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營裡的一個軍侯,看着自己手下的士兵,一個個都光了膀子,進入了呂氏兄弟的軍隊,當時將腰刀抽出,這還了得,自己必須要做個決斷。
於是大步的走到呂曠的面前:“將軍,你如此做事,可想到後果?”
呂曠就毫不在意的看着他:“你想怎樣?”
這個軍侯就將脖子一梗:“我是軍侯,伙伕我是不做的。”
呂曠立刻就哈哈大笑:“軍侯的職位你就當不上了,那得我的主公批准,不過小兵,你可以幹嘛?”
這個軍侯就一跺腳:“一個月2000錢的軍餉,可比我這軍侯實際拿的多的多,少兵我也幹了。”然後就當着呂曠的面,脫了那一身曹軍的服裝,也光着膀子加入了隊伍。
呂氏兄弟這個充滿了詭異狀況的軍隊,在通過翼州刺史府衙門前的時候,徐晃就坐在衙門大堂上的椅子裡,透過衙門洞開的大門,看着外面那奇怪的軍隊昂然走過,竟然沒有一點憤怒。
“我去出去阻止他們。”看到這樣下去,自己這一羣人也就成了光桿兒司令,實在是不忍了,徐超就準備出去站臺。
徐晃又苦笑地阻止了他:“留下這些人,我拿什麼來供養他們?等到他們餓的譁變,事情就更不可收拾了,反正人情一個也是送兩個也是送,就全送了吧。”
於是大堂裡的人就徹底的沉默了,就眼睜睜的看着一羣又一羣光着膀子的原先曹軍,轟隆隆地向東而去。
蔣奇長嘆一聲,站起來衝着徐晃拱拱手,什麼也沒說,向後面的院子走去。
徐晃站起來,雙手抱拳,臉上充滿了痛苦。不大一會兒,蔣奇的老家人走來,對着徐晃哭泣道:“還請將軍賞賜我家先生一口棺材,一輛馬車,我帶着我家先生迴歸故里。”
徐晃點頭:“早已經準備停當,盤纏雖然少了些,還請不要嫌棄。”
這個老僕人就跪地感謝磕頭,然後帶着幾個蔣奇的親信,將蔣奇放入棺材,期期艾艾的出了信都,向南迴歸蔣奇家鄉了。
蔣奇走了,徐晃有些恍惚,他可以輕鬆的走了,但自己呢?自己也這麼走了,真的是心有不甘啊。
這時候,衙門外一陣腳步鏗鏘,徐晃就心頭一緊,擡頭望去,卻見一個金盔金甲的大漢昂然而入,在他的身後,緊緊跟着無數將士,呂家兄弟赫然也在其中。
看到來人,徐晃的瞳孔就一縮,該來的呂鵬,總算是來了。
呂鵬腳步不停,邊走邊用馬鞭敲打着自己的大腿,笑着對徐晃高聲道:“一別一年,徐將軍到是清減不少啊,看來徐將軍的伙食不行啊。”
徐晃就站在桌案之後,對着呂鵬淡然道:“拜你所賜,衣食不濟,每日三餐皆無着落,當然清減了。”然後將胸膛一挺:“但我還騎得馬,提得起大斧,與你大戰三百和沒有問題。”
呂鵬就走到大堂之上,對着徐晃哈哈大笑:“我就納悶了,堂堂大漢侯爺,投靠在了曹操手下,這時候曹操棄你如草芥,我不知道你是爲名存實亡的大漢和我戰鬥呢,還是爲已經拋棄你的曹操戰鬥?還是爲你當初的雄心壯志?還是爲這大漢百姓戰鬥?一個沒有理由,沒有目標的戰鬥,我們有必要打嗎?”
徐晃當時就被問的是啞口無言。
是啊,若是爲了大漢戰鬥,大漢朝廷真的是名存實亡,連一個傀儡都不算了。
若是爲了自己的主公曹操而戰,自己已經被曹操拋棄,那自己還爲他戰鬥什麼?
爲了自己的雄心壯志,現在,自己的奮鬥目標也沒了。
爲了這大漢百姓?那就更不是理由了,因爲,在天下間,大漢百姓最幸福安康的,就是這個人治理出來的。
一個沒了理由的戰鬥,那還有必要嗎?
想到這裡,不由得一陣心灰意冷。
看着瞬間頹廢的徐晃,呂鵬再次哈哈大笑:“因爲沒有藉口理由,馬上不能戰,那麼我們就拼拼酒量,理由嗎——”然後就那麼隨便的打量了下四周:“就算是即將冬至,咱們過個小節令如何?”
這個理由很好,很強大。
看到徐晃不置可否,呂鵬就鳩佔鵲巢的向後面一招手,大門處,一羣夥計一樣青衣小帽的人,擡着一個個食盒魚貫而入。
呂鵬上前擠開徐晃,就一屁股坐在了徐晃的刺史大座上:“信都東,春鳳樓的席面,絕對好味道,我定了全副的。”然後順手拿起桌案上那個刺史銅印看了看,就在欲言又止的徐晃面前,將這個銅印丟在了一邊:“徐侯爺可有家眷”
徐晃就搖頭:“前妻早亡,戎馬倥傯一生,哪裡還有機會成家?便是這孜然一身。”說這話的時候,表現出來的意思就是,兄弟就是光棍一條,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呂鵬就點點頭:“大丈夫不肖有三,無後爲大,看看將軍也是而立之年,不成個家有個子嗣是不對的,等哪一天我倒願意給將軍做個紅媒。”
一面是輕鬆自如,一面是感情複雜,這場面多少有些尷尬。
呂曠呂翔兄弟就哈哈笑着,一左一右的拉住徐晃:“往日的兄弟情分還在,也沒有必要客氣,既然我家主公自己掏腰包,置辦了這麼好的席面,不吃白不吃,我可是知道的,那春鳳樓的席面是一桌萬錢,咱們兄弟是捨不得這份錢的,坐下坐下,吃了再說。”
看看滿堂呂鵬的手下,自己不過兄弟四人,徐晃也就豁出去了,於是一臉無所謂的道:“既然侯爺請客,我這一年不知肉味的傢伙正好大快朵頤。”然後招呼自己三個兄弟:“來來,吃了再說。”
呂鵬就點首笑道:“你是侯爺,我是侯爺,這裡呂家兄弟也是侯爺,正好我們湊成一桌麻將,有機會咱們耍耍。”
麻將這個東西還沒有出現,但是想來也是一種遊戲,大家當然不能將它當真,於是就在這個大堂之上,呂鵬徐晃和呂家兄弟一桌,其他沒爵位的人一桌,開始上菜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