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後,趙甲和盧江在上百個騎兵的護衛下出城而去,經過護城河分成兩隊。一隊朝真定縣而去,一隊朝欒城縣而去。
與此同時,郡守府的公示欄上貼上了一張黑字紅底的人事任命佈告:“趙甲、盧江工作勤奮,政務處理水平較高,分別任命爲真定縣、欒城縣假縣令(代縣令),考察期半年。此令即日生效,二人即日赴任。——徵北將軍 潘勝 令。”
“天吶!趙甲這下子連勝6級,得請大夥喝酒!”小吏甲驚歎。
“這盧江外放倒不意外,沒想到這趙甲是匹黑馬。早知道就該把我妹妹介紹給他當婆娘了。不行,現在找他還來得及。”小吏乙一時搖頭,一時點頭,須臾間表情三變。
秦老爹揹着手走了過來,笑道:“趙甲和盧江這兩小子早出城了,上百鐵騎護衛,你兩要失望咯。”
“好吧!還是好好工作去吧,說不定我就是下一個盧江或趙甲。嘿嘿,要不你把你妹妹介紹給我當婆娘。”小吏甲撇撇嘴,拉着小吏乙離去。
“滾!人家趙甲上個月處理了276件政務,你才處理了192件,比勞資都少30件。就你還想娶勞資妹妹,一邊去。”小吏乙不屑。
“哈哈哈!勞資現在就去努力幹,今天熬夜,爭取幹10件政務。”小吏甲大笑。
“不行,勞資今天開始也常住後院宿舍,爭取拿個優秀,升職加薪。”小吏乙搓着手越走越快,就想擠出點時間多幹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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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榜樣的力量。以前這羣官吏們見面就是聊哪家勾欄的舞姬好看,哪家酒樓的菜好吃,現在一見面就聊辦了多少件政務,得了多少個好評。要是你每個月得的分散不高,都有點自慚形穢,不努力都讓人看不起。
潘勝早就意識到了土地問題。四大家族掌控了常山郡的一半良田,有30多萬人直接或間接是他們的佃農,繼續這樣下去可不行。
潘勝讓薛家低價賣一半的田地給官府,薛家果斷拒絕。薛家並沒有因爲投靠潘勝而對潘勝言聽計從,薛家家主薛萬千是根老油條,總在潘勝和其他三大家族之間縱橫捭闔、兩不得罪。
四大家族控制半數良田就可以操控糧價。這年頭糧食就是根本,糧食掌握在別人手中就是讓人掐住了喉嚨。
常山郡的面積都趕得上21世紀一箇中等省的四分之一了,卻只有70萬人口不到,最不缺的就是荒地,最缺的就是人口。21世紀一個地級市都是四五百萬人口,一個省都是三四千萬,按照現在的生產力常山郡可養500萬人口。
前一段時間,潘勝派士徽去洛陽、長安、已經長江以北的州郡收攏流民,聲稱來常山郡就給地種,一時間無數人加入了士徽的流民大軍。
除了曹操外,其他諸侯都認爲流民是禍亂的根源,都希望境內的流民少點。他們不僅不攔士徽的流民大軍,還提供糧食派兵禮送流民大軍出境。
擁有土地是農民們最大的夢想,種地是他們最擅長的事。
半月前,已經有120萬流民進入的常山郡,被安置在了下面的11個縣,每個縣10萬多人。
如今各個縣都要一千兵馬駐守,而且漢室百年財富都在潘勝手中,甑家不斷從中山郡運糧過來,穩住這些流民大半年問題不大。
現在已是初冬,雜草枯黃,正是開荒屯田的時節。一把火可以讓無數草地禿嚕皮,開墾下就是田地,撒上草木灰積攢肥料,來年春天就可以種糧食。
潘勝立刻讓張燕的第2師、趙浮的第3師全力開墾荒地。同時鼓勵流民自行開墾荒地,開墾出來的田地三分之二歸郡守府、三分之一歸開墾者。而且新地免稅一年,以後只收兩成稅。
一個男丁半年開墾50畝荒地問題不大,就能得到近17畝田地,一家五口吃喝無憂。一年免租後續只收兩成租,這可是天大的恩惠。如今租地主的地,官府收3成稅、地主收3成租,佃農只能得4成,租得越多虧欠的越多,一年到頭一家老小的溫飽都成問題。
同時傳令給河間郡的高順、中山郡的高覽,讓他們各抽調一個旅開墾,爭取各自開墾田地8萬畝。
5萬多兵馬、120萬民衆一起開荒,三個月就可以開出新田地500—800萬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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棍子叔本來是徐州的農戶,每年租世家大族的20畝地種,可忙碌一年家人還是餓肚子,父母和女兒都餓死了。
可恨的是官吏每年用大的方升收稅,官府還不停巧立名目,將各種苛捐雜稅累到平民頭上。
聽說常山郡開荒送地,他就抱着試一試的心態帶着一家老小來到了常山郡。反正徐州是待不下去了,農民根本沒有活路,還不如外出試下,即使潘將軍騙人大不了一死嘛!反正留在老家也是餓死。
這年頭要不是沒有活路,誰願意背井離鄉。
棍子叔等上萬流民被分到了真定縣,暫時住在城外帳篷,據說是要在此地開荒。
這天,城內來了一羣甲士,也帶來一車車的農具和糧食。
很快,流民們被安排成一列列領取東西。
“下一個!”一個肩膀上一槓兩星的軍官叫道。
棍子叔後來才知道那一槓兩星是中尉軍銜,軍官是個副連長。
“小的棍子拜見軍爺,徐州人。”
“姓什麼?”
“沒有姓!”棍子叔小心答道。並不感覺羞愧,窮人哪有姓氏的。
軍官擡頭看了眼,笑着說道:“徵北將軍說有了姓名才更有識別度,儘管我不懂這句話的意思。要不你想一個姓氏吧?將來你的孩子也好有個姓嘛!”
“這——將軍,小的不識字,不知道姓什麼好!”棍子叔有點爲難。
“好吧!既然來了咱常山郡就該有名有姓,免得感覺低人一等。徵北將軍將軍已經說了,不知道自己該姓啥的,就統一姓常吧!常山郡的常。你們開荒對策常山郡有大功勞,姓常可讓後人記住你們的功績!”
“好!”棍子叔覺得徵北將軍說得對,十分感動,頓時眼睛有點溼潤。
“常棍子,徐州人!”軍官在一張紙上寫上這幾個字,繼續問道:“家裡來了幾口人?”
棍子叔指着邊上的一滄桑女子和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說:“加上他們,三口人。那是我婆娘,那是我娃!”
“都叫什麼名字?”
“婆娘沒有名字,娃娃叫水生。”
“常棍子、常甲娘子、常水生,一家三口,領糧食360斤,鐵鍬、鋤頭、籮筐各一個!”軍官大喊,隨後將一張寫有三個名字的紙遞給棍子叔。
與此同時,一個甲士推着一個小推車過來,糧食和農具都在上面。
“常棍子,這個推車暫時借你,你可要愛惜,三個月後還這兒來。糧食若不夠吃,來這兒借。明年收穫了還,不要利息。你推着推車隨着領隊去開荒營地吧!哪兒有住的帳篷。”軍官笑道。
“謝軍爺!”棍子叔猛地跪下磕頭,並揮手招呼婆娘和娃一起下跪。
推車的甲士立刻托起他,笑道:“常棍子要謝就謝徵北將軍,這都是將軍的意思!將軍說:你們家多開點荒地就是對常山郡最大的貢獻。”
棍子叔老淚縱橫,活了40多歲,從未見過如此恭敬有禮的軍爺,也沒有見過如此好的將軍,一時間手足無措,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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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個!”軍官微微搖頭,繼續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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