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1帝國之名

戲志才用自己的堅持成功避免了一場戰爭,一場數萬人間的殺戮。這份仁慈之心讓欒奕深受感動。

隨後,潛伏在羌道的神盾細作傳來密報,燒當羌王集結勒姐、當煎、當闐、彡姐、卑浦、烏吾、鍾存、鞏唐、且凍、傅難多部,加上韓遂帶入羌地的一萬多漢軍,共計三十多萬人在酒泉嚴陣以待,準備隨時與欒奕決一死戰。

與此同時,先零羌也率領與之交好的虔人、卑浦、勒姐、當煎四部,以及戲志才遊說來的全無、沈氐、牢姐三部,共計召集八萬羌族騎兵投到欒奕帳下,加上教會此番帶來二十萬大軍,合計二十八萬大軍長驅直入,穿過沈氐羌人的地盤,越過全無羌人地界,跨過先零羌人世代居住的草原,安然無恙穿過牢姐羌人隴西通道直抵酒泉邊境。

濃郁的戰爭味道開始在酒泉越演越烈。

在戰略戰術方面,欒奕最終的抉擇跟燒當羌王出乎意料的一致——一戰定輸贏,也就是不摻雜任何小規模會戰,雙方你三十三萬,我二十八萬,排開陣列憑藉一場大戰徹底決定勝利的歸屬。

於是乎,在兩支大軍抵達各自指定戰略地點後的第三日,羌人三十三萬大軍在悠揚的號角伴奏下於遼闊的河西平原上排開了陣列。

教會大營則在辰時三刻響起隆隆的鼓聲,喊着軍號的衛士們披盔戴甲,挺槍執銳,邁着鏗鏘有力的步伐在營前依號令將雁行大陣排列開來。

值得一提的是,此役教會大軍列陣的地點,乃是徐庶依據神盾細作提供的酒泉地形圖精挑細選出來的。在教會大軍的後方,也就是東面是座不高的山丘,因了山丘的存在,這裡地勢東高西低——既教會大軍這邊地勢稍高,而羌人軍陣方向地勢偏低。

如此一來,便可藉助地勢限制羌人騎兵的衝擊力。與之相對的,教會軍則可借高度優勢,增加弓弩、霹靂車等遠程武器的射程。

燒當羌王北宮伯玉顯然也看出了這樣的戰場對己方有些不利。但多年與漢軍作戰未嘗敗績的他,始終對漢軍懷着蔑視的態度,“給你們漢人優勢地形又能怎樣,我羌人的鐵騎照樣踩碎你們!”

韓遂見羌王北宮伯玉露出明顯的輕敵神采,不禁打了個寒戰。羌王到現在還不知道**的厲害,可是他韓遂清楚啊!若是羌王就這麼傻呵呵讓羌兵主動衝鋒陷陣,非得被**炸得稀爛不可。

“我說北宮伯玉兄……”

“誰是你兄弟!”北宮伯玉衝韓遂翻個白眼,“老子是羌王。喊我陛下。”

韓遂討個沒趣,“陛下!眼下這支漢人軍隊可跟之前的不一樣,統帥他們的是大漢赫赫有名的神將,現在的齊王。在過去的時日裡他們百戰百勝,未嘗一敗,不是易與之輩。陛下千萬不能輕敵。一會若是開戰,陛下千萬不能先手出擊,只需原地待命固守軍陣便可。”

不得不說,韓遂的想法十分正確。**要想發揮威力就必須依靠霹靂車擊發,這也就使得它的機動力欠佳,善守不善攻。如果北宮伯玉固守陣地,借人數優勢採取守勢,必會給欒奕造成不小的麻煩。

然而,北宮伯玉會聽韓遂的嗎?當然不會,首先韓遂是個漢人,北宮伯玉身爲羌王自然不會聽他的。其次,北宮伯玉根本不知道漢軍手中有一種可以給他帶來滅頂之災的利器——**。再次,北宮伯玉傲氣沖天,在他看來,堂堂羌軍鐵騎打漢人從來夾着尾巴龜縮防守的道理。看到漢人只需一輪衝殺準保把他們殺的哭爹 。

因此,在聽了韓遂的建言之後,北宮伯玉非但沒有采納反倒怒瞪韓遂了一眼,大喝一聲:“老子帶兵還用你來教?”隨即下令,大軍東進五里迎擊漢狗。

三十三萬羌人,對上二十八萬漢羌聯軍,加起來共計六十一萬人。

六十一萬人什麼概念,二十一世紀的北京天安門廣場最多可以站三十萬人,三十萬人站進去便滿滿當當,人挨着人,腳挨着腳,看不見地磚,連個供鳥降落的地方都沒有。

三十萬人就可以擠滿天安門廣場,而眼下的這場大戰卻足有六十一萬人之多,平擺開來所佔的地面面積比兩個天安門廣場還要大。這還只是理論值。

畢竟,戰場廝殺,士卒不可能堆成一團,需要排列相對鬆散的軍陣,軍陣中還有騎兵、投石車、鼓臺、輜重等相應設施,加上填充這些元素所需的地面,總面積超出三個天安門廣場。

足可見此役戰場狀況之恢宏。

戰場西側,羌人騎兵的馬蹄聲由遠即近。由於還不到最後衝鋒時刻,入耳的蹄音並不激烈,只是“噠噠噠……”的似那屋檐上的水滴落在地上。

軍陣之中,作爲東主,燒當羌的騎兵理所應當居於中軍,勒姐、當煎、當闐、彡姐、卑浦五部被排在前軍,擺在了專屬炮灰的位置上。烏吾、鍾存、鞏唐居左,且凍、傅難居右,成爲軍中的第二炮灰梯隊。

與燒當人將從屬部落視爲炮灰不同。此次出戰,欒奕並沒有給虔人、卑浦、勒姐、當煎、全無、沈氐、牢姐各羌部安排任何首發任務,只是將他們安排在右翼,告訴他們暫時什麼都不需要管,開戰之後只需用布條捂住馬眼堵住馬耳朵便可。需要他們出戰的時候,自會有旗語向他們發號施令。

對於欒奕這番抉擇,全無和沈氐羌人很是詫異。過去在他們眼裡漢人跟燒當羌一個德行,打仗從來都是讓他們衝在前面充當先鋒,還從來沒出現過讓他們再一旁觀戰等待時機發動總攻的情況。

先鋒和總攻看起來差不多都是衝陣,實際上待遇大大不同。要知道率先衝鋒發動攻堅戰,所要面對的敵軍不但陣容齊整,而且士氣高傲。這樣的攻擊勢不但傷亡巨大,還殺不到多少人。唯一能做到的便是將敵人的陣勢衝散,爲後續兵馬發動總攻打開突破口。

然而,無論你對敵軍的陣列做成多麼大的破壞,都無法用軍功來度量,而殺人取得的人頭卻是與軍功與餉銀息息相關。在這方面,後來者顯然可以比先鋒隊取得更多的人頭。人頭拿得多,餉銀自然更加豐裕。

眼下,羌人們一改往日先鋒炮灰的身份,搖身一變成了等着殺頭拿錢的總攻大軍中的一份子,這讓他們很不適應,甚至一度都不知道仗該怎麼打了。

好在欒奕之前對他們有囑託,讓他們“靜靜等着,捂好馬眼和馬耳朵。”他們纔不至於無所適從,傻呵呵用布匹矇住馬眼,擡手堵住馬耳,喜滋滋等待決戰時刻的來臨。

在所有羌人之中,也有部分不喜歡蹲在旁邊觀戰的。那便是先零羌人。

羌人有句老話:“燒當雄軍統隴西,先零屠狼猛士集……全無落魄爲奴隸,一個牢姐糧草齊。”也就是說先零羌是個出猛士、勇士的族羣,在諸羌中最是能征善戰。

正是因了這個原因,先零羌纔有資格成爲二十四羌過去的最高統治者。只可惜,先零羌人善戰卻不善謀,三十年前被狡猾的燒當羌人算計,讓燒當羌人聯合十二羌部將他們打下了臺,自此一蹶不振。

所以,先零羌與燒當羌仇恨最深。加上他們勇武好鬥的習性,聽到欒奕不讓他們充當先鋒,立刻提出異議,主動向欒奕請纓,請求衝鋒在前,給燒當羌王北宮伯玉點顏色瞧瞧。

對於先零羌的這番請求,欒奕委婉的予以拒絕。並告訴先零羌頭顱,這場仗雖不讓他們首發,但後面定會安排他們發動總攻,到那個時候再去找北宮伯玉報仇不遲。

此話一出,卻不曾想那先零羌頭領跟個**包似的一點就着,反倒火了。“齊王,你是不是瞧不起我們,才把我們安排在後面?”

大戰在即,欒奕哪裡有工夫跟他費脣舌解釋這些問題,隨即毫不留情面的迴應:“沒錯,就是瞧不起你們!你們那套打打殺殺的辦法已經落伍了。今天,就讓我們神聖大漢帝國的勇士讓你們看看,什麼才叫聖元時代的新式戰爭。來人,把先零頭領請下去。”

說是請,其實就是壓!典韋和赫拉克勒斯硬生生把先零羌頭領拖向後軍。臨走的路上,先零羌頭顱一邊掙扎,一邊唸唸有詞,“神聖大漢帝國?漢庭什麼時候改稱號了?”

他卻是不知,神聖大漢帝國只不過是欒奕爲圖自震生勢一時口誤造出來的說法,是口誤,而不代表官方意願。只不過口誤歸口誤,卻也在不經意中傳達出欒奕潛在的些許想法,比如神聖大漢帝國中的神聖二字,顯然代表的是聖母教,將聖母教的神聖之光凌駕於國號之上,則意味着聖母教會的地位未來會高於朝廷。

再說大漢之後的“帝國”二字。熟悉歷史的人都知道,敢自稱爲帝國的國家往往都必須有強大的軍隊做後盾。他們與王國和王朝不同,喜歡偏安一隅,講究仁治天下,而是更具野性和侵略意願。

比如我們熟知的羅馬帝國、大秦帝國、奧斯曼土耳其帝國、蒙古帝國、第三帝國……卻從來沒聽說過哪個弱小的國度敢自稱是帝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