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痛處

接了劉備書信,劉封便只是將所帶軍士駐紮在營寨之中,並未再去攻擊張魯營寨,劉封已然自張衛口中得知,此番來犯葭萌關,乃是張魯親率漢中之兵前來,張衛本爲前部先鋒之責,據其所言,最多一日,張魯便會率中軍行至其紮營之處。

果然,捉住張衛僅過了兩日,劉封便得前方探馬回報,張衛營寨之中又多了許多兵馬,約有兩三萬之數,並又將營寨向前方挪動了數裡,距離劉封所在之地已然十分近了。

劉封得報後並無甚動作,只是命麾下軍士加強營中守衛,而自己則只是日日在營中研習兵書,就連魏延與黎闖前來請戰,也是被劉封一一駁回,二人皆是有些不明所以。

在魏延與黎闖二人看來,劉封前番對戰張衛,一旦擒獲張衛本人,更是將其所率近萬大軍殺得幾乎片甲不留,通過此戰,魏延與黎闖二人已然是對飛羽衛有了極強信心,感受到了之前在江陵這半年閉門苦練以及更換了百鍊鋼裝備後對飛羽衛的提升,他們相信以飛羽衛爲中堅,再配以五千精兵,縱然張魯有兩三萬人馬,他們也是不懼。

如此又過了一日,正當劉封在營中研讀前朝衆多經典戰例之時,魏延興沖沖的快步走進了帳中,手持一封書信,口中言道:“張魯這廝終於按耐不住,親自給將軍下了戰書,約戰在今日午時,將軍是否迎戰?”

魏延這三日已經是憋得十分無趣,張魯此時送來戰書,他自然是萬分期待,按照劉封之前性情,絕不會生出怯戰之心,不料此番劉封卻依舊搖頭道:“這戰書我等倒是可以接下,但遣人告知那張魯,要戰,便明日午時再戰,今日我這兵書尚未看罷,他若不願,直接領兵前來襲營便是。”

“若是那廝果然前來襲營……我等該當如何?”魏延領命後依舊有些不甚明瞭,疑惑問道。

“將其戰敗便罷,若是張魯執掌漢中二十載,卻僅有這一點城府,那也不必將那張衛留在營中浪費糧食了,今夜便可斬之。”

聽罷劉封之言,魏延這纔算是有些理解了劉封心中所想,急急退出營帳,遣人給張魯回信去了。

“劉封這豎子,當真是欺人太甚!若非公則爲其所擒,今日定將舉大軍前去攻破其營寨,直搗葭萌關,將那劉備也一道捉來,看其還敢胡亂參與我益州之事否?”

不多時,劉封信件便送到了張魯面前,張魯看罷,一把將書信撕的粉碎,其前去攻擊之前給劉封下了一道戰書,已然是極盡尊重,但劉封卻並未買賬,這讓在漢中廣受愛戴,地位萬分崇高的張魯一時間頗有些不能接受。

張魯麾下第一謀士,隨軍功曹閻圃見狀,急忙勸解道:“劉封雖是年少,但威名已成,且數次大敗曹操麾下大將,乃是一文武雙全之人,此番其之所以如此輕慢無理,多半是因公則將軍在其軍中,咬定主公投鼠忌器之下,不能全力攻之,這才故意推至明日。”

“似如此,該當如何?若當真明日再戰,我軍士氣多半有所不及,若是今夜強襲其營寨,我軍有兵多之利,能否將公則自劉封手中救出?”

張魯對閻圃倒是十分敬重,聞言思量一番,胸中怒氣便消了大半,有心趁着夜色突襲劉封,又恐對其弟張衛性命不利,一時間陷入了兩難之地。

但閻圃聞言卻是並未有甚急切之相,言道:“既然劉封將約戰之期定在明日,那我等明日與其陣前相見即可,那劉封若真要打擊主公士氣,恕圃直言,公則將軍之頭顱恐怕早已被呈到主公案頭,而劉封此番並未如此行事,可見公則將軍之事尚有轉機,我等必不可輕動,待得明日看劉封有何說法,事不可爲之時再交戰不遲。”

閻圃這一番分析,讓張魯平靜了下來,他此時幾乎可以斷定,張衛定然是尚在人世,只是不知劉封挾持張衛到底有何要求,張魯只得遵從閻圃之言,安穩心神,等待明日陣前再看劉封到底有何計較。

次日午時,劉封清點軍士,領兵出了營寨十里,並將張衛也帶在軍中,列開陣勢,便如迎戰張衛之時一般,而張魯也是率兩萬人馬到了陣前,身後立着十數員將領,陣容比之之前張衛所率,不知豪華了多少。

劉封面對這數倍於己的大軍,面上依舊是一副輕描淡寫之相,他定睛一看,居中之人身着甲冑,身後乃是一青色披風,上有各色符文,想來此人便是張魯,於是劉封策馬上前,拔劍指向張魯,高聲道:“漢中與益州本是一州之地,今汝等割據漢中,巴郡,竟還不知足,豈不知人心不足之理乎?”

張魯見劉封一出陣便直指自己,只得在兩將護送之下也是出了陣,到了劉封身前,冷哼一聲道:“劉璋無能,益州之地,本就有德者居之,劉皇叔口稱前來相助,其心如何,天下又有何人不知,既然如此,我便破了葭萌關,又能如何?”

劉封未曾想到張魯性情如此暴躁急切,聞言只是輕笑一聲,淡然言道:“若是如此,今日便就此作罷,汝等自去準備破關事宜,我回到營中,先將俘獲之人盡皆斬殺,再輕裝回歸葭萌關,到時再一決雌雌便罷!”

言罷,劉封便伸手一拉繮繩,作勢要調轉馬頭而去。

“將軍莫要離去!你我兩軍雖在對陣,但終究並無世仇,萬事皆可商量,我軍先鋒公則將軍前日被將軍擒回陣中,不知將軍如何能將公則將軍放回?”閻圃在陣中見此情形,自然不能放任劉封離去,只得策馬而去,急急向劉封言道。

劉封一看閻圃,便知其定是張魯身側寵信之人,於是略微停頓一番,向其言道:“吾觀先生面色頗爲和善,今日日落之時,便由先生代替公祺太守前來封之營中商談張衛之事,若先生不到,定斬張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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