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北地風波

不知不覺間,這一趟出遠門竟然過了一年有餘,討伐董卓因爲諸侯離心,最後落得個雷聲大雨點小。

段大虎和許千雪商議,該是時間回北海了。放着清福不享,卻出來闖蕩江湖,非智者所爲。

這一趟出來,許千雪對他千依百順,又多了幾分溫柔之意。以往,段大虎對她的印象是七分英氣,三分嬌羞,而這回竟然顛倒了過來,變成了三分英氣七分嬌羞。孤男寡女兩人同行,原本已經有了些許火花,現在免不了火上澆油。

每次看她甜美長相,段大虎屢屢把持不住,都被她一笑避開。卻站在遠處容貌如花,臉生紅暈,一副嬌羞矜持的模樣。

一路遊山玩水,旅途有美人相伴,倒也並不寂寞。從荊襄之地到北海,段大虎騎着黑馬,她騎着白馬,倒也走了半個月,宛然神仙眷侶。只是愈近北海,愈覺着對不起蕭寒衣。這書生雖然酸腐,但對雪兒卻是一片真心。

快到冀州地界,前面便是磐河。忽聽道有人朗聲呼喝,似乎有大隊人馬在此。段大虎便示意許千雪一起伏在背後山坡之上。

這時,只聽得一人大聲道:“昔日我以爲你是忠義之士,所以十八路諸侯會盟之時,推舉你爲盟主。可你今日所爲,實是狼心狗肺,強行佔領了冀州之地不說,我哥哥前來和你和你商議要務,你卻使手下冒充董卓殺害了他,此等背信棄義不仁不義之徒,袁紹,你有何面目立於天地間?”

段大虎偷眼瞧去,卻不是袁紹和公孫瓚是誰?他兩人各引兵馬,公孫瓚站於橋西,袁紹站於橋東,看來竟不知爲何要火拼起來。

只聽得袁紹大怒道:“你哥哥乃董卓兵馬所殺,這冀州之地,是太守韓馥甘願讓給我的,與你何干?”

公孫瓚罵道:“匹夫背信棄義,今日取你狗命!”

“各位將軍,誰與我擒下公孫瓚?”袁紹也是動了真怒。

軍中聞聲飛騎出來一位中年將軍,大喝道:“文丑在此,公孫瓚拿命來!”

公孫瓚也不示弱,打馬出來與文丑戰在一處。那文丑槍法舞動,隱隱有風雷之聲,過不了數合,公孫瓚抵擋不住,敗陣便走。文丑趁勢追趕,殺入了公孫瓚軍中,左衝右突,如入無人之境。

公孫瓚軍中數將來戰文丑,卻眨眼間被文丑刺兩人於馬下,公孫瓚往山谷後就跑,眼看就到了段大虎們藏身之處。公孫瓚拿出弓箭來射出一箭,卻被文丑躲過,文丑快馬加鞭,厲聲大叫道:“公孫瓚,快快下馬受降!”

公孫瓚回頭一望,卻被文丑一槍刺來刺中了頭盔,頭盔落地,眼看就要性命不保。這公孫瓚與段大虎也算是舊識,況且趙雲現在在他軍中做將領,段大虎便不能見死不救。

段大虎躍下山坡,擋在道中,喝道:“文丑,你可認識你虎爺爺?”這時正面瞧去,果然見文丑這廝長的其醜無比,眼皮上翻,眼睛小鼻孔大,一張虎口大嘴上雜亂地放着一些鬍鬚,真是見過醜的沒見過這麼醜的。

文丑見公孫瓚來了幫手,當下夾馬朝段大虎殺來。段大虎並無坐騎,比他矮着一截,他長槍又比段大虎的大刀略長,段大虎先側身避開文丑的長槍一擊,起刀就剁向他的後馬蹄,段大虎刀法迅捷,實用萬夫不當之勇。

文丑見是個少年人,本不在意,第一招卻是大意了,被段大虎斬斷了馬腿,馬失後蹄,倒在了地上。

那文丑也果真了得,並不慌亂。就勢一滾,又是一槍刺來。槍花抖動,直撲段大虎面門,如出水蛟龍一般。段大虎退了三步,猛地提刀攻上,又逼退文丑三步。

文丑槍上用上了內勁,兩人雖接連換招,刀槍相撞,段大虎卻一時竟也斬他不斷。約莫鬥了七八十招,倆人竟不分勝負。這時袁紹兵馬從後追趕而來,段大虎氣運丹田,一刀“斷瀑刀”橫掃而出,文丑奮力擋住,他身後一衆小卒卻被刀氣攔腰斬斷!

這時公孫瓚的白馬義從遠處呼嘯而至,料想得知了主公有難,特來相救。文丑知道這幫死士厲害,又看戰不下段大虎,虛晃一槍,便也自引軍回營去了。

公孫瓚下馬向段大虎拜倒,道:“多謝段將軍仗義援手,非如此,公孫瓚今日命喪文丑之手。”

段大虎趕忙扶起他,道:“公孫將軍多禮了,我與你軍中趙雲本是故交,相救公孫將軍也是分內之事。”

“將軍認識趙雲?”公孫瓚大喜。

“不錯,我二人是義結金蘭的好兄弟,不過也有些時日未見了。”

“哎呀,怎不聽趙雲說起?那太好了,這次出來又怕遼東匈奴人進犯,所以留了趙雲在北平爲我嚴防異族,早知如此,就應該將趙雲一同帶來,與將軍相聚。”公孫瓚拉着段大虎的手道,“我待子龍像親生兄弟一般,如兄不棄,我二人今後也兄弟相稱。”

段大虎趕忙躬身道:“公孫兄在上,受小弟一拜。”

公孫瓚大喜,回到營帳之中,和段大虎暢飲了半日。段大虎又問起何以和袁紹起了爭執,公孫瓚便將前因後果於段大虎交代了一番。原來其時朝廷已無暇北顧,袁紹在討伐董卓失利後,北進佔據了冀州。這冀州物產豐富,爲天下第一州,兵精糧廣。這冀州實爲公孫瓚的地盤,於是公孫瓚派出大哥公孫越來和袁紹理論,可在路上竟被袁紹的人假作董卓兵馬給殺了。因此,公孫瓚自然忍不下這口氣,興兵前來理論,因此纔有了他們恰巧見到的那一幕。

第二日,公孫瓚便又派人調動兵馬,要與袁紹決一雌雄。段大虎本欲告辭,但公孫瓚挽留之心甚切,他也無所事事,便呆在軍中整日喝酒作樂。

許千雪偶爾在軍營之中閒逛,也頗爲吸引這幫憋了不知多久的士卒的眼光。世人常以美若天仙四字形容女子之美,但天仙究竟如何美法,誰也不知,此時一見許千雪,各人心頭都不自禁的涌出美若天仙四字來。她周身猶如籠罩着一層輕煙薄霧,似真似幻,實非塵世中人。

這日大戰終於來臨,段大虎既然吃喝公孫瓚的,況且這事袁紹卻也做的十分不地道,便也到陣前替他掠陣。公孫瓚以大將嚴綱爲先鋒,和段大虎一起領着中軍,前往討伐袁紹。兵行十里,忽聽斥候來報,嚴綱將軍中了袁紹兵馬埋伏,嚴綱竟然被生擒了!

公孫瓚這一怒非同小可,當下驅兵直入。當時公孫瓚有三萬精兵,而袁紹只有八千人馬,因此公孫瓚並不畏懼。卻不料大軍剛行至界橋,一隊人馬忽地殺出,公孫瓚率兵還擊,但那隊人馬殺出的迅速,穿着又和公孫瓚兵士一模一樣,公孫瓚雖然並多,卻在亂軍之中難分你我,被打的一片混亂。

這時,只見袁紹軍中亂箭齊飛,射傷軍士無數。

段大虎護着公孫瓚下得橋來,這邊袁紹手下兩員大將顏良文丑看見了,縱馬挺槍大殺過來,段大虎橫刀大叫道:“公孫將軍快走,我爲你擋住追兵!”

那邊顏良文丑帶了幾百並馬,他兩人段大虎對戰一人尚可,兩人圍攻段大虎可必定是死局。但義字當頭,又豈能臨陣退縮?

見他們追至段大虎十步,段大虎奮起神力,出手就是“斷瀑刀”,登時便傷了數人。顏良從馬上飛奔而起,一刀劈向段大虎的腦袋。段大虎就地一滾,那邊文丑又挺槍來戰,不等段大虎起身,已經連刺段大虎數下。段大虎大喝一聲平地翻滾而起,以刀做槍刺向文丑,文丑退後兩步,顏良卻又一刀斬向他的腰間。段大虎起身側刀,和他硬碰了一刀,手臂微微發麻。但他“滾刀術”發動,自是一刀接着一刀。

站不數合,段大虎已經接連遇着險招,那邊公孫瓚看他不敵,也躍馬來戰文丑。可他雖然帶兵兇悍,可武藝卻是不行,沒幾招便被文丑刺中了手腕,大敗而回。

忽然,前方一陣騷亂,數十匹白馬如入無人之境,當前的大纛上寫着一個大大的“趙”字,朝着他們殺奔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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