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 驚聞曹操豫州亡 從來英雄重英雄

天氣越來越冷,荀貞來廣陵時雖帶了些輜重,但沒有帶多少冬衣。

廣陵郡府倉儲不足,荀貞不得不給各縣傳檄,命各縣組織人手,縫治厚衣。

十一月中時,總算趕在第一場冬雪前,全軍上下,無論郡卒、抑或義從,都換上了新的衣服,可以禦寒了。

各縣送來郡府的鐵匠已然俱到,都上了銅山,統一由魏光組織,兵械的冶鑄工作進行得熱火朝天。從朐縣糜竺家運來的生鐵絡繹不絕於道,生鐵之外,荀貞還又向糜竺買了些糧秣。

過往幾年裡,在討黃巾、擊黑山等等的戰事中,荀貞雖私扣了甚多財貨,可一來他分給族裡了一部分,以供族中置地、辦學,二則養兵更是一樁費錢的事兒,數千義從的吃喝穿用、每月糧餉不說,還要買軍械,還要四處搜買戰馬,戰馬買來,又還得供其日常之食,養一匹戰馬的花費夠養好幾個步卒了,只現下那或俘或買得來的近千戰馬的日常消費就是一筆巨大的開支,而這些錢盡是出自於荀貞的私囊,他的囊中再豐,錢花到現在,剩下的也不是很多了。

要說起來,荀貞現爲一郡太守,他似是完全可以從郡中拿錢來養私兵,只是廣陵比不得內地郡國富庶,人口又少,且又是逢在戰亂之後,又被陶謙搜刮過好幾通,郡府之所剩將將夠給郡吏開俸,將將夠養郡卒,除了私向各縣徵稅外,卻是根本養不起荀貞帳下的四千步騎義從。

而荀貞現下起兵出郡在即,爭取、招用廣陵士人還不來不及,又怎能反其道而行之,大肆徵收苛捐雜稅?

好在大約很快就能響應討董起兵了,只要袁紹一起兵,他就可以帶着部隊去潁川,從豫州借糧、借物,稍可減輕一下壓力了。

說到豫州,前兩天荀貞得了樂進的一道密報。

卻是曹操到了潁川,並在潁川招募壯士。

荀貞得到這條密報時,開始還有點奇怪,他記得曹操是在陳留起兵的,而且曹操之前寫給他的信裡也說,他準備在離開洛陽後去陳留找張邈,卻怎麼跑到豫州招兵去了?

細想之下,卻亦不足爲奇。

從洛陽去陳留有好幾條路可走,曹操既然選了經豫州而往陳留,先到的豫州,那反正他是要招兵買馬的,那麼在豫州便開始招攬壯勇也是正常。

緊跟着樂進的密報,荀貞又收到了曹操的密信,——曹操的這道密信是在他到了潁川后的當天就寫給荀貞的,寫信的時間比樂進的密報還早一點,只是因爲樂進派來送密報的人不必遮掩行跡,可以晝夜兼馳,而他的信使卻需要秘密行動,所以比樂進的密報反而還晚到了半天。

曹操在信中說了一下他逃離洛陽的起因和過程。

他離開洛陽是在董卓調任他爲驍騎校尉的次日,一接到這條任命他就知道不能再在洛陽待了,自知該是離開洛陽的時候了:西園八校雖多已改投到了董卓的手下,可最起碼之前當西園典軍校尉時,曹操手底下還有幾個兵,還能調點人馬,可如今他被明升暗降,架空成了驍騎校尉,手裡一個兵都沒有了,再在洛陽待下去,那就只能任由董卓揉搓了,再則袁紹和他通信頻繁,他亦知袁紹在緊鑼密鼓地準備起兵,所以在一被調離西園後便當機立斷,連家眷都不顧,丟下了妾室卞氏和剛兩歲的次子曹丕,只帶了長子曹昂和一些心腹親信奔出了洛陽。

爲防董卓遣人追趕,他一路潛行,故沒有時間給袁紹和荀貞寫信,告之此事,不過總算一路有驚無險,安全到達了潁川。

他在信中說:他久知汝、潁多奇士,而豫州牧黃琬清流名士,亦素惡董卓,所以打算在去陳留前先在潁川、汝南等地招攬些人爲用,並說他不日就會專程去趟潁陰,拜謁荀家長輩。

荀貞挺能理解曹操的,不像張邈和自己,更不像袁紹、袁術兄弟,曹操現下在袁紹一黨中雖已勉強可算是二號人物,可他而今沒有地盤,不是郡國長吏,官銜也不高,只是個比二千石的校尉,他要想招兵募勇,和袁紹一道起兵,相對來說,難度不小,他雖是已決定準備去陳留起事,可陳留畢竟是張邈的地盤,就算張邈支持他,到底不是他自己的地界,他最多也只能吃些張邈剩下的“殘羹冷炙”,可以預料,陳留有能力的人肯定多半都不會投他,只會投到太守張邈的手下,所以他想先在潁川、汝南招攬點奇才、猛將爲用,也是無奈之舉。

曹操的計劃不錯,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讓他更無奈的事情還在後邊。

荀貞爲表示對曹操的支持,因知曹操逃亡在外,身上帶的財貨大概不會多,特地寫信給樂進和族中,叫樂進和請荀衢、荀彧等族人那些錢財給曹操,姑且也算是對曹操招募人衆的一點資助,可就在這封信送到潁川沒多久,十一月下旬,樂進又送來了一道密報。

卻是曹操在豫州招攬到的兵卒叛變了他,風聞曹操死在了亂軍中。

荀貞讀密報至此,幾疑看錯,揉了揉眼,連看了幾遍,發現自己沒看錯,這道密報中確是明明白白地寫着:風聞曹操死在了亂中。

曹操一世之傑,卻怎麼可能死在了此時?

荀貞震驚非常,心道:“難道是因我之故?什麼蝴蝶效應?”

曹操去豫州募兵,並因叛亂而被傳身死是在歷史上真實發生過的事情,袁術還爲此幸災樂禍地給留在洛陽的曹操家眷去了封信,將此事告之了卞夫人,可荀貞前世讀書時沒有讀到過此節,所以在驟然得了此訊後,卻是難免會懷疑到自家身上,驚疑是不是出現了“蝴蝶效應”。

他在案後呆了半晌,把這幾句話翻來覆地去看了十幾遍,心裡仍不能相信這個消息是真的。

曹操如真的死了,對荀貞的將來是有好處的,少了一個最強勁的對手,可荀貞與曹操相交多年,說實話,對曹操是很佩服,也是很喜歡他的,曹操如真的就這麼死了,他還真是心裡空落落的,若有所失。

“不可能!”他心中想道。

曹操怎可能會就這麼死了?

還有,曹操一代人傑,就算現在還年輕,可能在能力上尚不及後來,可卻也已經是領過兵、做過國相的人了,在治軍理衆、收用人心方面的經驗想來應也已不差,以他的手段來說,他募來的那些豫州士卒又怎會出現叛亂?即使出現叛亂,也不可能剛到他手下就聚衆叛亂啊?

想到此節,荀貞這纔想起還沒把樂進的密報看完。

他按住震驚、失落、狐疑的心情,耐住性子繼續往下看。

樂進在講完了風聞曹操身死之事後,又說了一點風聞到的曹操身死衆散的慘狀,再往下邊,荀貞看到了他想看的內容,樂進道出了曹操所募之兵叛亂的緣故:原來卻是因爲豫州牧黃琬。

黃琬雖爲清流名士,雖亦惡董卓行事,可他自到任豫州以來,一直都在不遺餘力地擊討寇賊、黃巾餘部,所爲者就是保豫州境內的安定,而曹操一個晚輩後生,一個逃出洛陽的驍騎校尉,卻竟然在不打招呼的情況下便光明正大地在他治下招募壯勇、聚衆生事,他當然會很不滿。

他是豫州牧,到任以來又兵威甚銳,所戰皆勝,如今他這一“很不滿”,根本就不用派兵去逐走曹操,只需把風聲放出去,曹操募集的那些豫州人中難免就會有懼怕、後悔的,這些人稍一串連,那麼在豫州的地盤上搞個叛亂、反叛曹操絲毫不是難事。

原來如此!

竟是因黃琬之故,曹操募的兵馬這才叛亂。

曹操之前的那封信還專門說到黃琬,信中意思雖未明言,可荀貞也能看得出來,他顯是認爲黃琬是同道中人,所以纔想在豫州募衆,卻沒料到,這只是一廂情願,而黃琬竟會對此不滿。

可荀貞仍不相信曹操就這麼死了。

他當即提筆,寫了一道回信給樂進,命他再仔細探查,死要見屍,務必要搞清楚曹操究竟死了沒有。

因了“風聞曹操兵叛身死”這件事,荀貞接下來好些天都沒有心情去兵營檢查操練,也沒有心情處理郡務。

戲志才、荀攸、陳羣、程嘉等親近人見荀貞表現異常,爲之奇怪,詢問之,從荀貞這裡聽說了此事。他們和曹操的交情不深,有的都不認識曹操,然卻皆知荀貞和曹操交情莫逆,見他情緒不高,茫然如失,整日爲此驚憂,乃至寢食不安,少不了紛紛規勸。

勸也沒用。

陳芷也勸他,陳芷懷有身孕,荀貞不欲她因此而擔憂自己,稍稍調整了下心情,卻亦忍不住對她喟嘆說道:“曹孟德當世人傑,其人其能勝我多矣!故太尉樑國橋公在世時,曾說孟德:‘天下將亂,非命世之才不能濟也,能安之者,其在君乎!’而今天下亂兆已徵,孟德卻竟兵叛身死?此事如真,天下英雄氣將少五斗矣!我之傷憂,非僅僅是因孟德爲我友,實也是爲天下蒼生。”

這話是荀貞的實話。

他現在雖已有了了不起的壯志,可將來的事情誰說得準?他也不知他日後究竟能否成事,能成事固好,可如不能成事,只要還有曹操在,那麼曹操在原本歷史上的功績就還能出現,即使仍避不了百年後五華亂華的黑暗,可至少對當代的天下、對當代的百姓來說總歸是件好事。

可若是曹操死了,遍數天下英雄,誰能再如曹操?

劉備固亦人傑,可軍政之略不足,縱然志望再高,纔能有限,也難更進一步地開拓進取。孫權固能守成,可也只不過是“生子當如孫仲謀”,只不過是個“守成之子”罷了。

多日來的傷憂匯聚一處,窗外暮深陰暗,室內燭火幽幢,北風淒涼,瑟瑟的落葉片片墜落院中,適有寒雨陣來,侵襲人身,荀貞感從心來,鋪紙研磨,揮筆寫了一句詩出來。

“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

他本是想到了“殘燈無焰影幢幢,此夕聞君謫九江。垂死病中驚坐起,暗風吹雨入寒窗”這首詩,但這首詩雖然合景,也合乎他的心情,可卻有兩個地方需要略作改動,而他此時心亂,無心措辭修改,所以詩到筆端,卻是寫成了這一句。

他這是有感而發,這些天來所有繽雜的情緒、紛亂的心情累積到了一個極限,都匯進了這短短的十四個字中,人一觀之,便即覺有鬱郁如壘的愴痛撲面而來。

陳芷嘆了口氣,柔聲勸道:“現在只是‘風聞’而已,也許消息並不確實。夫君令樂進再仔細探問,他前兩天不是又送來了一封信,信裡說他沒有能找到曹君的屍首麼?或者曹君其實沒有死,‘兵叛身死’云云只是誤傳罷了,也說不定再過兩天就會有好消息送來了。”

“希望如此吧!”

陳芷勸過荀貞後的第三日,樂進又送來了一道密報。

他在密報中說,他加派了人手繼續四處搜求尋找,可直到現在爲止,他還是既不能找到曹操的屍體,同時也不能找到曹操還活着的證據,也就是說,他現在能告訴荀貞的,還是隻有那個“風聞曹操身死”的消息,而至於曹操到底是死是生,他依舊不能確定。

雖然依舊是隻有“風聞曹操身死”,而曹操到底是死是活依舊不能真實確定,可比起樂進早前那道“風聞曹操身死”的密報,這兩道密報從某種程度來說勉強也算是“好消息”了。

如此這般,直到十二月初,荀貞纔得到了一道確切的消息。

曹操沒有死,他回到了他的家鄉譙郡。

這個消息是曹操親自寫信告之荀貞的。

樂進四處派人找曹操的蹤跡,曹操聽說了,所以在逃回家鄉後便寫了這封信給荀貞。

在信中,他簡單說了一下兵卒叛變後他僥倖逃脫的經過。

因爲黃琬不滿之故,他募集來的豫州兵卒串聯生亂,幸虧他身邊有一名叫曹邵的族人,斷後死戰,他這才僥倖得脫,而曹邵卻因爲傷重,沒能逃掉,死在了亂中。

這一場兵亂,不但導致了曹邵的死,曹操身邊的心腹親信,包括他的長子曹昂都和他失散了,曹操自身也受了重傷。他負傷逃到了平河亭這個地方,變姓名,自稱是“濟南曹處士”的門客。“處士”者,即隱居不願出仕之人。他對平河亭長說:“曹濟南路遇賊寇,我和他失散了。”

曹操做過濟南相,會說濟南話,平河亭長雖知曹操募兵、兵馬叛亂之事,可不認識曹操,儘管起初有點懷疑曹操的真實身份,可一來,見曹操滿口濟南話,二來,又覺得他如果真是曹操本人或者是曹操的手下,那他就不可能自稱是“濟南曹處士”的門客,曹操姓曹,“曹處士”也姓“曹”,這是個明顯的破綻,於是最終就相信了曹操的話。

兵家之道,虛虛實實。曹操以此“虛實詐道”騙過了平河亭長,在平河亭臥養了**日。

傷好了點後,他知此地不能久留,知樂進是荀貞心腹,本有心找樂進幫忙,又有意找荀家相助,可自家行動不便,而身邊又無人可用,更要緊的是他害怕消息走漏,沒奈何,便又對平河亭長說:“曹濟南雖然遇賊,然存亡未可知,我得趕緊回家報信,讓家裡人過來找他,只是我現下傷未痊癒,不好行走,你若是能送送我,不需把我送回濟南,只要能把我往濟南那邊兒送上幾天,等我在路上養好了傷,我就可自行上路歸家。我以後一定厚報你。”

能被稱爲“處士”的都不是尋常人,曹操的衣着打扮看着也像個有錢人,平河亭長就又信了他的話,到縣裡請了個假,親自駕着牛車載送他。

曹操對平河亭長說“不需把我送回濟南,只要能把我忘濟南那邊兒送上幾天”,他之所以說這句話是有緣故的:首先一個,濟南太遠,平河亭長不可能把他送到濟南,其次一個,由豫州到濟南,曹操的家鄉沛國譙縣是必經之地,而從平河亭到譙縣也就是幾天的路,換言之,也就是說,曹操只是在以此說辭哄騙平河亭長,“回濟南”是假,他急着“回譙縣”纔是真。

平河亭長趕着牛車,載着他,一路向東北而行,只不過走了五六天,還沒到譙縣,離譙縣還有幾十裡地時,路上就碰上了出來尋找曹操的曹家騎士。

這卻是和曹操失散的曹昂等人俱已逃回到了譙縣的家中,曹家人知道了曹操竟然因爲兵亂而生死不知,於是趕緊地就派人出來找他。派出來找曹操的騎士不絕於道,路上看到可疑的行車或見是遠來的旅客就上前盤問,曹操聽到動靜,在確定是自家人後,乃拉開車帷,把臉伸出了車外,招呼那些騎士。那些騎士中有曹家的族人,有曹家的徒客,俱與曹操相熟,熟其相貌,一見之下,無不大喜。那個平河亭長到了此時,才知道車中所載之人居然竟是曹操。

讀完曹操自述的逃亡經過,荀貞心中的驚憂頓散,替之而來的是拍案喝彩。

縱觀曹操的這個逃亡經過,虛實並用,膽大心細,竟是以重傷之身而把平河亭長玩弄於指掌間,整個逃脫經過無驚無險,順利平安,真不愧是名傳後世的一代人傑。

曹操在信中說完他逃亡的經過,又說他的傷勢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並說雖然此前在豫州招募的兵卒叛變了他,可他的族中兄弟如曹洪、曹仁等人,要麼出錢資助,要麼領衆來從,又有夏侯淳、夏侯淵等來相從,又有鄉人丁斐等各自來投,如今卻已是重振旗鼓。

儘管經過了一場叛亂,儘管知道是黃琬搗的鬼,儘管差點因此身死,可曹操在信中並無半句牢騷辱罵之言,亦無半句氣餒之辭,反而充滿了昂然向上的積極。

在信末,他寫道:他變賣了家財,不日就會帶着投到他帳下的這些人和兵卒去陳留,等到了陳留後他會繼續召兵,預備起事。

戲志纔等人在座,荀貞把曹操的信傳給他們看,他們看完後也各稱奇。

戲志才由衷讚道:“聞明公日前雲:曹操如亡,天下英雄氣將失五斗。曹操固爲豪傑,可我本以爲明公此語未免誇大,而今觀之,還是明公了解曹操,亂中脫困,敗而不餒,此君真非常人也!”

確定了曹操未死,荀貞心情放鬆,爲他逃亡的經過喝彩過後,卻又一股微妙的情緒浮上心頭。

他心道:“孟德未死,我固是不必再爲天下傷憂,可孟德不死,我卻就得爲我自己擔憂了啊!”

荀貞對曹操的生死,說來也是矛盾。

風聞曹操死時,爲天下計,他震驚傷憂。

可而今確定了曹操未死,那麼思及自家將來的事業,卻又未免會有點不安,以曹操之能,在可預見的未來,這個人必是自己最強勁的敵人。

荀貞想到了一個詞:惺惺相惜。

這種微妙的情緒也許可算是“惺惺相惜”的一種罷。

在這種微妙的情緒下,荀貞提筆給曹操寫了封回信,寫道:“驚聞卿死,風雨如晦,今知卿生,桃之夭夭。大事將舉,卿務珍重,僕翹首以待,望能早與卿馳騁並進,飲馬洛水。”

以詩經的兩句詩分別形容聞得曹操死、生時的不同心情,言雖簡,情自深。

寫完這封信,荀貞把那天寫的“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十四字附在了信後,並寫了一段簡短的說明:“聞卿死時,神魂如失,非徒傷卿,更爲天下,以爲天下英雄氣從此將少五斗矣,傷由心發,遂得此二句。幸卿未死,今再觀之,雖只七言二句,似亦足壯萬里之志,與卿一併寄去,願與卿相約:天下一日不安,卿與我一日不死。”

寫就封好,叫堂外當值的趙雲進來,令即刻遣人給曹操送去。

87 再訪郡士攬爲用 軍政雖妙徒然功5 邯鄲陌上九月秋(五)212 幽兵臨冀可謀兗164 常山中軍真倜儻(中)60 鎮東結與糜家婚60 劉備月下圖遠志 關羽林中慨爲驅75 時當秋收堂上議 夜讀淮南閨中樂52 佳客翩翩洛陽來(中)275 夏侯淵傳捷坎谷(下)298 陳國相襄軍第一(七)45 正旦前日159 趙子龍三捷擊相27 高素三勸10 搜山千騎入深幽(一)225 幕府遣行三道檄35 褒貶由人13 志纔出山33 再見遲婢41 謀重有利爲臣職275 夏侯淵傳捷坎谷(下)11 朋黨29 盤點籌劃66 負此俸食慚愧極67 發蹤指示功人也 能得走獸爲功狗201 擇婦尋姚問北孫127 三戰盡復東郡地(十二)1 從朱儁看東漢寒士之入仕艱難及試論朱儁之78 了卻山中寇賊事(二)81 冠軍將呼太史慈(三)32 破敵(中)31 唐兒71 此子存有難測之志53 只知太守不知君52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156 沙丘臺上舊時月(十一)20 牽掛者何琢磨下情節走向,明天更4 最風流之武評(一葦)1 飛書問君何所欲117 劉備輕色贈猛士40 路畔相投父子俱 賊名水上號錦帆52 陰少府哀傷洛城 孫討逆嗟嘆往事155 沙丘臺上舊時月(十)93 孫文臺一戰破營 荀貞之喜得徐榮42 搜山千騎入深幽(三十三)14 賊困屋中157 潘文珪負甲拔縣 關雲長渡淮克城223 調派署威壓山重124 三戰盡復東郡地(九)130 三戰盡復東郡地(十五)126 玄德愁悶業不立35 潛光爲養羽翼成33 督郵一怒(下)51 動手前夜8 程嘉獻策難吳輯79 了卻山中寇賊事(三)7 秦項建言取濟南(下)11 搜山千騎入深幽(二)50 孰謂盜跖不知義24 旗鼓鮮明三軍出 牛刀小試一戰勝89 襲陣兵退夏侯惇(七)34 飛蠅逐路廁之臭55 此子乃忠直奇節士26 威震郡北286 彰廉禮賢下邳行(中)77 布植黨羽養虎豹252 曹孟德私意圖北51 動手前夜259 宣文教何勞三請33 鸞鳳擇良木而棲38 縱橫意氣袁本初213 簡盧從程計說孫187 分用能臣郡國守276 才由天授曹東郡56 允誠書從濟北來68 唐虞不能以化天下65 爲政之要宣文德 輕車簡從訪張紘16 邯鄲榮傾家募兵 蒲觀水公帑召勇28 辰彼碩女10 荀家五虎度陳倉(上)67 志懷霜雪曹孟德(上)13 荀成善納奉孝策80 擒賊先擒王(上)22 旋舞7 計劃105 先登陷城斬劉闢28 三軍兵至董營外 劉關馳挑敵將前1 從朱儁看東漢寒士之入仕艱難及試論朱儁之45 欺人70 陶謙雖怒忍不言 糜竺借力反愈重74 花開是爲迎卿來111 爭徐未起州已亂 治徐終究用徐人31 甲兵四千向神都(十一)210 豈可因己污主名81 了卻山中寇賊事(五)58 我爲君取彼良駒(四)37 生來無計避徵徭54 膽大妄爲豫州兒31 督郵一怒(上)2 光和六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