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張濟的選擇

“什麼,函谷關失守,盧氏失守?”恰好回到長安的董卓還沒有坐穩,陳林攻陷盧氏的消息就傳到了長安,董卓大驚失色,急忙望向李儒。李儒低頭一想,說道:“主公,據報函谷關失守乃是因爲漢中軍使用了多年未見的攻城塔,守軍驚慌被漢中軍擊敗,如今段忠明將軍已經趕回潼關,想必陳伯至不可能故技重施,所以主公長安十分安全。”最瞭解董卓的人莫過於李儒,這時候董卓只怕嚇得夠嗆,所以李儒什麼別的都不說,先讓董卓覺得自己安全了,再考慮其他應對陳林的法子吧。

果然,董卓一聽,舒了一口氣,拍拍胸口,恢復神色,繼而狠狠的鐵拳一砸廳內的木案,嘭的一聲就散了一地:“陳伯至,又是陳伯至,孫文臺都走了,他怎麼還沒走。”聽得出董卓語氣中的怒氣。董卓的話也引起了李儒的思考,只見李儒跑到地圖前認真看了許久,董卓發現李儒的異樣,知道李儒正在思考,也沒有出聲。半響之後董卓實在沒有耐心,故而問道:“文優啊,可想出法子了?”

李儒擡頭,說道:“主公,方纔說漢中軍爲何還不走,儒倒想到了一點。”董卓哦了一聲,問道:“什麼事?”李儒:“主公且看,如今聯軍都各歸封地,孫文臺在河內大敗之後也迴轉中原,據說孫文臺不回長沙,反倒取道揚州,儒所料不差的話,孫文臺應該是要回故鄉江東而去,此離長安十萬八千里,主公可不憂孫文臺。再看陳伯至大軍,其治地在漢中,而陳林身在司隸,此時將近一年的大戰,漢中兵馬也必定思念漢中,但是陳伯至要回漢中卻只能取道洛陽、兗州、豫州、南陽輾轉數千裡,實在勞苦。現如今陳伯至拼命攻下函谷關,據段將軍回報,其軍亦不過數千之衆,不足一萬,按理說陳伯至歷經函谷關大戰應當休息休整,可是其反應當日便去取盧氏。儒以爲漢中兵馬是在強攻迴轉漢中的道路,想從武關而走。”

李儒的話引起了董卓的注意,陳林也要走了,這是董卓求之不得的事情。但是董卓轉念又說道:“數千?既然其軍只有區區數千,如今又在盧氏,某就派大軍滅了他便是了。”李儒急忙大叫:“不可不可,主公,如今我軍與關東聯軍一東一西相安無事,若是此時我軍派大軍出潼關,必定引起關東的恐慌,極有可能引起第二次關東聯軍伐長安,此萬萬不可啊。”

說起關東聯軍,董卓說不怕那是假的,但是想着難纏的陳林,董卓怒道:“那怎麼辦啊,這陳伯至總是不死不休也不是個辦法啊?”

李儒:“讓路,主公,讓路給漢中兵馬回漢中。”董卓一驚,讓路?怎麼讓,武關?疑惑的看着李儒,李儒急忙說道:“主公,如今張士度獨守武關,盧氏又被漢中攻下,武關毅然成了孤軍,不若主公派人與陳伯至談判,以盧氏換武關,如此漢中郡得以迴歸漢中,而張士度大軍亦可安全無恙回到潼關,此即可去了主公憂慮,又可得回大軍猛將,一舉兩得。”

董卓並不是懼怕陳林數千大軍,而是害怕陳林不依不饒的態度會引發一系列針對董卓的事件發生,現在的長安越來越不平靜,董卓看似風光,其實真是外憂內患,每日都不得不小心翼翼,五千飛熊軍寸步不離,現在的董卓除了李儒基本不信任誰,連呂布都不能。所以思考一番之後,董卓還是決定能快點解決陳林這個煩心的傢伙,於是說道:“好吧,就依文優所言。”

數百里之外的武關,張濟得到張繡回來之後,確定了盧氏的事情,心中更加恐懼,想不到轉眼間自己就成了被圍困的孤軍了,現在張濟只能祈禱南陽的袁術不要來找他麻煩了。要是袁術也插上一腿,武關就真的背腹受敵,死路一條了,倒不是張濟實力不足,奈何軍心不穩啊。自從張繡回來之後,現在武關都已經流言不斷了,都說自己被董卓拋棄了,這流言比什麼都可怕啊。

張濟幾個人圍在一起商議,部將雷敘急着喊道:“將軍,拼了,某就不信一萬大軍還打不下小小的盧氏回長安。”張秀立馬說道:“那是因爲將軍沒見識過漢中兵馬。”張繡跟黃忠戰過,以張繡的實力都說了這樣的話,再也沒有人敢說拼了之類的話。張濟最瞭解自己大軍現在的狀況,自嘲的笑了笑,除了自己有限的精銳尚能一戰,現在武關之內不過是一羣被嚇破膽的百姓。

張濟:“等吧,相國不會不管我等的。”張濟雖然這麼說,但是對於董卓的爲人,張濟還真沒有什麼信心,張濟又算不上董卓的親信。不料此時卻有兵馬回報:“稟將軍,關外有一人自稱漢中使者求見。”張濟一驚,張繡說道:“叔父,必是陳伯至派來勸降的。”張濟悽慘一笑:“呵呵,勸降?看來我軍真是無路可走了。”說罷徑直走出去。

來者正是賈詡,周倉黃燕左右跟着,只見賈詡面帶微笑着走進武關,絲毫不懼。張濟:“先生可是賈文和?”咦,賈詡想不到張濟竟然認得自己,笑道:“想不到詡無名書生也入得將軍耳,惶恐惶恐啊。”

張濟:“賈先生運籌帷幄,滎陽,汜水關,洛陽,澠池,函谷關,哪一處沒有先生的身影,先生何必自謙,請。”賈詡也不矯情,舉步就和張濟入關。

雙方坐定,周倉黃燕兩人雙目如電,面無表情的站在賈詡身後,張繡乃是武學高手,一眼就能看出兩人的不凡,問道:“先生身後是何人?”賈詡呵呵一笑,想着張繡乃是勇士,不妨在這方面壓一壓他,於是說道:“哦,此乃是詡主公親衛,有些武力,不知將軍可指教一二。”

張繡本是好武之人,又見兩人模樣,哪有不應,不等張濟阻止,大叫一聲好就跳出來,張濟見此已經不能喝住。賈詡一看笑了笑,回頭衝周倉一點頭,周倉怒目金剛一般,伸手抽出背上大刀,好一把巨大的鋼刀:“某,周倉,漢中太守護衛副統。”說完就像猩猩剝香蕉一樣,巨大的鋼刀毫不費勁的舉起就砸,來勢洶涌。張繡提槍來擋,正中槍桿,正當張繡滿心歡喜以爲擋住時,只感一股比黃忠還要大得多的力氣傳來,直將張繡撞飛,重重的砸在地上。一屋子人目瞪口呆,張繡是什麼人,他們是知道的,竟然一個回合就敗在一個副統領手上。

張濟急忙出聲:“周副統威武,來乾一杯。”偷眼瞄一下張繡,見張繡在胡車兒攙扶下站起來,舒了一口氣。這下張濟軍中所有人對陳林都忌憚不已,賈詡呵呵笑,效果非常好啊,回頭衝周倉微笑點頭。

正當賈詡與張濟聊得開心時,突然又有報:“稟將軍,外面又有自稱漢中軍的使者。”賈詡與張濟雙雙一愣,賈詡眉頭緊皺,暗道盧氏出事了?張濟卻更加不明,只好請進來,來人卻是普通的無影,一進來就衝賈詡來,低頭在耳邊說了一陣,賈詡大驚。賈詡擡頭望正位上的張濟,心中盤算,唉,看來說降的事情沒轍了,董卓竟然派李肅談判來了。

原來賈詡剛離開盧氏,董卓派來的李肅就到了盧氏,與陳林一通談判,陳林驚訝董卓竟然將自己回漢中的計劃猜的那麼準,於是獅子大開口,除了董卓給的五官中郎將的官印之外,還要了一個月的糧草。與董卓休戰,讓張濟回潼關,而武關讓給陳林,並且讓陳林不得再進攻潼關。陳林急忙派無影通知賈詡,賈詡此時心中活絡,見張濟模樣,看來張濟還沒有收到董卓的來信,既然這樣,賈詡心中暗道不如再敲詐一把,算是董卓張濟兩頭吃。

只見賈詡聽完之後,哈哈哈大笑,張濟不明所以,問道:“不知先生何故,陳太守又說了些什麼?”賈詡:“張將軍,某家主公方纔派人來說,將軍乃是西涼名將,主公甚是敬拜。將軍,明人不說暗話,此次我漢中大軍欲街道迴轉漢中,不知將軍可願街道否?”

賈詡此話一出,驚動了廳內所有張濟將領,這陳林不是勸降啊,是談判。張濟心中一個激動,不是勸降,好,好,急聲說道:“當真?”

賈詡故作嚴肅道:“張將軍,軍國大事,無有言笑,某家主公不欲與將軍開戰,不知將軍可願和談?”張濟:“願意願意。”

賈詡見張濟模樣,心中更加淡定,說道:“不若你我兩家約定時日,張將軍可無恙通過盧氏,迴轉潼關,我漢中大軍絕不襲擊,但是有一事須得將軍幫助一二。”條件,張濟暗道,這分明是條件,但是此時此景,似乎是漢中軍佔上風,張濟獨守武關,已經是窮途末路了。

離開武關的時候,黃燕笑道:“軍師真乃神人,可是軍師不擔心張士度得知董仲穎的舉動之後,反悔嗎?”賈詡呵呵笑道:“所以我等要快快回到盧氏,還得勞煩二將軍狼騎幸苦一番,暫時將長安往武關的信使好生接待才行啊。”

三人同時哈哈哈大笑,奔馬而回。

陳林回漢中了,轟轟烈烈的討董大戰雷大雨小,但是一切都將埋沒在時間之中,有些事情改變了,有些事情一如既往,但不管怎麼樣,每個人都忍不住有私心,所不同的,不過是爲私心而用的手段而已,就像現在的益州,怎一個亂字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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