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公子所言甚是!!說來這鄂煥自與那龐令明對上,就沒得到過一場像樣的勝利。如今軍中不少將領都對他喪失了信心。休公子乃主公胞弟,身份尊貴,若你願親率大軍追往,必有不少將領願意追隨左右!!”這時,卻聽那斥候將領疾言厲色地喊道。馬休一聽,頓是眼珠子猛然瞪大,然後死死地盯住那人,聲音低沉得可怕:“你這莫非是教我譁變奪取耶!?”
此言一出,頓是嚇得那斥候將領勃然色變,連忙跪撲在地,喊道:“末將不敢,還請休公子恕罪!!”
“哼!!大丈夫敢作敢當,這纔是我西涼兒郎,無能之輩,給我退下去罷!!”馬休見了不由心頭一惱,揮手怒聲罵道。那人聽了,連忙領命,正要退下時,馬休卻喊住了他:“慢!!”
那人聞言,忙答道:“休公子有何吩咐?”
馬休聽話,忽然露出一抹冷笑,向那人吩咐道:“你速去召集軍中出自西涼的將領,就說我有話吩咐。”
卻說就在馬休與這斥候將領談話間,鄂煥因心裡疑惑不解,遂決定親自前往打探,這下正好帶着一干從騎離開了營地。
不一陣後,正見一隊人馬各持火把,快速飛馳。忽然正聽‘籲’的一聲,正是隊伍爲首一人勒住了戰馬。此人赫然正是鄂煥也。鄂煥藉着左右所舉的火光正望向關中,果然見沒有任何動靜,關內十分的安靜。
“莫非真的全都走了?”鄂煥吶吶說了一句,遂和身旁一個心腹將領吩咐道:“你率一小隊人馬靠近關外四周打探,務必小心一些,提防敵人埋伏。”
那將領聽了,立刻神色一震,慨然答應後,便引兵趕往打探。
少時,打探的人馬紛紛趕回,領頭的將領震色答道:“回稟鄂將軍,我等打探仔細了,發現關外四周並無異處,而且關閘打開,可需派人進去一探?”
“嗯…”鄂煥一聽,不由神色微微一沉,正是思考間,驀然正聽殺聲大作,猶如洪潮駭浪撲涌而來。鄂煥頓是眼睛勃而圓瞪,回首望去,卻見後方大片火光,殺聲迭起,似乎有大部人馬正往殺來。
“可惡,是誰如此膽大包天,竟敢譁變!!?”鄂煥好像霎時間猜到了什麼,急是撥馬趕往過去,其麾下一干從騎也是嚇得目瞪口呆,連忙紛紛追上。
不一陣後,正見鄂煥滿臉怒色地飛馬奔趕,就在他前面不遠,竟見有六、七千人的大軍正趕。鄂煥見狀不由大怒,憤聲喊道:“馬休你快出來見我~~!!”
就在鄂煥話音一落,驀然在大軍之內,一人挺槍飛奔而出,大聲喝道:“鄂煥,你爲人實在太過膽小,行事又優柔寡斷,因此屢屢錯失良機!!所以還恕我馬休和身後的諸位將士不奉陪了!!那龐令明的首級自有我等去取,鄂將軍你便留在這等候我等的好消息罷~~!!”
卻說經過屢番的折損,鄂煥如今擁有的兵力不過一萬二、三千人左右,這下眼看馬休一下子就帶去一半,鄂煥自然驚怒不已。
“馬休你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速速給我把軍隊帶回去,否則休怪鄂某不客氣!!”這下,鄂煥再也忍受不了,對馬休的怨氣更是瞬間爆發,扯聲怒罵而道。
馬休聽了,也是勃然色變,忿聲罵道:“給我滾開,我懶得與你廢話~~!!”
馬休喝聲落罷,便是策馬而起,其身後大軍竟也不理會鄂煥,紛紛衝突而起。
鄂煥見之,不由大怒,速拔腰間寶刀,便往馬休飛奔衝去。馬休見鄂煥竟敢對自己拔刀相向,怒氣更盛,也一挺手中長槍,竭嘶底裡地吼道:“姓鄂的,我和你拼了!!”
眼看馬休一身殺氣涌起,本以爲能夠震懾馬休的鄂煥這下見了,不由心頭猛揪,氣急敗壞地咆哮一聲,忽地把馬一轉,竟是主動地避開了馬休。原來,在這緊要關頭,鄂煥最終還是冷靜了下來,畢竟若是他與馬休一旦廝殺起來,軍中勢必大亂。而鄂煥的從騎眼看鄂煥往一旁衝開,連忙紛紛追上。
“哼!!鄂煥算你還知輕重,待我取下那龐令明首級之後,我倒要看看你是一張什麼樣的嘴臉!!”卻看馬休滿臉得瑟之色,甚至還不忘回頭向鄂煥挑釁起來。鄂煥大怒,憤聲喝道:“馬休你一定會後悔的,還有諸位給我聽好,馬休年少輕狂,不知輕重,爾等隨之,必自取滅亡!!快都速速隨我回去,我可既往不咎~~!!”
卻聽鄂煥竭嘶底裡地大聲喊起,可卻無人理會。鄂煥見狀惱羞不已,甚至被衝起的大軍逼到了一旁。這時,忽然有人驚呼起來,在鄂煥耳旁大喊道:“鄂將軍你快看,軍中好像着火了!!”
“什麼!!?”鄂煥聽話,不由勃然色變,急忙朝自軍營地望去,果然見得有火光冒起,不由嚇了一跳,心想這必是遭到了敵軍的襲擊,連忙帶着麾下從騎奔趕回去看望。
時值四更時候,待鄂煥回到營中時,正見軍中一片混亂,但四周卻無火勢,反而不遠處的地方有煙霧撲來。這時,一個將領急是趕來,與鄂煥急報道:“鄂將軍,今夜二更時分,休公子忽然率領一干將領譁變,我等雖是攔截,可休公子卻執意要走,率兵衝開了我等的攔截。而就在他引兵離開不久,軍中正亂,忽然附近火勢大作,我等以爲有敵兵來襲,遂往趕去,殊不知只見火勢,卻不見敵兵的蹤影,我等撲滅火勢不久,鄂將軍就趕了回來。這下可如何是好?”
鄂煥聽得這來龍去脈後,面色霎是蒼白起來,並露出幾分絕望無奈之色,搖頭道:“完了,這恐怕有人早料到休公子會譁變,並且暗中相助,此下休公子卻還被矇在鼓裡,自往平陽去了。若我不往去救,休公子以及隨他同去的兵部,恐怕是危在旦夕也。”
“將軍,那馬休自作主張,不聽號令,更膽大妄爲地率領衆人譁變,這按照軍紀,早就該砍頭了!!此番他中了敵人的計策,乃是他咎由自取,我看不如便由他去罷~!!”
“不可,那馬休畢竟是主公的親胞弟,若是他若在敵人的手中,你教鄂將軍如何交代!?”
“哼!?這又有何難的!?畢竟是那馬休犯事在先,莫非主公還會不分青紅皁白地懲戒鄂將軍麼!?如此主公如何服衆!?”
“你這話說得輕鬆,主公素來疼愛休公子,但若休公子有個萬一,就算主公礙於公正,不得懲戒鄂將軍,但肯定心裡會對鄂將軍有所隔膜甚至是怨恨!!”
卻聽,鄂煥身旁的心腹慌亂地議論起來。鄂煥驀然神容一變,怒聲喝道:“夠了!!都給我閉嘴!!就算不顧休公子的死活,但他帶去的弟兄,其中想必不少人都是礙於上將之令,身不由己,不可不顧!!快傳我號令,整頓大軍,收拾一干輜重、器械,旭日升起之前,我便要開始行軍出動!!”
鄂煥此言一出,在他身旁不少人都是嚇了一跳。鄂煥見衆人猶豫,不由怒目圓瞪,扯聲又喝:“還不快快給我行動起來!!?”
鄂煥喝聲一落,衆人霎是紛紛領命,轉即四處散開傳令去了。
卻說這在平陽西面的最後一處關口,距離平陽不過數十里。因此在當日晌午時分,龐德便率兵趕回了平陽。但龐德卻無令大軍嚴防設備,反而故意做出慌亂的樣子,在城外也不放鹿角,各城門上喧譁一片。
與此同時,卻說馬休連夜率兵來追,這下聽聞斥候來報,說龐德雖然回到了平陽城內,但一時尚且陣腳不穩,城中一片慌亂。馬休聽了,暗喜不已,遂是引兵往平陽西面城門快速殺奔而去。
“報~~!!那馬休此時正率兵望西門殺來,不知龐將軍有何吩咐!?”此時在平陽郡府之內,一員將領快速趕到稟報。龐德聞言,不由神容一震。這時,衛仲道奮然而起,振聲而道:“諸位將領連日苦戰,某卻與一干將士留在這平陽守候多日,此番便由某領兵作戰罷。”
衛仲道此言一出,有兩個與衛仲道留下一併把守的將領,連忙也急起肅色請戰。龐德聽話後,卻不禁望向了逢紀。逢紀淡淡一笑,道:“這好不容易上鉤的獵物,若是嚇走了,那可做不好。龐將軍,此戰只可敗不可勝。”
龐德聽話,先是一怔,不過很快就會意了,笑道:“好,就如軍師所言。”
龐德笑罷,遂向來報的將領吩咐如此如此。那將領聽說,立刻答應,遂是轉往離去。
另一邊,卻說馬休來到城下,擺開陣勢,便是開始搦戰。城上將士卻是閉而不出。好一陣後,馬休等得不耐煩,更是破口大罵起來。城上有幾個將領聽了大怒,忿聲回罵。這立刻激起了馬休的怒火,馬休遂令弓弩手上前射擊。而城上的將士見得馬休的人馬行動,似乎十分慌亂,竟是亂成一團。馬休見狀不由喜之,遂是連聲喝令,不一陣正見城上飛矢紛紛射往城上,城上頓是一片哀嚎。馬休見狀大喜不已,本想號令麾下攻打城門,卻纔想起昨夜離開太急,並無把攻城器械帶上,這下不由暗暗可惜。
與此同時,卻又看平陽郡府之內,衛仲道似乎坐如針氈,又站了起來,問道:“我等果真就坐在這裡,什麼都不做?”
“呵呵,衛公稍安勿躁。那馬休小兒不成氣候。”逢紀聽話,一扶鬍鬚,淡淡笑道。
就在此時,驀然有人風風火火地快步趕來,見其樣子風塵僕僕,龐德不由神色一震,並認出了此人乃是陳到麾下一員將領,忙問道:“是否文將軍傳來的消息?”
“回稟龐將軍,文將軍今日一早得知你的消息,便立刻率兵從樂海城離開,不過爲防一萬,陳將軍主動請纓留在樂海把守。文將軍帶着兩千餘將士,估計在今夜三更之前就能從樂海趕到平陽!!”卻聽那人疾言厲色地報道,龐德聽話間不由屢露喜色,聽罷,不禁振奮激動地握拳喊道:“好!!如今是萬事俱備,就等明日決戰了!!”
龐德此言一出,殿內一干人等,無不紛紛震色,激動亢奮起來。
半個時辰後,馬休眼看敵軍漸漸穩住陣腳,並開始以箭矢反攻,奈何軍中並無攻城利器,不由生了退意。這時,忽然有人慌張地趕來向馬休稟報,說鄂煥正率兵趕了過來。馬休聽了反而神色一震,遂是下令撤軍。
而眼看馬休撤軍,城內的將士卻也無出城廝殺,各個反而好像鬆了一口大氣一般。
半個時辰後,正見馬休引兵與鄂煥趕來的大軍會合一起。馬休更是領着一干將領主動來見鄂煥。
“鄂將軍,休昨夜一時衝動,違反了軍紀,還請鄂將軍降罪。”卻看馬休一見鄂煥,便主動地單膝跪下,其身後一干將領也連忙紛紛下跪。鄂煥見了,先是神容一愣,還以爲馬休終於認識到了錯誤,不由露出幾分欣喜之色,向前一邊扶起馬休,一邊謂道:“休公子快快請起。此中對錯,日後自有主公定奪。眼下局勢緊張,我等當共同進退,萬萬不可再生變端了。否則一旦敵人得知,必讓敵人有機可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