的眼神示意,單獨留了下來。

“軍師,張郃之策如何?”

閻行放下了張郃獻上的圖冊,認真詢問荀攸的意見。

在戲志纔去世後,荀攸已經成了閻行身邊智囊團的第一人,內心如有遇上懸而不決之事情,閻行都會選擇先聽聽荀攸的意見。

“明公,攸以爲,冀州粗安,羣敵環伺,不可輕啓戰釁,以免大軍陷於動亂的幽州境內,四境爲外敵所趁。”

荀攸沒有讓閻行久等,他很快就給出了自己思索後的意見。他的意見偏向於穩中求進,眼下看似五六萬關西兵馬分佈在山東,佔據了半個冀州,強盛莫敵,可其中也隱含着危機:因爲冀州人心未附,爲了控制攻取的郡縣,關西兵馬實際上是分散在各地的,實力並沒有外表看上去那麼強大。

而且他們是東邊靠着口蜜腹劍、心懷鬼胎的袁譚軍,南邊是在河上佈防、以攻代守的中原曹軍,北邊是紛亂的幽州各支勢力和虎視眈眈的烏桓騎兵,境內則有未曾歸附的袁氏舊部和黑山賊衆,雖說戰陣上關西兵馬不懼任何一股勢力,可如果閻行的兵馬稍有挫敗,失去了不可戰勝的兵鋒銳氣,繼而再陷在紛亂的幽州之中,很可能就會出現四境左支右絀、疲於奔命的窘境,一旦衆敵羣起而攻之,只怕剛剛血戰到手的山東之地又要轉眼丟掉。

聽完荀攸與自家心中所思暗合的話,閻行的臉色也凝重了起來。

的確,現下的關西兵馬與以往的征戰有所不同,他們不僅僅要追求破敵,還要思索着如何守土,眼下身處異地,人心未附,一旦力有不逮,往往就會給四周的敵人做了嫁衣。

而自己掌舵的這艘船大了,船上各色的人都有,總有人想着揚帆急航,可一旦陷入旋渦之中,就不像一開始那麼好擺脫了。

一瞬間,閻行的抉擇已定。

他肅然說道:

“那就依軍師之言,先將冀州的事情料理完了,再北上去會會那縱橫幽燕的烏桓騎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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