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幾日,華佗與張仲景的比鬥越來越激烈。已經不限於鍼灸,湯水,藥材,診脈等等,凡是涉及醫學的領域,兩人都是爭的不可開交。這黃敘,盡是成了兩人的試驗品。每天痛不欲生,可是效果也是極好。有兩大神醫坐鎮,無數名醫都是束手的頑疾,不過是三兩下的功夫就是治好。
至於痊癒,不過是時間問題。
可惜以後的比試,劉尚是沒法去看了。清君側的檄文傳遍四方。整個大漢,無數暗流涌動。
劉尚萬萬沒有想到。不過是一個口號,卻是引動了帝都風雲。如今擺在案頭的,就是當朝國丈董承的送過來的一封密信。卻是打算與他裡應外合。更是要聯合了袁紹與呂布。
他始料未及,更是心頭沉吟。難道,官渡之戰,真要提前上演。如今的曹操,又能抵擋住袁紹的兵鋒嗎?
最可惡的,當是那劉備,劉尚打死沒有想到。他會去了黑山。如今,歷史徹底的亂了。亂得太讓他陌生。
劉曄看過書信,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幾次想要張嘴,最後也是忍住。
魯肅也搖了搖頭,臉色前所未有的嚴肅。
“這些人,果然是胡鬧!可憐,可嘆,可惜,可恨!”
一連四個感嘆。道盡了魯肅此時的心情。劉曄終於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心中一陣抽搐。
劉尚自然明白兩人的心情。漢帝形同軟禁。自然可憐,這四百年大廈將傾,又是可嘆。可惜的是,朝廷內外,忠心者幾無,董承他們這一動,恐怕這最後的帝黨也將煙消雲散了。
那時候,許昌當是曹操的一言堂。再也沒有對手,再也沒有隱患。漢帝,也將再無翻身的希望。這豈不可恨!
這對於心中想着光復漢室的劉曄與魯肅,又是何等的令人沮喪。
劉尚拍了拍手,道:“不管如何,這帝黨,算是完了。不管是迎袁紹還是迎曹操。總是一樣的。”
“若是袁紹打敗曹操,黃河兩岸,都將盡入袁氏之手!”劉曄沉重的嘆息。目光中,閃過一絲憂慮。
劉尚也是皺眉,但是還談不上太過緊張。他搖了搖頭,道:“我看未必,這個機會,袁紹未必能夠把握!”
“哦,主公爲何如此說?”魯肅好奇的問道。
劉尚笑了笑。“無他,只是觀其人,知其事,他袁紹上一次沒有抓住機會,出兵迎接天子,這一次,他也未必能夠抓住機會。再說,河北剛剛平定,按照袁紹的性子,當要休養生息!”
“所以這一次,我們不該響應董承的密信!”劉曄附和的道。
“可是天子的詔書怎麼辦?”魯肅皺眉。
隨同密信而來的。還有一封血詔,這是天子的親筆。一共寫了四份,給別給了袁紹,劉尚,呂布還有董承。
對於詔書,劉尚沒有什麼感覺。只是依稀覺得好笑。他改變了很多事,可是有更多的事情,依然按照原來的軌跡出現了。
“不知道獻帝寫這麼多血書,手指會不會疼!若是我,就用雞血代替!”暗暗的爲獻帝惋惜了幾句。劉尚最終拍板,沉聲道:“詔書先放着吧,董承不是曹操的對手,我們沒必要趟這趟渾水!先看看風色再說!”
劉尚金口一開,此事,也就是被定下了調子,劉曄魯肅都是不再多言。而是轉向了另外一件事情。
魯肅首先開口,沉聲道:“主公,那荊州來了使者,想要求見主公!”
“來人是誰?”
“似乎是什麼王威的!”
“不見,讓他們派個更有分量的人過來!”
劉尚心中很不爽,到了現在纔想到派使者,也不嫌太晚了。總是要多給劉表一些壓力纔好。
魯肅點頭,又道:“那蔡家派人來說,希望主公能夠放了蔡中!還有,他們希望主公不要讓文聘回去荊州!”
劉尚一聽,卻是笑了。
蔡家人打什麼主意,他心裡很明白。不過是害怕文聘回去之後捅他們一刀,正好,他也沒有打算放過文聘。
如今,也當是跟兩人好好談一談的時候了。
放下案牘。劉尚道:“文聘與黃忠,我關押已經快有兩月,如今,他們情緒可好?”
魯肅聞言起身,拱手道:“主公放心,我們一日三餐未曾虧待,如今兩人還算平靜。只是劉琦那邊,時常有探子出沒!”
“這也是正常的!畢竟他是劉表的兒子!不喜歡,不代表關心!”
劉尚其實很佩服劉表。兒子都被看押兩個月了,他竟然還能沉得住氣。當然,他更佩服的是蔡夫人的手段,這要多麼強大的本領,才能羈縻劉表到了如今地步。
“該去看看那黃忠了!”
劉尚起身。帶着劉曄魯肅,走出了正堂。廖化帶着人圍上來,有尋了馬匹,可是劉尚並沒有直接去看黃忠,半途就是改道,先是去了黃府。
當劉尚走進去的時候,幾乎不敢相信,這纔多久,黃敘竟然已經能打拳了,黃夫人滿臉欣慰的在一旁看着。不遠處,華佗與張仲景的正在下棋。
論醫術。兩個人實在難分高下。如今,戰場已經轉移到了棋盤。清脆的綠草。圍攏在亭子的四周,微微的搖動。似正爲那棋盤的廝殺而揪心。
兩個人一動不動,聽侍衛說。這一盤棋,兩人竟然整整下了半日。勝負,依然未分。就是劉尚到來,兩人也未回頭。
劉尚已經司空見慣。並不是很驚異,直接看向黃敘,問道:“你身體好利索了?走,跟我去見一個人!”
黃敘點點頭,道了聲稍等,幾步衝進房間去,再出來,已經換了身齊整的衣衫。眼神中。更是露出一絲絲激動的光芒。雖然掩飾的很好。可是劉尚依然發現。
就在他們要出門。一直站着的黃夫人突然開口:“等一等,老身與你們一塊兒,即使不中用,倒也能說上兩句!”
相處了許久,黃夫人已經知道了劉尚的性子,只要不發怒,一般的情況。劉尚很是隨和。尤其是練了五禽戲,劉尚的頗有種恬然的氣質。
“也好!”黃夫人要去,劉尚自然是歡迎。他沒有多說。黃夫人也沒有多問。利索的爬上一匹駿馬,那模樣,頗有些不讓鬚眉的味道。
一行人走了許久,直到城東的軍營之內。這裡,早已經佈滿了營帳。太史慈魏延甘寧徐晃,許許多多的將軍一起迎出來。
都是好奇的打量着黃敘,還有黃夫人。這豫章軍中雖然規矩不甚多。可是帶着女眷進來,總是有些不妥。
不過誰也不敢多問。只是恭敬的讓開。
“子義,興霸,你們隨我來!其餘人都散了吧!”劉尚令衆將回去,又留下了親衛,只留下太史慈,甘寧還有廖化跟在自己身邊。一直朝東北角走去。
那裡,都是關押俘虜的地方,讓黃忠見過劉磐後。他又被押了過來,單獨的關押着。這裡頗爲的寧靜。與前面吵鬧的軍營不同。
太史慈邊走邊道:“主公,這黃忠本領高強。若是他能夠投降,當是一員大將。”
甘寧也道:“我在荊州,曾與這黃漢升有一面之緣。其人與我一般,都是鬱郁不得志。非主公不能重用。”
一路上,黃敘都是靜默。可是聽到太史慈與甘寧的對話,不知道爲何,心中卻是極爲的驕傲。
營帳之外,一羣侍衛嚴密的警戒。看到劉尚過來,慌忙跪下去磕頭。
“那黃漢升在做什麼?”
一個都伯擡頭,朗聲答道:“天色尚早,老將軍還在練拳。”
劉尚點點頭,信步走入軍營,緊走十餘步,就是聽到陣陣呼喝之聲。轉過了營帳,就是一片空地,只見黃忠穿着粗布短衣,正在聚精會神的練拳。那拳法極爲的迅猛。更是那閃電一般。空氣中啪啪的爆響不斷。聽的人驚駭,令的人心慌。這需要何等力道,才能令的空氣震顫。
“爹….”一陣顫動的嗓音,從黃敘的口中發出,此時,他顧不得衆人在場,眼中,盡是滾落了淚珠。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自從全家被從來長沙,黃敘的心中,就沒有一刻不擔心黃忠,此時見到。千言萬語,盡然哽咽無聲。
他前奔幾步,又是停住。呆呆的立在原地。
啪,空氣中又是一聲爆響,只是那拳頭,卻在微微的顫抖。黃忠幾乎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他使勁的揉了揉耳朵,再三確認不是自己耳朵出問題,方纔緩緩轉身。眼中,全是震驚。
“你…你怎會在此!你不是在家養病嗎?”
黃忠大爲失態。幾乎要懷疑面前這個雄壯的青年,不是自己的兒子一般。怎麼會,怎麼可能!
“老頭子,怎的,一見面,就要咒孩兒嗎?”黃夫人一聲大吼。雙手叉腰。氣哼哼的走上去。只是雙眼,卻是微紅。
“夫人?”黃忠臉色大變,忽然,臉上露出一絲慍怒,瞪着劉尚喝道:“劉尚小兒,你這是….嗷….”
話沒說完。一隻略微粗糙的手,已經扯住了他的耳朵,黃夫人一手叉腰,一手扯住了黃忠的耳朵。死死的朝外面拉扯。
那架勢,就是劉尚看了,臉皮也是一抽。可憐五虎上將,此時彷彿那貓兒一般。哪裡敢有半句大話,不住的抽涼氣。不停的大聲告饒。一張老臉都是通紅。
甘寧太史慈心驚肉跳,忽然覺得,這女人,原來也是如此的可怕。
還是劉尚看不過去,上前勸解了一番,黃夫人方纔放手,雙眼怒瞪着黃忠。喝道:“虧你還是一家之主,兒子都是病的要死了,還惦記着爲哪薄情的劉表的賣命,要不是輔國將軍援手,你兒子早就死了,如何還能活生生站在這裡,你倒好,一見面就是辱罵恩人,卻不羞我麼!”
一番夾七夾八的數落。直把黃忠說得恨不能找個地方鑽進去。直到這時,黃忠纔是發現,站在自己面前的兒子,竟然是龍精虎猛。不復以往的病怏怏。真正是喜出望外,心中莫名驚喜,那臉上更是紅潤。
結巴道:“敘,敘兒,你娘說得可是真的?”
“是真的,爹我全好了!”黃敘忍住激動,就把這些日子從蔡家抓住他們,送來長沙,一直到劉尚這段時間請來名醫的事情,一五一十,毫不保留的說出來。眼神中。露出興奮之色。
誰不希望堂堂正正的活着。是劉尚,給了他新生。想到這裡,黃敘看向劉尚的眼中滿是感激。
只是,黃忠聽完黃敘的述說,卻是沉默了。用出千金,只爲給自己兒子治病,這份情,粉身碎骨也是難報。只是,他是劉表部將,如何能夠改換門庭。
喟然長嘆。黃忠好生爲難。
黃夫人卻是不依,對於劉尚,她是發自內心的感激,不管是爲了前程,還是爲了報恩。自家跟着劉尚,是百利而無一害。
她上一步,拉起黃敘的手,放在黃忠的手心。沉聲道:“相公,你摸摸,這是你的骨肉,跟了劉表一輩子,出身入死數十年,你得到了什麼,家徒四壁,就連我們的獨子,也是差點病死,這些也罷了,可是你想想,你在前線賣命,可是那荊州轉手就賣了我們母子,我這心,冷啊!”
說着,眼角淚珠兒滾落。這個尋常的村婦,在兒子病重的時候,沒有哭泣,在被抓來的時候沒有哭泣,她一直是堅強的,可是此時此刻,她又是那麼的柔弱。
劉尚忽然覺得。自己不應該再待在這裡,這些,是黃忠的家事。他默默的退了出去,帶着太史慈三人,把這一片空地,留給了這一家子。
“主公,你說黃忠會投降嗎?”廖化憋不住,問道。
“投降也好,不投降也好,起碼,這黃忠,是個忠義之人,要留要走,就看天意了!”劉尚嘆了口氣,
整整數十年不得重用,依然默默的留在荊州,這一點,絕對不是常人能夠做到的。光是這一點,就足以令人尊敬。
太史慈與甘寧也是沉默。靜靜的走出營帳三個人就那麼站在那裡,隨意的聊着,天南海北,沒有軍國大事,沒有爾虞我詐,就是平常的聊天,可是莫名的,三人卻很快意。最後,廖化也加了進來,講述了許多黃巾的趣事,倒也是頗爲的新奇。
據廖化說,他曾經最佩服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關羽關雲長,他還記得在關羽一刀斬殺程遠志的威風,那一刻,廖化的心中就是留下了那個人的映像。如今,卻是又要加上一個,雖然廖化並不認爲黃忠能夠打過關羽,可是黃忠的忠義,更加令的廖化崇拜。
說到這裡,劉尚忽然響起了一個問題,臉色也是古怪,他似乎記得,汝南黃巾,可不僅僅只有一個廖化啊,不是還有一個周倉嗎?上次匆忙,他盡然是一點也沒有想起。
不禁問道::“那汝南,可曾有一個周倉?”
廖化一愣,努力的回憶了一番,方纔道:“汝南黃巾,我都是認識,沒有周倉這麼個人,倒是黑山那邊,曾經來了一個使者,叫着裴元紹的,我記得他說過,他有個兄弟就叫周倉。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主公說的那一個。”
“黑山,還有裴元紹。”劉尚臉色發苦,似乎,那劉大耳朵,如今就在黑山吧!
長沙風平浪靜。可是河內之地,卻是兵馬雲集。劉備意氣風發,策馬尋營,身後,則是數百名騎兵緊緊的跟隨,
更有一人,白馬銀槍,護衛在劉尚左右,這些人騎兵,清一色高頭白馬,每個騎士的身上,都是透出濃濃的煞氣。這是百戰餘生的精兵,人數雖然少,卻能抵擋千軍萬馬。
“子龍,時候不早了,我們回營吧!”
劉尚威風完了,總於有了回營的打算。又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愛將,心中一下子舒坦。彷彿那熱月的冰水。
沒錯,此人就是趙雲。至於身後的數百騎兵,則是公孫瓚的白馬義從。易京被圍攻的時候,趙雲正好帶兵在外,與張燕的殘部匯合,所以躲過了一劫,後來公孫瓚自焚而死,趙雲帶着部下漂泊,正巧聽說了劉備在河內,立刻帶人過來投奔。一同過來的,還有許多公孫瓚的舊部。
所以,雖然劉備剛來的時候,兵馬不過一萬人,馬匹更是隻是一百匹,可是短短數月間,有了張揚的支持,再加上公孫瓚的殘兵,竟然硬是被他湊足了三千戰馬。
就是張揚,也感受到了莫名的威脅。不再支持劉備。可是如今,劉備的羽翼已經豐滿。再不復小沛落魄之時!
“你等着,我遲早會趕上你的!”劉備策馬揚鞭,眼神,卻是死死的盯着南方。心中莫名的憤怒。彷彿被人擺了一道。十分的不舒服。
總有一天…..劉備緊緊的握着馬繮。策馬進入了軍營。白馬義從大聲呼喝。從轅門魚貫而入,他們,就是劉備的親軍!
……..
一直聊了一個時辰。劉尚才聽到後面的腳步聲。黃敘臉色複雜。大步的走出來,雙手抱拳道:“輔國將軍,家父想要見見你!”
“哦?”劉尚心中忽然有些慌張,他不知道,黃忠最終的選擇會是如何。他會同意幫助自己嗎?
忐忑不安,更是彷徨,這種感覺,就彷彿又回到了從前,那時候,自己爲了勸降甘寧的時候,不也是這樣的心情?可是甘寧不同黃忠。甘寧對黃祖,可謂是恨的要死,可是黃忠對劉表,心中似乎並無多少怨念。
信步走進去。迎頭卻是見到黃夫人,她眼睛還有些紅,可是氣場十足,頗有種女中豪傑的味道。可是說出來的話,卻是頗爲的秀氣。還朝着劉尚到了個萬福。
活脫脫一個知書達理的良家婦女,若是剛纔她沒有大發雌威,當能令許多人誤會。黃夫人對着劉尚眨了眨眼睛,低聲道:“將軍放心,只要多勸勸,我一定讓他爲將軍效力!”
“那就有勞了!”劉尚雙眼有些失望,這黃忠,還是不降嗎?
腳步有些沉重,劉尚走了營帳,正好看到起身的黃忠,他一直站在哪裡,等候劉尚的到來。
就在劉尚一步跨入的時候,黃忠忽然撲通一聲,跪了下去。這一跪,極爲的沉重,就是地面也是發出碰的聲音。可見力道之大。
“老將軍,這是爲何?”劉尚上前,要哦攙扶起黃忠。一下子沒有拉動。眼神閃過一抹異色。
黃忠朗聲道:“將軍救我兒一命,黃忠不是不知道感恩的人,請將軍受我一拜!”說着,就要去磕頭。
可是,劉尚卻是扶住他的肩膀,不讓他磕頭。“老將軍不可如此,只是舉手之勞,何必如此!”
黃忠卻是不依,執意要磕頭。更是使出了力道,就要強行磕頭。劉尚也是倔脾氣,戟要磕頭,我偏不讓,腦中,忽然想起了五禽戲的動作,來了一個巨熊伸腰。腳後跟一用力,竟然頂住了黃忠的身體,不能前進分毫!
黃忠心中一驚,他雖然沒有用什麼力氣,可也是武藝到了頂尖的高手,一舉一動,就是那些會些武藝的人也擋不住,可是劉尚竟然擋住了。他又不好再用力,害怕傷到了劉尚。嘴角頓時苦笑。道:“將軍,你又何苦呢,黃忠行將就木,不堪爲將驅策了!”
劉尚卻笑。朗聲道:“老驥伏櫪,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壯心不已!如今天下大亂,正是老將軍建功立業,封妻廕子之時,怎能灰心?”
黃忠卻是不答,他心中,已經被劉尚那脫口而出的四句話給鎮住了。嘴裡喃喃道:“老驥伏櫪,老驥伏櫪!”
“遭了,剽竊了曹黑子的大作!”劉尚恨不能抽自己嘴巴,怎麼一時間說出這話來。、不知道曹操現在寫出來這個沒有,應該沒有吧!
他也不知道這些話曹操說故沒過。臉上微微有些紅。“若是老將軍不願意歸降,我也不勉強。只要劉表派人來贖你,我就放你回去!”
黃忠一愣,顯然沒有料到會是如此。心中忽然生出感嘆。嘴角也是苦澀,要劉表來贖他,怎麼可能?
“將軍待我家如此,黃忠豈能感覺不到。只是,即使劉荊州負我,我不好負劉荊州。除非。。。。”
說到這裡,黃忠心中有些猶豫。更有些臉紅。他知道,自己這一生,就沒有給過黃夫人什麼,反倒黃夫人,無怨無悔的跟着他捱餓受窮,若是投靠劉尚,可以相信,他一定會得到重用。
但是,黃忠更是個執着的人,既然在劉表手下,當然不能輕易的變節。所以,他想來想去,最終,黃夫人給他出了個主意。只是這要開口嗎?劉尚,可會同意?
“除非什麼,老將軍有話直說!”劉尚很陳懇的道。
黃忠嘆了口氣,罷了,就說吧!
“除非將軍能夠答應我,讓我不與荊州交戰,在州牧大人敗亡之前,我終不能爲將軍效力,這兩個條件。將軍答應嗎?”
“就是這樣?”劉尚臉色古怪。
“就是這樣!”黃忠卻是忐忑。就連他也覺得,這要求很過分。在任何一個君主看來,都是過於的狂妄。
“哈哈哈哈哈…..”劉尚大笑。竟是這樣,如此簡單。未來有的是仗打,就是此時不用黃忠,又是如何,他手下,還缺少了大將嗎?
親手扶起黃忠,劉尚眼神灼灼,“這有何難。我知道老將軍忠義,就是你不說,我也不好讓你與劉表交戰。再說,荊州太小,容不下將軍這樣的虎將,你的舞臺,是整個大漢,那裡,纔是你揚名的地方!”
“將軍!”黃忠鬍子一抖,突然生出了一種知己之感,多少年了,他的上官來來往往,從來沒有一個人,這樣子賞識過他,就是劉磐也沒有。可是偏偏這一句話,卻是從敵人的口中說出來。
一時間,黃忠的眼眶溼潤。
當即跪下道:“將軍如此待我,黃漢升願降!”
“老將軍請起,快起來!”劉尚也很高興。這黃忠,是他最喜歡的一個將領,如今他歸於自己麾下,心中更是驚喜。剛纔的擔憂一掃而空。甚至有種想要暢飲的痛快。
想到就做。劉尚拉着黃忠,大步走出了營帳。帳外,太史慈甘寧含笑點頭。黃敘也鬆了一口氣。朝着劉尚行禮。
黃夫人忽然哭了,只是這一次,不再是傷心,而是喜極而涕。一家人,今日纔算的團圓。
黃忠臉色發紅,走到黃夫人身邊,鄭重的一拱手,顫聲道:“夫人,這些年,苦了你了!”
“哇….”黃夫人放聲大哭,忽然抱住了黃忠,不住的捶打他的胸膛,“你個死人啊,木頭,你可知道,這些年,我這心裡有多苦,多少次,我揹着你們爺倆兒偷偷的哭泣!”
眼淚再也止不住,雖然是圓滿的結局,可是劉尚莫名有些發酸。他忽然想到了自己的妻子,那個漂亮的彷彿天仙的女人,聚少離多,你的心中,可也曾發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