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翩然有客不期至(上)

慶賀軍功的歡宴過後,閻行軍中各部迴歸常態,與還羈居長安,留戀着西都繁華的郭汜、樊稠等人不同,閻行已經下令各部,後日就要拔營回師,先入左馮翊,再渡河返回河東。

這一番長安劇變中,自己憑藉手中的兵力,因勢利導,獲得了平常之時絕不可能得到的河東太守一職。

因此眼下,與其臨淵慕魚,留戀這座羣雄環伺、可望而不不及的長安城,還不如退而結網,就藉着朝廷大義的旗幟,儘快前往河東,兌現自己一方的利益。

鄰近大軍開拔之日,城中卻有客人不期而至,前來拜謁已進位爲將軍的閻行。

年紀輕輕、身着儒服的裴輯,站立在營中的空地上,好奇地打量着身邊的一切:高聳的望樓,堅固的排牆,森明的刁斗,有序的軍帳······

在來時的路上,裴輯特意繞路登高,遠望閻行的營盤,猶如一隻盤踞的巨獸,但待入到營中一探究竟之後,卻感覺自己進入到了一個棋盤當中,營中可以聽到歩騎集結、士卒操練的聲音,但身邊的甲士卻是持矛挺立,紋絲不動,一動一靜,相得益彰,明明是一座內有萬人的大營,卻讓人莫名感到了一股肅殺寂靜的氣氛。

裴徽放眼望去,偌大一個軍營,秩序井然,宛如一個落子分明的棋盤,而自己所處,僅僅只是棋盤上的一格。就在棋盤的沿線上,營中的道路穿過諸多軍帳,巡視的甲士、傳令的輕騎、統領的軍吏,各司其事,絲毫不見紊亂。

“孫子云‘治衆如治寡分數是也!’,今日所見,治萬軍如一人,方知古之兵法不虛也,只是聽聞這個閻將軍,亦是年少成名,卻不想,其治軍也有古名將之風。”

裴輯在心中暗暗感嘆道。他卻是不知道,閻行在紮營立寨這一方面,是專門下過功夫的,從軍伊始,他就畫下王國的營盤法式,暗中鑽研,再到隨軍途中,考察董卓、皇甫嵩、徐榮等人紮下的營寨,結合自己多次攻營、襲營、守營的經驗,到如今他結合諸人之長,於立寨築營一道已是頗有心得,修築的營盤自然繁簡得當、井然有序。

“裴君,將軍有請!”

一名中軍親衛的聲音打斷了裴輯的思緒,他反應過來,連忙應聲,跟在親衛的後面往大帳方向而來。

越靠近大帳,守衛的甲士也逐漸多了起來。裴輯看着這等威嚴肅殺的軍中氣象,心中也變得凜然,正低頭想着此番拜謁這位閻將軍,如何不辱使命,將父親囑託的事情辦好。

不料一擡頭,卻是看見,有一名體格魁梧、身披大鎧的將領正立於帳門口等待着,而他目光投向的,正是自己來的方向,裴輯心中不由一緊,他原本想着,自己不過是一普通士子,雖然籍父兄之名,但閻行貴爲將軍,能夠接見自己,已經是撥冗降尊了,可沒想到,閻行竟然會親自移步到帳外,親自迎接自己。

一時間,裴輯涌上了受寵若驚的感覺,他忍住心中的忐忑和激動,趨步來到了這位魁梧的將領的面前,躬身行禮說道:

“聞喜裴輯,見過將軍!”

等候的自然是軍中統帥的閻行,他哈哈一笑,上前一步,親切地握着裴輯的手腕,欣喜地說道:

“我道今日惠風和暢,必有佳客臨門,果然是裴家君子,翩翩而至,來,隨我一同入帳暢談。”

說着話,閻行已經挽着裴輯的手臂,一同步入帳中,他看到裴徽有些拘束,又展顏笑道:

“我於河東平白波之時,賴尊族從中裨助良多,昔日在君家中,也與你兩位兄長相談甚歡,與令姊、幼弟也有交集,你我雖爲謀面,但我在他們口中,早已聽說你多時了,如今欣喜得見,果真是我河東的少年才俊!”

裴輯面對閻行初次見面的驟然熱情,還沒能夠適應過來,現在又聽到閻行的稱讚,頓時有些赧然地回道:

“在下也多次從兩位兄長的家書中,聞知河東一地,賴將軍英勇,屢破強寇,將軍文韜武略,收復城邑,安撫流民,士民交相稱讚,徽雖身在西京,但也久聞將軍的美名,今日得見將軍尊顏,真乃僕之幸也!”

兩人剛剛分主賓落座,閻行聽到裴徽的話,當即笑道:

“哈哈,虛名之下,豈能見實,文秀既乃我河東才俊,我與尊家又是相交默契,何須如此見外。”

說到這裡,閻行停頓了一下,眼睛也注視着裴輯,隨和地說道:

“久聞文秀少年才俊,此番來我營中,不知所爲何事?”

“在下區區之言,豈敢叨擾將軍,徽此次前來,除了拜謁將軍外,也是奉了家君之命,來邀將軍入城赴宴的。”

裴輯這個時候,也慢慢適應了閻行意料之外的熱情,他恢復了常日裡的從容,說完邀請之後,也記着父親臨行的叮囑,暗中注意着這位閻將軍的臉色變化。

閻行聞言臉上確實有了一些微妙的變化,他今日格外禮待裴輯,不是沒有緣由的,自己受任河東太守,王邑隨之也要被徵召入朝,新舊交接之際,加上西涼軍還與河東大姓的範氏、衛氏都有交惡,到時候河東局勢必然會出現動盪。

聞喜裴家在河東一地,頗有聲望,而裴潛等人在自己平定白波、軍糧貧乏之時,也曾經暗中給自己輸送過糧草,襄助自己度過那一段艱難時光,就更別說自己還與裴姝有剪不斷理還亂的情誼。

在這些關係的基礎上,裴家乃是閻行上任河東太守後,首先要拉攏的一批人。因此雖然還身處三輔,但對於裴茂之子、裴潛之弟的裴輯,閻行的態度卻是親切有加,他就是想要藉此,向在朝爲官的裴茂、聞喜裴家釋放一個善意和招攬的信息。

料想裴家也有這個念頭,否則裴茂也不會派遣裴輯來拜謁自己。

只是閻行沒想到,裴家的熱情比起自己有過之而無不及,甚至可以說是殷勤相待了,裴家的家主,在朝爲官多載的裴茂,深明韜晦之道,竟會在這樣一個關節口上,派遣自己身邊的兒子裴輯,來到自己營中,主動邀請自己到城中赴宴。

按照閻行以往的認知,裴家就算有心接洽自己,也不至於會如此直接,讓身在長安的家主裴茂親自出面,而是會通過身在河東的裴潛、裴徽,乃至於裴姝等人與自己的關係,來和自己聯絡。

看來這場宴席,定有不尋常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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