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一氣沖沖的回到家中,秀兒見自己的夫君如此早就回來了,上前詢問。“夫君不是去曹使君家赴宴了嗎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唉,說來傷心。”蕭一把秀兒攬入懷中,“天下的諸侯爲什麼都是這樣。他們到底是爲什麼而爭雄天下?也罷,秀兒。我們還是回荊州茅廬去好不好?”秀兒感覺到自己的夫君情緒低落,也不問爲何。只是點頭道,“夫君去哪裡,秀兒就跟到哪裡。”
“逸山慢走。”蕭一正要打定主意離開時,門外傳來了一聲呼喚,曹操急忙忙闖了進來。秀兒忙離開蕭一懷裡向曹操行禮,蕭一看着曹操,“曹使君,有什麼事嗎?”
曹操見蕭一叫自己使君知道他是真生氣了,“逸山莫氣,曹某知道錯了,操只是當時氣憤一時口快錯言而已。”
“心有所思,纔會口有所言。孟德莫要說你從未想過那事?”
“是是是,我不是知道錯了,特意來認錯嘛。曹操愚鈍還希望逸山不棄,好好教導與我。”
見曹操如此低聲下氣的認錯,蕭一的態度也軟了下來,“孟德莫要怪我多嘴,爲人主者當要明白,天下根本在於百姓。諸侯是舟,百姓如水,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得民心者方可得天下。”
曹操聽到此番話,心中一陣明悟,逸山果然是不世出的人物,所說之話果然字字珠璣。蕭一見曹操似乎在思考自己的話,心中感到安慰。說實話一開始蕭一投靠曹操,只是因爲他不想四處奔波,縱觀天下,劉備前生太過奔波,太累了。孫權現在還只是個小孩子。也就只有曹操勢力比較穩定。再者他與曹操有幾次交往,他並不覺的曹操是三國演義裡所寫的那般,所以今日他聽到曹操說屠城時負氣離席,一者是真生氣,二者也是爲了等曹操追來好告訴他百姓的重要,“孟德呀,你可知一句話,興,百姓苦。亡,百姓苦。蕭某不才得孟德器重,自然會全力勸諫孟德與民爲善。可是孟德……”
“曹操知錯了。”曹操這句知錯說的不同於前番,語氣中似乎帶着醒悟,“逸山之話猶如當頭棒喝。曹操一定銘記一生,求逸山不要棄曹操而去。”
“孟德知錯就好,一也就是說說。”
“心有所思,口才有所言。”
這個曹操居然拿我的話來堵我,“好,蕭某保證只要孟德與民爲善,一絕不離你而去。”
曹操見蕭一答應留下,心中大喜,不過又冒出一個疑問,“逸山只說要我與民爲善,那如果有一日曹操……”
蕭一知道他想說什麼,“民爲貴,社稷次之,君爲輕。”
曹操感嘆逸山果非凡人,得此人乃操之大幸。“那個逸山即然不願去徐州,那麼還請你留下總領兗州事宜可好?”
“什麼?爲什麼是我呀?不是還有其他人嗎?”
曹操聽到這一番話哭笑不得,別人都嫌到手的權利太小,你到好還往外推,“奉孝和志纔要隨我出征。公達(荀攸)要四處收集軍糧,逸山可要和他們交換?”
交換,我纔回來又要我到處跑,太把宅男不當人了吧,“不是還有文若嗎?”
“不錯,我確實把文若留下了,可是他並不太瞭解逸山的十稅一之法,若處理不好只怕新遷之民會心有不滿。所以他只能爲你輔助。爲百姓計,還望蕭一莫要推辭。”
好嘛,這下又被反將了一軍。
第二天,曹操起兵十萬殺奔徐州,隨軍的有謀士郭嘉、戲志才。武將有夏侯惇、夏侯淵、樂進、于禁、曹洪。此役沒有先鋒後應,曹操爲報父仇全軍齊進,全是先鋒,全是主力。除了浩大的軍勢之外,曹操還張榜出文,此次出兵乃爲報父仇,只誅首惡,絕不爲難徐州百姓。同時,蕭一的從政工作也開始了。
望着桌上一大堆的奏報,蕭一頭都大了,古代生產力低下,醫療條件也差。一點小事都會要上報,就像蕭一面前這堆不是某地婦人順產一子。就是某地母豬生了一窩崽。看的蕭一苦笑不得。他看看坐在旁邊的荀彧,“文若呀,我們辦了多久的公了?”
“方纔一個時辰,剛纔不是告訴你了嗎?”
“我不是問一下嘛,說不定就快收工了呢。”
荀彧看着蕭一,此子怎地如此懶惰?沒辦法荀彧只好找話題和他聊天,“今年兗州境內爆發蝗災?好多田地顆粒無收,不知公達能不能收夠軍糧?”
一聽荀彧提起正事,蕭一立刻收起懶散的樣子,“這確是件大事。百姓受災嚴重嗎?還有那三十萬新居民沒問題吧?不如由官庫出糧先振濟他們,或者由官方出糧貸給他們。然後叫他們明年收成後還上。”
“振災之事彧已經在辦了。我也已經着手收購糧草去了。可是……”
蕭一看荀彧欲言又止,猛然明白,“是不是糧價上漲了?”
荀彧無奈的點點頭,黃巾來到兗州而且大部分都在許昌定居,再加上突發蝗災,這讓許昌的世家看到了發財的機會,大肆收購糧食,哄擡糧價。荀彧雖然知道卻不敢怎樣。主公要成大業,少不了這一羣世家的支持。
蕭一也不是傻人,他從荀彧的表情中看到個大概。不過與荀彧不同的是他可不會給世家面子。 “這樣吧,文若不是說許昌新入居民太多要擴建城池嗎?從今日起,官方停止振濟,凡是去幫忙修築城池的都發糧食以爲薪資如何?”
“這樣是可以緩解一時,只是彧怕停止振濟會讓百姓不滿呀。”
“沒事。”蕭一賊笑道,“到時發佈公告的時候,我們可以無意間告訴百姓因爲世家囤積糧食,官府無力賑災纔出此下策的。不過我覺得這樣就業機會還是少了,這樣吧,我們不如做個流水線軍械所吧。”
“這軍械所彧倒知道,不知這流水線爲何物?”
“流水線呀,”蕭一想想要怎麼和荀彧解釋,“流水線就是,打個比方吧,假設一支箭,分爲箭頭,箭桿,箭羽三部分。如果由一個人來做要一個時辰,那麼我們把這三部分交個三個人去完成,然後再組合起來。如此一來一支箭只要三分之一個時辰就能完成,而且如此行事,製造之人不一定要懂的箭支完成的全部過程。只要會製作一部分就好,如此容易學會。這樣只要又點鐵匠木工知識的人就算婦孺也可工作。”
荀彧聽的一知半解不過關鍵部分他是懂了的,“照逸山此策原本只要一個人做箭,現在就要三個人,這樣就有兩人有了生路。而我們也多了兩倍的箭支。逸山的這個流水線果然不凡呀。”
荀彧雖然說中了一部分,但蕭一心中還另有打算,要戰勝天下諸侯。自己少不了要造出一兩件劃時代的裝備,流水線的實施可以保證自己的技術不會輕易落入其他諸侯手中。
第二天,許昌官方頒佈了兩項公告,一項是官府即日起停止賑災,但有願意幫助修建城牆的官府願意以糧代薪。這一個政令一出,果然如荀彧猜測的一樣不少人議論紛紛,可當人們知道世家囤積居奇,官府實在是無力賑災纔出此下策時都把矛頭指向了許昌世家。第二條政令就是,官府軍械廠大肆招工,條件也是以糧代薪。
看着人們在城牆上忙碌,荀彧大感欣慰。蕭一卻眉頭大皺。“文若你看他們,每天汗流浹背,灰頭土臉的只得兩頓溫飽,就算如此他們仍然開心。可是有些人飽食終日卻還要斷人生路來換取那幾個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銅錢,世間爲何如此不公?”
荀彧知道蕭一想說什麼,他也憤恨世家的所作所爲,只是諸多顧及而已。可是當他今天被蕭一拉來視察城牆時,有好多百姓對他微笑行禮,感謝他救命之恩。他心中也不是滋味。現在蕭一問起,他也無話可說,只得嘆了口氣道,“望逸山莫要太過就好。”
見荀彧默許了,蕭一大喜,“如此還需要公達和彧陪我演一出好戲給那些人看看。”
“但不知逸山有何妙計?”
蕭一笑笑,“那些人敢如此妄爲,就是因爲我們手中無糧,俗話說巧婦難爲無米之炊。正是看準了這一點他們纔會大膽如斯。我們不如叫公達運糧回許昌。如此我們手上有糧,世家就會擔心手中的糧谷壓積血本無歸,所以一定會降價出售。”
“此計倒是正中要害,可是公達的糧草是爲主公軍中所用,就算不做軍糧,今年大災那來那麼多的糧谷可收?”
“沒事沒事。”蕭一不以爲然,“我等手中的糧食應該還可支持兩三日,我們可以壓而不發。對外說我等已經無糧了,然後等公達回來我們再放糧。而公達的糧谷可以叫他白天進晚上出。我敢保證不出兩天,世家就會拋售糧食了。”
荀彧上下打量着蕭一,此子果然如主公所說非凡人也,可他又仔細一想蕭一的計策,不由嘆息,“逸山此計好是好,可惜只怕被眼尖之人看穿,難以盡全功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