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亮沒想到她那麼屈尊降貴,屈膝繳械投誠,心裡面閃過稱心快意,假笑道:“夫人多慮了,在下何來嫌棄夫人的條件,縱有此條件,也不會相信空口白話呢。”
霍地立起,泰然自若地道:“夫人明知周瑜是要借夫人來重創管某,依然按耐不住對他奮然獻身,誰能擔保這種事不會再出現。管某若高興一個人,一定不會朝三暮四,夫人請回吧!管某還有不少事等着要辦呢。”
貂蟬被他冷嘲熱諷,句句錐心,最終退無可退,憤然長身而起,怒道:“管輅你好!詆譭得貂蟬夠了吧!天下間只有你一個男子嗎?我倒要看看你有何收場。”轉身甩袖而去,沒有再轉過身來。
諸葛亮大感暢快淋漓,不過也暗責自己爲感情作祟,在現今的形勢下,招惹了這在長安極有號召力的浪婦,確是無利有害,不過這時也顧不得如此多了。
找着關羽說了一會話後,他才往牛輔的青雲門趕去。
牛輔的青雲門位於長安城東,佔地甚廣,除由幾個別館組成的主建築羣外,還有練武場、演武場,專爲訓練兵丁而設,經篩選後由青雲門按材能高下推薦給大漢軍方,因此牛輔無疑是大漢的總教煉,有着崇高的地位和實權。
論刀會在主宅前的大教場舉行。
諸葛亮來到那的時候,正有青雲門的兵丁分作三對以刀和包紮着鋒尖的長矛在操練,一邊坐着二百多名兵丁,另一邊是個大看臺,上面設有坐席。
諸葛亮來遲了少許,白馬長史公孫瓚、董卓、華雄、李傕、韓遂、喬國老、小喬等早來了,卻依然未見被他氣走了的貂蟬、周瑜和月英也還不曾出現。
另外還有幾名軍方將領和數十名兵丁,分作幾組閒聊,所有人都沒有留心場上的演出。
牛輔正與董卓和喬國老說話,見到諸葛亮,高興地迎來道:“有管先生在的場合,一向不會出現冷場,來!讓我給先生介紹本館的四位武師教頭。”
領着諸葛亮往正與顏如玉站在看臺上的四名兵丁走去。
顏如玉見到諸葛亮,紅脣不以爲然地嘟了起來,特意走開去找小喬說話,那女兒家的氣惱情態,看得諸葛亮心生歉意。
那四位青雲門的武師教頭見到諸葛亮,都現出關注神色,全神掃視着他。
牛輔和那四人笑道:“這位就是我多次向你們提起的管輅先生了。”
四人立刻作揖。
諸葛亮寒暄幾句後,牛輔介紹其中體型最高大偉岸,只比諸葛亮矮上寸許的漢子道:“戴奉是我們青雲門的第一把手,刀法在京都也大大有名,今仗將由他來試那口無遮攔的傢伙,看他怎樣高明。”
這戴奉體型虎背熊腰,歲數在三十許間,神態也以他最是沉着,其他三人都有些許拘束,遠遠不如他的冷狠。
諸葛亮見他刀掛右腰,左手也比右手來得有力粗壯,很顯然是慣於以左手應敵。對右手使刀的人來說,左手刀最是難防,然而反過來左手使刀者卻習慣和右手用刀者對陣。只是這點,左手刀就占上了便宜。
另外三人亦一一介紹過,對諸葛亮都很客氣。
戴奉小聲道:“風聞管先生曾被周瑜的人暗襲受創,戴奉會給先生爭回這口氣。”
諸葛亮心想這些人定以爲自己刀法平平,不過這隻會是好事,立刻謝過。
此時周瑜來了,陪着他的竟是貂蟬,後面還跟了十多個周瑜的兵丁,那個暗算諸葛亮時使他感受深刻的大漢,明顯竟是其中一人。
諸葛亮心裡面大怒,周瑜那麼毫不忌畏,很顯然不將他放在眼內,也知諸葛亮奈何他不得。
貂蟬對周瑜神態打情罵俏,看得那邊正與顏如玉和小喬說話的韓遂面色大變。
牛輔向諸葛亮告罪後,領着戴奉等四位武師教頭,迎了過去。
周瑜一身兵丁服,配上肩甲、腕箍和護着胸口及背心的皮革,確是英姿颯爽,有縱橫當世的氣概。
顏如玉等衆女都看呆了眼。
諸葛亮固然心叫不妙,則是無能爲力。
董卓來到他身旁小聲道:“看這傢伙能風光到幾時?”
諸葛亮沉聲道:“收拾他的有何人?”
董卓得意地道:“本座派出的刀手叫馬巖,只他一人,應可足夠收拾周瑜有餘。何況還有白馬長史公孫瓚兵丁裡的第一大家公孫豹和跟韓遂來的西涼久負盛名的刀手程銀,定要教周瑜吃不完兜着走。”接着逐一把他們提攜出來,都是年輕勇悍的豪漢。
諸葛亮卻沒有他那麼樂觀,若讓這傢伙或他的親信大獲全勝,那時所有人都要丟盡面子了。連他自己都有點難以在月英跟前擡頭做人,想到此處,不由有點懊惱忘了邀關羽同來。
周瑜含着笑意,逐一與牛輔介紹的人寒暄客套,一副十拿九穩的樣子。
他那批兵丁,則所有人都瞅着諸葛亮,擺出要惹是生非的樣子。
諸葛亮心裡面暗懍,曉得周瑜今天主要的動機是自己,即使是用的是伏羲刀,假如有心施展毒手,隨時可將對手弄成殘廢,周瑜不用說也是對自己有此打算。
董卓也發現了此點,恨之入骨道:“那些人中是不是有伏擊你的人在內。”
諸葛亮假笑一下,沒有說話。
董卓怒道:“我從未見過比他更目中無人的人了。”
諸葛亮小聲道:“不能因小失大,我們沒必要與他爭一夕之長短,正事纔要緊。”
董卓欣賞地看了他一眼,點頭認可。
二人見到貂蟬在周瑜旁笑語款款,都無名火起,董卓更低罵了聲“賤婦”。
周瑜一直關注着諸葛亮,還特意逗得貂蟬我見猶憐,好向他炫耀。
董卓待要招呼諸葛亮到看臺坐下,周瑜排衆而出,往他們大步走來,作揖後瞅着諸葛亮道:“管兄刀法出衆,可有意思和我親信玩一局。”
他特別擡高聲音,好讓餘下人等聽到他這有心詆譭的挑戰。
餘下人等全靜了下來,全神察看諸葛亮的迴應。
貂蟬這時和周瑜的兵丁來到周瑜背後,都以不屑的眼神盯着他。
諸葛亮份外受不得貂蟬故示輕蔑的眼神,勉爲其難地壓下怒火,瞅着周瑜背後那曾伏擊他的彪型粗漢淺笑着道:“這位仁兄高姓大名!”
見到周瑜頷首示意後,那彪型粗漢大聲疾叫道:“小的甘寧,管先生是不是有意賜教?”
諸葛亮泰然自若地道:“眼前大家滿座,那輪獲得我這隻懂占卦算命的人,所謂怡笑大方之家了。”
周瑜等還是第一次聽到“怡笑大方之家”這語句,略一想着,才明白了,都發出嘲弄的聲音。
貂蟬不以爲然地道:“管先生那麼有自然知道之明,果真是難得。”
諸葛亮兩目光光一閃,談笑自如看了貂蟬一眼,這美女一陣心悸,竟說不下去。她也不是那麼膽小的人,只是這管輅的目光在這剎那間極似是諸葛亮,使她涌起了十分異樣的感覺。
甘寧見狀,暴喝道:“哪個人膽敢對夫人冒犯?”
董卓馬上變得神色緊張,正要發難,周瑜機警喝道:“甘寧退下,此處那輪獲得你說話?”
甘寧退後一步,緘默不語,然而雙目依然兇光閃閃的瞅着諸葛亮,似乎對那天殺不了他極不甘心。
周瑜堆出虛僞的笑臉道:“我這兵丁就是如此直言無忌,管先生切勿介懷。”
大家都聽出他明是責怪親信,事實上卻暗示着親信做得極對。
霎時間火藥味濃重之極。
牛輔此時來到這充溢着敵意的兩組人間,打圓場道:“各位不如先上看臺,喝杯香茗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