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顏放下了武器,這讓劉尚稍微的放下了心。急忙安排人收攏俘虜。隨後的,全體官兵都是投入了撲滅大火的行動之中。,
許多人都是不明白,爲什麼劉尚要救火,這不過是一片荒無人煙的荒山野嶺罷了。就是把這裡燒成了白地。那也沒有什麼。但是劉尚既然有令,軍卒們不敢有着絲毫的懈怠,這大戰的時間,不過是半日,可是爲了撲滅這大火,卻是足足的花了兩日。
兩日的時間,可以發生許多事情,無當飛軍來了,屯駐在巫縣。他們的到來,也讓劉尚放下了心。起碼他不用太擔心自己兵力不足了。秭歸的益州殘軍也退了,得知嚴顏被俘,那五千人很果斷的朝着江陵退去,沿途之上,王衝帶着收攏的數百人加入了他們。
江陵周圍,太史慈,文聘等將與李嚴展開了大戰,幾乎是每一寸的土地,都要經過反覆的爭奪。數座小城幾乎被雙方摧毀,若不是城中的百姓被提前的遷移或者逃亡,恐怕死者將會狼藉。
在襄陽,甘寧與荊州的水軍也是展開了激烈的大戰,襄陽。水軍不敵,全部死守水寨,堵住靖海軍進入襄陽的可能。劉表更是集結了重兵,佈置在襄陽一帶,靖海軍數次強攻,都是無功而返。
雙方,就這麼僵持着,都在耐心的等待。劉表是在等待益州的援軍。還有劉尚的兵糧的耗盡。劉尚也是在等待着一個一擊必殺的機會,他可沒有時間與劉表硬碰硬的拼消耗,那樣子他太吃虧了,只有出奇制勝,方纔是他最好的選擇。
但這一切,都需要他到達江陵再說,他目前需要做得,卻是如何面對益州軍瘋狂的反撲。吃到嘴裡肉,硬生生被他給奪過來,更是失陷了萬餘軍卒,哪怕劉璋再是個老好人,恐怕也會急得跳腳。
撲滅了大火,劉尚並沒有過去巫縣與無當飛軍匯合。而是分出了一半分人,押着嚴顏等俘虜前往了巫縣,自己則是帶着兵馬前往了魚復。
“探子來報,益州有奪回魚復的跡象,也不知道他們能不能堅持的住。”劉尚策馬前行,一邊走,一邊暗暗的擔心。益州吃了大虧,這次肯定會全力進攻,魚復小城一座,裡面最多的卻是郡兵,他還真的不知道能不能守得住。
“只是希望無當飛軍儘快的趕過來吧。”劉尚想着,又是扭頭大吼道:“加快行軍,到了魚復,每人都能吃上飽肉!”
“有肉吃?”行軍的軍卒眼睛都是一亮,雖然疲憊,可是腳步卻是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許多。這個時代,可不是經常能夠吃到肉食的,更何況還是飽食一頓。劉尚的許諾,無疑激勵起了郡兵們的士氣。
大軍行動加快,又是經過了半日的行軍,魚復的城池已經再望了。還好,城頭上掛着的還是自己這邊的旗幟。聽到了消息的孫尚香與呂蒙都是出城十餘里過來迎接。
幾天不見,孫尚香的臉上多了一些堅毅,原本還有着孩子氣的臉龐也是越發的明豔動人,看到劉尚過來,她露出一個舒心的微笑,微微的往前走了幾步,就是張牙舞爪的朝着劉尚撲了過來
“啊啊啊啊……相公,我打了大勝仗了!”
劉尚苦笑,急忙摟住了撲過來的孫尚香,捏着她的臉蛋兒道:“還好意思說,一千人的小城,也能算是大勝仗?”
“誰說的魚復啦,我說的對面的夔關。”孫尚香錘了劉尚一拳,又是拉着他,拖着就往城中走,又把這些天的事情細細的說了一番。
“相公,你不知道,我們過來魚復的時候,仗還沒有打,那守城的文官就是逃了,真是個軟骨頭…..”
“後來,夔關的守將就是帶着人殺了過來,他們人好多,足足有着兩萬人,還是本姑娘有本事,命人打開城門,。直接出去挑戰,那些人,都被我打跑了。”
“真的?”劉尚有些吃驚。更是忍不住看了看呂蒙。
呂蒙露出笑容,微微點了點頭,“卻是主母當陣挑戰,挑落了敵軍一員大將,不過,那是他們輕敵了,末將恐怕要不了多久,益州將會出大兵殺過來。”
衆人說着話,已經進入了城中。這魚復,卻是一個小城,根本無法屯駐太多的兵馬。有了孫尚香的萬餘人,它就已經顯得擁擠了不少。等到劉尚的數千人再進來,城中就是更加的逼仄了。
周圍的百姓,情緒倒是還不錯,城頭的旗幟無論如何變幻。到底還是大漢的天。照樣的該幹嘛幹嘛,恐怕唯一能夠引起他們興奮的就是虎女營的蠻兵了。
魚複本就是靠着五溪比較近,對於蠻女倒是不那麼陌生,可是數千名蠻兵的出現,還是令的他們有些吃驚。更有許多人看着騎着棗紅駿馬的孫尚香指指點點。一個女將,無論在任何時代,都是極爲引人注目的。
孫尚香倒是很大方。任由衆人觀瞧,並沒有惱怒的神色。只是抓住劉尚不停的說着話
“相公,你這次過來,是要進攻夔關嗎?若是如此,我們虎女營要打頭陣!”
“別亂來!當心丟了小命!”劉尚敲了一下孫尚香的腦袋,搖頭道:“我這次過來,可是爲了跟劉璋講和的,能不打仗最好。”
“講和?”孫尚香瞪大了眼睛,不解的問道:“他會同意嗎。我們奪了他的城池,滅了他的兵馬,更是抓住了他的大將,他恐怕恨死你了,還會跟你講和。”
“這可難說,等等看,總會有辦法的。”劉尚笑着走近了軍帳之中。其餘的人卻是沒有跟進來,皆是識趣的告退,唯有黃敘帶着親衛遠遠的護衛。
看到周圍沒了外人,劉尚一把摟住了孫尚香,捏着她的鼻尖道:“你出來的時候答應過我什麼,說好了只是攻打魚復,怎麼有跑出去與人鬥將了,若是出了事情怎麼辦。”
“死相公,不許你捏我鼻子!”孫尚香鼻子被捏着,臉上頓時被憋得通紅。她急忙搬開了劉尚作惡的大手,不服氣的道:“不就是鬥將嗎。本姑娘已經有了大哥五成的本事,尋常人豈是我的對手。”
劉尚失笑,搖頭道:“那是你沒有遇到真正的高手,千萬不要小看益州的武將,就說那張任,武藝恐怕還要高過你一線。”
“張任很厲害嗎?對了,最近我聽說,那益州派出了一支大軍殺過來,領兵的好像也叫張任。”
“什麼好像,他就是張任!不然,你以爲我爲什麼要你按兵不動?算起來,益州的援軍也該是出來了。”劉尚笑道。
“這簡單,我們不如出城去看看,若是真的張任來了,城頭的旗幟肯定會換。”孫尚香說着,眼睛突然亮起來,拉住劉尚,拼命的就往外面拖。
“不用這麼着急啊,我這纔剛過來,累的要死了。”劉尚哀號,這丫頭,還真是說起風就是雨。
“軍情緊急,片刻耽誤不得。”孫尚香的小臉滿是嚴肅。很是認真的道。
“我看你是想要再出去挑戰吧。”劉尚一下子戳穿了她。
“那你去不去?”孫尚香一點兒也沒有被戳穿的不好意思,反倒是瞪起了虎目,怒道:“你若是不去,我自己過去了啊。”
“好了好了,我去。”劉尚想了想,讓孫尚香一個人出去,他還真的不放心。加上他也想見識一下這張任的風采。於是兩個人重新走出了軍帳。帶着黃敘等親衛,策馬徑直出了城池。
城外也有大營,畢竟魚復太小了,全軍進入必定會造成擁堵。更有可能發生擾民的事件,這當然不是劉尚所希望的。
“主公,探子來報,夔關之上新添了一面張字大旗,似乎是張任出來了。”呂蒙策馬從營中奔了出來,臉色微微的有些凝重。
劉尚也皺了皺眉頭,說道:“傳令全軍,加強戒備,這人不好對付,可不能被他鑽了空子。”
呂蒙點點頭,又是好奇的看着劉尚道:“主公這樣子,是要親自前往觀察嗎?”
“沒錯,小蒙,這邊就交給你了。”孫尚香搶着說道。
“小蒙?”劉尚突然覺得有些好笑,黃敘則是直接的笑了出來。
唯有呂蒙,有一種忍不住掩面的衝動。苦笑着道:“主母,說了多少次,不能這麼叫我。”
“那我叫你濛濛好了。”孫尚香從善如流,很快的改口。
“你還是叫我原來的名字的好了。”呂蒙崩潰,若是真的被叫成濛濛,他不如死了算了。、目送着劉尚一行遠去,呂蒙一頭就鑽進了軍營之中,劉尚新近帶了數千人馬過來,總是需要安置。
劉尚出了魚復,並沒有急着前往夔關探查。反而是帶着人看了看周圍的地形。魚復之地,總的來說還算是平坦,並沒有什麼太高峻的山峰,最高的,恐怕就是那遠處的關隘了。
“相公你看,那就是夔關,這些天他們被我打怕了,一直沒有出來過。”
孫尚香帶着劉尚登上了一座小山坡,從這裡眺望,已經可以清晰的看到對面的關隘,關頭之上,一面面大旗不住的飛揚。最醒目的,就是最中央的一面張字大旗。
這關,橫隔在荊益之間,不但阻擋了路上的通行,就是江水之上,也受它威脅,隨着荊州戰事的越來越激烈,這關隘的修築,也是越大宏偉。一年前,劉尚還沒有聽過此名,如今,它已經是掌控巴東的重要門戶。
“距離有些遠,我們往前一些。”劉尚看了看遠方,關隘緊閉,並沒有軍卒出沒。於是策馬前行。
黃敘自無不可。反正都是騎兵,一旦發現了敵人,趕快走就是了。
孫尚香倒是頗爲的興奮。不住的指指點點,終於,距離關隘還有着三百餘步,劉尚停了下來,饒有興趣的看着那關隘。
南方多水,出名的雄關並沒有多少,相反,倒是各處的港灣極爲的有名,但這巴蜀之地,又是不一樣。羣山環繞,難進難出。往往兩山之間,只有一條羊腸小徑供人通行。周圍的羣山惡水之間,就是橫隔着一座座大大小小的關隘。
“好雄偉的關口,若是強攻,即使十萬人要拿下也是夠嗆。”黃敘皺着眉頭,看着那高高的彷彿要融入雲霄的關城。
“主公你看,城頭似乎有人馬聚攏。”有親衛眼尖,大聲的叫出了聲音。其餘的親衛則是火速的擋在了劉尚與孫尚香前面,每個人都是提着一面小小的圓盾。
“無妨。都讓開。我倒要看看,這張任的益州兵,又是如何的不同。”劉尚微微一笑,揮手讓衆人讓開,只要不接近弓箭的射程。他完全無須擔心。反而是令追風繼續上前。
孫尚香唯恐天下不亂,第一個衝到了最前面,大喝道:“那關頭的衆人,可敢與我一戰!不出來的不是男人。”
“你個惡婆娘,怎敢說此大話!”
“可惡啊!小小女子,速速退開!”
“我們不跟你一般見識!”
關隘之上,無數的將士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都被孫尚香給擠兌的難堪不已。但是衆人都是見識過自己的主將被她一槍給挑落馬下,誰也不肯輕易的出動。
“你就是孫尚香,孫家的明珠,楚侯的夫人?”關頭之上,也有一人始終面色不變,反倒是饒有興趣的看着挑戰的孫尚香。
“正是本姑娘!那白臉的猴子,快快把張任給我交出來,我要與他一戰!”
“白臉的猴子?”劉尚忍不住哈哈大笑,周圍的親衛也是忍俊不禁,在馬上笑得前仰後合。
關隘之上卻是一片譁然。顯然都被孫尚香給氣得不行。紛紛扭頭看着張任,雙目中露出強烈的戰意
張任也是暗暗的氣破了肚皮,大怒道:“楚侯無人可用了嗎,竟然用女子爲將!我乃堂堂大將,豈能與婦人交手?”
“小看我,那猴子,你娘也不是女人嗎?怎麼如此說話。”孫尚香譏諷道。
“你……..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張任氣的吐血,他一向嚴肅,何曾與人如此鬥過嘴,更何況還是一個女子,真是罵也不是,不罵也不是。
“好了好了,我們是過來觀察敵情的,時候不早了,我們也該回去了。”劉尚看到城頭的軍卒都用殺人般的目光看着他們,不由的也是心驚,這些軍卒明顯不一般,他可不能以身犯險。
“慢着,素聞楚侯帳下猛士如雲,張任不才,前來領教!”城頭上,張任一聲大喝。他早就注意到了劉尚,不然也不可能與孫尚香廢話,看到劉尚親暱的與孫尚香說話,他再也沒了懷疑,斷定外面的就是劉尚,急忙開了關門。朝着外面就衝。
“主公快走,我們掩護你。”黃敘臉色微變,扛着大鐵錘衝到了最前面。就在他們說話的功夫,關頭上,早就是戰鼓隆隆,關門轟隆一聲兩面敞開,一彪軍馬已然殺出。
這卻是張任發現了有人窺視關頭,提前就是預備下了,這些人行動迅猛,雖然都是步卒,可是一個個凶神惡煞,殺氣騰騰,比之關上的守軍還要來的兇悍。
劉尚吃了一驚,急忙拉住孫尚香,兩人一起後退。孫尚香也吐了吐舌頭,她沒有想到一個簡單的挑戰,竟然引出了數千人,急忙擋在劉尚面前,大聲道:“相公快走,我掩護你。”
劉尚又氣又樂,忍不住敲了敲她的腦袋,沒好氣道:“現在知道闖禍了,不過好在人馬不多,我們有馬,還不用擔心。”
“對啊,我們有馬,怕個什麼!”孫尚香虎目一瞪,又是來了精神。大吼了一聲,朝着前面就衝。
劉尚一把沒拉住。大叫道啊:“你幹什麼,前面危險。”
“沒事,一羣土雞瓦狗,看姑奶奶打敗他們。”孫尚香朝着劉尚甜甜一笑,回過頭,已經是俏臉冰寒。大喝道:“本姑娘在此,張任過來受死!”
“可惡,給我抓住她,賞百金!”張任黑着臉,立刻分出一半人朝着孫尚香殺去,他可沒有與女子比斗的興趣,認準了劉尚,朝着前面就衝。
“撤退,我們回去。”自己人少,劉尚可沒有興趣跟張任糾纏,一聲呼哨,帶着追風趕到了孫尚香前面,拉住她的繮繩就往後面跑。
孫尚香也是知道厲害,一邊後退,一邊叫道:“臭猴子,你連我一個女人也害怕嗎?”
“啊…….”張任受不了了,大吼了一聲,催動戰馬,開始了全力的加速。他身後的步卒之中,也是忽然發出嗷嗷的怒吼,這些人,皆是人高馬大,兇狠非常,聲如洪鐘,狀如獅虎。奔馳起來,腳程幾乎比的上一匹駑馬。
劉尚很是吃驚,這些人雖然穿着雜亂,可是劉尚很明顯的感覺到了他們的不同。
“他們到底是什麼人?難道是南中的蠻人?”
劉尚一邊跑,一邊想着。但是他很快又是否定了這樣的猜想,南中的那地方,雖然也是益州管轄,可是大多各自爲政,劉璋連收稅都是困難,更何況是徵兵。
但是,現在明顯不是多想的時候,張任既然率領數千人出來,關中的敵兵不可能會老實的看熱鬧,他帶着衆人,直接朝着魚復跑去。並不想與張任糾纏。
劉尚的戰馬,多是張繡貢獻的西涼馬,速度腳程明顯要比張任的戰馬跑的快上許多,張任的軍卒雖然悍勇,可是追了一會兒,漸漸的卻是落在了後面。
孫尚香還不肯老實,扭過頭,朝着張任招手,“大猴子,你來,姑奶奶等着你。”
“可惡啊!”張任大怒,拔出長刀,一下子把身旁的一棵樹木砍成了兩斷,然後直接帶着人返回了關上。
外面逃過了一劫的孫尚香還有些不服,扯住劉尚道:“相公真是的,我們打都不打就跑了,不是墮了自己的威風嗎。”
“你還說,我們只是觀測敵情,你卻是引出了大麻煩。那張任不是好惹的,我恐怕他今夜會來劫營。”劉尚有些擔心的道。
“真的?”孫尚香兩隻眼睛亮晶晶。
“遭了!”劉尚忍不住擦了把額頭的汗水。暗道自己多什麼嘴啊,他想了想亡羊補牢道:“我猜的,也可能他要等着後續的兵馬過來。”
川軍的行軍遲緩,那可是大漢都出了名的,要不然,他們也不可能被一個漢中一直壓着打。劉尚想了想,按照益州一向的習慣。沒有完全的準備,一般都不會輕舉妄動。但是他又不能肯定,畢竟巴蜀太封閉,益州兵的作戰風格並不是那麼的明確。
但是劉尚認爲有必要加強夜間的防守,他一向都是夜襲,可不能也被人給夜襲了。
走到半路,忽然前面殺出了一彪軍馬。爲首的卻是呂蒙,看到劉尚平安,心中頓時鬆了口氣,趕忙上前道:“主公,你沒事吧。我聽到遠處有戰鼓聲。”
“沒事,就是張任出關了,現在估計回去了。”劉尚回頭看了看夔關的方向。臉上帶着淡淡的憂愁,那些強悍的步卒,始終縈繞在他的心頭,
“小蒙,你來的太慢了,要是在早一點,我們就可以跟那個張任打一架了。”孫尚香不滿說道。
“主母恕罪,實在是我軍務太多了。還要讀書!”呂蒙眼神幽怨,說道讀書二字,、口中酸的不行。
劉尚假裝沒看見。擡頭看着天空。
呂蒙頓時嘆了口氣,哀怨道:“主公,忘了跟你說了,魚復的後面發現了一支大軍,正快速朝着我們靠近,也許是無當飛軍到了。”
“哦,文長他們來了!”劉尚欣喜,抹了抹自己的下巴道,“無當飛軍的事情我好久沒有過問,不知道他們的實力如何。可成軍了嗎?”
無當飛軍,劉尚可謂是寄予了厚望。自然十分的關心。只是後來的事情一波接着一波,他已經很久沒有過問了。他想了想,覺得反正都出來了,也不急着回去,乾脆帶着人,前去迎接無當飛軍。
呂蒙見狀,急忙把自己的兵馬分出了一半留給劉尚,自己則是帶着人返回了魚復,這魚復的主將,雖然是孫尚香爲主,可是一切大小事物,都是呂蒙親歷親爲,即使有心去見識一下這支蠻族的大軍,他也是有心無力。
兩邊分道揚鑣,劉尚與孫尚香並駕齊驅,走在了最前面。他們並沒有走多遠,前面就是出現了一個亭子。也不知道是那個人修築的。但是地勢頗高,遠遠的,大鼓的煙塵已經隱約可見。
劉尚笑了笑,他不打算再走了,朝着孫尚香道:“我們去亭子裡等着吧。順便也看看這些無當飛軍的行軍如何。去一個人傳令,見了我不必停下,直接去魚復。”
有親衛得令,策馬朝着前面衝去。也有人尋了些清水,把亭子中仔細的灑掃了一番,方纔請劉尚進去。
遠處,轟隆隆的聲響已經是越來越大,無數的煙塵沖天而起,幾乎要連天空都是遮蔽。更有着一杆黃金大旗,漸漸的映入眼簾。
“主公,末將不辱使命,無當飛軍已經練成了!”當先一匹駿馬,從遠處如飛而來,隨後,又是一頭大犀牛,哞哞的歡叫着衝了過來,牛背上,沙摩柯的揮舞着鐵蒺藜骨朵,大聲的吼叫着。
引起無當飛軍的將士一陣騷動,許多人都放開了嗓門,高唱着不知名的山歌。他們沒有停留,除了經過亭子的時候拔出武器歡呼,就是飛速的行軍。
魏延與沙摩柯都是來到了劉尚面前,魏延單膝跪下,朝着劉尚行禮,無當飛軍的強大,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劉尚把這支部隊交給他,將來,無數的功勞就是跑也跑不掉。
沙摩柯倒是沒有跪下去,嚴格說來,五溪與劉尚,算是半附庸的關係,在內部,還保持着一定的自主。所以五溪的首領看到劉尚,只是長揖而已。
那頭大犀牛倒是還認得劉尚,搖頭擺尾的走入亭子裡,轟隆一聲,它忽然人立而起,兩隻前蹄抱在一塊兒,做了作揖的動作。
劉尚傻了,黃敘也傻了,周圍的人全部被這牛給嚇到了。只有沙摩柯滿臉的怨念。不滿的道:“主公,你看看,我的牛……..”
“呵呵,沙兄,看開點,你看,它不是挺聰明瞭嗎?”劉尚擦了把額頭的汗水,趕忙岔開了話題,也拍了拍犀牛的獨角,讓自己去找追風玩去。兩個難兄難弟,倒也是其樂融融。
孫尚香也主動的出去,牽着犀牛玩耍。
劉尚揮手讓衆人退下,看着沙摩柯還有魏延,皺眉道:“無當飛軍看來還是倉促一些。觀其行軍,依然有些亂糟糟,你們以後需要多注意。”
“是末將沒用。”魏延微紅了臉,急忙請罪,
沙摩柯倒是爲魏延開脫道:“不管魏將軍的事,實在是我們的族人野慣了,想要讓他們令行禁止,恐怕還需要一些時間。”
劉尚點點頭,他又看了看亭子外龍行虎步,氣勢昂揚的無當飛軍,雖然軍紀差了點,可是論起戰力,他們無疑是極爲的強悍。看到他們,劉尚忽然又是想到了一件事,就把今日遇到張任的情況說了出來,
“你們知道,他那些部下是什麼人嗎?”
“這…..照楚侯說的,他們似乎也與我們一般,皆是蠻人。”沙摩柯臉色猶豫,並不是很肯定。畢竟不僅僅是蠻人悍勇,漢軍之中,兇狠的人也多了去。
“應當是板楯蠻。”賈詡從外面走了進來,他坐的是馬車,押着後軍的輜重,反倒是來的晚了一些。
“板盾蠻?原來是他們!”劉尚恍然大悟。怪不得那些一個個氣勢雄列,據說,漢中與梓潼一帶居住着一個種人,也是蠻人的分支,種類剛猛,極爲善戰。曾經爲漢高祖的手下的精銳,更是西漢大軍的主力,
但是,劉尚的眉頭很快就是皺起來,沉聲道:“這可不好辦啊,看來劉璋要奪回魚復的決心很大。”
賈詡笑了笑,在劉尚的示意下跪坐在一旁,搖頭道:“他的決心再大,可是無當飛軍在此,我料其定然無能爲力。”
“哦,文和有什麼妙計,能夠令的劉璋退兵?”
賈詡咳嗽了一聲。並沒有說話。
魏延沙摩柯兩人對視一眼,急忙起身,大聲道:“軍務繁忙,若是我們不去看着,這些兔崽子恐怕又要擾民了。”
“去吧,去吧。過去告訴他們,今日犒賞三軍。”劉尚笑着道。
“太好了!”魏延沙摩柯都是驚喜,急忙衝出去,把劉尚的命令傳達。頓時,好在行軍的無當飛軍氣勢更甚。人人口稱劉尚恩德。
“主公好氣魄,犒賞三軍,恐怕我們帶來的牲畜都不夠這些蠻人吃的。”賈詡笑着道。
“別人爲我流血,我總不能虧待了大家。就是我少吃一點,也不能令的戰士捱餓。”劉尚站起身,看着彷彿一條長龍的大軍,聲音低沉的道:“好了,這裡就我們兩人,文和有話直說。”
賈詡站起了身體,兩隻眼睛閃着微微的冷芒。低聲道:“主公,益州兵雖強,但是劉璋無能。更有心腹之患。我之計策,就是聯合張魯,許諾與他平分益州之地,東西二川,仇深似海,張魯一動,劉璋定然不敢再兩面作戰,定會與我們講和。”
“哦?”劉尚眉毛揚了揚,並沒有多少欣喜之色。“我聽說,劉璋爲了出兵,用了大量錢糧,方纔與張魯休戰,張魯也是人傑,要令他這個時候出兵,恐怕不容易。”
賈詡卻是笑了,搖頭道:“主公卻是多慮了,張魯何人,不過是用鬼道蠱惑人心罷了。雖然有些聰明,卻是偏聽偏信。其身邊更有一個謀臣,名叫楊松,無甚本事,酷愛金銀。張魯卻是對他言聽計從。主公何不派人多送珍玩給此人,讓他從中說合。”
“這樣行嗎?”劉尚有些沒信心,那楊松他倒是知道,似乎在歷史上曾經被曹操一刀給殺了。這樣貪財的小人,萬一拿了錢不辦事怎麼辦,自己可不是冤大頭。
賈詡雙眼幽幽,似乎明白劉尚的顧慮,又說道:“主公放心,我與此人有舊,這人雖然不堪,但是極爲的信守承諾,只要拿了錢,他就爲誰辦事,絕不會有半點含糊,再說,劉璋雖然送出了大量的財物求得與張魯休戰,可是楊松卻是一文錢也沒有得到,他的心中未嘗不怒啊。”
“這倒是。”
劉尚想了想,對於貪財的人來說,大把的金錢就在面前眼前。可是光能看不能拿,心中肯定不痛快。
看到劉尚意動了,賈詡又道:“主公,我還有一個辦法,我們不如許諾張魯,若是他出兵纏住了劉璋,我們把上庸送給他。”
“什麼?上庸也要送給他!”劉尚臉色微微一變,若不是知道賈詡不可能看上張魯,他都幾乎要懷疑這人是張魯的間諜了。
賈詡的臉色倒是淡淡的,語氣卻是更加的冷了,沉聲道:“上庸山城,地小人窮,主公得知何益?倒是漢中之地,土地肥沃,財貨豐厚,用一上庸,換來一漢中,孰輕孰重,主公難道看不出來嗎?”
“主公聽我細說,這東西川,實乃脣齒相依,東川若失,西川定不能獨存。我的意思,主公若要取益州,必先攻佔漢中,要取漢中,則要通過上庸,但是上庸山路艱險,幾乎無法容納大軍通過,若要修築道路,張魯聞之,定然會派兵阻撓,可若是我們把上庸送個他……”
“張魯肯定會花大力氣開通上庸與漢中的山道,我們不用廢一兵一卒,就可以藉助張魯修出來的大路直接殺往漢中。”劉尚接道,
他已經明白了賈詡的意思了,心中更是忍不住有一種寒意,不愧是毒士啊,這樣可怕的辦法都是想得出來,
賈詡看到劉尚已經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心中不由的有些緊張。問道:“主公,你覺得我此法可好?”
“可行!只是,我們這樣做,似乎對張魯不夠地道啊。”劉尚嘿嘿一笑,不住的點頭,顯然已經贊同了賈詡的辦法。
賈詡放了心,也是露出一個冷笑,道:“這樣做雖然有些詭詐,但卻能夠最大限度的減少軍卒的傷亡。”
“也是.”劉尚想了想,也就放下了心中的包袱,他可沒有能力管敵人死了多少,但是,他卻不希望自己的士卒傷亡太大,比起攻打陽平關,倒是賈詡的辦法最是省力,只是,他喲是想起了一個問題。
“文和,這件事極爲重大,你認爲該派誰去?”
賈詡微微一笑,指了指自己道:“此事,唯有我能夠辦到。所以,我要親自過去。”
“不行,文和是我肱骨之臣,你去了,萬一出了事情怎麼辦?”劉尚搖了搖頭,並不願意讓賈詡去冒險。
賈詡心中微微有些暖意,他看出了劉尚的堅決,只能是作罷,反正他不過去,張魯答應的機會也很大。
兩人說着,無當飛軍已經跑的沒影兒了,就是後面的輜重兵也是快要消失在了兩人的眼中。
天氣還有着寒氣,實在不易在亭子裡多待,劉尚急忙站起身,朝着的賈詡笑道。“說好了是來迎接文和,不知不覺,卻是談起了公務,外面還冷,我們入城說話。”
賈詡點點頭,笑着道:“是我心急了,這些天一直在想着這些,看到主公,忍不住就是說了出來。對了,張任此人,在巴蜀極爲有名,乃是有勇有謀的人,今日我們大軍前來,亂糟糟的一團,我恐怕他會忍不住趁夜劫營。”
“我也正爲這事發愁,只是他要來,我也沒辦法,魚復就那麼大,可容不下許多兵。只要注意一下就行了。”劉尚皺眉道。
“那倒是不必,與其坐等敵人,不如主動出擊,主公何不趁夜帶兵埋伏在關隘附近,不管張任什麼時候來,總是會遇到的。正好打他一個措手不及。”
“若是他不來呢?”劉尚反問道。
“那就多備金鼓,銅鑼,等到夜深人靜,在去關頭鼓譟,疲憊敵軍。”賈詡又道。,
劉尚想了想,覺得這樣也不錯,倒是一個兩全齊美的辦法。賈詡不習慣騎馬,劉尚就讓他上了馬車。自己也坐了進去,天藍海北的說起來。
不知不覺,就是說到了最近徐州的戰事。
現在徐州,真可謂血流成河,屍骨成山。先是呂布敗亡,袁紹說到做到,凡是最後幫助過呂布的世家,富商,全族被殺。幾乎要把下邳城外的護城河都要填滿。也因此,河北軍很是發了一大筆錢財。袁紹對此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隨即,就是孫策突然發兵,幾乎就在下邳陷落的第三天。突然繞過了下邳,直撲琅琊,想要斷了袁紹的後路,雙方就在北海與徐州之間瘋狂的大戰。廝殺聲幾乎一天也沒有停歇過。
“根據公明送回來的消息,他們與河北軍交手,也折損了不少人,好在吳侯供應糧草及時,他們沒什麼後顧之憂。”
“就是不知道曹操什麼時候動手,現在黃河兩岸,兩邊都只是小規模的衝突,並沒有發生連天的大戰。”劉尚有些幸災樂禍的。
賈詡也的臉也微微的變色。揣度道:“恐怕最多開春,雙方就要大戰。魏侯的兵馬雖然強,糧草卻不多,不能跟河北拼消耗。”
“我突然感覺,自己的處境與曹操何其相似,都是想要速戰,可是對手卻都是一個縮頭的大烏龜。”
劉尚很是不滿。對於劉表的這種無奈的戰術,他還真的有些吃不消,大軍出動,每天的消耗都是驚人啊。
“主公,大事不好了,夔關又來了援軍,看旗號,彷彿東洲軍。”馬車外,呂蒙大叫着本了過來。
“東洲軍?”劉尚楞了一下。
“是劉璋的另一隻精銳,全部都是由關中悍卒組成,乃是劉焉在世就組建的。後來的益州叛亂,也多時靠着他們平定。不過據說他們很看不起益州人。民怨極大。”
賈詡身爲軍師,倒是對於巴蜀的情況頗多關注。聞言立刻朝着劉尚解釋道。
“原來是他們。”劉尚摸了摸鼻子,暗道這劉璋還真的是看的起自己,這支東洲軍,恐怕是駐防在成都,用來以防不測的吧。他竟然連這支人馬都派了出去,就不怕張魯突然發難。
賈詡也是跟劉尚想到了一塊兒,兩人對視一眼,忽然同時露出一絲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