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五角鼓聲聲悲壯(下)

昨天更了啊,晚上十二點多更的。不知怎麼沒顯示出來。習慣在上傳的頁面上修改,昨天修改的沒保存,今天有點事,本想趁下午寫點的,又費了一兩個小時修改。今天可能更不了了。這幾句話和節末的註釋都在字數外,不算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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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儁說他帶了三萬人,皇甫嵩帶了五萬人不過是兵家常用的誇大虛詞,出來迎接他的縣人們信以爲真,都很興奮,奔走相告。波才的黃巾軍才數萬人,來的朝廷王師就有八萬之衆,不管怎麼看,這場仗都贏定了,“賊亂”也許很快就能平定了。

跟着荀貞出來的許仲、江禽、陳褒、高素、劉鄧等人,他們的注意力不在“三萬”、“五萬”上,因爲他們從荀貞處得知朱儁只帶了萬人來,他們的注意力甚至也沒有太久地停留在朱儁身上,他們的目光悉數落在了朱儁帶來的越騎營和三河騎士的身上。

越騎營人數不多,七八百騎,裝備卻極其jing良。

騎士們戴着飄灑紅櫻的兜鍪,穿着玄se的兩當鎧,披着絳se的戰袍,手持長達丈餘的鐵馬戟,佩戴黑se刀鞘的直刃環首刀,有的還配有臂張弩,騎的都是高頭大馬,戰馬披掛着馬鎧,馬鎧由面簾、頸甲、裝在前胸的皮革製成的“當胸”三個部分組成。

馬鎧這種東西很少見,越騎營騎士們的戰馬披掛的雖非是整套的馬鎧,卻也是江禽、陳褒、高素、劉鄧這些土包前所未見的,稀罕不已。

伏波將軍馬援說過:“馬者,兵甲之本,國之大用。”

經過秦末之亂,前漢初年良馬奇缺,天找不到四匹同se的馬拉車,大臣出行只能乘坐牛車。爲了抵禦、反擊匈奴的入侵,帝國大力興辦馬政,先是在文景之時,頒佈“馬復令”,鼓勵民間養馬,並在zhong yang和地方設立專門的馬政機構,後又在武帝時得到了烏孫天馬和大宛天馬,極大地改良了馬種,同時期又從西域傳入了苜蓿,養馬業遂空前繁榮,一改開國初年的窘狀。

本朝以來,養馬規模雖不及前朝,但底尚在。

數百騎士所騎之馬皆爲良馬,高七尺,俊美雄壯。前漢昭帝時曾頒禁令,禁高五尺九寸以上的馬出關。馬高八尺爲龍,五尺九寸就是良馬了,七尺高的更不必說。江禽、陳褒等人所騎的馬高七尺者寥寥可數,便是荀貞的坐騎也只有七尺高罷了,而這越騎營的騎士們所騎戰馬卻全部七尺高,又裝備jing良,雖只七百餘騎士,持戟行來,龍馬jing神,令人觀之便不覺目眩神迷,真是:“被光甲兮跨良馬,揮長戟兮彀強弩”。

越騎營裝備jing良,三河騎士雖不如之,然也不錯。

數千三河騎士多半披甲,持戟帶刀,近半數的人帶了弓矢,戰馬上沒有馬鎧,但也都是良駒。這是皇甫嵩的功勞,在早前的羣臣會議上,他奏請天出中藏錢、西園廄馬以班將士,天從之。這些三河騎士們騎的馬除了部分是自帶的外,其它都是西園廄馬。

高素看的眼珠都快跳出來了,嘖嘖稱羨。陳褒嘆道:“玄甲曜ri,朱旗絳天,長戟如林,駿馬如龍。今見王師,方知以往之夜郎自大。”

不管朱儁急着南下擊賊到底是因爲輕視黃巾軍還是因爲如荀攸所言:怕在陽翟待久了會造成士氣下落,他畢竟是個領過兵、打過仗的人,通曉用兵之道,兵法雲:“趨一ri力疲,經晝夜者神憊”,他帶部從陽翟到襄城縣走了一天,士卒們也都疲憊了,所以他決定後天南下,先讓兵卒們休整一天。

荀貞昨夜加班,給王師搭建起來了一個簡單的營地,由許仲、江禽、陳褒、劉鄧等陪着,上萬步騎入營中休整,朱儁、文太守、姓魏的越騎校尉和一干軍官、郡府吏員則由荀貞、李瓚陪着入縣寺。

在縣寺裡,李瓚說縣中士民爲歡迎王師,備下了宴席,請朱儁、文太守晚上赴宴。

朱儁拒絕了,他說:“我奉旨平賊而來,今賊尚未平,怎麼能先吃酒宴呢?”領了好意,拒絕了邀請。

李瓚知他們有軍務要談,沒有過多打擾,告辭離開。

朱儁親送他出去,在寺門口對他說道:“公父剛節,惜乎爲jian佞所害,至今天下思之。這次我與皇甫將軍離京前,皇甫將軍奏請朝廷說益解黨禁,聖天賢明,已准此奏。想必不ri就會有對公的徵辟下來,賊亂過後,地方凋敝,ri後朝廷還要多多倚仗公之俊才啊!”

朱儁說這話時,文太守、荀貞等都在一邊兒。聽到他說:“皇甫將軍奏請朝廷說益解黨禁”,荀貞心頭一跳,心道:“黨錮要解了?”他雖然記得黨錮就是在黃巾之亂時解的,但此時得到了確定的消息,仍不禁甚是驚喜。這是個好消息。

荀氏天下望族,黨錮一解,族中必有許多人會受到朝廷或公府的徵辟,他的岳家許縣陳氏亦天下高門,也會有不少人受到徵辟,他以前結交下的人脈,如李瓚家等也必定會受到徵辟,古語云:彈冠相慶,族人、岳家、友朋,入朝出仕的人越多,對他以後的仕途自然也就越有利。

送走了李瓚,諸人回到寺中堂上,商議明天的出兵之事。

荀貞先彙報說道:“下吏奉將軍令伐木製囊,從昨下午到今上午共伐樹六百餘,製成土囊五千餘,足以斷絕流水,使大軍渡河了。”<天,河水也不深,最好的渡河辦法是乾脆從上流將河水截斷。

“很好。”朱儁點了點頭,問道,“賊兵這兩天有無異動?”

“賊兵應是已知將軍來到,賊渠帥何曼離開了舞陽,領兵返回昆陽,與賊渠帥波才合兵一處。父城的賊兵昨夜也離了城,往昆陽方向去了。”

“父城的賊兵離城了?”

“是。”

孫堅說道:“看來賊兵是想合兵於昆陽,與我死戰啊。”

朱儁輕蔑地一笑,說道:“烏合之衆也配與我王師死戰?賊兵捨棄父城,倒是省了本將的力氣!”他令人在堂上展開地圖,行至圖前,指點給諸人看,說道,“明ri南下,吾等就先取父城,然後再擊昆陽。……,文府君,你以爲如何?”

汝水有一條支流名叫滍水(今沙河),正從父城和昆陽之間流過,所以yu擊昆陽,必須先到父城。

文太守也不知是不是從朱儁的嘴裡聽到了一些朝廷大臣對他的議論,自從朱儁到後,他就神不守舍的,這會兒強自振作jing神,答道:“將軍妙計,正該如此。”

“取下父城後,休整一夜,次ri便向昆陽進發。yu至昆陽,需要先渡滍水。荀掾,渡河時,你帶你本部人馬虛張聲勢,裝作是主力,去昆陽對岸假意渡河,我則率主力潛行至此處潛渡滍水。”朱儁看來是早有定計了,他指着昆陽東北十里處,繼續說道,“渡過滍水後,賊若出城迎我,便與賊野戰,賊若龜縮不出,便圍城擊之!”

戲志才忍不住開口問道:“賊若趁我軍渡河之時,半渡而擊之,如何是好?”

戲志纔是右兵曹史,官職雖不高,卻是兵曹的吏員,因此得以參與軍事。

朱儁瞧了他一眼,冷笑說道:“賊若半渡而擊,我正可用昔年淮yin侯水淹龍且之計!”

楚漢之爭時,韓信與西楚霸王項羽部下的猛將龍且在濰水交戰,韓信趁夜在濰水的上流堆土囊造堰塞水,次ri天亮率軍過河擊龍且軍,假裝敗走。龍且大呼:“固知信怯也。”率楚軍追擊。韓信見他追擊,便令士卒決堰放水,楚軍被從中間沖斷,驚慌失措,韓信趁勢反擊,龍且被殺。

戲志才心道:“濰水湍急,所以淮yin侯此計得以成功,滍水……。”他沒見過滍水,不知水流如何,雖然對朱儁此計有點不以爲然,但閉口不言了。荀貞見過滍水,但他看了看朱儁剛毅的神se,亦沉默無聲。

堂上諸人皆無異議,都道:“諾。”

如此議定,朱儁令麾下各部做戰前準備,派出探騎,潛渡汝水,再去父城、昆陽、舞陽一帶探察敵情。

到了深夜,哨騎歸來,帶來的敵情與荀貞彙報的一樣。

何曼、父城的賊兵已到昆陽與波纔會師,兩邊合計戰卒四萬餘人。

既然敵情沒有變化,那麼作戰計劃就不用更改。

次ri一早,全軍飽食渡河。

荀貞留下了荀攸帶着樂進、文聘等幾個曲守衛襄城、郟兩縣,率領餘部許仲、江禽、高素、陳褒、劉鄧等曲合計兩千人隨軍南下。

朱儁沒有用他做先鋒,而是令孫堅帶本部人馬先行。荀貞的主要任務是把汝水上流隔斷,以供大軍南下。計劃辰時渡河,他三更就帶着部衆去了上流,把樹幹、土囊堆積到河道中,斷絕了流水。辰時前,朱儁到河邊視察,河水已經斷流,露出chao溼鬆軟的河底。

辰時,孫堅率本部千餘人先行,步卒隨後,越騎營和三河騎士殿後。

孫堅在被朱儁召來前正在下邳當縣城,他帶來的千餘人都是他自己招募的,一部分是如祖茂這樣隨從他在下邳的鄉里少年,一部分是募來的商旅以及淮泗jing兵。相比那六七千臨時招募來的京畿壯勇,他這一部人馬因爲許多跟着他平定過許韶、許昌父之亂,所以比較jing銳。故用他先渡。

全軍渡河後,荀貞帶着本部兩千人最後隨行。

在朱儁帶來的步卒、騎士們渡河時,荀貞、荀攸、戲志才、許仲、高素、劉鄧、陳褒、江禽等人站在三四里外的上游翹足觀望,只見軍容甚壯,上午的陽光下,轉首向後看,河流如帶、波光粼粼,翹足向下看,長戟如林,戰鼓聲聲,數千匹戰馬的馬嘶之聲可傳數裡之外。

不少縣民也在遠處觀瞧,異口同聲地稱讚:“王師威儀,赫赫天威!此次南下,必能平定郡南,盡滅賊兵!”

大軍抵達父城時,城中已無賊兵。

城門大開,幾個在兵亂中僥倖未死的縣中士紳在城外相迎。一見朱儁,這些人淚水滂沱,如見親人。

一個年過六旬的老者,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拜倒在朱儁的馬前,慟哭說道:“沒想到我還能見到王師!”

朱儁下馬扶他起來,問他姓名。老者自稱姓馮,痛哭流涕地說道:“賊兵破城後,屠戮縣中,士民死傷無數,我家數十口死了大半。將軍,請你一定要爲我家報仇,殺賊平亂。”

父城馮氏是大樹將軍馮異之後,馮異名列雲臺二十八將,是中興漢室的大功臣,他的後人在這次黃巾亂中死傷泰半,朱儁爲之唏噓,扶起這個老者,斬釘截鐵地說道:“賊兵殘暴,令人髮指。俊此行必破此殘賊,上報國家,下爲士民除害。”

荀貞對這個馮姓的老者,不像朱儁只是一味的同情,他半是同情,半是覺得他們咎由自取。他穿越至今十餘年了,在西鄉也待了有一兩年,很清楚這些豪族大姓平時是怎麼盤剝欺壓貧苦百姓的。富者連田阡陌,貧者無立錐之地。“太平”的時候,貧苦的百姓只能默默忍受,一旦他們再也忍受不下去,揭竿而起,那麼這些豪族大姓的下場就可想而知了。波才、何曼縱兵屠戮諸姓,其中固有襄城、郟兩縣的大姓幫助荀貞取城的緣故,但他們手下部衆對這些大姓豪強的切骨痛恨也是一個主要的原因。

波才、何曼在父城時不但將大姓屠戮一空,而且四外掠糧,鄉民無以爲食,有的被裹挾到了黃巾軍中,有的餓得奄奄一息。

朱儁撥了一些軍糧交給文太守,請他賑濟百姓。文太守將此重任交給鍾繇、王蘭具體負責實施,命他倆不必從軍南下,留在父城安撫百姓。

在縣裡住了一夜,大軍次ri接着南下。

行二三十里到巾車鄉,此地離滍水只有十幾裡了。天se已晚,朱儁令在此地安歇,晚上,又請來文太守,召來諸將商議明ri進軍之事。

“父城不戰而復,可見賊兵已然膽寒。據報,賊兵現還在昆陽城中,似乎並無外出迎我之意。我決定今夜就渡滍水!荀掾,今晚三更,你帶你本部人馬多打火把,多打旗幟,到昆陽對面之滍水岸邊作勢渡水,吸引賊兵注意。我同時率主力潛行,至昆陽東北十里處過河。等我渡過河後,賊兵若迎擊我,你可趁機渡水,抄襲賊兵側翼。賊兵若於城中不敢出,你就與我主力會合,共擊昆陽!”

“諾。”

“文府君,明天你可與我同在中軍,請你觀戰。”

“是。”

商議定下,全軍飽食安寢,只等夜深出發。

……

朱儁在巾車鄉做戰前的最後一次軍議,昆陽城內,波才、何曼也在與渠帥、小帥們議事。

他們派去滍水對岸的哨探送來了朱儁已復父城、至巾車鄉的軍報。

何曼說道:“朱賊入潁川后馬不停蹄,一天之中接連攻下輪氏、陽城,四天前到了陽翟,前天就至襄城,昨天渡過汝水,在父城僅僅住了一夜,今天一早就又出兵,已至巾車鄉。他來的可真夠快的!這是急着與吾等一戰啊。若我所料不差,遲則明天,早則今夜他就會橫渡滍水。”問波才,“賊兵將渡,上師有何對策?吾等是固守城中,還是出城迎擊?”

波才顧視帳中,默然片刻,吐出了四個字:“出城迎擊!”

“出城迎擊?”

帳中的渠帥、小帥們頓時議論起來。

波才拍了拍案几,讓他們安靜下來,說道:“朱賊號稱他與皇甫賊共帶了八萬之衆,雖是虛詞,不會有這麼多,估計也有三四萬人。我部能戰者只有四萬餘人,如果固守城中,等皇甫賊到後,他與朱賊合兵一處,便是以我四萬敵彼四萬,我城中糧少,外無援軍,無法久持,必敗。”

接連敗於荀貞之手,又被荀貞渡河戲弄,波才恨之入骨,早就想報此仇了。如今,他已將部衆初步改編完成,何曼、父城的兵馬也都到了昆陽,四萬多人,怎麼也能與朱儁一戰了。他說道:“故此,以我之見,不如趁皇甫賊尚未到,現下只有朱賊一人先來,吾等主動出城迎擊之!若勝,就可以全力攻打舞陽,舞陽一下,就算是打通了去汝南、南陽的道路。這樣,就算皇甫賊來了,吾等也可進退自如,進,與之戰,退,去汝南或南陽。”

一個小帥問道:“朱賊所帶的北軍五校、三河騎士不可小覷。如果吾等主動出城迎擊,勝了固好,萬一敗了怎麼辦?”

“敗,尚可退回昆陽,憑城堅守。”

諸渠帥、小帥議論紛紛。他們中有膽怯的,竊竊私語,說道:“朱賊麾下有數千騎士,吾等少馬,只有不到千騎,以步卒應戰騎士,野戰恐會失利啊!”害怕出擊不利,不願出城迎擊,可又不敢違逆波才的意思,便不斷目注何曼,希望他能站出來反對。

何曼聽到了小帥們的議論,低頭沉思了會兒,擡起頭來,說道:“上市所言乃是正論!”

他環顧帳中,慷慨激烈地說道:“就像上師說的,吾等少糧,外無援軍,如果困城自守,是坐以待斃!與其等死,不如拼死一戰!”

因爲荀貞的緣故,黃巾軍打陽翟失利,接着又丟襄城、郟兩縣,現今全軍被困在汝水南岸,等於是被逼到了死地,如果再不拼命,早晚全軍覆滅。何曼放緩了點語氣,給諸渠帥、小帥們分析敵情,說道:“朱賊率部從洛陽來,趨行數百里,連攻兩城,不得將歇,士卒必疲。他yu擊我昆陽,必須先渡滍水。他麾下雖有數千騎士,但在渡河時這些騎兵是用不上的,而他帶的那些步卒都是從洛陽周邊臨時招募來的,不必畏懼。吾等可趁他渡河時與他死戰!先破其步卒,再趁勝殺其騎士。”

他說的有道理。騎士再多,過河的時候肯定用不上。黃巾軍確實可以趁機擊之。

一個小帥說道:“半渡而擊當然是妙計,可是,吾等又如何才能知道朱賊會在何處渡河呢?”

“朱賊要渡滍水,不外乎兩個選擇。一,在我昆陽附近潛渡,二,在昆陽遠處渡。”

“不錯。”

“吾等今夜就遣驍勇出城,埋伏在昆陽附近幾個適合渡河的河段,並令各部枕戈備戰,隨時準備出發。朱賊若在昆陽附近潛渡,必會被我埋伏的驍勇發現,一旦發現,驍勇便先擊之,然後主力出城馳援。”

“若是朱賊在昆陽遠處渡呢?”

“若是如此就更容易了。朱賊所率至少萬餘人,萬餘人短途潛行尚可,長途難掩飾行蹤,吾等可廣遣哨探沿河監視,只要確定了他渡河的位置就迎擊之。”

何曼的這兩個辦法都很靠譜,帳中的渠帥、小帥們再無異議。

波才起身,虎視帳中,按劍令道:“就依何將軍計,入夜潛驍勇出城,令各部備戰,廣遣哨探!一旦發現賊兵渡河,我即親率主力出城擊之!何將軍,你帶五千人留守城中。”

何曼應諾。

波才拔劍,斫斷了案几,咬牙說道:“報仇雪恨,立我黃天,在此一舉!”

……

這晚三更,朱儁帶部先走,出了巾車鄉,不打火把,人銜枚,馬銜鈴,摸黑向滍水東北行。

四更,荀貞令士卒們多打旗幟,一人一個火把,刻意拉長行軍的隊伍,緩緩向昆陽對岸行去。遠處望去,如一條火龍,哪裡像只有兩千人?足有萬人的規模。

五更,到了渡河的地點。

荀貞早前在襄城做的土囊還剩有兩三千個沒用,他帶了幾百個,餘下的都給朱儁帶着,令各曲稍作休整後,即令人往上游丟擲土囊,截斷流水。

他立在河邊,先望了望東北方,心道:“朱儁應已到渡河處,大概開始渡河了。”再遠望對岸的昆陽城,漆黑一片,不見燈火,滍水對面的岸上亦空蕩蕩的,不見一人,他又想道,“波才、何曼不會不派出哨騎,我帶人大張旗鼓地來到這裡,他們肯定已知,而對岸不見一人,看來他們真是要龜縮城中,不肯出來與我軍野戰了。唉,若是出城迎戰,他們還有一線生機,若是困守城中,等皇甫嵩來到,他們必死無疑。”

正尋思間,突然聽到一陣隱約的鼓聲從東北方向傳來,並有喊殺聲隨夜風傳到。

他悚然而驚,轉首東北顧。

河對岸,本來空無一人的岸上不知從哪裡冒出了數百個人影,皆敲擊兵器,奮聲大呼,有持強弩的,張弩放矢,銳利的箭矢飛躍過數丈寬的河面,she到荀貞的馬前。他胯下駿馬受驚,在夜se下揚蹄長嘶。

——

1,馬鎧。

曹cao在《軍策令》中提到“本初馬鎧三百具,吾不能有十具”。當時雖正值戰亂,但也可見馬鎧之稀少。

2,馬戟。

青海大通上孫家寨漢墓出土的132號漢簡,簡文爲:“人馬戟”,馬戟應是騎兵專用的。杭州古蕩漢墓等地出土的長柄鋼鐵戟,全長達225250釐米,步兵使用稍嫌過長,可能就是騎兵使用的馬戟。甘肅武威擂臺魏晉墓出土了持馬戟銅俑。<dd>

70 陶謙雖怒忍不言 糜竺借力反愈重42 搜山千騎入深幽(三十三)60 不知諸卿欲從文從武?233 數騎星夜報州郡188 聚得幹才羽愈豐(上)65 爲政之要宣文德 輕車簡從訪張紘4 冀州牧迎節以徵299 陳國相襄軍第一(八)142 建功立業就在冀州(八)16 原盼226 藏宣高請子入府117 袁本初議廢天子 戲志才笑其無謀73 健兒戰死誰封侯(下)166 城頭暮升英雄旌134 聖旨一下赴冀州(四)3 光和七年28 辰彼碩女30 甲兵四千向神都(十)46 盜馬19 誅滅沈家(下)108 裁存萬六精敢士 良苦用心故人全216 徵役備物籌入魯41 荊州刺史武陵守 魯陽袁術望南陽4 邯鄲陌上九月秋(四)61 丈夫生當爲二千石66 延攬勇士(下)221 孫文臺傳請擊魯39 開練79 毋要臨渴而掘井22 喜聞定策掀鬚髯 英雄所見原本同68 三軍悄然各入屯97 孫文臺單騎陷陣213 簡盧從程計說孫163 一將功成萬骨枯(下)4 冀州牧迎節以徵9 太守長史兩不負34 勝威使樑不戰遁 五更悄然過劉營102 會獵書來滿城驚81 漫笑將軍弱無膽 當斬青綬以勵氣13 志纔出山9 邯鄲陌上九月秋(九)5 大計107 轉戰十縣至平輿(上)21 徐羊各獻破敵策285 彰廉禮賢下邳行(上)252 曹孟德私意圖北30 臨大事從容不迫4 留錢159 沙丘臺上舊時月(十四)58 孫堅56 熔鑄104 陶恭祖待以時變 荀貞之只爭朝夕38 搜山千騎入深幽(二十九)30 歸家諸事28 孫文臺發豫州兵3 路見白骨露於野31 唐兒38 搜山千騎入深幽(二十九)51 兵前先有禮臣至 軟在硬後聲威奪魂20 血雨腥風洛陽城(下)12 搜山千騎入深幽(三)135 建功立業就在冀州(一)106 忠壯引來海內重 張紘迎願獻綿薄191 唯天子方有王命102 孫侯得璽度天命 董相敗退往長安45 正旦前日71 擒得鄭相逃呂尉209 州舉茂才郡孝廉38 荀攸來訪82 擒賊先擒王(下)32 甲兵四千向神都(十二)121 陳羣籌糧械頗備 荀彧薦高才使彭3 道左遇貴琢磨下情節走向,明天更12 一檄引得泰山驚33 再見遲婢1 風物迥異江南地41 一諾從來許殺身55 下邳國荀貞得子 廣陵郡笮融逞威(五)17 第一天(中)168 滿營呼擁張益德(中)81 了卻山中寇賊事(五)42 馮鞏161 陶謙難催泰山兵96 鮑允誠兵敗被殺 趙子龍進克歷城(上12 荀家五虎度陳倉(三)301 陳國相襄軍第一(十)96 善將兵何如善將將32 督郵一怒(中)60 文直21 徐羊各獻破敵策253 王叔文獻策謀權84 處弱先擊爲惑敵 假敗歸營而驕賊15 命令167 滿營呼擁張益德(上)62 太守行春(下)138 潘文珪負甲拔縣 關雲長渡淮克城(五)193 荀徐州爲子儲才158 劉玄德兩戰援徐36 我所邀者仁民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