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風捲雷動誅鄴趙(三)

荀貞召趙雲入內,對他說道:“子龍,我適才說的話你應該聽到了,你也和公宰他們一起歸鄉吧。”說着,他嘆了口氣,又說道,“你我自相交以來,我比你長了幾歲,覺得你便如吾弟一樣,只可惜現在不得不分開了。”

趙雲登入堂上,來到荀貞身前,按劍行禮,隨後沉穩地答道:“雲願從君侯行此大事。”

“啊?”

荀貞聽了趙雲這句話,心中大喜,說道:“萬萬不可!”

“雲與審、邯鄲二君不同。”

“有何不同?”

“審君與邯鄲君皆州郡名士也,名爲趙、魏所知,而云只是一個鄉野之人,向無聲名,便是跟着君侯幹了這件大事,諒來趙常侍也不會知我之名,此其一也;適才君侯說,滅了鄴趙後便要遠遁江湖,如此,險山野湖,君侯身邊不可無護衛之人,雲可爲君侯的護衛,此其二也。”

荀貞熟視趙雲片刻,知這是趙雲的心裡話,當下不再拒絕,握住趙雲的手,搖了兩搖,半個字也沒有再說,他雖然半個字也沒有再說,但所有的意思俱在這雙手的一握之間了。

審配、邯鄲榮、趙雲三人或去或留。

次日,送走了審配、邯鄲榮,荀貞又飛書召劉備、關羽、張飛、簡雍。

劉備、簡雍在武安縣,張飛在內黃縣,關羽離得最近,便在鄴城外的兵營裡。接到荀貞的飛書相召後,劉備、簡雍、張飛星夜兼馳,分別在兩天和三天後來到,關羽也從城外入到縣中。

等他四人到齊,荀貞又召來荀攸、程嘉、趙雲,在後宅室內與他四人相見。

較之昔年在趙郡時,劉備年長了幾歲,快三十歲了,通常而言,這個年齡的士子都已蓄鬚了,不過劉備大約是天生毛髮稀少,所以仍是和當年與荀貞初見時一樣,未曾蓄鬚,只留了鬍髭。須,謂頤下之毛,頤就是下巴,所謂“須”,也即下巴上的鬍子。

——荀貞早年爲了省事,也是不蓄鬚,只在脣上留蓄鬍髭的,蓄了須之後很麻煩,每天都要打理,吃飯時候也不方便,但現在荀貞年已三十,孔子曰“三十而立”,三十歲已經不但是成年人,而且是社會上的中堅力量了,所以他不能仍不蓄鬚了,現在卻也是蓄起了頤下之須。

“玄德,快坐,……憲和、雲長、益德,也坐。”

劉備本就是一個話不多、沉穩的人,經過這幾年的歷練,越發穩當,雖得了荀貞的“請坐”,卻不廢禮,帶着簡雍、關羽、張飛一絲不苟地行過禮後,這才與簡雍三人分別落座。

“君侯急書召我等來,不知是爲何事?”

荀貞笑了笑,先沒有回答他,而是令守在室外的典韋進來,典韋領着人,捧着十個漆盤入到堂內,盤上放的有物事,但被錦布蓋着,不知是什麼。

典韋等人在荀貞的示意下,把這十個漆盤分別放到劉備、簡雍、關羽、張飛座前的案上,隨即退了出去。

荀貞下到劉備案前,親手把其中一個漆盤上的錦布揭開,卻見盤上放的是金餅,共二十塊,分作兩堆。

“玄德、憲和、雲長、益德,卿等追隨我多年,今離別之際,無有所贈,以此區區財貨,聊壯諸卿行色吧!”

一個漆盤上二十塊金餅,十個漆盤便是一百二十塊金餅,依照官價,一塊金餅折錢一萬,但事實上,在現實流通中,一塊金餅折錢兩萬的都有,現今兵荒馬亂,很多州郡賊亂不止,金餅就更值錢了,保守估計,這一百二十塊金餅至少可換錢二百五十萬。

這麼多錢放到了眼前,劉備等人卻不喜反驚。

張飛第一個離席下拜,大聲說道:“君侯,我等可是做錯了什麼事兒麼?”

荀貞把他扶起,笑道:“自卿等跟從我以來,只有功勞,沒有過錯。”

“既然沒有過錯,君侯爲何趕我等走?”

關羽亦是愕然,也起身說道:“是啊,既無過錯,君侯爲何趕我等走?要不就是君侯厭了我等?”

荀貞正色答道:“雲長此話從何說起!自與卿等相識至今,我與卿等意氣相投,只恨不能朝夕相伴,又何來厭煩一說?”

上次劉備聽了荀貞說要誅鄴趙之後,回到武安長吁短嘆,簡雍問他爲何,劉備如實告之,當時簡雍也是大吃一驚。這時見荀貞擺上金餅,口出送別之言,簡雍、劉備當下即知,這必是與誅滅鄴趙有關了。簡雍拿眼去看劉備,只見劉備在最初的驚愕過後,這會兒臉上轉爲常色,但簡雍與劉備自小相識,太瞭解劉備了,卻從他的眼中看出了遲疑。

簡雍再偷眼去看荀貞,荀貞一手握住張飛,一手握住關羽,滿面不捨;再偷眼看坐在荀貞席左右的荀攸、程嘉,荀攸雙眼微閉,不知在想些什麼,而程嘉則目光炯炯,正在看劉備諸人;再偷眼看侍立在荀貞席後的趙雲,趙雲軒然而立,按劍默然。

簡雍咳嗽了聲,正要說話,卻見劉備霍然起身,離開坐席,伏拜到荀貞身前,問道:“君侯,今忽欲送我等離開魏郡,可是因爲誅滅鄴趙之事麼?”

荀貞猶豫了下,把他扶起,沒有回答他,而是說道:“玄德,你我雖然相知相交、情同兄弟,但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我早些時聽你說,你昔日的同窗公孫瓚現在遼東,遼東胡夷反叛,實爲我漢室之患,卿有壯志,憲和智士,雲長、益德皆萬人敵,那裡纔是你們的用武之地啊,除了這些金餅,我打算再贈你二百甲士、五十鐵騎,卿可帶憲和、雲長、益德即日趕赴遼東,襄助公孫瓚,來日如立下戰功,以卿宗室之身、武略之才,取一封侯亦不難也。”

關羽、張飛以前不知荀貞欲誅鄴趙之事,直至今日才從劉備口中得知,此時荀貞越是不直接回答劉備,越是說明劉備問對了,關羽勃然變色,嘿然說道:“卻原來君侯不是嫌我等做錯事,也不是厭了我等,而是小看我等!”

荀貞說道:“雲長此話何意?卿等俱北州豪傑也,我怎會小看卿等?”

“如真把我等當做豪傑,又豈會在這個時候趕我等走?哼,明明是小看我等,怕我等壞了君侯的大事!”

“雲長!我絕無此意!”

“那爲何趕我等走?君侯可敢說,這與君侯欲誅鄴趙無關麼?”

荀貞長嘆一聲,說道:“罷了,罷了!雲長,……玄德、憲和、益德,我也不瞞你們了,不錯,玄德說得不錯,我的確是打算近日便動手誅滅鄴趙。卿等皆知,鄴趙者,趙常侍之族也,趙常侍權傾天下,天子呼爲阿母,鄴趙一旦爲我所滅,必定會召來趙常侍的雷霆怨怒,到其時也,罪及我一人倒也罷了,我卻不忍連累諸卿啊!玄德,我前幾天已經送走了審正南、邯鄲公宰,今天之所以把你們召來,就是想把你們也送走。待你們走後,我便可動手誅滅鄴趙了!”

劉備再次下拜,堅定地說道:“備雖鄙人,卻也知大義,閹宦之害,世人皆見,便是婦孺亦恨不得提劍殺之,況乎備一丈夫也?備且爲宗室,更不能視若無睹!君侯,備願從君侯誅滅鄴趙!”

“這……。”

張飛亦再次下拜,大聲說道:“君侯,飛亦願從君侯誅滅鄴趙!”

關羽也下拜,說道:“飛亦願。”

最後簡雍也下拜說道:“雍雖無智、亦無勇,亦願爲君侯獻綿薄之力。”

“這……。”

荀攸、程嘉兩人起身,來到荀貞身邊。

程嘉笑道:“玄德、憲和、雲長、益德俱義士也,君侯,我早就跟你說了,他們肯定是不願意走的!如何?我說得沒錯吧?”

荀攸笑道:“君侯,玄德諸君既有從義之志,君侯也就不要再勉強他走了!”

“……好吧!”荀貞再次把劉備等人扶起,拍了拍劉備的胳臂,說道,“玄德,正因爲我與卿等相交如兄弟,所以我才實在是不願意牽累卿等啊。”

劉備大義凜然地說道:“於公,備知忠義,且乃漢家宗室,於私,君侯待備等恩重,不論是於公還是於私,在這個時候,備等皆不能走!願從君侯左右,從君侯馬前驅!”

劉備這個人有着複雜的性格。

首先,他忍辱負重,折而不撓;其次,因爲出身不高,他謙恭隱忍;再次,他城府深沉,弘毅寬厚,交接士人、豪傑能屈己待人,“以性情相契”;再再次,也是他性格中重要的一個方面,他重信義。

重信義是一個美德,可對有英雄志氣的人來說,信義僅僅是一個工具,如此而已。自古以來,謀立大業的人物很少有將信義作爲目的而信守不變的,對他們來說,倡信崇義自始至終都是爭取人心,進而達到政治目的的手段,劉備也不例外,他崇尚信義,但從不以此爲圈。

這從他在原本歷史中的一些故事就可看出。

比如,他被曹操打敗,隻身投靠冀州,答應袁紹招關羽來歸,可結果他卻使奸計欺騙了袁紹,又比如呂布被擒,劉備答應替他講情,但當曹操有不捨之心時,劉備一句話便把呂布送上了斷頭臺,呂布非常生氣,大罵:“是兒最是無信者!”再比如劉備得蜀中,整個過程全無信義可講。在戰場上,劉備幾乎每次敗陣都是隻顧自身逃命而不顧妻小和從人。曹操評價他:“沛縣小輩,妄稱皇叔,全無信義,所謂外君子而內小人者也。”他對劉備的評價可謂中肯。

成大事者往往不以小義而廢大謀,能在亂世之中爲一方雄主的人當然不會是迂腐仁義之人,曹操如是,劉備如是,荀貞也如是。

放到眼下這件事來說。

劉備其實是非常不願跟着荀貞幹誅滅鄴趙這件事的,趙忠的權勢多大?誅了鄴趙之後,不用想就知道後果,要不是個死,要不顛沛流離、逃亡江湖。劉備還不到三十歲,這幾年跟着荀貞先是在趙國、接着在魏郡,他又嚐到了權力的滋味,怎甘心就此把前程放棄?

可話說回來,荀貞這幾年待他如同產弟,提拔他、重用他,又拿出幾百萬的錢給他送別,還要送他甲士、騎兵,不管是從感情上還是在物質上,對他可以說都是恩義到極處了,這麼個情況下,他怎能一走了之?不錯,他的確可以一走了之,反正是荀貞主動讓他走的,可走了之後呢?關羽、張飛會怎麼看他?他與關羽、張飛本是以“義”相交,“義”既是他與關、張情深的根本,事實上,也是他爲人立世的根本。他雖是宗室,可家裡早就破敗,他是怎麼在涿郡立住腳,闖出名號的?關羽、張飛皆萬人敵,都是世間的虎士,爲何不與別人結交,卻與他情深?可不就是因爲他講“仁義”?說到底,關、張也是遊俠,遊俠都是重義輕生的。

如果這個時候,劉備真的一走了之了,他在關、張眼中的形象就會轟然倒塌,而且不止如此,事情傳到涿郡,他在涿郡也就沒有立足之地了,荀貞說他可以去投公孫瓚,他確實可以去投公孫瓚,可他是怎麼去投的?是在荀貞“誅滅宦族、生死之際”的時候,他棄荀貞而去、改投公孫瓚的,這事兒如果被公孫瓚知道了,公孫瓚還可能會重用他麼?荀貞待你這麼恩重,你都棄他而去,將來如果我公孫瓚遇到點什麼危險之事,你是不是也會棄我公孫瓚而去?

所以說,劉備雖然很不願跟着荀貞幹此大事,可卻別無它法,只能“重義”,只能參與其中。

話再說回來,荀貞是什麼人?荀家子弟、二千石太守、潁陰侯,不但出身好,而且現今身份尊貴,如和劉備相比,二人就是雲泥之別,荀貞是天上的雲,劉備是地上的泥,可就這麼一個高高在上、前途遠大的荀貞,忽然卻一定要去做誅滅鄴趙這件事,說實話,劉備很想不通。

自上次知道荀貞要誅滅鄴趙後,劉備想了很久都沒想通,他實在是不懂荀貞。

要說荀貞不怕死,劉備相信,可要說荀貞寧肯捨棄前途、也要幹此大事,劉備卻是不相信的,因爲依荀貞的一向表現而來,荀貞分明是個有遠志之人,簡雍私下評價荀貞,說他“有英雄器”。試想,一個“有英雄器”的人怎麼可能會在正當盛年之時,貿貿然地斷送自家前途?

可不相信歸不相信,看荀貞的架勢,卻又明明不是假的。

劉備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來,不過經過這麼些時的思考,他卻肯定了一件事,那就是:如荀貞這樣有“英雄器”的人肯定是不會做自尋死路的事,荀貞肯定是會給他自己留條後路的。

也就是說,即使跟着荀貞幹了這件事,劉備覺得也可能不會獲罪身死,甚至說,也許還能有再出頭的一天。

棄荀貞而去,則名聲全廢,不復再有立身之本;跟着荀貞做此大事,可能不但不會死,而且還會再有出頭的一天。想來想去,劉備也只有選擇跟從荀貞了。當然了,對荀貞到底有無後路,劉備也不確定,他這是在賭,卻也不能不賭,誰叫他現在身上荀貞的烙印太重了?

對劉備的這點小心思,荀貞雖然不能盡知,卻也能猜出一二。

關羽、張飛聽了劉備的話,關羽面現同意之色,張飛略微顯得遲疑了下,但很快就和關羽一樣,也面現了同意之色。唯獨簡雍,面色陡變,雖然很快就恢復了過來,卻被荀貞看到了。簡雍目視劉備,很想把他拉走,叫他改變主意,可奈何劉備壓根就沒看他。

荀貞一目過去,劉備、關羽、張飛、簡雍諸人的神情俱落入眼中,他慨然說道:“君昌所言甚是,卿等皆義士也,我本不該提相送之話!好,我便與卿等同心齊力,共滅鄴趙!”

劉備等人齊聲應道:“同心齊力、共滅鄴趙!”

誅滅鄴趙就在眼前了,劉備、簡雍、張飛三人不必再回本縣,荀貞安排他們在後宅住下,關羽在軍中雖掛有軍職,但當此非常之時,卻也可事急從權,不必再歸營中,亦在後宅住下。

這天晚上,簡雍來找劉備,唉聲嘆氣,埋怨劉備,說道:“玄德,君侯待你我雖厚,但今日他欲誅趙,這可是要掉腦袋的!趙常侍權傾一時,又豈是能得罪的?何況君侯這次還不是小小地得罪他,而是要滅他一族!玄德,你怎麼就昏了頭,主動願從君侯做此要命的禍事?”

關羽、張飛也在劉備室內,聽了簡雍這話,他倆都是大不樂意,只是因劉備素來和簡雍親密,而且他倆與簡雍也是相識多年的熟友,所以兩人強忍着沒斥責簡雍,只是哼了聲,別過臉去。

要說起來,也是可笑,本來簡雍和荀貞常有來往,交情不錯,簡雍一直對荀貞讚不絕口,而關羽和荀貞則來往不多,關羽一直對荀貞有偏見,現如今卻反了過來,簡雍不願跟着荀貞誅鄴趙,關羽卻願意,這也是他兩人性格的不同之處,簡雍知趨利避害,而關羽卻只重道義,——只有當面對生死之時,才能顯出人之本性。

聽了簡雍的質問,劉備心中苦笑,卻沒辦法把心裡想的東西說出來,只能淡淡地回了一句:“趙常侍,天下巨宦,久害朝堂,今君侯欲滅其族,此忠義事也!備豈能臨之而逃?”

簡雍聽了,沒話可說。

送走了審配、邯鄲榮,留下了趙雲、劉備、關羽、張飛。

荀貞又召來許仲、辛璦、江禽、宣康、陳到諸人,令許仲、辛璦、陳到、宣康、許季等等先帶兩千餘步騎義從歸鄉,只留下了江禽帶着二百步騎義從留在營中,以待誅鄴趙時用。

許仲、辛璦、江禽、陳到等人皆是荀貞的老部下了,和他們不用多說。

許仲起初不願先走,在荀貞告訴他“待誅鄴趙事畢,我將遠跡江湖,我之潁陰宗族就全託付給卿與玉郎了”之後,許仲才接下了荀貞的命令,不依不捨地與辛璦等人帶着義從返鄉。

兩千餘步騎義從離開鄴縣,歸去潁川,聲勢很大,爲不引起魏郡士、民生疑,說出去的理由是“魏地賊亂已平,義從多思鄉,故遣而歸”。

和許仲等一起歸鄉的還有戲志才。

戲志纔是荀貞帶出來的,從皇甫嵩討黃巾時也好,荀貞爲趙國中尉時候也好,他都是荀貞的謀主,當之無愧的“荀黨”主力,他雖然遠在趙國,明面上是不可能參與到誅滅鄴趙一事中去的,可誰知道趙忠在怨怒之下會不會拿他出氣?所以還是跟着許仲等一同歸鄉的好。

荀貞覺得挺對不住戲志才的。

這麼多年了,就不說之前在潁川時的交情,只說起了黃巾之後,戲志才先是跟着荀貞從討黃巾,繼而又跟着荀貞平定趙國賊亂,之後又跟着荀貞擊退黑山軍,在這期間,戲志纔出謀劃策,任勞任怨,功勞大焉,又之後荀貞初到魏郡時,戲志才又爲荀貞立足魏郡做了很多事,要非戲志才,荀貞也不好從趙國借來糧食、借來農具,可現在卻要因爲自己之故而讓他不得不掛印“以疾辭”,——要知,中尉丞已是“位比下大夫”了,荀貞很過意不去。

不過,戲志才倒是無有怨言。

和劉備不同,劉備雖尚年輕,卻已有了“政治家”的底子,言必稱仁義而實“狡詐”,外如君子而內實小人,戲志纔則不同,戲志才雖不修小節,看起來不是個仁義君子,可其實卻是一個“士爲知己者死”的人,換句話說,劉備如是個梟雄,那麼戲志纔則是一個忠士,因而,他對掛印歸鄉一事卻是沒有半個不捨。

既然勸不動荀貞,荀貞非要誅滅鄴趙,而且荀貞說得也對,事成之後他要遠跡江湖,怕是無暇照顧戲志纔等人,那麼戲志才也就先離去歸鄉吧。

此外,魏光、程嘉等的家人也跟着許仲、戲志纔等一起去了潁陰。

魏光是荀貞此次誅滅鄴趙的關鍵,如無魏光這等熟悉鄴趙族情的人在,鄴趙的種種罪證也不會收集得這麼順利、快速,因此,魏光的家人是一定要先隱藏好,以免被趙忠泄恨。程嘉不用說了,他在趙、魏的名氣不小,又是這次誅滅鄴趙的主要操辦者,他的家人也得保護好。

林林總總,等各項需要提前辦好的事務辦好之後,諸事皆備,這天一早,荀貞親自提筆,寫了捕趙的檄文。

荀攸、程嘉、劉備等人在側,劉備自告奮勇,願爲荀貞傳此檄文出去。

荀貞沒有用他,而是叫荀攸拿了檄文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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