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西斜,昏紅的餘暉灑滿地面。
戟鋒上,刺骨的冷意揮灑着,戰天戟帶着諸葛瑾滿腔的怒氣,好似在那一瞬間劃破了虛空,在兩人交馬而過的霎那,詭異的點在樂就的脖頸之上。
“嘶嘶……”兩馬交錯,很快的奔出很遠,諸葛瑾單手一兜馬頭,坐下的馬匹頓時兩腳離地,後蹄微微彎曲着,忽然間一個一百八的轉動,轟的一聲響動之後,人馬皆調轉了過來。
“嗞……”樂就那匹馬失去了他的控制,根本就不知道調轉,馬身不停的繼續向前飛奔着,良久之後只見一道血箭自他脖頸間飈射而出,之後他那一動不動的身子轟然一聲自馬匹上墜落了下來。
“譁……”“咕……”
樂就手下,那一干子殘兵頓時被眼前的景象給驚得呆住了,平日裡仗着武藝耀武揚威的將軍,就這麼被人屠宰了?
一合,居然只有一合……
一干人在抽氣的同時,望向諸葛瑾的眼光不由的帶上了無盡的恐懼,樂就尚且擋不住其一合,那他們呢?直到這一刻,不少人卻忽然間發現,從戎投軍,也許是他們這一生做的最大的錯事,只是此時,他們只恨自己身上少生了兩條腿,倉惶的逃逸起來。
“殺,不要一個俘虜,給我殺……”一戟刺死樂就,諸葛瑾心中的怒火併沒有平息下來,面對着這四下逃逸的士卒,諸葛瑾心中根本升不起一絲憐憫,有的只是那沖天怒氣,第一次的,諸葛瑾下達了格殺令,即便是那些已經癱軟在地上的士卒,也被他毫不留情的一個個刺死。
一刻鐘後,諸葛瑾滿眼猩紅,手中戰天快速不斷的收割着生命……
半個時辰之後,長時間舞動的手臂早已痠麻不已,諸葛瑾面露瘋狂,仍舊聲嘶力竭的揮動着戰天……
這一刻,諸葛瑾卻是有些入魔了,殺到了癲狂。
要知道,即便是當年席捲全國的黃巾之亂,所做的事情也不過是如此,而當時卻是身處動亂,幾乎上所有的百姓都參加了暴動,不過是爲了生存,而眼前的這些人,卻是久經訓練的官兵,而他們面對的,卻是那些最爲淳樸的百姓。
當年之事他諸葛瑾力所不及,可如今,他坐擁青、徐兩州之地,兗、揚二州也基本上已經被他攻佔下來,如此大的威勢,他竟然還是隻能眼睜睜的看着這些事情發生,只是短短的一瞬間,諸葛瑾回到這個時代後心中壓抑着的對這個時代的控訴頓時在無可壓抑的爆發了。
一旁,周泰不言,穩穩的守在諸葛瑾身邊,高順面帶憂色,雙眼緊緊的盯在諸葛瑾身上,兩人目光隨着諸葛瑾移動而轉動,不時的出手將那些多餘的人清除掉。
“苟利國家生以死,豈因禍福避趨之……”
“憂國忘家,捐軀濟難……”
歷史上,曾經踊躍出無數的英豪,更有着無數的人以詩詠志,表露自己報國之志,無論他們是真的如此也好,還是隻是單純的出來吶喊幾聲,而此時,諸葛瑾卻確確實實的感受到了,那其中蘊含着多少的辛酸,埋葬着多少的無奈。
這一刻,諸葛瑾卻是無比的清醒着,沒有一刻鐘如同現在這樣清醒,他明白的知道自己所要守護的東西,明確知道自己所要承擔的責任,明確知道自己所要行走的道路。
雖死,無悔!
“我要這天,再不存在陰霾;我要這地,再不存在悲悽;我要這人,再不存在殘虐!”戰天戟直指,諸葛瑾倏然間一聲長嘯,如同天際間傳來的一道滾雷,直將衆人震懾的心神皆懼。
周泰、高順二人此時已經傻了眼了,他們兩個跟隨在諸葛瑾身邊的時間都不斷,尤其是周泰,幾乎日日間與諸葛瑾處在一處,何曾見識過他如此豪氣的一面。
良久,諸葛瑾叫的累了,總算是停了下來,只覺得一陣乾嘔之意涌動上來,心頭不由的一陣苦笑:“悲催的,這下玩得大發了……”
“主公……”高、週二人忙上前一步,只是真正面對諸葛瑾時,想要說的話卻又給憋了回去。
“無妨。”諸葛瑾強自將喉嚨間的嘔意壓了下去,對着二人擺擺手道:“突然之間有了些頓悟,這一次卻也是因禍得福了,如今戰天戟的第七式,我已經觸摸到了些門檻,只要再堅持修習下去,此生定然有着大成的希望。”
“樂就死後,其手下士卒競相逃竄,我們手中兵力太少,雖然已經竭盡所能了,仍舊是讓他們跑掉五百餘人,其餘人已經盡皆伏誅。”聽了諸葛瑾之言,兩人忽然覺得如釋重負,對視了一眼後,高順來到諸葛瑾身前一拜道。
“算了,能夠跑掉,也是他們命不該絕,我們先行返回下蔡吧,只要後續大軍趕來,距離最後的決戰已經不遠了。”一番的殺戮,諸葛瑾對此也已經看開了,也不追究兩人的責任,嘆息一聲說道,隨即擡起頭,望着夕陽下的蒼穹,只覺得此時的自己是那樣的渺小,接連着幾個詞自他口中低喃出聲:“袁術,壽春,袁紹,中原……”
一旁上,周泰、高順二人正推推搡搡,回過神來的諸葛瑾看了不由好笑:“伯平、幼平,有什麼事就說吧,我又不是不通人情。”
別看周泰五大三粗、呆頭呆腦的,他心中卻是透亮的緊,一見諸葛瑾開口說話了,立馬就動了起來,不是向前,卻是邁腿向後挪了一步,頓時將原本與他並立的高順給凸顯了出來。
“你……”高順搖搖頭,有些無語了,以後誰要是給他說周泰呆,他肯定跟人玩兒命,都說老實人不幹老實事,看來這話果真如此。
“主公,樂就那些士卒沒有絲毫抵抗意志,樂就被殺之後,便一鬨而散,我等於其軍中救出十餘人,一問之下才知他們是風臺村的,只是……”說道這裡,高順彷彿是有些難以啓齒,頓時斷在了那裡,神情顯得有些侷促不安。
“人死了?”諸葛瑾聽着本來有些高興的,見到高順如此頓時心頭涼了半截兒。
“沒有,不過末將怕其有詐,就,就對他們動了一下刑……”高順先是驚呼了一聲,只是說着說着,這聲音便低的聽不清楚,不過諸葛瑾不用想也明白,這之中定然不會是什麼好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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