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之將神
賀齊臉色大變,他常常與北地曹軍交手,自是曉得北地騎兵的風格,荊南軍的這些騎兵居然深諳北地騎兵的戰法,甚至有些地方,比北地騎兵做的好要好很多,他們似乎很習慣在這些溼滑的灘塗附近縱馬奔馳,甚至臨時轉變方向已是這般圓滑。
賀齊知道這些騎兵要幹什麼,卻是毫無阻止的辦法,只能冷聲道:“放!”
弩手們紛紛扣動弩機,箭矢射向迅疾移動的騎兵,卻是收效甚微,臨時的變向,到底還是影響了弩機的精準度。
王衝嘴角彎起一道弧線,冷聲道:“衝!”
遊弋到側翼的騎卒立時衝向了這些步卒,賀齊無奈的看着這些騎卒衝向了自己的部卒,無奈的閉上了眼睛,已然看出這些騎兵精銳程度的他,自然曉得這些騎兵自弱處衝向自己部衆的後果。
慘叫聲,馬蹄撞向盾牌的聲音,骨頭碎裂的聲音夾雜響起,荊南騎兵若餓虎撲羊,衝向了盾牌後,愕然聳立的弩手。
沒有盾牌護衛,還被近了身的弩手無疑是世界上最悲劇的兵種,似是冰雪消融,賀齊眼睜睜的看着自己麾下的弩手被砍殺殆盡。
看了看西側空曠的地段,賀齊下了一個怕是他這輩子都後悔的命令:“西邊!衝!”
只有兩千的騎卒,到底還是攔不住賀齊、甘寧的數千步卒,只是一錯身的時間,賀齊的部衆便衝過尚未轉過身,沒有形成隊形的王衝的騎隊。
王衝並不着急,他知道慌亂逃竄的步卒比之原地站定的步卒更容易對付,料理這些步卒,只是時間問題。甚至傷亡更小。
王衝好整以暇的整頓隊伍,王平的步卒亦是在同時到了。
甘寧在賀齊部衆後頭,心中此刻卻是極爲憤怒,若是呆在原地,賀齊與自己好歹還有數千部衆,尚可一戰,但是此刻一下令,卻是極爲被動,死地已然有了生路,部衆決計不會再停下腳步。奮力死戰。
而這些騎兵絕對會銜尾追殺,慢慢蠶食,這數千部衆一樣,還是無處可逃。
而恰好,自己的部衆落在了最後。甘寧無法相信賀齊不是故意的。在江東,部衆纔是自己安生立命的本錢。你地位的高低。全看你部衆的多少,甘寧出離憤怒的看着前頭奮力奔跑的賀齊的身影。
原來自己看到的都是假象,怪不得自己同來此處,他要讓自己率先攻城,不過是保全實力的下作伎倆罷了。
王衝的騎兵隊一整理好隊形,王衝便立刻指揮軍馬衝上。王平卻是領着步卒在後緩緩跟進。
賀齊此刻眼中只有西側的空曠之地,在那裡他清晰的知道,黃蓋、潘璋的人馬正在江面巡弋,一旦自己到了江邊。便有極大可能得救。
卻也正如他所想,黃蓋、潘璋得了呂蒙的將令,正在緩緩的向中段靠近。
王衝的人馬第二次追上了賀齊、甘寧的人馬,甘寧卻是極爲苦澀,處於後方的部衆正在被荊南騎兵蠶食,無數自己的部曲,正在被吞噬。或被箭矢射倒,或被長矛搠倒,甚至因爲逃跑不及,被戰馬踩踏而死。
甘寧儘量不去看自家慘死的部衆,只是由親衛護着往西側撤離。
江面上,數十道江帆出現在賀齊等一衆江東士卒眼中。似是發現了正在逃竄的江東士卒,那些船正調轉方向,放江邊而來。
王衝亦是看見了這些船,心中有些急了,早知如此,就該速戰速決纔是。
甘寧卻是另一種心情,毫無得救的心情,卻是憤懣無比,到現在爲止,他的人馬已經摺損大半了,三千人馬,現在還在他身側的,縱眼看去,不足千人。
賀齊領着部衆拼了命的往西側江岸奔去,正待慶幸之際,一彪人馬自一處密林殺出,爲首的一少年將軍皁甲黑槍,胯下一匹白馬,端的十分威武。
賀齊打眼一瞧那小將身後的大旗,俊臉一黑,上書‘漢鎮軍將軍荊南都督霍’。
霍弋來的卻是極爲及時,三千人馬堪堪攔住了賀齊一衆軍馬的去處。霍弋冷眼看着當頭的賀齊,冷笑道:“某乃荊南大都督霍弋,賊將還不授首?”
賀齊喘着粗氣,憤怒又膽怯的看着霍弋,手中的長刀卻是拿也拿不穩,一個在戰陣之上一旦膽怯的人,多半是再難撿起自己的勇氣的。
霍弋見敵將並不答話,卻是一控戰馬,直直殺奔而來。
這三千軍士更是沉默無言,隨着霍弋直奔賀齊部衆而來。
賀齊卻是冷聲道:“弟兄們,衝過去,便是生路!殺!”
霍弋一眼便看見鎧甲華美的賀齊,長槍一挺,直奔賀齊殺來。
賀齊勉力喘了口氣,提刀衝來。
霍弋長嘯一聲:“螞蟻之力,也敢憾樹!受死!”
霍弋此刻卻是對自己的槍術極爲自信,更兼有馬力加成,只要不碰上一流武將,他更是不會虛半點。
賀齊的長刀撞上了霍弋的槍,卻是連人帶刀,被搠倒在地,賀齊滾地而起,腳下用力,舉刀殺來。
霍弋卻是離了戰馬,挺槍接戰,賀齊此刻早已是心膽具寒,兼且逃跑這一路,極爲費力,手中的刀勢已然是徒具其形,只是三兩回合,便被霍弋一槍絞了長刀,槍勢不停,穿透了賀齊的喉嚨。
賀齊捂住喉嚨,緩緩倒在地上。眼中寫滿了不甘。
賀齊的部衆見主將戰死,哪裡還有戰意,盡都丟盔棄甲,或投降,或發命奔逃。
甘寧將這一切看在眼裡,但是他沒有幸災樂禍的心情,實在是他的處境亦是極爲尷尬,王衝的騎兵追擊在後,霍弋的軍馬攔阻在前,眼瞅着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了。
甘寧本就是亡命徒出身,此刻他也知道唯有一戰才能博取出路,但是麾下殘存步卒已然是軍心盡失,他的老部下不過還有數十人,大半都損在早先的攻城戰之中了。
一戰之下,他根本不相信,憑着這些個人馬能夠在天下聞名的霍弋手中博得生路,況且他還受了傷。不過是殺幾個人,不至於死的太難看罷了。
甘寧曉得逃不了,索性停下腳步,身側他的部曲小半亦是跟隨他停在原地,自發的聚成一團,將甘寧護在中間。
霍弋早早的便發現了這個面目剛毅,身材極具爆發力的漢子,霍弋指揮軍馬將這些人圍住。
王衝亦是縱馬追上,冷聲道:“汝乃江東何人?”
此刻的賀齊部衆亂作一團,自有王平的步卒及王衝的騎兵收拾。
而衆人的視野都被這一羣雖敗了軍,卻抱做一團,似乎要死戰不休的這百餘人。
甘寧推開護着他的親衛,走出來,將手中的刀仍在地上,冷聲道:“放了我麾下的部衆,我可以跟你們回去!”
霍弋卻是冷哼道:“似乎,這局勢你也沒什麼好說的吧?我便是不放這些人,你非死也要成爲俘虜!”
甘寧眼皮眨了兩下,似乎看出了霍弋的不好惹。
王衝卻是一指這些部衆,冷聲道:“再不放下兵刃投降,死路一條!”
甘寧卻是無奈的回頭點了點頭,這些部衆放在緩緩的將兵刃放在地上,束手而立。
“都給綁了!”王平冷聲道,自有部衆上前,將這些士卒綁了起來。
霍弋看着甘寧,目光中盡都是玩味的意味:“我猜的不錯的話,你可是東吳甘興霸?”
甘寧目光凝了凝,卻又無奈的低下頭。
霍弋笑了笑:“綁了,回軍!”
江中的黃蓋尚在指揮戰船靠近江岸,卻是將這一切盡都看在眼中,但是局勢已然不可挽回。江邊雖有近百逃出的士卒在呼救,黃蓋卻只能無奈下令撤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