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之將神
霍弋的人馬到底還是在深夜出了驛館,尋了官道,繞過朐忍城,直奔白帝城而去。
那乾瘦漢子剛剛出得城門,便接到了自己安插在驛館的手下傳來消息,霍弋連夜出門自陸路往白帝城去了。
這漢子大驚,莫非霍弋是發覺了自己一行人的意圖了?急忙轉身,走回縣衙,要去報信。這縣令杜充得了傳信更是十分驚駭,要知道霍弋在蜀中地位極高,若是他真的曉得了自己的底細,怕是自己在這裡也沒什麼好呆下去的了。
“大人,如何是好?”乾瘦漢子明顯不是個能拿主意的人物,慌亂中把所有希望都壓在了這個看上去十分沉穩得當的人身上。
杜充到底做了幾年的縣令,見過幾分世面,又經過北地的特殊鍛鍊,倒也十分沉穩,朗聲道:“莫慌!我縣中不過百數十縣吏,比之霍弋麾下的精騎多有不如,城外碼頭左近的駐軍倒是有些人手,但他們多半是不聽我調遣的。這霍弋若是知道了我的底細,如何肯放過我?自己半夜靜靜離開?”
那乾瘦漢子見杜充講的有些道理,亦是沉穩下來,沉聲道:“主上明智!可是主上,這霍弋走了陸路,怕是咱們的計策便不大管用了,若放霍弋歸荊州,怕是襄樊的局勢就要更加吃緊,我們如何建功?再則我們端了白帝城的那個據點,亦是霍弋手底的人馬,他早晚能查到我們頭上,主上,咱們必須得先行動手,才能保住咱們這到手的功勞!”
杜充看了看這乾瘦漢子,微微閉目:“唉。遲了,霍弋麾下皆是精騎,我縣中不過是些逐車,馬匹馬力更是不及軍馬充沛,便算是能追上,憑我縣中這些只能橫行鄉里的縣吏,如何能與霍弋近身侍衛鬥狠?我又如何能阻擋霍弋?”
那乾瘦漢子聞言目中亦是一黯,忽又亮起:“主上莫慌!我曉得一條近道,可就近翻山到官道近側,卑職曉得一個人物。能百步穿楊,只要能給他財物,他便能助我等,射殺了那廝,如此。這功績便不是能保住了?”
杜充聞言眼睛大亮:“好!備足財物,尋那人來。我們即可出發。你我一同去取了霍弋的性命,如此,我可在曹將軍面前保舉你一番,自有你享不盡的富貴!”
那乾瘦漢子聞言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多謝主上栽培,事不宜遲,咱們這就出發去尋那漢子!他是個獵戶。家便在那山道左近,卻也方便的緊!”
杜充卻是取了一柄利劍,叫上了心腹,備好財帛。出了縣衙,直奔城北山道而去。
卻說這霍弋出了驛館,一路行來。
前番多次路過朐忍,多半走的都是水道,這陸路倒是頭一回走,是以到底對這朐忍一帶不甚熟悉,朐忍至白帝城官道左近多山,層次分明,十分險要。霍弋一路轉進山道卻已然發覺不對勁,這左近山嶺十分陰森,月色掩映之下,霍弋心中不祥之感更重。
“幼明,斥候們可曾有回報?”霍弋回首看向身側的葉炤。
“不曾,尚未到回報的節點,不過差不多也該回報了!”霍弋麾下的斥候有嚴格的回報機制,斥候前出探敵多爲小組行動,每過一段時間,無論是否發現敵情,都會有一人回報情況,這也是爲了防止出現斥候被人殲滅無法回報的情況的發生。
關興卻是道:“義兄,是否太過謹慎了些,這裡乃是我蜀中腹地,該不會出現什麼狀況纔是!”
趙統性格沉穩,沉聲道:“師兄總是教導我們遇事要謹慎,何況如今荊州局勢微妙,有些防備不是壞事。”
關興點了點頭,搖了搖腦袋驅走睏意:“義兄,不若我帶十來個弟兄往前探一探!”
霍弋搖了搖頭,朗聲道:“不必,此時分兵乃是大忌,叫弟兄們保持戰鬥隊形,外側騎士持盾緩行,內側甲士備弩。”
“喏!”身側一近衛牙將應諾回身傳令。
一衆人的馬速頓降,十二萬分小心的往前緩行。葉炤一直在估算着斥候回報的時間,不多時,葉炤沉聲道:“少主,斥候未歸,怕是遭了毒手了。”
霍弋點了點頭,冷聲道:“一會若是有人突襲,由我在前衝擊,安國、伯元在後。幼明,你領弩手注重殺傷兩側之敵!”
“喏!”衆人紛紛應諾。
一衆騎卒緩緩行進在羣山環抱的官道中,氣氛極其壓抑,這夜色中的羣山像是一隻史前巨獸般,讓人窒息。
“備弩!”葉炤到底還是提前發現了敵人,前方的山風帶來了甲衣碰撞刀劍的聲音,雖然極其細微,但是天生耳聰的葉炤還是第一時期發現了敵人。
霍弋的兩側騎士盡都持盾執戟在手,霍弋持槍橫掛身前,冷聲道:“衝鋒!”
陡峭羣山中,頓時想起了震天也似的蹄聲,霍弋的人馬似一陣颶風漫卷過這一段尤爲險峻的山道。
山道兩側的絕壁上埋伏的箭手甚至尚未來得及搭弓,霍弋的人馬便已然衝出了他們的射程範圍,寥寥射來的羽箭,也被霍弋的騎士以盾擋住。
霍弋的人馬如龍衝過山道,卻驚駭的發現前方的道路已然被亂石擋住,那亂石後,靜靜的立着數十黑影,人人持弓掖弩,似是等了很久。
霍弋知道這一場惡戰是逃不了了,索性壓住馬速,勒住戰馬,朗聲道:“馬家小兒!正面打不過說不過你家霍爺爺,只會做這般下三濫的手段。你們便不怕主公曉得你們背後的齷齪行徑?”
那數十道黑影並不出聲,霍弋注意到兩側山壁上的伏兵正意圖將自己一行人包圍在其中。有道是先下手爲強,後下手遭殃。
霍弋狠聲道:“放!”
葉炤領着的弩手早已準備多時,各自取了目標,瞄了兩側山壁上的伏兵射去。
這些伏兵尚未完成到達位置,便被一陣勁弩射倒。少數幾個亦是隻能躲在石頭後躲避,更不敢擡頭。
霍弋麾下的士卒十分有經驗,從來不會形成攻擊間歇,數百士卒輪流攢射。這些黑影伏兵正是馬家派出的死士,但是這些死士論單打獨鬥,個個精英,非是霍弋麾下這些士卒能夠敵對的,但論協同作戰,霍弋的親衛營便能甩他們八條街。
本沒有打算與霍弋正面交鋒的馬家死士亦是在慌亂之中方纔自水路調動到這裡,甚至本來準備對付霍弋的許多人馬都還沒有到位。此刻在這裡埋伏的不過只是馬家派出的三分之一的人馬。
人數本就佔少數,卻不知爲何,還是讓霍弋有了戒備,一場偷襲,被硬生生的打成了正面硬捍。
馬賀看着周邊的死士,卻不知如何與這些正規士卒來作戰,兩側的伏兵被殺死大半,甚至佔據了地利,卻被對方壓制了火力,根本不敢與這些騎士對射。
霍弋曉得對手陷入了迷茫,縱馬直奔這些死士,身後關興、趙統兩將亦是領着百餘親衛跟上。
霍弋藉着馬力,直奔到這些黑衣人近前,這些黑衣人甚至只來得及射出一輪箭,準頭卻是極差。
霍弋更加肯定這些人並非正規軍,乃是馬家死士。是以真如猛虎一般直衝上來。
馬賀心中大喜,本來不知如何處理這霍弋時,卻不防這廝居然自己送上門來,你便算是天下無敵的猛將,在咱們這些職業殺手拼死之下,也休想逃出生天。
這數十人影自攔路石塊上躍下,欺身而上,拔出各自佩劍佩刀,直奔霍弋而來。
一時間這山谷中刀光劍影,霍弋極爲聰明,在關、趙二將領着親衛趕到,衆人便齊齊下馬。山中官道雖平坦,卻極爲狹窄,窄處只能容四騎並行。
這些死士所阻擋之地亦是最窄處,霍弋領着的士卒皆以槍戟爲主,俱都是長兵器,霍弋一聲呼喝,這些士卒頓時形成魚鱗陣,將山道橫截面封死,以盾牌在前,槍戟在後,緩緩逼向那數十道人影。
馬賀見狀大悔,此刻的攔路石塊,卻是成了他們的噩夢,這霍弋太過狡詐,先以自己爲餌,誘使自己下了以爲憑藉的石塊,再以魚鱗陣封死去路,如今自己一衆人雖武力出衆,但俱都是短兵,如何能傷的了對手這密集的陣法盾牌保護後的士卒?
馬賀緩緩的閉上眼睛,作爲死士,他早有覺悟,儘管這一天來的如此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