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怕你啊

劉備的使者什麼都沒說,只送了劉備一番廢話,無非就是談談往日之情,大人真厲害什麼忠君爲國之類的屁話。最後,劉備使者的話卻讓陳林摸不着頭腦,使者說道:“大人,我軍將軍知道段忠明將軍定然在短日之內就要反撲,都是爲國大義之人,我家將軍希望能與陳大人一同駐守華陰,共同抵抗段忠明反賊。”

原本陳林賈詡就商定邀請劉備來守華陰,這時候使者的話正和心意,可是這是劉備主動提出來的,卻讓陳林不得不多想,這劉備到底想幹什麼。陳林猶豫了,卻見使者乾等着,賈詡急忙出聲提醒陳林:“主公,劉大人乃是一片忠心,主公不妨應諾,況且我軍不日將返回藍田,若是劉將軍願意替朝廷駐守華陰,豈不是更好。”陳林一回神,急忙說道:“對,對,請回轉玄德,就說陳某求之不得。若是玄德願意來華陰,華陰城內一切皆由玄德負責,二十萬石糧草某隻要三千大軍兩個月用度就好了,餘者全交給玄德。若是玄德不能來,某隻好將這糧草燒燬了,免得落入敵手。”

使者大驚,這個雖然只是一個打前站的信使,卻也知道二十萬石糧食意味着什麼,差點驚訝叫出聲來,賈詡一看,心道,看來劉玄德軍中缺糧是很嚴重了,要不然連這人物都知道。要知道糧草乃是軍事機密啊,一般人豈能知曉。使者大驚問道:“大人,爲何急速要走,大人要去何處?”陳林身後黃燕大怒一喝:“嗯——”使者大驚,知道自己過分了,大有刺探人家軍情的嫌疑,急忙說道:“大人恕罪,小的魯莽,小的立即回稟將軍。”使者幾乎飛奔而走,這要趕緊回去告訴劉備才行啊。

陳林遠遠的喊道:“還請告訴玄德,要快啊,某明日晚就要走了。”使者瞬間消失無影蹤,陳林等人見此,哈哈哈大笑。賈詡:“主公,若是劉玄德過來拿了糧草就退回潼關,那不豈不是失算。”陳林搖搖頭:“不會,文和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啊,先前是你說的,段忠明之所以定會極力反攻,卻是因爲這些糧草,若是段忠明回到華陰,得知這些糧食被劉玄德帶走,段忠明豈能罷休。”

賈詡裝作恍然大悟的模樣,原來如此,低頭卻是一笑,馬匹要拍得到位纔有用啊。這時候法正卻說道:“主公,但是若是段忠明以爲是我軍拿的呢?”賈詡一笑:“無妨,等到段忠明回到華陰之時,我軍也在藍田了,再說了,劉玄德大軍真的要是搬運糧草離去,定然被段忠明追上,所以劉玄德走的可能很小很小。”

陳林也被法正的疑問給啓發了,說道:“若是玄德不來呢,我軍又如何?”賈詡幾乎有問必答,而且都像是經過深思熟慮一般:“也無妨,明日我軍離去前若是還沒有劉玄德的消息,主公便真的將糧草燒了又如何,到時候我軍一定會奪回藍田,量他段忠明在糧草皆失的情況下也無膽再去藍田。”

陳林一驚,燒了,可惜啊,突然想起一計,說道:“燒了多可惜啊,不若將糧食分給百姓,全部分完,段忠明還不是一樣沒有糧食。”陳林自以爲高明,卻不料剛說完,法正與賈詡雙雙反對:“主公不可啊。”兩人對望一眼,陳林想不到自己這樣做有什麼不妥。法正:“主公試想,若是段忠明回來發現糧食都在百姓手中,他會怎麼做?”

陳林一驚,是啊,段忠明爲了大軍穩定,一定會搶糧,搶糧的過程絕對是一場災難。陳林驚起一身冷汗,還好有兩人在,要是自己真這麼做了,華陰的百姓不知道會有多少人因自己而亡。看着陳林自愧的樣子,賈詡說道:“主公,劉玄德不來不可將糧食分給百姓,但是劉玄德來的話,主公不妨提前將部分糧食分給百姓。”說罷賈詡高深莫測的奸笑着,法正也是一喜,呵呵大笑,衝口而出:“文和,你太壞了。”陳林一想,也能想通其中的關鍵,劉備華陰,說明劉備一定會死守華陰,段忠明能進城的可能不大。那麼陳林提前將城中糧食分給百姓,百姓一定會對陳林感恩不已,這樣就算了搶了劉備的功勞了,這可是撒播名聲的好時機啊,況且用的都是被人的東西,何樂而不爲。想通,陳林也跟着哈哈哈大笑起來,書生坑人啊。

那邊劉備半日之後就等到信使的回報,劉備等人都大吃一驚:“什麼,二十萬石,讓給某?”劉備第一反應就是不可能,陳林瘋了。關羽則再次對陳林欽佩不已,使者又說了:“將軍,陳大人說了,我河南伊缺糧,這時陳大人特意給將軍的大禮,希望將軍早作決斷,因爲陳大人大軍不日將放棄華陰。”

劉備再次被驚到,放棄華陰,陳林搞什麼鬼,司馬防冷靜一些,連連問了幾個問題,最後實在沒有什麼價值了,揮退信使。司馬防對陳林說道:“主公,陳州牧這是要搶回藍田啊,不欲與段忠明硬碰硬,卻偏教我軍前。”

劉備面容已定,恢復正常說道:“是啊,可是我軍又不得不去,這實在是誘惑啊,二十萬石啊,若是某不去,只怕這陳伯至真的要燒燬這些糧草啊。”劉備眼中只看見那數不盡的糧食,不等司馬防再說話,劉備高喝一聲:“來人,飛馬回函谷關,命張將軍領兵五百來守潼關。”轉過頭對關羽:“雲長,將關內所有能戰之人全部帶上,去華陰,明知一番苦戰,我等也不能不去啊。”司馬防見劉備已經正式下令,還能說什麼,而且司馬防本身對於這件事也是覺得去或者不去,都是有害有利的,去也無妨。況且之先對劉備所說的那個讓天下人好好看看的事情,也不正好實現嗎。

討董大戰,劉備幾乎被天下人認爲是投機取巧的小人,專揀別人的成果。那時候劉備無兵無將,的確是如此。河內一戰更加是劉備無端侵犯別人的領地,那時候人家王匡可是正經八百的河內太守啊。現在就用華陰一戰來爲劉備正名吧,讓別人看看,劉備也是忠君愛國的,也是在最危難的時候出手援助長安朝廷的。

劉備的動作很快,他希望能見一面陳林,但是華陰這頭,陳林一得到劉備發兵華陰的消息,立即下令:“將糧倉糧食發給城中百姓,每人一石,大軍立即集結,將所有傷員都帶上,值錢的也拿走,但是不許累贅。”瞬間,陳林麾下兩千餘人不成大軍,反而像一支押運的民夫,個個都是大包小包的,車推馬馱,個個樂得不可開支。

城中的百姓更加像過年一樣,家家戶戶瘋了一般,一石大米啊,不知情的人家開始問:“唉,這是哪位大人啊?”旁邊知道的人就像是陳林是自己親爹一樣的自豪:“不知道了吧,我告訴你們啊,這是鼎鼎大名的益州牧陳伯至陳大人,還記得當年汜水關嗎——”想不到此人還是個有見識的人,連討董大戰的事情都能說上,惹來周圍一片羨慕。

陳林看着一個士兵幾乎爲了多拿點值錢的東西,而想丟掉兵器,被陳林一通大罵。陳林急忙衝黃燕大吼:“亂了,亂了,黃燕,令所有人將城內車子徵收了,百姓家的,就用錢換。所有人身上除了兵器不許有任何其他的東西,全部用車子搬,車子搬不走的,不許背在身上,違令者,斬。”

劉喚一看,陳林是真生氣,這些可都是藍田的人啊,劉喚可不希望有被陳林軍法的,急忙騎在馬上回頭大呼小叫,不聽話直接用馬鞭掃。劉喚打幾鞭子總好過等下要是被黃燕抓住了,那可真是砍頭的啊,軍紀頓時恢復。

賈詡這時候對陳林說:“主公,如此這般離城,只怕城內要混亂啊。”陳林:“無妨,劉玄德兩個時辰之後就到了,命一百人守住糧倉就好,等劉玄德一到,這一百人再輕身趕上。”陳林不走不行啊,這個樣子陳林最不想見的就是劉備了,要是等到劉備來,陳林這種耍懶的方式,陳林自己都不好意思見劉備。

賈詡一聽陳林語氣中的無奈,心中也忍不住笑了一把,這主意是賈詡與法正出的,可是卻只能讓陳林來承擔了,誰叫他是主公。

陳林望着東面,劉備來的方向,嘴中唸叨:“不要這麼快來啊,我怕你啊現在。”陰人不帶這樣的,要不是陳林人馬少,只怕華陰縣府的大梁巨木都要被陳林拆走。劉備是得了不少糧食,可要是看見華陰這個模樣,只怕心中對陳林不知道罵了多少,可偏偏陳林拿的都是段忠明的東西,老百姓反而因爲得了糧食對陳林讚不絕口。

劉備進入華陰的時候,說了一句跟陳林離去時說的一模一樣的話:“我怕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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