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翔和呂曠這一年來,真的感覺度日如年,眼巴巴的看着整個呂鵬的治所空前的興旺發達,原先那些投降過去的各級官吏,要麼拿了一份豐厚的家產養老,要麼就已經身居高位,飛黃騰達。而自己兄弟早有投效呂鵬之心,也表明了心跡,但是呂鵬卻讓自己忍一忍。結果就是這一忍,便是這一年。
這一年過得無比艱難,倒不是說這錢糧上。
這個張姓商人,每一個月都定時的將足額的錢糧送來,讓自己掌握的5000士兵吃飽喝足,然後就在這軍營裡由着自己兄弟折騰。
當然,徐晃那裡也要照顧,於是就分出一批糧草賣給他,對於自己兄弟兩個人這樣的行動,這個張姓商人只是淡淡一笑,也不過多的說什麼,然後按照標準,下個月準時過來,就在互相心知肚明的情況下,糧草的份額加了許多。但是也牽走了徐晃許多戰馬,如此這般,一年下來,徐晃的1萬鐵騎已經成了步兵,而這些步兵手中的刀槍,身上的鎧甲,也都變成了肚子裡的稀粥,他們現在已經成了1萬遊民。
當這些東西全部變賣衝了賬目之後,這個張姓商人竟然依舊將糧草按時送來,沒有錢了,沒有問題,打個白條也成,反正是一個送得坦然,一個拿着安心。
但事情總是這樣也不是辦法,這樣的狀況讓呂家兄弟感覺到心中沒根,沒有根的心總是懸在空中,那種感覺真的是讓人難受。
這一日聽說呂鵬前來巡視,呂家兄弟總算是長出了一口氣,這難熬的日子總算到了頭了。
事情果然如他們兩個預料到的,那個張姓商人在沒有到正式交割糧草的日子,就施施然來求見,也沒有帶糧草,只是帶着兩個小廝。
呂家兄弟就在營地裡接待了這個張姓商人,這時候蔣奇安排在呂家兄弟營地裡的那個監軍再次冒了出來。
但這一次,呂氏兄弟沒有笑臉迎接,張姓商人也沒有了往日的巴結,就那麼冷冷的看着他。
這個監軍就坦然的衝幾個人拱拱手:“現在事情已經明瞭,大家也就沒有必要揣着明白裝糊塗,剛剛我接到蔣琦先生的傳令,讓我回去了。”然後就將胸膛挺起來,衝着上面三個人道:“非常感謝諸位,讓我在這一段時間能吃飽喝足,今日若是三位想殺想剮,倒也隨了三位,如果沒有這個想法,我這就告辭了。”
他這種直達的說法反倒弄得三人一愣一愣的,呂曠哈哈大笑,一拍椅子的扶手站起來:“大家合作還算愉快,雖然說不上交情,但也沒有什麼惡感,您剛剛說的這句話,是蔣奇先生說的還是徐晃將軍說的?”
這個監軍就坦然道:“是徐晃將軍和蔣奇先生共同發過來的命令。”
呂曠就和呂翔互相看了一眼,然後都不由得長出了一口氣,一頓刀兵算是免了。於是呂曠就衝着這個監軍拱手:“如此甚好,我就不送先生了,他日若有機會相見,我們就把酒言歡。”
“不敢勞動兩位侯爺,在下就走了,兩位好自爲之。”然後就那麼瀟灑的出去,直接大步走出軍營,回去覆命了。
等監軍走了,呂氏兄弟霍然起身,長長的伸了下腰身,然後對着自己的親兵中氣十足的大吼:“擂鼓集合,我們回家。”
這個親兵興奮的一跳多高,衝出了房間,根本就不擂鼓,而是扯着嗓子在軍營裡大喊大叫:“兄弟們,起來起來啦,我們整隊回家啦,我們整隊回家啦。”
就這一嗓子,整個軍營在沉寂了一下之後,立刻爆發了一陣又一陣驚天動地的呼喊:“回家啦,回家啦,我們有家啦——”
聽到這樣的吶喊歡呼,呂氏兄弟對望一眼,不由得眼角淚光閃動,然後三人緊緊的將手握住:“我們回家了,我們總算是有家了。”
呂氏兄弟的將士這一年,得到呂鵬的好糧好草供養着,一個個精神旺盛,身體倍棒,同時,這兄弟也是按照呂家軍的規矩,將自己的軍隊改編整訓,每日也訓練不斷,已經有了呂家軍的模樣,現在拉出來,真的是一種強軍的樣子。
整頓完畢,呂曠騎在馬上,也不廢話,大吼一聲:“兄弟們,跟我回家。”然後拋棄所有,大軍邁着整齊的步伐開上了長街,腳步鏗鏘的向東城開進。
呂氏兄弟大軍的行動,當然驚動了一牆之隔的徐晃軍隊,他們一個個就蹲在他們的軍營前面,愁眉苦臉且帶着羨慕的表情,看着呂氏兄弟的將士滿臉興奮的開拔。
呂氏兄弟的軍隊走了,去投靠更有前途的呂鵬去了,也就說,晚上的稀粥也就沒了,這怎麼不讓人沮喪?
這時候一個曹軍站起來,實在是忍不住了,吃糧當兵,誰給吃的就給誰幹,這是這個年代的認知,既然你曹操不養爺,自己找爺去。左右看了看,沒見到上司看着,就跑到雄赳赳氣昂昂的呂氏兄弟的隊伍旁,拉住一個按照呂家軍編制,稱呼百夫長的軍官面前小聲的問到:“兄弟,你我這麼長時間了,也算有點感情,你的百人隊,是不是缺一個伙伕?”
這個百夫長就很納悶。
“我是伙伕,我會做飯的,我不要軍餉,吃飽三頓就成的。”
這個百夫長就恍然,爲難的看向在軍營門口監督整隊的將軍,但還是照顧了往日的感情,咬咬牙:“我正缺一個。”
那個曹軍立刻就在大冬天裡,脫下了身上曹軍的軍服丟在地上,然後就那麼光着膀子擠進了呂氏兄弟的隊伍,跟着大隊的步伐,昂然向東。
一個有了榜樣,其他的曹軍也紛紛跳出來,尋找自己熟悉的兄弟,然後丟掉曹軍標誌的衣服,成爲了未來呂家軍的伙伕。
隊伍越走越長,越走越不像話。原本招裝整齊的5000兄弟,這時候已經多了一倍的光着膀子的漢子,這樣一來,就顯得非常的扎眼。
這時候呂礦就爲難的看向了那個張商人:“這個,這個,我——”他實在是有點爲難,不敢做主。
張商人就捏着下巴笑着道:“一支軍隊不能沒有伙伕,這是咱們呂家軍的正常編制,雖然你家的軍隊伙伕有點超編,照這麼下去,可能一個士兵,兩個伙伕,似乎已經違背了咱們呂家軍的制度,但我看這些伙伕的體格很棒,那就這樣吧。”
得到了他的同意,呂氏兄弟的軍隊就像氣兒吹的一樣在爆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