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9 黑夜無盡
一座千米高的雪山,一直向北綿延,彷彿永無盡頭,天空中不斷飄下的小雪,讓一切都變得朦朦朧朧,更加增添的這座雪山神秘感。
呼嘯的寒風吹到人的臉上猶如刀割一般疼痛,每個人都是臉頰鼻頭通紅,眉毛雪白,還掛着冰凌。來到此地,衆人也減少了說話,因爲寒氣進入體內,連帶着腸胃都有些微微疼痛。
地面的積雪厚達幾米,根本沒有道路,人若掉進去,很快被積雪覆蓋,連痕跡都找不到。王寶玉原來走的路,也不過是野獸行走留下的痕跡而已,而前方顯然是野獸也不願踏足之地。
“寶玉,必要看好方向,若是陷入此地,只怕再難返回。”徐庶提醒道。
王寶玉自然清楚事情的重要性,拿出青城子送給他的粗糙地圖,大致比量了一下,點頭道:“這裡應該就是玄武山,看地圖上是半弧形走向,這座山的盡頭不遠,就是我們這次的目的地。”
從地圖上根本看不出這條山脈的長度,根據王寶玉自己的猜測,這座山脈總長應該超過兩千裡,積雪這麼深,即便是有馴鹿幫忙,只怕每天也只能走二百里左右,也就是說,至少十天才能走出這片茫茫的死寂之地。
馴鹿頭髮出一陣叫聲,張琪英裹着一張厚厚的獸皮,露着個小腦袋,翻譯道:“馴鹿說,這裡是神山,它們不敢踏足,希望就此放它們離去。”
衆人齊齊發出一聲驚呼,馴鹿不僅有腳力,而且還有體溫,要是它們就此離開,單憑用雙腳一步步量,還不知道要走多少天。
王寶玉也不肯答應,冷着臉道:“英子,你告訴它們,必須跟隨咱們前行,不然的話,只能將它們變成食物。”
張琪英學着馴鹿的叫聲,將王寶玉的話翻譯了過去,馴鹿對此表示強烈不滿,因爲冒犯神靈對於它們而言也是死路一條,並非是懈怠,希望能夠得到理解。
那頭最大的馴鹿更是焦躁不安,嘴裡鳴叫不停,和王寶玉討價還價。王寶玉纔不會鬆口,讓張琪英不用客氣,口氣強硬一點的轉告它們說,得罪了神靈也許不會死,但是得罪了他,此處便是棄骨之地,還是斬立決。
面對御風虎和白焰牛的巨大威脅,馴鹿們只能無奈的答應,卻說要補充營養,否則,它們一定會死在半路之上。
隨後,馴鹿羣帶着衆人再次奔走到十幾裡外,又找到一處埋藏着大量鹿羣的地方,王寶玉吩咐士兵準備足夠十天用的鹿肉,這段時間,守着馴鹿吃鹿肉,連他自己都覺得很殘忍,像是野獸。
馴鹿們足足啃食了一天露在雪上的幹樹葉,個個吃得肚皮溜圓,衆人休息了一晚之後,開始朝着玄武山正式進發。
馴鹿們野外生存的經驗,照比人類強了許多,谷底積雪較深,不適合行走,還容易發生險情,馴鹿們選擇在半山腰前行,不再撒蹄奔跑,而是一步步穩穩當當的向前走,只有這樣,才能讓它們的體力不至於消耗太快。
天氣太過寒冷,呼出的氣都變成了白霧,士兵們坐一會兒馴鹿,就下來走一會兒,要不腳丫子都會被凍壞。
主食當然只有鹿肉,再好的東西也架不住天天吃,好多人聞到鹿肉味就吐,只等到餓的飢不擇食的時候猛塞上一頓。
“飛雲鼠,是不是這裡的環境還不如你那荒島好啊?”路上,王寶玉不忘跟飛雲鼠開玩笑解悶。
“嘿嘿,這倒是真的。起碼那島上還能有新鮮樹葉和草兒。兄長有所不知,有種草的根莖很是肥厚,吃在嘴裡甜絲絲的,就有點像,對,魚肉的感覺。”飛雲鼠總算是露出個笑模樣,跟王寶玉絮絮叨叨的聊起以前的趣事,“小婉啊,最喜歡吃這種草根,我挖來之後總騙她說我吃飽了。嘿嘿,看着小婉吃得如此香甜,我餓着也高興。”
提到小婉,飛雲鼠眼眶又潮溼了,只是不敢再哭,因爲會把臉給哭爛的。
如此走走停停幾日後,氣候越發變得喜怒無常,狂風夾雜着大雪,不斷攻擊王寶玉的遠征軍,大自然發起了一次又一次的嚴峻考驗。
小喬始終坐在王寶玉後面的虎背上,她終於體會到這個男人不願帶她出來的原因,這裡根本不是人類能夠生存的地方,她只能裹着獸皮,緊緊靠在王寶玉的後背上取暖。
惡劣的氣候讓士兵們的臉上露出的皮膚都凍裂了,每一次呼吸都是對鼻腔的痛苦折磨,只能隔一段時間便用嘴巴呼吸,交替使用。要不是準備了大量的禦寒獸皮,不用半個時辰,他們就會被徹底凍成可保存千年的凍屍。
如此艱難行走了一週之後,遠征軍找到了一處避風的地方,停下來休整,準備的乾柴用的也差不多了,好在山坡上還能找到一些樹枝,可以生火取暖。
黑夜漸漸來臨,王寶玉再次打開了飛屋法寶,進入草屋內,招呼徐庶等人進來喝上一杯熱茶,這次遠征無疑是最爲艱難的一次,他只有默默的祈禱上天保佑,莫讓此行成空。
吃了幾塊鹿肉後,衆人和衣躺下,誰也不說話,沒有人知道,明天又將面臨怎樣的考驗。
第二天,衆人在馴鹿的陪伴下,繼續頂風冒雪艱難前行,可是,好像走了沒有多久,天色就黑了下來。
“白晝怎如此短暫?”徐庶問道。
“也許我們進入北極圈了,只怕這段時間,根本不會有白天了。”王寶玉頗感無奈的說道。
冰雪大陸,無盡黑夜,這讓衆人的心立刻都懸了起來,王寶玉看了看星空,只好對御風虎道:“老夥計,我知道你的眼睛黑夜也能看見,以後只能你帶隊了。”
御風虎點了點頭,毅然走在了前方,王寶玉命令大軍在黑夜中繼續前行,當然,如果他們在此地等上一段時間,會迎來日不落的白晝,但食物準備不夠,必須要儘快走出玄武山,一旦靠近北冰洋,就可以有魚類裹腹充飢。
御風虎和白焰牛帶領着馴鹿羣和遠征軍,在無盡的黑夜中不斷向前,張琪英的那隻老鷹已經沒用了,這麼冷的地方,凍得翅膀都伸不開,根本不敢飛上高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