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德書院後山，三座石頭堆砌而成，沒什麼美感的建築物相隔數百步並列在一起。最右邊的那一座，已經坍塌了一半，不少學生正圍在周圍。
戲志才正指揮同學們搬開碎石，很顯然是有人被壓在了下面。
董明趕到之後，立刻接手了現場。
“志才，情況怎麼樣？”
戲志才聞言回道：“飛虹被壓在下面了，不過還活着。”
“今天值班的學生是誰？”董明又問道。
“是高尚。”戲志纔回道：“今天是他在火藥房這邊當值，爆炸發生的時候，他被飛虹一手扔了出來，只摔了一下，沒怎麼受傷。”
“他怎麼會在火藥房？”董明皺了皺眉頭：“他不是應該在作坊那邊輪值嗎？”
戲志才解釋道：“他早就想來火藥房了，可是一直沒有機會。這幾天您去了漢中，高尚又沒有輪值作坊，就一直往火藥房跑。他對火藥製作很感興趣。”
“很感興趣？”董明倒是沒想到高尚竟然對火藥感興趣。
“也不是對火藥感興趣。”戲志才道：“高尚對肥料、水泥同樣也感興趣。每天下課，除了吃飯之外，所有的時間都花在這邊了。”
董明楞了一下，沒想到高尚這個有些靦腆的傢伙竟然還是個技術狂：“他現在在哪兒？”
“去包紮傷口了。”戲志纔回道：“對了，老師您離開的時候，周福從洛陽派來了幾個弟子，被學生安排到了醫務室。”
明德書院也是有醫務室的，不過因爲沒有合適的郎中，所以一直以來都是個擺設。學生們有個頭疼腦熱的，都是去新野請郎中。
沒成想周福還記得董明的恩情，派了幾個弟子過來。
“行。我知道了。”董明點點頭。
這邊，學生們已經將飛虹救了出來。只不過眼下飛虹的狀態並不是特別的好，左臂直接被炸沒了，斷臂處還在流血。
此刻飛虹面如金紙，頭髮凌亂，一身烏漆嘛黑的。臉上卻有着掩飾不住的興奮。
“成了！成了！”
飛虹一直嘟囔着。
董明上前看了一下飛虹的傷勢，然後對戲志才道：“讓周福那幾個該死的郎中抓緊過來。以後記住了，災害現場，醫護人員必須第一時間到場。”
“喏！”戲志才應了一聲，轉身朝書院趕去。
飛虹見到董明來了，雙眼更加有神，連臉色也因爲激動而變得紅潤起來：“哈哈哈哈，貧道成功了！貧道成功了！”
董明見狀心裡沒來由的閃過一絲感動。
“飛虹，別說了。安心養傷！”董明看了一眼飛虹的斷臂，無奈的搖搖頭。別說現在了，就算是在後世，這種傷勢都不要想恢復了。
除非，從系統那裡着手。不過眼下不是時候，這種斷臂重生的事情如果發生了，董明估摸着自己就得上神壇了。
這事兒太魔幻了。
“我的胳膊呢？”飛虹這個時候意識到自己的胳膊沒了，不過很快他又笑了笑：“沒了就沒了吧。”
飛虹的灑脫，倒是讓東明很是愕然。不過看到他身上凌亂的道袍，又釋然了。道家的這些真正的道士，哪一個不是如此灑脫？又不是日後咄咄逼人的基督教和眼下剛剛傳到大漢不久只知道斂財的佛教。
“先別說了，等郎中過來。”董明想了想，在系統中搜索了一下，用一百點聲望值先換了一小罐雲南白藥，倒出來之後是一些藥丸。
董明將藥丸直接遞到了飛虹的嘴邊道：“吃了吧，這是我自己做的藥丸。”
飛虹聞言吃了下去，然後才問道：“這是什麼藥？”
董明查了一下系統，說出了一個名字：“曲煥章百寶丹。”
“什麼說法？”
“一個叫曲煥章的醫者自己的秘傳藥方，機緣巧合的被我得知。話說，你要不要休息會兒？都炸成這樣了，你還這麼多問題？”
飛虹聞言扯了扯嘴角道：“說會兒話吧，我怕一閉眼就醒不過來了。”
董明聞言心裡一顫，然後開玩笑似的寬慰道：“你就是少個胳膊，死不了。”
“老道還沒求得真實呢，肯定不會死的。”飛虹也跟着董明說着玩笑話。
......
飛虹被擡去了醫務室，董明則找到了高尚。後者情緒已經平復，見到董明之後的第一句話就問飛虹如何。
“飛虹沒事兒。倒是你，給爲師說一下，到底是怎麼回事？飛虹剛纔說他成功了，什麼成功了？火藥嗎？”董明直接問道。
高尚聞言臉上帶着喜色：“飛虹道長沒事兒就好！若不是他將我扔出來，想來學生這條命就交代了。”
扔？
董明想了一下，饒是他在當時的情況下，也不一定能夠反應過來，就算能反應過來，也不一定能將一個大小夥子扔出去。
看來飛虹這傢伙，武力值有些恐怖啊。至少，這力量，不是一般人能有的。他那個麻桿似的身材......
“看來又是個傳奇人物啊。”董明心裡默默的想着。
“成功的自然是火藥！”高尚轉到了另外一個話題，興奮說道：“老師，您所說的配方果然有效果！我們經過多次試驗，終於成功製作出了具有使用價值的火藥！”
“炸爐是怎麼回事？”董明想到了馮輝所說的話：“你們....使用單爐試驗火藥的嗎？”
“不是！”高尚連忙搖頭，道：“用的是密封的瓦罐。”
“瓦罐？”董明腦海中浮現了兩個字：炸彈。
“是飛虹道長想出來得法子。”高尚道：“老師不是說火藥是用來開山的嗎？飛虹道長一開始覺得這東西只是易燃而已，並沒有什麼威力。然後他又想到了煉丹炸爐的事情，就想着把火藥塞進類似於煉丹爐一樣的容器裡，用火點了一下....然後就.....”
董明聞言拍了拍腦袋：“我該說你們什麼好呢。”
“老師.....”高尚也知道他們有些冒失了。
“命硬。”董明吐出兩個字：“零距離手點土製炸彈，你們倆還真是稀有人才的。”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裡，董明帶着高尚又做了幾個瓦罐炸彈。不過董明還是告訴了高尚，要學會搓引線，點燃引線就行了。
最終經過實驗，瓦罐炸彈的大小被做成了茶杯大小，上面有引線，點燃之後等一會兒再扔出去即可。
只是這威力嘛.......
嚇人，嚇人就足夠了。而且很多瓦罐手雷扔出去之後，直接就啞火了，壓根就炸不開。成功率連百分之三十都不到....
雖然說威力不是很大，但是一米範圍內還是有殺傷力。再說了，這種土製熱武器追求的永遠都是覆蓋面，玩的是大規模應用不是？
董明下了封口令，誰也不能把瓦罐手雷的事情泄漏出去。這玩意，還是等以後政局穩定的時候，拿出來出去車翻全世界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