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0 極地之光
那時候沒有手錶,在無盡的黑夜中,時間的概念變得模糊起來,只有無窮無盡的雪山,士兵們也漸漸變得焦躁不安,好在這些人都是優中選優的忠勇之士,換做普通士兵,只怕此刻早就瘋了,不知道逃向何方。
走走停停,彷彿過了一個世紀般漫長,鹿肉即將耗盡,點火的乾柴已經耗盡,天氣本就寒冷,衆人不得已還減少了食物攝取量,前進的步伐更爲艱難。念在這些馴鹿一路跟隨的份上,王寶玉還是強忍着沒讓士兵們大開殺戒。
王寶玉不停的給大家加油鼓勁,已經走了這麼久,應該就快到了目的地。事實也是這樣,終於腳下的地面發生了變化,衆人進入到一塊平坦的地方,更像是一塊巨大的冰蓋。王寶玉吩咐停下來休息片刻,點起了一個火堆,小小的火堆發出的光芒讓衆人感到格外溫暖,紛紛湊了過來。
火光不僅照亮了衆人的臉龐,好像連天空都照亮了,因爲今晚的夜色不是那麼漆黑可怕。不過很快,衆人便發現,天空的巨大變化絕不是這火堆引起的。
王寶玉擡頭看去,一成不變的夜空中,正在悄然發生驚人的變化。開始是星星點點,然後化作一條條遊走的彩光,綠如嫩葉,紫如葡萄,紅如瑪瑙,而那純粹的粉色勝過少女的容顏。
條條彩光融匯分離,並不刺眼,這些光束時而聚成一團,給天空披上一層彩色霓裳,時而絲絲縷縷,宛若燦爛星河。突然之間,寂靜的天空突然發出類似腳步的聲響,這些光束匯聚在一起,突然向四周散射,速度極快,絢爛到無法形容。
衆人都看呆了,難道說這裡真的是神山,天上傳來的就是神仙的腳步聲嗎?徐庶也是滿臉緊張,說道:“天降異兆,不知爲何意?”
“這是北極光,是一種自然現象,大家不必害怕。而且,能夠看到這種美景,可是非常幸運的。”王寶玉唯恐士兵們擔心,急忙高聲喊道。
士兵們正沉浸在這種奇異的美景中,根本沒聽到王寶玉的話,直到王寶玉接連又喊了好幾次,士兵們這才醒轉過來,隨即發出了一片歡呼聲。
然而,就在此時,馴鹿羣卻開始瘋狂了起來,它們興奮跳躍着,追逐着北極光,口中發出一聲聲叫喊。
“老夥計,快讓他們穩下來。”王寶玉急忙對御風虎說道。
不知道周圍的情況,一旦發生了危險,那將會失去這些馴鹿,御風虎急忙接連發出幾聲巨大的虎吼,終於讓馴鹿羣安靜了下來,到底還是有幾頭失足落下前方的懸崖。
北極光綿綿不斷,美輪美奐,瑰麗壯觀,士兵們一時間都忘記了身處極寒大陸之中,人人表情興奮,王寶玉下令士兵們千萬不要輕舉妄動,原地停留,防止不測事態的發生。
不知道過了多久,北極光終於消失了,依舊是繁星點點的夜空,衆人意猶未盡,帶着無盡的美好想象,和衣睡去。
當王寶玉等人醒來的時候,天終於亮了,太陽從天際露出頭來,周遭的一切變得清晰可見。
王寶玉的這支遠征軍,就處在一處平坦的山峰之上,前方和兩側都是懸崖峭壁,幸好沒有被北極光迷了心智,否則掉下懸崖,在黑夜中將是萬劫不復。
“終於可以放心了,以後都不會有晚上了。”王寶玉長出了一口氣,在這種地方,黑夜無疑是最大的折磨。
“日出東方,落於西方,怎不會再有黑夜?”小喬恢復了一些精神,不解的問道。
“小喬,你大概不會理解,這裡根本就沒有東南西北之分,這些方向全都是南。”王寶玉解釋道。
從小喬茫然的眼神就可以看出,她沒有聽懂王寶玉的話。
“跟隨寶玉,真是體會不同啊!”徐庶感嘆道。
“寶玉,我們快到地方了吧?你看,我這臉都要凍裂了,回到彝陵還不得被香兒笑話死!”馬雲祿指指自己的臉沮喪的說道。
“嘿嘿,這纔好看呢,跟紅蘋果似的,我都恨不得想咬上一口。”王寶玉笑着安慰,又說道:“咱們的目的地也應該不遠了,等找到需要的東西,立刻返回。”
遠征軍沿着一處稍微平緩的地方,終於離開了玄武山,進入到一片相對平坦的雪原,好在不遠處的一座平緩的小山,被風吹得積雪很淺,馴鹿們一擁而上,開始啃食夾帶着冰碴的樹枝。
王寶玉吩咐士兵,將黑夜中墜落山崖下的那幾頭馴鹿弄來,勉強吃了頓飽飯,隨即吩咐繼續前行,哪怕找到一條河流也好,至少可以先解決吃飯的問題。
不知道走了多久,太陽就在天際一圈圈轉悠,一直沒有落下,士兵們餓得眼珠子都紅了,還有個飯量大的,迷糊糊的抱着自己的坐騎脖子就咬,馴鹿吃痛,撩蹄子將他甩了下來。
摔在地上後,士兵才清醒一些,戰友們苦笑着跟他開玩笑,再餓也不能把坐騎給生吃了啊。
過了前方一處高坡,突然,眼前出現了許多圓形的冰屋,還聽到了狗叫聲,走了這麼久,終於到了人類居住的地方。
士兵們人人激動不已,王寶玉卻立刻下令,任何人不得擅自行動,更不可搶奪當地人的食物。
大軍朝着下方奔了過去,一時間,狗叫聲此起彼伏,聽到了外面的動靜,冰屋內的人紛紛跑了出來,大半都是老人、婦女和兒童,五六百人的樣子。
這些人身上裹着獸皮,個子不高,卻很結實,寬臉龐,細眼睛,大鼻子,標準蠻夷人的樣子。
一看到對面的這支軍隊,這些蠻人全部露出了驚恐的表情,不禁向後退去,那些湊熱鬧衝過來的看家狗,嚇得匍匐在地,嗚嗚的不敢擡頭。
蠻夷人怎能不害怕,王寶玉胯下是一頭斑額猛虎,兩名女子騎着一頭白牛,後面的千餘名士兵手裡拿着武器,坐在馴鹿之上,卻不知他們從何而來,因此,在蠻夷人的眼中,這分明是一支神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