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黑壓壓的沉,秋末臨冬,風漸漸的寒冷,蕭瑟的枯葉遍地都是,佈滿了山澗小路。
“一羣廢物,有種給老子單挑!”
夏侯惇瞠目yu裂,粗紅着脖子大吼。
何曼等人無動於衷,似乎享受着殺人前的心悸。
“放箭!”
黃邵一聲令下,鋪天蓋地的箭矢如同雨點一般的砸下,夏侯惇緩緩的仰頭閉上眼睛,喃喃道。
“難道我夏侯惇真的就要死在這裡來嗎?”
一衆親衛兵儘管面露死sè,卻沒有一人伏地乞降,緊緊的圍住夏侯惇,直到最後一刻,在他們的心中只要夏侯惇活下去,那便足夠了。
嗖~嗖~嗖~
漫天的箭雨落下,帶來一片鮮血般的紅豔。
“啊!快跑,快跑啊!”
突如其來的驚呼,黃巾軍中像是炸營一般的亂躥起來。諸將仰頭望去,只見剛纔發出的箭矢根本不是自己家的士兵,而是天空中那一層層的火箭。
“啊!救火,救火!”
黃邵臉sèyin沉,急急的大喊,只不過,現在黃巾兵各自爲政,奪路而逃,哪裡還肯搭理黃邵。何曼、何義二人的部隊同樣的呵斥不住。
夏侯惇猛的張開雙眼,視之,一杆黝黑的兗州牧旗子樹立於山林之間。那些火箭並沒有對準人羣中shè,只是shè向的外圍。畢竟夏侯惇還被黃巾軍包圍着,若是把黃巾軍點燃了,夏侯惇那還不得燒焦了。
黃巾軍一羣打家劫舍的烏合之衆而已,打秋風,順風仗是沒有問題。但是一遇到突然情況,便會自亂陣腳,更別提打仗什麼的。
三方渠帥相視一眼,知道事不可爲,今ri是殺不成夏侯惇了。畢竟夏侯惇周圍還有兩千親衛兵,死忠份子,一時半會兒肯定拿不下。更何況,後方的澤古道到底有多少曹軍還尚未可知。
黃邵冷靜的說道。
“兩位兄弟,如今大事難成,不如暫時後撤如何?”
何曼、何義雖然不聰明,但也不是沒有腦子,光從能夠兵敗夏侯惇就能看出,是嫩去能伸的人物。三人一合計,領兵遁走。
樑誠下令鳴金收兵,也不追擊。畢竟對方三方渠帥,手上兵馬七萬有餘,樑誠這兒才一萬人,真當曹軍能一個打十個呢?
“夏侯將軍可還安好?”
語氣盡顯淡漠,似乎是在問你吃飯了沒有。夏侯惇一驚,心都提了起來,擡頭兩隻白裡透黑的眼珠子一轉,這纔看清碳黑般的一張抹布居然是人臉。樑誠嘴角不着痕跡的一扯,看來夏侯惇這次是吃夠苦頭了,怕是當年曹cāo榮陽兵敗都沒有這麼狼狽。
“還好,還好!”
敵兵退卻,緊繃着的最後一根絃斷了,夏侯惇只感覺兩腳發麻,手也擡不起來。在親衛的攙扶下,夏侯惇緩緩的站了起來,忙不迭時的回答道。
“好!你沒事,我可有事!”
立時,樑誠面sè一頓,yin測測的說道。
隨即,只見樑誠一招手,身後四名士兵出列,直接將夏侯惇按倒在地。如今筋疲力盡,心力交瘁的夏侯惇霎時間被晃得一陣頭暈眼花,一下子就趴在地上動彈不得。
“將軍!”
兩千休整的親衛兵一見這邊的情況,立馬站起身來,jing惕的盯着這邊。
樑誠挑了挑眉,倒是挺忠心的。不過,這樣的忠心也不能對着主帥怒視。
“怎麼?你們想要造反?”
此話一出,曹軍的氣氛立即變得詭異起來。儘管這次的五萬人馬都是從陳留國中抽調出來的,也同樣是夏侯惇一人親手挑選訓練的。但是,此刻卻分成了兩派。
兩千親衛兵被這句話震懾到了,卻仍舊不肯退去。而樑誠所帶領的着一萬軍士冷冷的盯着眼前的這一羣殘兵敗將。若不是樑帥神機妙算,先是調令典都尉輕騎千里救援,現如今更是親自前往戰場救下夏侯惇,你們有什麼好不服的?
夏侯惇沒有力氣,軟趴趴的,但是腦子還是很清醒。知道,此次自己先是不聽號令,已經犯了軍令導致兵敗。不過,憑藉着曹cāo這一層關係,樑誠還是會給自己戴罪立功的機會。
若是讓這羣沒有腦子的大頭兵當衆讓樑誠下不了臺,那夏侯惇可就真得交代在這裡來。
念及此,夏侯惇強大氣力,嘶啞的嗓子大吼道。
“幹什麼?啊?還不快退下去?”
說罷,夏侯惇直接趴在地上不起來了,你樑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兩千親衛兵也頓時鬆了一口氣,這個翩翩公子哥可沒有表面的那般瘦弱,那幽潭般的眼眸掃過,衆人心中皆是狂抖,紛紛低下頭,不敢與之對視。
“帶下去,杖責一百軍棍,先打三十,剩下的七十先記着!”
一百軍棍可是極重的刑法,若是身子不結實,怕是這一頓好打下去,不死也得躺上一年。
不過,夏侯惇卻沒有敢說話,也沒有臉爲自己求情。
也許對於別人,諸如:曹cāo、劉備來說。千軍易得,一將難求。
但是樑誠始終無法認同古代對於生命的輕賤,對於敵人他能夠下得了手,但是對於已經認定的自己人,樑誠到底還是珍視的。
戰場無父子,既然已經決定了走這一條路,樑誠沒有回頭,對待敵人不折手段。但是,對於利用生命來換取勝利的事,樑誠還是做不出來。
若不是夏侯惇是曹cāo的族弟,樑誠怕是當場就是一劍斬下去了。畢竟是給別人打工呀,曹老闆的工資可不是那麼好拿的。
樑誠深深的吸了一口,下令後撤十里紮營,澤古道兩旁密林,這個季節天乾物燥,極易火攻。樑誠後撤十里是有自己的計算的,他並沒有打算隱蔽自己。而是完完全全的暴露出來,一萬人馬搭建兩萬人馬的帳篷。
一ri瞬息即逝,夜幕降下,樑誠不在意的聽着探馬的來報。
“已經按照樑帥的吩咐,黃巾斥候放進五里之內,他們完全可以看清楚這裡的情況。”
“你們沒有被發現吧?”
斥候隊長一愣,沒有注意到樑誠何時站起來的,見到對方那似乎能夠穿透人心的目光掃來,連忙低下頭,說道。
“謹遵樑帥的吩咐,我們隱藏的十分好,夜sè之下,對方很難發現。”
“這就好,你下去吧...”
樑誠捏着手指,自言自語,“這麼好的機會,不管成功與否,他們都應該會來試一試吧?只不過,玩兒火可是會尿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