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一一直等着徐和率部歸降,可是從半夜等到天亮,又從早上等到正午還是沒有徐和的音訊。就在他自己都懷疑是不是被人耍了的時候,終於知道徐和不會來了。他永遠也來不了了,蕭一看着面前跪求自己要爲徐和報仇的黃巾。不禁黯然,如此英雄卻死的如此窩囊。“諸位請起,蕭某一定會徐帥報仇的。”
“先生,馬闖願爲先鋒。”馬闖心中感念徐和之恩,誓殺陳望以告徐和之靈。同來的黃巾也是個個自告奮勇。誓要爲主帥報仇。
蕭一止住了他,“朋義(馬闖的字,因戲份增加所以特此說明),不必如此焦急。蕭某一定把陳望帶到將軍面前,任你處置。只是徐帥以死保諸位兄弟下山一定也不希望諸位再喪了性命。這樣吧,諸位可以把親屬接來團聚。待我勝了陳望,諸位也好帶着家小去兗州生活。”
有家屬的聽從蕭一的囑咐都回家去接親眷,蕭一原先立下的二十萬人的營帳此時正好用來安置百姓,馬闖看到那些空營帳對蕭一敬佩不已,這個人不單用二十萬空營帳擾亂了黃巾的軍心使己方不攻自亂,還似乎早知會發生這一切一般讓這些營帳現在起了作用。此人果然如徐帥所說,不是我等能夠戰勝的。
“朋義,你信不信的過在下?”
蕭一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說的馬闖一愣,自己信不信的過他?自己說好聽點是個降將,其實就是階下囚而已,有什麼權利說什麼信不信的過?不過如此看來這個蕭一卻也是個君子,“先生有話不妨直說吧,但有吩咐馬朋義答應了就是。”
“好,如此一想請朋義帶着元讓他們把所有住在山下的黃巾家屬全部請來。”
“恕我斗膽,先生要黃巾家眷幹什麼?”
“若一說是爲了來日對陣之時,驅百姓於陣前。朋義可否還願去?”
“這個....”俗話說江湖恩怨禍不及妻兒,蕭一如果真的要拿百姓當擋箭牌,那就實在稱不得賢士之名,他偷眼看看蕭一,見他正微笑着看着自己,頓時明白蕭一所說的信與不信指的就是這個,“馬某無知還望先生據實相告。”
“呵呵,朋義好心性呀。”蕭一也沒想到馬闖這麼快就能冷靜下來,此人是個可造之才。
“先生過譽了,闖知道先生乃仁人君子,對我們黃巾也是一視同仁斷然不會做那般下作之事。”
“君子不敢當,朋義也不必用話激我,確實一聚百姓於此是另有目的,徐和一死黃巾必會四分五裂,時值深秋眼看天氣越來越冷。要是他們各自爲政分散四地。我等圍剿的難度就會增加。拖到大雪封山的話,又不知又多少人凍餓而死。此間百姓多是山上黃巾家屬,若他們在此,就算陳望不願,也一定要與我們決戰。不然他將無法服衆。”
“先生妙計,馬闖願往。”
“如此你且先帶領元讓他們前去,還有元讓,你記住好言勸之不可恐嚇百姓聽到沒?如果被一發現你就再給我把《孫子兵法》抄十遍。”
夏侯惇忙道不敢,開玩笑上次的還沒抄完呢,再加十遍。
馬闖和四將外出聚攏百姓同時,黃巾的內亂終於落下帷幕。陳望看着滿地的屍首,心有餘悸。不過不服的聲音終於被他用手中的刀壓了下去,心中竊喜,自己終於取代徐和成了一方渠帥了。可他的渠帥夢還沒發多久,山下就傳來了消息,曹軍抓了山下百姓關在了軍營裡。這下急壞了在場的黃巾,要知道那些百姓大部分都是自己的妻兒父母血濃於水。一時間羣情激憤,紛紛對陳望說要下山救人,陳望看着部下諸人,暗道這是個好機會,自己只要能帶着他們與曹軍死戰一場就能把他們變成自己的人了。“弟兄們,曹軍擄了你等妻兒就是擄了我陳望的妻兒,如果救回他們我等又有何顏面存活於世上。我陳望願意帶兄弟們與曹軍決一死戰。有血性的男兒跟我下山。”說完,當真策馬往山下奔去。
“願隨陳將軍同往。”於公於私所有人都拿起兵器向山下殺去。
待黃巾前部殺到曹軍營前時,夏侯淵正帶着最後一批百姓入營。看到黃巾殺氣騰騰的到來急忙派人報知蕭一,蕭一感覺好笑,自己本來還想下戰書約戰的不想人家比自己還急,不過既然來了就不能讓他再回去了,“曹仁聽令,命你帶一萬兵馬,從後營出去繞到黃巾後方,待我等擊退他們你要堵死他們退路。記住若他們已無戰意可以告知他們,投降可免死。”
“末將遵命。”
“夏侯惇,夏侯淵聽令。令你二人帶百姓來陣前。”
“就這個呀?”夏侯惇撇撇嘴,“先生,這些事妙才一個人做就行了,要不我和曹仁換吧。”
“你閉嘴,”蕭一指着夏侯惇鼻子,“我叫你好生請百姓來此,你做到了嗎?”
夏侯惇怕被罰抄書不敢反駁,只是弱弱的嘀咕,“我也只是把佩劍抽出來給他們看了一下而已。”
蕭一看着他,一陣無語,“元讓莫要小看此時,偌是戰事一起,你和妙才一定要保護百姓退入營中一個一不能少。如有閃失那就不是抄書這麼簡單了。”
見蕭一如此鄭重囑咐,夏侯惇也收起情緒,“末將定不負先生所託。”
“如此甚好,大哥你且帶一萬軍士,我等去會會那陳望。當然朋義也隨我來吧。”
陳望裝模作樣在曹營前立馬,不久就看到百姓成羣結隊的出了軍營站在那邊,蕭一帶着大隊士兵出現在百姓中間。陳望藉機大喊,“你就是蕭一,蕭逸山吧?你爲何要劫掠我等親屬在此。難道欺我黃巾無人嗎?”
“你就是陳望吧?”蕭一看看身邊的馬闖,馬闖點點頭。“陳望,咬人的狗是不亂叫的,我知道黃巾英雄衆多,我也知道你不是一個人來的,叫那麼大聲幹嘛?”
“你....”
典韋暗笑,逸山這張嘴還是這麼毒。蕭一看都不看臉色發青的陳望,“諸位黃巾兄弟,爾等捨生忘死,就是爲了自己的家人能過上好日子。今日我蕭一向諸位發誓,只要諸位現在投降。一切前事過往不究。諸位仍是大漢子民。諸位若不信可以問一下在這裡的家人,我蕭某可有對他們做過無理之事。”
“兒呀,蕭先生是好人呀,咱們不要打了,好好去兗州過日子吧,爲娘擔心你呀。”
“夫君,降了吧,蕭先生答應我們將來我們會入兗州戶籍,我們不會再被人罵是逆賊了。”
百姓隊伍中有的喊兒有的叫爹,有的喚兄有的勸夫。對面的黃巾軍再也無法沉默了,噹啷,一聲兵器落地的聲音。緊接着不斷有人跑向對面抱住了自己的親人。陳望不是沒想過阻止士兵的脫隊,但是他沒有辦法,他看着蕭一雙眼快噴出火來。“蕭逸山,沒想到你耍如此詭計亂我軍心,有膽的就與我軍真刀真槍的決一死戰。”
“固所願不敢請爾,既如此且先讓百姓們歸營以避刀兵。我自會領軍與你一戰。”蕭一對夏侯兄弟示意,兩人急忙護衛百姓回軍營。
黃巾軍經歷內亂,再加上被蕭一陣前勸降。現在剩下四萬不到。想要取勝就要先發制人,所以就在百姓進營快要結束時。陳望突然下令全軍衝鋒。蕭一面對這突如其來的攻擊竟然一笑了之。“大哥,該你出馬了。記住陳望要活的。”典韋得令帶一萬五千兵馬迎着陳望的兵鋒衝去。書中暗表,馬闖原本要親自報仇,爲何現在卻沒有動靜呢?原來他雖恨陳望殺了徐和,卻不忍去殺昔日同袍。不殺人又怎麼能衝到陳望面前,所以蕭一爲了怕他爲難就叫他和典韋換一下,由他護衛自己。典韋幫他活捉陳望。
典韋雖然和陳望沒有深仇大恨。但他下手卻一點也不比馬闖輕。他一馬當先,衝入敵陣左劈右砍目標直至陳望。待他得空時發現自己身邊居然連一個曹軍都沒有。再回頭才發現自己已經孤身殺入敵陣數十丈有餘,不過典韋卻沒有一點慌張,反而越殺越勇。
士兵們的戰鬥就沒有典韋這麼有可看性了。所有人都是在以命相搏,你砍我一刀,我還你一槍。前面的士兵倒下,後面的戰友就會補上去在對方的刀還卡在戰友身體裡的時候,一刀割開對方的喉嚨。而自己又被不知從那裡冒出的長槍穿透了胸膛。這樣的情景在戰場隨處可見,人們紅着眼廝殺着。手起刀落,手起刀落。沒有人會停下來思考爲什麼要廝殺。因爲廝殺的原因很簡單,你不殺人,就會被人殺。唯一能做的就是手起刀落,戰場的土地被一遍又一遍的染成血紅,那顏色濃的似乎不會褪去一般。甚至已經成了天地間的主色調。
以一萬五千對陣四萬似乎很是不利,好在夏侯兄弟護送完百姓就從兩側各帶一萬兵馬助戰。原本佔有優勢的黃巾被這兩支生力軍阻住了腳步。勝利的天平正在向蕭一一方傾斜。陳望看着自己的大軍深感大事不妙,這時突然一聲大喊在他耳邊響起,“陳望,典某來取
你人頭了。”陳望循聲望去,嚇得他魂不附體。只見剛纔最先殺入敵陣的那名曹將正渾身浴血望着自己。那曹將的馬已經死於亂刀之下。可這個曹將似乎沒受什麼傷,在萬軍叢中如走馬觀花一般。雖然他和自己中間夾着無數的黃巾軍,但陳望沒有一點安全感。於是,陳望做了一件蠢事,逃跑。黃巾見自己的主帥逃了瞬間沒了戰意。全都隨着陳望往後潰逃。可是沒逃多久就迎頭撞上了,在後堵截的曹仁,曹仁立於馬上大喊,“先生有令,降者不殺。”所有曹軍齊聲大喊,“降者不殺。”
黃巾衆人盡數放下武器跪地求降。陳望也被後面趕來的典韋一把提起帶着往蕭一而去。
陳望看着蕭一急忙磕頭如搗蒜,“先生,在下願降求先生饒命呀。”
蕭一看着他就有火,如果不是他現在自己早會兗州了,又怎麼會死如此多的人,蕭一一揮袖,“朋義,他就交給你了。”
看着馬闖向自己走來,陳望嚇得兩腿發軟,“先生,先生不是說降者不殺嗎?”
“我是不殺你呀,但是朋義怎樣就不是我說了算了。”
至此,青州黃巾算是平定了,來時五萬,回師三十萬。消息傳到許昌,曹操等人大喜。尤其曹操平白多了三十萬屬民。這可是爭霸天下的根本呀。以後的糧草,兵源可都要靠着以根本呀。
不過荀彧卻比較冷靜,“主公呀,那可是三十萬張嘴呀。兗州的糧草只怕....”
被荀彧這麼一說,曹操又開始發愁了,郭嘉也道,“當初卻不曾想到逸山居然能帶回如此多的人來。”
“諸位何必如此。”戲志才喝了口葫蘆裡的酒,“逸山既然能想出十稅一的妙法,自然能安排這三十萬人,主公於其在此煩惱,還不如把府上的好酒拿出幾壇爲逸山慶功纔是。”
郭嘉也跟着搭腔,“是極,是極,主公快去搬酒來吧。”
“我看是你們兩個要喝吧。”曹操被自己手下兩位大賢感染,乾脆不再煩惱。到時逸山一定會又冒出什麼妙招的。
“諸位,曹某今日略備薄酒,爲諸位慶功洗塵。我等同飲此杯。”曹操在自家備宴,在坐都是曹操的心腹文武們,此次的主角自然是大勝凱旋的蕭一。
“謝主公。”開口道謝的不是蕭一,反而是戲志才。
“志才,孟德爲我慶功,你謝什麼呀?”
“謝主公的美酒呀。”
曹操苦笑,還不是你叫我搬的,衆人正在歡飲的時候,一個人滿身污血闖了進來,曹操一看是自己老家的僕人阿福。心中一驚,自覺有壞事要發生,“阿福,我不是派人去接父親了嗎?怎麼你會孤身到此?”
阿福聽曹操提及老父不由大哭,“老太爺死了。老太爺被徐州刺史陶謙的部將張愷殺死了。”
曹操感覺一記重錘錘到了自己的心上,他跌坐在地上,半天回過神來咬牙切齒道,“陶謙匹夫,縱容部下殺我父親。曹操要屠盡徐州之民爲我父陪葬。”
“如此,蕭一告退。”蕭一突然起身,頭也不會離去。曹操還沒搞清楚情況,蕭一已經離席走遠。留下曹操一頭霧水。
“唉。”郭嘉嘆口氣,“主公你不該如此說話。”
“陶謙部下殺我老父我不該報仇嗎?”
“報仇是可以,說實話,徐州乃糧草重地,就算沒有老太爺的事。我等遲早也會勸主公取之。但主公你不該出屠城之言。主公莫非忘了,逸山剛到此地是對主公的請求。”
曹操幡然醒悟,“謝奉孝教我,操這就去向逸山去道歉。”說完急忙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