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雲壓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鱗開
虎牢關下,戰鼓轟隆,大燾招颺,旌旗閉空,人山人海,刀槍映日。
在關東聯軍的正中央,數十臺拋石車一字排開,上面堆滿了大大小小的岩石,大的如同破盤,小的如同南瓜,全部堆在了拋鬥之中,蓄勢待發。
拋石車之下,是上百架強勁的牀弩,勒在牀弩上的鋼矛鐵槍,此時正閃爍着懾人的寒光,黝黑的矛頭直指虎牢關上的西涼軍,只要有人拉動牀弦,這些如碗口粗大的鋼矛將毫不猶豫的射到關上,將擋在它面前的敵人射得體無完膚,絞得粉碎。
袁紹勒馬歸陣,目光凜冽的掃了一眼關上董卓,“唰”的一聲抽出腰間的佩劍,劍鋒遙直關上的董卓大喝:“三軍將士,聽我號令,進攻,能砍下董卓首級者,賞萬金,良馬千匹。”
“嘭……”
“嘭嘭……”
隨着袁紹一聲令下,數不清的岩石就像流星雨一般砸進虎牢關,碩大的石塊帶着風聲,立即將虎牢關上的西涼軍砸得人仰馬翻,片刻間就砸死數百人,被巨石砸中腦袋者無不腦袋迸裂,血肉模糊,慘不忍睹。
“咻……”
“咻咻……”
強勁的牀弩被士卒砍開弩弦,頓時,一根一根碗口粗大的鋼矛鐵槍彪射而出,帶着一陣鬼哭狼嚎的破空聲,頃刻之間就噴射到城樓,一些猝不及防的西涼軍只感覺下身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隨後低頭一看,旋即爆發出歇斯底里嚎叫,只見此刻,他們哪還有什麼下身,他們的下身早被旋轉而來的鋼槍鐵矛攔腰絞斷,什麼腸子啊,心肝脾肺臟啊,亂七八糟的東西掉了一地。只是不消片刻,那些被絞斷軀體的西涼軍只哀嚎了瞬息之間,瞳孔便呈現出死灰色,口中也停止了撕心裂肺的哀嚎,看來死得不能在死了。
有的士卒被攔腰絞斷,有的士卒是直接被鐵矛戳爆腦袋,那腦漿猶如豆腐乳一樣四濺到城牆上,亦或者其他士卒的臉上,亦或者濺到他們的口中,一名西涼軍因爲恐懼,將身體蜷縮在女牆內奮力嘶吼,忽然之間,他好像感覺有什麼東西濺入到自己的口中,隨即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傳入他的鼻腔,“嘔……”那名西涼軍立即將嘴裡的東西吐出來,只見某個兵卒的眼珠子夾雜着血白血白的腦漿從他的嘴裡吐了出來,那名士卒驚恐的看着這一幕,隨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抽出腰刀,橫於脖子上奮力一勒,隨着刀光閃過,他的咽喉處立即迸出一條血線,猩紅的鮮血就像盛滿酒杯的酒一樣,慢慢的從他的咽喉處溢出來,但是他並沒有因爲即將死亡而痛苦,反而帶着一絲解脫的微笑。
可是還未等到西涼軍從慘烈的景象中回過神來,就看見密密麻麻的箭鏃猶如蝗蟲過境一樣壓了下來。一層層,一團團的羽箭帶着毀天滅地的破空聲席捲而來,不禁讓人看了一陣毛骨悚然,頭皮發炸。
漫天的箭雨,使之天空都爲之而遮蔽,寒日都爲之而失色。
“噗嗤!”“噗嗤!”“噗嗤!”
箭入皮肉的聲音此起彼伏響起,許多士卒還沒來得及躲入女牆,瞬間被密密麻麻的羽箭射成了篩子,一根一根的羽箭射入身體的感覺,好好比被人一刀一刀的剮下皮肉,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如果不是親身經歷,恐怕是難以想象。
久疏戰陣的西涼軍看着被射成刺蝟的袍澤,紛紛在女牆後面瑟瑟發抖,而一直在戰爭中搏殺的幷州軍則一臉淡然的看着插滿羽箭的屍體,因爲這樣的事,他們經歷太多太多了。
袁紹看着滿目瘡痍的虎牢關城牆,嘴角立即露出了一絲微笑:“三軍將士,聽我號令,立即攻城!”
“殺!”
隨着袁紹一聲令下,黑壓壓的關東聯軍開始涌向虎牢關,靜默的軍卒同時吶喊,那聲音好似雷電奔瀉,嶽撼山崩。盾甲兵踏着整齊的步伐,舉起一面面碩大的鐵盾,組成一個個大大小小的方正,護着陣中的雲梯、衝車涌向虎牢關。
呂布聽着關外鼓聲大振,喊聲大舉,如天催地塌,嶽撼山奔,看了一眼肥碩的董卓說道:“董公,敵軍開始破關了!”
不用呂布說董卓也知道敵軍開始攻城了,聽着關外聲浪震天的喊打喊殺聲,董卓恐懼的看着呂布問道:“奉先,你會幫老夫的,對不對?”
呂布淡然一笑:“萬死不辭!”
董卓聞言,恐懼的大臉終於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隨後撥開擋在面前的盾兵喝道:“西涼將士聽我號令,現在我加封呂布爲都督,總領虎牢關的兵馬,你們全部都要聽他的號令行事,但凡有不尊號令者,軍法從事!”
“相國加封呂布爲兵馬大都督,總領西涼兵馬,但凡有不尊從號令者,斬!”
傳令官聞了董卓號令,隨即舉起令旗,敲響金鼓。一層一層的傳遞着命令。
“諾!”“諾!”“諾!”
得到董卓號令,西涼軍大到將軍偏將,小到伍長什長,紛紛高聲應諾。
辦完了這一切,董卓立即扭着肥胖的身軀來到呂布的跟前,略作關心的問道:“奉先吶,老夫最近偶感惡疾,就先回洛陽靜養了,這虎牢守便守,不能守的話便棄關回洛陽,老夫身邊不能沒有你。”
呂布心中冷笑,董卓的意思儼然是將自己當盾使,不過這樣正中他的下懷,這不正是自己所希望的嗎?在西涼軍中建立威信,如今虎牢關的十多萬兵馬盡歸自己掌控,頓時使得呂布在心中暗喜。
呂布雖然心中歡喜,但是臉上卻裝作嚴肅的樣子:“某定不辱丞相使命!”
董卓眉開眼笑的叫了幾聲好,隨後拍了拍呂布的肩膀,轉身走下城樓,李儒低頭沉默不語,駐足了片刻後,李儒對着已經走下城樓的董卓大喊了一聲:“相國,在下願意留下幫助奉先守關!”
呂布有點驚訝的看着李儒,他不明白李儒爲什麼這麼做,李儒應該明白,此時已經是風雲際會,董卓是不會放李儒在虎牢關的。
果不其然,董卓聽聞李儒要留在虎牢關,又拖着肥胖的身軀攀上城樓,上前一把抓住李儒的臂膀,皺眉道:“此時已是風雲涌動,我早晚需要你在我身邊,爲我出謀劃策,你還是跟我回洛陽爲妙,此處有奉先即可”
說完也不管李儒答應不答應,奮力地拉着他的身體離開,李儒扭頭對着呂布一笑,隨後任由董卓將自己拉離虎牢關。
“李文優在向你示好!”
呂布擡頭看向走過來的賈詡,立即拱手一拜:“先生,此言何意?”
“李儒在念別詩的時候就是一個徵兆,而他明明知道董卓不會讓他呆在虎牢關,但是爲何還要請命留下?那是他在向你示好,我斷定,如果哪一天董卓不能成大事,他必定會歸順於你,那李文優的智謀不輸我,你要好好把握纔是!”
賈詡捋了捋山羊鬍笑着給呂布解釋。
“多謝先生指點!”
李儒擺了擺手,示意不用客氣。
“先生,這虎牢關能不能守?";
如今虎牢關的軍權都牢牢把握在呂布的手中,他也不在畏首畏尾,當下光明正大的拋出一個比較棘手的問題。
“不能,不過正如李儒所言,這一戰必須打,而且要打出西北軍的威風,西北自古民風彪悍,男人都是好戰分子,可是如今卻被洛陽城繁華腐蝕一空,挫了許多銳氣,不過他們骨子裡仍然有西北戰士原有的彪悍,只要這一戰你打得好,打得漂亮,打得勇猛,必定會獲得西涼軍的擁戴,亦或者威望!”
聞賈詡所言,呂布雙眼立即迸射出數到精光,獲得西涼軍的擁戴,那正是自己冒天下之大不爲爲諸侯爲敵想要得到的東西,如今近在咫尺,他如何不激動,如何不開心。
“多謝先生,還請先生暫到關內,替我指揮將士紮下稻草人!”
賈詡點點頭,隨後轉身大步走下城樓,他知道這種打打殺殺的不適合他做,留在這裡還要呂布保護他。所以爲了不讓呂布麻煩,賈詡還是自覺的走下城樓,臨走時還不忘說一句:“大都督,多加小心!”
呂布聞言,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
就在這個時候,黃忠提刀大步走到呂布的跟前拜道:“主公,敵軍已經開始搬土運石,填壕塞塹了!”
呂布驚疑一聲,當下一揮大氅,大步走到關上,手扶垛堞,神情淡然的看向關外。
見到虎牢關外的護城河的另一邊,上千員聯軍戰將縱馬提刀,督促士卒扛着泥土巨石填河開道。
呂布身軀凜凜的戰在虎牢關的城頭,一身金甲在陽光的照耀下,迸發出令人難已睜開雙目的金光。面對無數的箭鏃,呂布猶如山嶽一般昂然不動,依然目光凜冽的看着關下。須臾之後,呂布一甩大氅,翻身端坐在城樓的帥位之上,拔出寶劍,神情無比專注的擦拭一起。
“呼!”
喝出一口冷氣,看着劍身反射出自己英俊的面龐,呂布立即起身喝道:“西涼兒郎們,那些關東聯軍都說你們被洛陽城的繁華養成了溫順的綿羊,你們告訴我,你們是不是?”
“不是!”“不是!”“不是!”
關上的西涼軍聽說城下的那些小白臉居然說他們是綿羊,當下不由得拔刀怒斥。
“既然你們說不是,那麼就拿出你們西涼人的彪悍來,讓他們好好瞧瞧,其實他們纔是娘們。”
“吼!”“吼!”“吼!”
西涼軍立即迸發出震耳欲聾的嘶吼,頓時就將外面的喊殺聲壓了下去,剛剛還低迷的士氣此時大振,所有的西涼軍都神情兇惡的看着下面密密麻麻如同螞蟻一般的聯軍士兵。
ps:到了武漢,然後奮力的碼出三千字,明天才回學校,到時候更新就恢復了,至於欠大家的,我會還的,請相信靜靜,最後我還想厚顏無恥的求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