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寧自是在訓練着那批新招來的人手。和江陵那邊剛開始相比,這邊人倒是人數上比那邊多了不少,那邊不過是百十來人,可是這邊的形勢卻不是很平穩,自然鄧瀚便讓招收了將近五百人。
這批人的衣食住行自然有鄧嚴來安排,而訓練卻也需要些東西的,真刀真槍自是不好弄到,就是能夠弄到,鄧瀚也不會讓這些人用,不然那可是犯忌諱的。不過沒有武器,護衛們自然也就不會有什麼戰鬥力,鄧瀚便讓人準備了不少的齊眉棍,來充當武器。
不管這幫人練出來的齊眉棍到底能有什麼樣的威力,可是當鄧瀚看着他們在甘寧的調教下,舉棍前擊時,倒也棍出如風,棍舉如林,威風凜凜的,倒也很能震懾人心。
甘寧對於訓練這幫人,自是上心,甚至他會一一的指教這幫人的動作,而他的性子確實是適合吃這碗飯,不過幾天時間,這幫人就已經對甘寧的武功見識佩服的五體投地,自然每次訓練時,也是非常的認真。
鄧瀚見甘寧訓練如此的認真,倒也沒有說什麼。畢竟性好兵事的甘寧在這方面可是很是鑽研和下功夫,和他相比,鄧瀚在這方面自認沒有什麼能夠提出改進的方法,甘寧交給這幫人的和訓練這幫人所使用的方法,都是非常合時和合適的,只不過鄧瀚僅僅的要求了一條,那就是每天訓練前要進行半個時辰的隊列訓練,這自然是鄧瀚記憶中的內容。所謂的隊列訓練,不過是他軍訓時,很平常的向左,向右,向後轉,稍息立定加軍姿,進而就是三步式行進。
初始甘寧不解,只不過鄧瀚卻是嚴格的要求了這一點,甘寧倒也不認爲有什麼不妥,也就按照鄧瀚的要求做了,甘寧沒問,鄧瀚也就不解釋。
不過,隨着訓練時間的增加,甘寧倒也漸漸的琢磨出點味道。鄧瀚的那簡單的幾下子,卻讓這幫原本左右不分,聚在一起就嘈雜不堪的流民,在很短的時間內,居然能夠做到步調一致,集體協作,一切行動聽指揮,雖然還不明顯,甘寧卻是對他手下這幫人的訓練的進步一絲一毫都明晰在心。
鄧瀚的這些提議自是不在甘寧所看的任何一部兵書內,於是甘寧自是對鄧瀚更加的驚爲天人。
“生而知之者,由此可見!誠能爲之友下,此爲吾之幸也!”這是甘寧對鄧瀚的觀感。經過了這短時間來的學習,甘寧的內心自然也漸漸的涌起了贏得生前身後名的豪情,可是現在他還是有了要以鄧瀚馬是瞻的決定。
有甘寧爲鄧瀚訓練着人手,鄧嚴照料着平日的生意。自從雲漢貨棧搬出了襄陽城,由於不在是那些鉅商觸目可及的眼中釘,一時間,生意也好了許多,加上雲漢的買賣由鄧瀚掌舵,自然做得公平,客商們也自多願意與其成交。雖然還沒有委託遠途運輸的,可是倉儲這一塊也讓很多的來往客商們,深感雲漢的方便和安全。
兩方面都有人打理,鄧瀚自然又自由了許多,他便又如前些年那樣,水鏡莊,隆中還有襄陽來回跑,當然偶爾也會去鹿門山上看看龐德公,至於龐統此時卻是經常的見不着,問及他時,龐德公道是遊歷江東去了。諸葛亮自是不會亂竄的,那是因爲八陣圖還牢牢的拴着他的心神,所以隆中,鄧瀚倒是去的最少了,他怕黃月英和諸葛均的碎碎念,誰讓他起了個勞神的念頭,卻勞動了別人,自己在一邊像神仙般自在。
不過幾位師兄中,徐庶的消息很少,但是卻很精彩。
初,劉備領着劉表的命令向北邊進,身爲劉備的軍師,徐庶自是跟隨,一路上倒也沒有什麼麻煩,所遇到的曹操領地內的抵抗,卻也寥寥無幾。此時的曹操爲了徹底的zhan有河北諸地,消滅袁紹,正全力以赴的向北進攻,所以他自身的領地的力量自是虛弱。
劉備這一路北上所行徑的路線,恰恰是當年鄧瀚和徐庶回陽翟接徐母時走過的路線。儘管劉備軍一路北上,所向披靡,他們兵出新野,下清陽,棘陽,走宛城,過博望,略堵陽,可是畢竟軍力不足,終於他們在打到葉縣的時候,遇上了曹操委任留守的夏侯惇。
夏侯惇自然是曹操手下的大將,見劉備兵少,料其無害,便帥樂進和于禁兩個人出兵,以求得一舉殲滅劉備。
在徐庶的謀劃下,劉備軍自然是借勢稍退至魯山附近,以示弱驕敵之計,再利用魯山上蜿蜒崎嶇,層巒疊嶂的複雜地形,設下伏兵,於此大敗了夏侯惇。可是劉備軍也不得不借此大勝退兵,卻是因爲兵力太少。經此一役,徐庶自然更是得到了劉備軍中衆人的信服。
徐庶能夠得以展示自己的才能,鄧瀚自是爲之高興,便隨即寫了一封家書到江陵,將這段時事告知家中的鄧氏夫婦及徐母,也順便的說了一些這邊貨棧的事情。
這一日,鄧瀚卻是和甘寧回到了水鏡莊。那批護衛的訓練如今也算頗有成效,甘寧也從中挑了兩個表現不錯,還有些資質的當了護衛中的頭目,一個叫楊洋,字溢之,卻是有些智慧,另一個叫李康,字健民,倒近似有甘寧的六七分力氣。
眼下那五百人,自是被分成了兩隊,各有二百人做運輸護衛的,楊洋和李康二人自是各領一隊,還有剩下的近百人,卻是平日裡看護倉房的。
“師父,弟子又來您這蹭飯了,呵呵!”見到水鏡先生身體依舊康健,鄧瀚自然高興,便開起了玩笑。
“好好,不過你現在可不是師父能比的,做得好大事,拉走了甘寧,做你的練兵將軍,把爲師我又一個人孤零零的放在這邊,好長時間,也不來看看我,好大的良心啊!”說着話,卻伸出手去撫mo着鄧瀚的頭,同時輕輕的向就要行禮的甘寧揮了揮手。
“哼,師父,你又要幹什麼啊,我可是好不容易纔來一趟的,你不會是想我現在就走吧!”時間處的長了,鄧瀚自然也就和水鏡先生開起來玩笑,平日了水鏡先生和他的徒弟們相處倒不像純是師徒,而是亦師亦友的關係,自也隨便。
“那哪兒能呢?”先生笑道。
“呵呵,我就說麼,師父不會這麼薄情的!”鄧瀚微笑道。
“我只是想着今天又能抓兩個下人幫着幹活了!哈哈!想吃飯,可得自己幹活!”
“師父,原來你是這樣的人啊!”鄧瀚不由得聳了聳肩。
“哈哈,先生,既然如此,我這就去林子裡轉悠一番,看看我們今天的運道如何?”甘寧聞言自是起身,掄起袖子,便走了出去。
“那師父,今天你想我幹什麼啊,是去劈柴還是幹嗎?”鄧瀚問道。
“柴火,前些天,爲師倒也準備了不少,可是這幾天爲師也不在家,好像家裡的牛,得牽出去轉轉了,別吊着臉,怎麼,不想去,難道你讓師父去,可是從來只聽說有牧童的,卻沒有見過有牧老的啊!”先生一邊看着鄧瀚的臉色,一邊說着。
結果,自然是鄧瀚牽着牛走出了大門,庭院裡的水鏡先生自是得其所樂。
鄧瀚正放着的這頭牛,卻也是水鏡莊的老人了,至少待得時間比鄧瀚要長,自也知道這附近那邊好耍,那邊草爛。卻是出了院門,便“哞”的一聲叫,尾巴朝西一甩,牛頭向東而行。
“牛啊,牛啊,連你也知道吃得好草是種幸福的事情啊,我等爲人豈不也要過自己想要的幸福,你能在這水鏡莊中待着,看來也是有福氣的啊!以師父的才能,若是出山,自可榮華富貴,就在撫掌之間,可是師父只是教導我等幾個兄弟,或許是他秉性如此,不愛於塵世間顯貴,倒也能的山林之樂啊!”
想想着師父所居,所行,看看自己的所衣所食,鄧瀚倒也想到了一篇名賦,看四下無人,卻是大聲的吟了出來:“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苔痕上階綠,草色入簾青。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可以調素琴,閱金經。無絲竹之亂耳,無案牘之勞形。南陽諸葛廬,西蜀子云亭。孔子云:‘何陋之有?’”
吟誦之間,鄧瀚倒也漸漸的感到自己似乎也多了不少的風1iu高雅之氣,不僅又多讀了幾遍。
不想,一旁的密林中卻是悄然間轉出了幾騎人馬,卻都靜音屏氣,似乎也很是享受鄧瀚的賦中那股子高潔傲岸之意。
然而,突然間,那正吃着草的老牛,“哞”的一聲叫,引起了那幾匹馬的“噓噓”的叫聲,自然驚醒了鄧瀚。轉過頭來,鄧瀚自也看見來幾個來人。
當中一人卻是素衣錦帶,相貌堂堂,雙眼中卻是閃着溫潤如玉的目光,卻又有一種看不透的執着。那人見鄧瀚停下了吟誦,他卻下了馬,走了過來,開口便道:“這位小哥有禮!”聲音雖不高亢,卻厚重。
鄧瀚見來人言語和善,自也還禮,道:“不知閣下有……”言到中途卻是鄧瀚突然間覺那人下馬後,雙手自然下垂,卻是幾乎近膝,猛然間想到了這個人是誰!
然後,鄧瀚卻是重新鄭重行禮道:“原來是豫州牧皇叔劉備劉玄德將軍到此,不知有何貴幹!”
不待眼前這人如何行動,他身後的那幾匹馬上的騎士,卻是一時之間,挺身聳立,幾道目光瞬間射到鄧瀚的身上,其中一白袍將更是微收馬繮,自是瞬間便可行動。
“不想我劉備之名,竟能聞達於此偏僻山林之間,何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