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四章 轉移

廷尉府,監牢營。

廷尉府並無專業的監牢,不論早年張溫,還是現在的李嚴,對於修造監牢並無太大興趣。

因此廷尉府的監牢由一座城中軍營改造而來,凡是囚禁的囚犯都會被組織起來去做毫無技術含量的修城工作。

修建城市,不單單就一個城牆;城內的街道路面硬化,排水渠的連接,乃至清理城內生活垃圾等等之類,都需要一支吃苦耐勞的隊伍來負責。

石灰的大量燒製,在這個遠離戰爭的時期,很多石灰就投入了城市基礎建設裡。

堂堂江都,經過這些年的建設,城內主要街道都已完成了路面平整、硬化和配套的排污渠修建。

起碼下雨後,主要街道上一塵不染;不似早年,雨天必須穿木釘屐履,不然出一趟門必然兩腳都是爛泥、污泥。

江都正在漸漸編好……不是早年的懶散,而是他們不知道該從哪裡改進生活設施。

有田信的指導,針對性的使用人力、物力,自然事半功倍,收效卓著。

目前監牢營裡有一百二十多名參與鬥毆的郎官,鑑於他們的身份,只好安排一些打掃營內的清潔工作,可不能像普通在押囚犯那樣組織起來去做髒活。

主要鬥毆的自然是關隴、益州這兩撥士人,其中又有各地拉偏架乘機踹兩腳的士人。反正當時一團糟糕,凡是人堆裡的郎官,都讓趙雲綁了移交送來。

鬥毆原因就在益州豪強的命運,益州人自詡有功要爭取更好的待遇,關隴人覺得保持益州現在的政策已經很不妥當,理應跟各州豪強一樣接受朝廷的檢地、拆分。

益州人怎麼肯接受這種強盜邏輯,言語交鋒時總有幾個性急的人心直口快,把北府這個龐然大物拖進來。

爭論的雙方缺乏控制,氣不過打起來也就很正常了。

作爲關隴去歲郎官的首領人物,擒賊先擒王,姜維受到重點照顧也就成了必然。

於是乎,姜維爲自保下手狠一點也就很符合情理了。

不把姜維的罪行定明白,其他參與者也就缺乏量刑標準。

就在這監牢營裡,廷尉卿李嚴、衛尉卿夏侯蘭、衛將軍趙雲、太常卿秦宓,鴻臚卿陳震、光祿勳向朗一起等待着,等着御史中丞廖立回來。

負責監察工作的廖立,自然要請示大將軍,取得量刑底線後,才能參與這場對犯案郎官的判刑。

同時,侍中諸葛喬旁聽這場審判,以做記錄。

所以這不是一樁小事,代表關隴、益州未來的這批年青郎官現在敢在當值、學習時鬥毆;那麼繼續失控的話,今後這兩撥人就敢對陣廝殺。

因此,這起事件中絕對不能搞什麼平衡,這等於放任、縱容雙方;也不能扶立一股,打死一股,誰都有宗族、朋友,如果處置的十分不公正,那仇恨的種子就此埋下,可能會形成長遠的傾軋、黨爭之禍。

事情棘手,廖立下車時就肅容,毫無表情。

他與諸人紛紛見禮,落座後才說:“僕已請示大將軍,依大將軍之意,事端由議郎李邈挑起,而傷人最重者乃左中郎姜維。故此二人嚴論深究,餘者皆授官徐州,且管後效。”

衆人啞然,除了趙雲,餘下諸人無不動容,爲徐州人感到惋惜不已……還好這幫人受到針對,否則以徐州的底蘊,必然要搶走很多位置。

整個徐州自亂世以來,也就受過曹操的大範圍屠戮;作爲一個小州,又躲過了魏軍、漢軍、吳軍的幾次會戰波及,所以徐州遭受的破壞很小。

徐州士民爲了自保,忽視了司徒糜竺的邀請。

從結果上來看,徐州士民再一次成功躲避了戰火,但也氣死了糜竺,深深惹惱了先帝。

若是當年徐州士民肯下狠心聽從糜竺的號召,那當年一戰就能光復關東四州,甚至能迫降江東。很多事情都可以避免,所以惱恨徐州的不僅有先帝,現在執宰朝綱的大將軍也很不待見徐州。

雖然理解徐州人自保的苦心和立場,可正在漢室朝廷的宏觀層面上來說……正是徐州當年爲一己之私拒絕響應,才造成了北伐坎坷,以及北府的空前壯大。

到現在爲止,徐州沒有一個正規途徑以孝廉、郎官入仕的士人。

現在又把相互鬥毆的百餘郎官派到徐州去當縣令長、縣尉……這撥人相互防範、敵視、競爭,怎麼看,只會讓徐州豪強、世家更加的倒黴。

殺雞儆猴。

大範圍更替徐州官吏,這應該是爲了警告益州豪強不要犯糊塗,絕不是什麼公報私仇。

徐州能發生的事情,自然也能發生在益州。

老老實實接受瓦解的命運,如果抵抗到底,那朝廷自會深究到底。

廖立一席話落地,絕大多數人鬆一口氣,已經不再關注李邈、姜維的處置辦法。

光祿勳向朗最爲輕鬆,如果這百餘名郎官遭到嚴重處理,他這個光祿勳也就到頭了。

趙雲、夏侯蘭也是釋懷不已,只是互看一眼各有疑慮。不清楚處置辦法是廖立,或別人進言、規勸形成的,還是大將軍本人手段精妙,獨力處置。

不過也不是什麼壞辦法,徐州就成了一個鬥獸場,這批相互結仇的郎官已經沒有了退路,相互競爭、廝殺,才能從這個鬥獸場裡鑽出來。

作爲他們競爭的資源,徐州豪強、世家就是等待收割的資源。

誰收割、治理地方越好,那誰的希望越大;若誰跟地方牽扯不清有所迴護,那註定會被隔壁縣的同僚舉報,不死也要掉層皮。

所以,徐州豪強、世家完了,絕對會遭到更細緻的分解。

見除李邈之外的郎官得到寬鬆處置,太常卿秦宓就徹底安心了,區區一個李邈而已,其兄李朝是尚書,另一個兄長李邵是丞相府長史。

現在處置最嚴重,無非也就是流放……以李邈的年齡,早晚還是能回來的。

至於姜維,雖然是傷人最重的那個人,可本身是自衛。傷人最重不是罪,罪責是宮廷內傷人見血……往大了是大不敬,往小了就是個失手,連湯藥費都不需要賠。

於是乎,不需要李邈、姜維當庭申辯,廖立就做了宣判,依舊是不激化矛盾的輕判。

正七品左中郎姜維降職爲正八品華山縣尉,正六品議郎李邈,降職爲正七品司金御史,負責協助、監管少府兌換舊幣。

於是乎,江都迎來了一段時間的和平,主要矛盾轉移到了益州、徐州。

第六百八十二章 尋覓戰機第一百三十四章 不敢賭第六百一十二章 自薦第二百零九章 潘濬第三百四十二章 逃脫第四百四十六章 各有各心第五百零一章 嫡系團隊第一百二十七章 典滿第二百六十六章 撲倒第八十章 糧食第八百一十二章 底線所在第五百六十五章 午富的誕生第三百九十章 蝴蝶第三百七十三章 南中第四百一十四章 皮毛第五百三十章 遷都第五百二十五章 改制第一百九十九章 交待家底第十七章 試刀石第三百三十六章 向東第四百六十五章 有所爲第二百五十八章 開幕第四百一十三章 工具第三百五十三章 誅心第一百五十三章 放血第二百一十六章 青華第七百七十九章 形勢第四百八十一章 溺亡第六百九十八章 演技第二百六十五章 後發制人第七十七章 瘟疫上第七百六十一章 重禮第三百一十四章 王平第五十三章 血與火第四百七十五章 人皆思安第六十二章 戰江陵五第八百六十二章 不歸路第二百三十二章 光宗耀祖第二百九十二章 趨利害宗德豔力勸吳王第三十九章 自謀前路第二章 不可莽撞第一百九十四章 山民第六百五十章 本色第三百零三章 合流第二百零七章 捨不得第十六章 後顧無憂第一百三十六章 疲憊第六百六十二章 印第五百九十九章 三首詩第六百二十七章 趕時間第四百四十八章 因地制宜第三百二十二章 討價還價第一百五十五章 鐵第四百零三章 北府記第一百六十九章 李嚴第三百五十七章 休緩第六百一十三章 熟悉的敵人第八百七十五章 信任第七百二十四章 期期艾艾第二百七十一章 斷劍第七百一十九章 梅花陣第八百一十章 西線無戰事第二百一十四章 備羽飛第七百三十六章 人情第九十八章 物有所急第一百四十三章 談判第三十七章 關隴第八百一十章 西線無戰事第六百九十八章 演技第一百五十二章 後續第一百八十三章 鑄幣第五百一十六章 何以至此第六百五十四章 權第三百七十九章 光第七十二章 勢不集第八百八十七章 相持廣宗第六百四十八章 鹿門山困局第八百六十四章 憤怒第六百九十三章 分割第四百七十四章 齊心第四百七十四章 齊心第五百一十二章 不可名狀之罪第一百八十二章 方面之事第六百八十章 預防第二百八十四章 地道第三百四十四章 調整第五百五十七章 藍田青龍現第九章 局勢第三百四十七章 謀反第五百八十九章 國事家事第二百二十四章 驅狼吞虎第三百六十一章 調整第三百四十九章 出身第四百七十五章 人皆思安第一百八十章 程昱第二百九十八章 話鄉情蘇則思歸第十一章 以夷制夷第四百八十五章 桑園第三百六十五章 酎金第三百二十七章 變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