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家寨,坐落在一座湖澤的湖心島上。
湖澤水比他處沼澤都深,多數水域,水深都足矣淹死不會水的成人。
湖心,蘆葦蕩如星星般點綴着,小山似的湖心島,奇蹟般的拔地而起,周長數裡的趙家寨,正建在這上面。
以這得天獨厚的地勢,趙家寨人,從事着漁獵的生活,不時領着青壯出山往北,前去北地漢人活躍區,打鞦韆。
完事往湖澤一鑽,追擊的官軍,只能因望洋聲嘆。
兩萬正兵,八千旗兵,將整個湖澤都包圍了起來,透過蘆葦的海洋,樹立着無數“楚”、“曹”,兩個字號的旗幟。
湖澤邊上的樹木、竹林,成片成片的被砍倒,大量木筏、竹筏被建起。
趙家寨等了三日,一個前來叫門的八旗兵都沒等到,湖岸邊還多了無數竹筏、木筏。
吃過朝食,送別了八旗兵,再送走了一萬正兵,曹性只留着一萬親衛,並登上了木筏、竹筏,對着湖心島劃去。
一萬人,分坐近兩千竹筏、木筏,密密麻麻的如同熱帶雨林裡的行軍蟻,而湖心島成了迷人的奶酪。
“鐺鐺鐺~”
“敵襲!敵襲!”
趙家寨上,銅鑼聲,呼喊聲,此起彼伏,大量守衛爬上了寨牆。
有着湖澤這天塹在,平常官軍來襲,只需要利用蘆葦蕩掩護,守衛或從各處殺出,即可將匆忙建筏而來的官軍,分開切割。
或躲在蘆葦蕩中用箭射擊,也可讓官軍暈頭轉向,傷亡慘重。
官軍很難到達湖心島,因此湖心島寨牆不高,不過一丈。
但這次不同,近兩千竹筏、木筏,帶着藐視一切的氣勢,趙家寨的那百餘條漁船,根本不敢派出來。
更不敢去蘆葦蕩。
去了蘆葦蕩,別說伏擊了,一萬親衛,可都是人人弓馬步全能手,且人人帶弓。
萬箭齊發,小小蘆葦蕩,足矣再長滿滿一層羽箭。
介時,藏的再深,也南逃一死。
“行軍蟻”很快將湖心島,裡三層外三層的,圍了起來,做了數年護衛的趙峰,首次領到了外派任務,領着寇起,兩人“新哼哈二將”組合,來到寨門前,站在弓箭射程之外,大聲喊道:
“寨內的人聽着!你們的族長趙慈反叛朝廷,爲鍋百姓!連我家主公,黃龍先生的孩子曹鴉,都被其殘害!簡直最罪不可赦!
不過我主公仁義!給你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那就是開門投降!保你們一條活路!”
趙峰喊完,寨門樓上,一個嘲諷的聲音已經回了過來:“某阿翁人中龍虎!天上地下上將軍!豈能投降爾等!趙家城就在這裡,有本事來取!”
寨上喊話人的囂張,讓寇起看不下去了:
“一個小寨,人不過三千,卒不過八百,也敢稱城!還有那賊酋趙慈!一個反賊,自稱上將軍,還敢拿來說事,也不怕笑掉大牙!”
嘲笑完後,他看着趙峰:“大哥,某看這賊子就是仗着這島太小,我們來了一萬將士,也擺不開陣勢,他也不想想我們曹軍的厲害,我看你還是別勸了!”
趙峰搖搖頭:“不止是陣勢擺不開,我軍立於水上,補給不便,不能早日拿下,恐怕會出變故!
特別是天黑之後,立在竹排、木筏上的將士,在這陌生的湖面上,將處處被動!”
寇起本還沒將這小寨放在眼裡,經過趙峰這一分析,臉色難看起來。
趙峰繼續勸降,換來的是一次次的謾罵,鼓動守衛反叛,可寨子裡的守衛根本無動於衷,對於湖心島的防事,有着迷之自信!
一旁的寇起再也沉不住氣了,開口開始與守將對罵,將趙慈的一家,問候了一個遍。
從凌晨罵到中午,水都喝了幾壺,餅、飯糰都各吃了一份了,最後結果是,謙遜勸降的趙峰,一無所獲,與守將對罵的寇起,得知了對方是趙慈他二兒子,這個情報安慰。
一條比普通竹筏大數倍的大筏,劃了過來,新哼哈二將,一見當頭在大筏上壓腿的曹性,連忙收聲前去迎接。
兩人齊齊拱手:“拜見主公!主公,末將無能”
曹性看着這二人組合,露出了真摯的微笑:“無事!你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回頭,曹性看向正在壓腿、擴胸、活動手腕腳腕的衆將:“飯食可消化?”
“已經消化!”
“暈船的可緩解?”
“已無事!”
“手腳可活動開?”
“已活動好了!”
曹性連續三個提問,都換來了衆將士肯定的回答,嘴角的笑意更濃,笑到極處時,還透着陰冷的殺氣。
曹性活動了下脖子,發出“噼裡啪啦”的骨頭摩擦聲,一手握弓,一手提箭:“殺!蕩平趙家寨!”
曹性一馬當先,同筏上,趙雲、龔都盡隨左右,曹勇、曹封、蔡中、蔡和、黃祖、黃射、蘇飛、馮習、張南、張碩、陳就等,緊緊跟隨。
趙峰、寇起兩人見此,早就憋火的兩人,拔出武器,連忙跟上。
平日裡這些指揮的將領,全化身成了當頭卒,王牌部隊虎豹義從,淪爲後卒。
下的大筏之後,落腳處很小,長寬不過數百步,再之後就是寨門、寨牆,這已是最好的渡口,餘等不是陡峭,就是落腳地更小。
地方小,只能擺開不到百人,但十六將一踏上去,就爆發出囁人心魂的氣場。
寨門樓上,罵的又餓又渴的趙慈二兒子,自信不見了,心中像冊重重的打了一拳,嚇得臉色蒼白,剛剛的囂張,一去不復返!
“射!射死他們!”
“嗖嗖~”
寨牆後,頓時射來上千羽箭,數量是很多,可十六將,人人都揹着盾牌,卻沒有一人去取。
“哚哚~”
連綿不絕的羽箭,擊打地面的聲音響起。
千餘羽箭數量很多,稀稀拉拉,有先有後,完全沒有形成齊射的效果,光是這樣,曹性等十六將還不會如此託大。
更重要的是,走在最前的曹性,離寨牆都還有百五十步,獵戶軟弓爲主的趙家守衛,羽箭在離曹性一百步、五十步,就無力的落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