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劉備的眼裡,劉禪是女人多了,酒水加熱血一混,就上頭,飄了。這種大話,若是家宴,劉禪吹吹就行了,劉備可以笑而不語,可這是慶功的酒宴,劉備剛得了益州,纔不想被劉禪搞得形象全無,落一個誇誇自大的評價。
劉備在益州的屁屁還沒坐熱,就想要指手畫腳,插入益州的爛攤子,藉着劉禪的嘴,來表明自己的態度,那法正和張鬆等人都會覺得劉備不值得輔助,這人急功好利,不知自己幾斤幾兩。
“主公,屬下不敢,少主聰慧過人,也許另有見地。來!主公,屬下敬你,滿飲此杯。”法正只是打份工,之前劉璋麾下混,劉璋有問,法正便答,都是點到即止,法正見勢轉得快,現在換了新老闆,投奔到劉備的手下,法正纔不會傻乎乎地順着劉備的話茬,去指摘劉禪。
老闆的兒子,再怎麼傻,始終是將來的老闆,混口飯吃的人,得罪不起。
“主公,孝直說得對,少主屢戰屢勝,他說的話絕非無的放矢,主公不如讓少主談一談想法,若是少主說的可行,豈不是一舉二得,既解決了張魯和南蠻之患,又能使我益州長治久安,可以儘早地練出精兵,前去討伐曹操這逆賊。主公,鬆也敬主公一杯,承蒙主公不棄,鬆纔能有用武之地。”張鬆挺着一張醜臉,湊到劉備的跟前,藉着敬酒的機會,大刷存在感,張鬆其實和法正想的一樣,認爲劉禪只是開玩笑的,熊孩子嘛,在大人面前,都想彰顯自己的厲害,等被那些老狐狸毒打過一頓之後,就會醒悟收斂多了。
張鬆不想故意落劉禪的面子,只是剛纔喝酒,張鬆收到風聲,說劉禪有意將自家大舅哥,即新收的夫人哥哥吳懿任命去看守大營門口,這不是搶張鬆的飯碗嘛?張鬆不得不當着衆人的面,給劉禪下眼藥,讓劉禪吃點眼前虧,不要在益州的事情上搗亂。大營門口的值守官,張鬆都當出感情來了,誰來搶都得問過張鬆才行。
“這...”劉備下不了臺,聽一個熊孩子放狠話,說滅誰誰,怎麼想都滑稽,偏偏這種事情還不能大搞一言堂,屬於誰認真,誰尷尬,劉備若是拒絕了法正和張鬆,便是打整個益州文臣武將的臉了。
劉禪怒了,人家曹操的兒子曹衝七歲能稱象,上知天文,下曉地理,同樣是神童,到了劉禪這兒,法正和張鬆就不服了?
哼!劉禪決定露一手,紙上談兵嘛,要怎麼神機妙算都不是問題,看待會兒害臊的到底是誰?
“爹爹,你真是走運,收了孝直和永年,得此二人,爹爹晚上起夜如廁無憂了,絕對睡得安穩。爹爹,入主益州,我等本就要開疆拓土,又不學劉璋這個守成之犬,那和張魯、南蠻懟上,只是時間早晚,在我看來,如今便是最好的時機。先說說盤踞在益州之北的張魯,張魯看似尾大難除,其實不然,張魯所依賴的五斗米教,聚集了大量的錢糧就藏匿於成鬥郡城內,只須小量兵馬,即可取之,引爲己用。”
劉禪自飲了一杯,三言兩語就把張魯的老底給爆了,法正等人燈下黑,尋找了張魯的老巢好多年,卻一無所獲,張魯的五斗米教能夠一直維持下去,靠的就是錢糧,有錢有糧,送給百姓們,略加一點小道術,百姓一般都會相信張魯,從而被忽悠,加入五斗米教,成爲幫兇,劉禪已經掌握了張魯錢糧的藏匿地點,等於提前斷了張魯一臂,要滅張魯就容易多了,
“斷了張魯的錢糧,我們還有外援,我之前在荊州娶了馬雲祿,雲祿是西涼刺史馬騰之女,曹操在洛陽殺了馬騰,與西涼決絕,雲祿她哥人稱錦馬超馬孟起,正帶着西涼鐵騎和曹**磕呢。曹操現在都自身難保,焦頭爛額了,絕沒可能再分兵從漢中郡攻打我益州,所以益州是穩的,只要我們去滅了張魯,張魯便會無處可逃。張魯往北,要麼碰上打輸的錦馬超,被馬超一槍給殺了,要麼和打敗的曹操匯合,到時我軍和馬超的西涼軍前後夾擊,直接把曹操和張魯都包圓了。不過,我猜測馬超幹不過老奸巨滑的曹操,大概率是馬超丟了西涼,被曹操追殺南下益州。無論是哪一種,張魯都插翅難飛。”
劉禪爲了加大真實性,增強說服力,還讓馬雲祿站了起來,先放下手裡的烤羊腿,擦了擦手,和劉備、法正等人打了招呼,馬雲祿是不情不願,敷衍了事,只配合劉禪點點頭,抓起烤羊腿,又啃了起來。
劉禪說的是真是假,其實很容易驗證,勞師動衆跑去漢中郡城或巴郡和張魯鬥智鬥力,不太現實,可在成鬥郡城內翻一翻,看看劉禪所透露的五斗米教藏匿地點是否屬實,並不費事,萬一劉禪說的是真的,那絕對是大好事,張魯多年的積累,白白便宜了劉備。
劉備剛得了益州,正愁錢糧呢,有了錢糧,辦啥事都順利多了。收買人心,招賢納士,整飭軍備,操練軍兵,甚至是維護益州的官員體系,這些哪一樣都要用錢糧呀。
“妙!太妙了,妙不可言啊。主公,少主所言,深入淺出,張魯的五斗米教爲患多年,得少主這一計,滅掉張魯指日可待了。屬下在此先恭賀主公和少主了,敬主公,敬少主,屬下先乾爲敬了,聽少主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呀,暢快!這酒喝起來,舒坦多了。”法正拍起馬屁來,不逞多讓,劉禪說的都對,實操性極強,問題得劉禪說的全是真的才行,法正驗證不了,只好當劉禪沒忽悠,說的全是事實咯,反正老闆的兒子瞎搞,損失最大的還是老闆本人。
按劉禪的說法,張魯的確是個小嘍羅,畢竟張魯最引以得意的是藏匿錢糧的本事,張魯狡猾得比老鼠還有過之而無不及,連劉焉和劉璋都無法定位張魯的老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