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羣情激奮的西涼軍,呂布朗聲喝令:“張濟、樊稠何在?”
“末將在此!”
張濟、樊稠聽聞呂布召喚,旋既大步走到呂布跟前稟報。
看着眼前兩個身軀凜凜的西涼戰將,呂布咧嘴一笑:“以彼之道,還施彼身,那關東聯軍如何用箭射殺你們的,你們就給我統統還回去。聽明白了嗎?”
張濟樊稠對視了一眼,雄壯的允諾一聲,隨後一揮錦袍,大步走到城牆邊緣對着關內大喊:“大都督有令,弓箭手準備!”
陳列在關內的一萬整裝待發的西涼弓箭手聞了將令,在校尉的帶領下迅速涌上了虎牢關的城樓,看到弓箭手已經呈三排矗立在數百米的虎牢關上,“唰”的一聲,張濟、樊稠迅速的抽出腰間的佩劍,尖峰直指關下填壕塞塹的關東聯軍:“準備!”。
隨着兩人一聲令下,頓時虎牢關上響起一片開弓拉弦的聲音,只見前排的三千多名弓箭手紛紛將手中的弓箭拉得如滿月,弓上的羽箭呈四十五度仰望角瞄準了前來進攻的關東聯軍。
“放!”
張濟樊稠擎劍一揮,頓時,第一波羽箭猶如瓢潑大雨一般傾灑而下,看着密密麻麻猶如蝗蟲過境一般的箭鏃,許多關東聯軍驚恐的大叫一聲,旋既拋下肩上的石頭和沙袋,不顧督戰的戰將喝令,迅速如潮水一般朝後方涌去。而那些來不及逃跑的,瞬間就被射翻在地,連人帶石滾入了護城河,成爲了填充護城河的死物。因爲是近距離射殺,下方的關東聯軍又猶如螞蟻聚在一塊,因此,就算西涼軍閉着眼睛亂射,也能箭箭命中,在幾輪箭雨過後,關東聯軍死傷不下一萬之衆,
袁紹冷冷的看着猶如決了提潰軍,扭頭對着顏良說道:“你領十萬部卒去壓住陣角,但凡有後退者,殺無赦!”
“諾!”
顏良雄壯的允諾一聲,順手接過袁紹遞過來的虎符,旋既策馬揚鞭前去調兵。
須臾之後,那些撤退到本方軍陣一百米處的聯軍士兵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見到本方陣角前沿陳列着的十萬士兵豎起刀槍朝他們踏步而來。
顏良縱馬提刀走在最前面,看着不遠處潰退的聯軍士兵,旋既大刀一揚:“盟主有令,但凡有後退者,殺無赦!”
“將軍,我們只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我們不想打仗。”
一個鬍子已經花白的老者撥開人羣,顫巍巍的走到離顏良不遠處地方停下,旋既老淚縱橫地對着顏良跪地祈求。
顏良聞老者所言,臉頓時冷得如同冬天的冰窖一般。
“你說什麼!”
策馬來到老者跟前,顏良左腳勾住馬鐙,俯身對着老者冷冷的詢問道
“我說我們只是……”
還未等到老者把說說完,顏良劈頭蓋臉就是一刀,只見寒光一閃,一顆血淋淋的人頭滾滾落地,冷冷的看着眼前的屍體,顏良眉毛倒豎,揚刀怒喝:“還有異議者,當如此人下場”
看到顏良毫不留情的一刀斬殺老者,那些潰退的聯軍士卒紛紛驚恐的退後了一步,但是都沒有執行顏良的命令,仍站在哪裡不知所措。
顏良看到那些潰兵還在哪裡不動,旋既濃眉一挑,揚刀怒斥:“敬酒不吃吃罰酒,給我殺!”
“嚯!”
十萬部卒同時大喝,紛紛舉起手中的刀槍壓了上去。
槍如葦列,刀似寒泉。
臨近潰兵,十萬部卒揮槍亂搠,舞刀亂砍,一陣刀光劍影過後,站在最前排的聯軍潰兵瞬間就被砍翻在地。一時之間,顏良帶領人馬殺得潰兵連連後退,死傷不下五千之衆。
這邊被本方兵馬殺得敗退,那邊被西涼軍亂射翻,兩股潰兵猶如洪流一般撞到了一起,瞬間便摔倒一片,可是還未等到那些跌倒的士兵起身,頃刻間便被擁擠的人流踏得五臟六腑俱碎,七孔流血而死,好點的能留個全屍,不好的直接被踏爲肉泥,而護城河內也不時有人被擠下水,“撲通!”“撲通!”的落水聲猶如餃子下鍋一樣,可是還未等到那些落水的聯軍士兵爬上岸來,又有一波人被擠落下河,雙方在護城河內你爭我奪,互相拉扯,想要爭先上岸,就這樣幾輪下去,護城河內全身翻騰的河水,掙扎的人羣。許多聯軍士兵由於奮力掙扎造成體力不支,一連喝了幾口充滿血腥味的河水後,漸漸的沉入河底,成爲了與石頭一般填壕塞塹的死物。
一時之間,虎牢關下的這片土地儼然變成了人間煉獄,戰士的吶喊聲。慘叫聲,呼喝聲此起彼伏,悲壯而慘烈的叫聲充斥在虎牢關的上空。久久不能散去。
“不想死的就現在給我扛着石頭去填河開道,否則別某刀下無情!”
或許是不忍看到眼前慘烈的場面,亦或者是因爲其他原因,顏良勒馬揚刀,喝令士卒停止殺戮,旋既對着那些手無寸鐵的聯軍士卒怒斥喝令。
或許是因爲被殺怕了,那些聯軍士卒恐懼的看了顏良一眼,隨後又紛紛將石頭、沙袋扛在肩上,不要命的涌向護城河。
在他們看來,進亦死,退亦死,退是必死,進或者還有一線生機,最後他們在進與退之間選擇了前進,當下不由得扛起碩大的石頭涌到護城河邊上,然後紛紛地將肩上的石頭,沙袋奮力的扔入河中。
那些僥倖未被淹死的士兵還在暗自慶幸的時候,就被如雨的大石、沙袋砸得腦漿迸裂跌入護城河中,瞬間就將虎牢關前的護城河染成了赤紅色。
呂布面色陰沉地從坦厚的城垣望下去,只見護城河那塊不算寬廣的土地上,橫七豎八地躺着成千上萬聯軍士兵的屍體,這些戰死者身上只有少數人披着幾塊布甲,大部分屍體都只是簡單地用布衫裹住身體,手中的武器,也只是簡陋的木製或者竹製的長矛,甚至連一面像樣的小盾都沒有,這樣的裝備如何能抵擋住西涼軍的射殺。
張遼身軀凜凜站在呂布的身旁,看着那些悍不畏死,奮勇爭先的聯軍士兵,以及那些被西涼軍不斷射殺的兵卒,張遼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主公,從裝備上判斷,這些填壕塞塹的數萬士卒定是袁紹他們抓來的民夫,是他們用來充做攻城的消耗品而已,而那些真正的精銳則在後方蓄勢待發,等到護城河被填滿,他們就會前來攻城了!”
呂布聞言,點了點頭:“你說得不錯,他們都是十八鎮諸侯強行徵來的民夫,這樣的士兵無論死多少,袁紹他們都不會心疼。”
張遼擡頭看了看遠方,只見關東聯軍的軍陣旌旗招展,聲勢浩大,對於護城河上死傷數萬的民夫並沒有表現出一絲哀慟,仍然穩如山嶽一般的矗立,等待着護城河被填滿那一刻。
“亂世伊始,大道廢義,諸侯以萬物爲芻狗,視人命爲草菅,平民對於他們來說,只不過是他們手中的玩物,比之螻蟻還不如!”
呂布想起前世諸侯們醜惡的嘴臉,扭頭看了一眼張遼:“正義,大道,法理,德險,仁慈,無不是諸侯問鼎天下之藉口,而我纔是亂世之中最純粹的強者,我所要做的就是在我有生之年平定這亂世,雖然這條道路很艱辛,但是我相信我會成功,爲何?只因我是國士無雙。”
張遼聞言,雙目狂熱地看向呂布,激動的心情溢於言表:“某願一生追隨主公,縱然是上刀山,入火海也在所不惜。”
呂布聞言,朗聲大笑一聲,隨後一甩大氅,雙手緊緊握住張遼的手,道:“有文遠相助,何愁大事不成。”
“大都督,護城河已經被屍體、石頭填滿,聯軍開始攻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