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五日,我不知道該怎麼去形容今天的天氣。
冬寒曉日,許久沒有冒頭的太陽從東邊的地平線上跳了出來,略帶溫和的陽光從窗戶外面進來,映在黑色的電視機屏幕上,映在牀尾的護欄上。窗戶上的霧氣並未因太陽的出現而變成露水,倒是更加濃郁。
陽光明媚,沒有理由不早起。
從牀上起來,掀開暖和的被子,一陣寒意襲來,比昨天更冷!
霎時間渾身發抖,嚇得我趕忙把被子給拿回來重新蓋上。忽然想起冰天雪地出太陽的時候,會更冷的。
在被子裡暖和了一陣子,把衣服塞進被子裡面穿上,如此纔敢從牀上下來。
穿好衣服後,李卓青推門進來。
“醒啦。”她微笑說道。
我詫異的看着她,問道:“今天……怎麼是你來了?陳心語呢?”
自從陳心語知道我在這裡後就一直來照顧我,已經半個多月了,我也早就已經習慣她每天早上開門對我說早上好,現在忽然換成李卓青,有點不適應。雖說她也照顧了我半個月,但沒有陳心語來的熟悉。
李卓青說道:“她今天輪到值班,正在外面巡邏呢。”
“這樣啊。”我點頭,沒有什麼以外,巡邏這件事情對於這個醫院來說的確很重要,醫院雖然偏僻周圍也沒多少喪屍,但安全還是首要的,畢竟意外沒法預料。
“怎麼?不喜歡我照顧你嗎?”李卓青笑着問道,把搓熱的毛巾遞給我。
我搖頭接過,說道:“怎麼會呢,你照顧我,我都還沒有好好謝過你,怎麼會嫌棄呢。要是真嫌棄,我自己都不會放過自己。”
她開心笑了聲。
“李卓青,這半個月你幹嘛去了?就算不照顧我了,好歹也來看看我吧,怎麼一次都沒來過?”我問道。
李卓青說道:“不是我不來,是郭醫生那邊太忙了,每天都需要人手幫忙,所以我就沒空來咯。”
“郭義揚?他在忙什麼?”
李卓青在我說完話以後就想把體溫計插進我嘴巴,“這我可不能說,而且我也不知道郭醫生在幹嘛,我只是去幫忙的,看不懂他在忙什麼。”
我知道自己沒有體溫,說道:“這都量了一個多月體溫了,我也好的差不多,就沒這個必要了吧。”
“不行,這是郭醫生吩咐的,你現在身體雖然好了,但還很虛弱,必須注意,萬一出事了怎麼辦?”李卓青正色道。
無奈之下,我只能張開嘴巴讓她把體溫計放了進去。
我蹙眉,嘴裡含着體溫計沒法說話,就疑惑起來,這郭義揚到底在忙些什麼,難不成他在研製喪屍的解藥不成?的確有這個可能,他是個醫生,現在面臨的最大問題就是喪屍的問題,他這麼忙,極有可能就是研究喪屍。
不過我也不想去問,這是人家的事情,沒必要問那麼清楚,免得徒增煩惱。
五分鐘後李卓青把體溫計從我嘴巴里拿出來,看了看說道:“沒有體溫,很正常。”
我無奈的看了眼體溫計,說道:“這要量到什麼時候才結束?”
李卓青想了想,“郭醫生說要量到你能夠能夠殺喪屍爲止。”
我挑了挑眉毛,指着一旁的武士刀說道:“我現在就能殺喪屍,只不過這醫院附近沒有喪屍給我殺!”
“不行!”李卓青厲喝,“反正只有郭醫生說聽的時候才能停。”
“……”我無語道,“你怎麼就這麼聽郭醫生的話呢?”
“不是我聽郭醫生的話,而是郭醫生的話有道理,是爲了你的身體着想,所以我才這麼做。”李卓青堅持道。
我撇了撇嘴巴,看她一臉正義的模樣便是不好再反駁,看來郭義揚對她洗腦很深啊。不過無所謂啦,只是量個體溫計,又不是打針抽血做手術,有什麼好怕的。
約莫上午九點的時候,看着外面明媚的陽光,心裡有些癢癢。
不過我還沒開口,李卓青就說道:“要不要出去曬曬太陽?”
我笑道:“好啊。”
她從位子上站起來,“你在這裡等一下啊,我去幫你拿一件厚一點的外套,今天出太陽,外面肯定更冷。”
的確,剛纔我剛醒來的時候從被子裡一出來,就感覺到今天比昨天還要冷,雖然外面出太陽。這也難免,太陽一出來,冰雪就開始消融,周圍的熱氣幾乎都被消融的冰雪給吸了去,剩下的都是寒氣,能不冷嗎。
我從牀上下來,沒有在病房裡面等着,而是來到走廊上面等待,順便運動運動,這樣也好熱熱身子。
“也不知道她去哪裡拿衣服。”我搓了搓手,看着左右兩邊的走廊。
“嗷——”
忽然間,一道喪屍的叫吼從我所在的大樓的北面傳來,聲音不大,但卻傳到了我的耳朵裡面。
聽其方位好像是在醫院北側的圍牆外面。
“有喪屍叫吼?”疑惑之下,我推開了對面病房的門走進去,把向北面的窗戶打開,結果一陣寒風呼嘯而進,冷的我眼睛都睜不開來。
“嗷——”不多時,樓下北面圍牆外又傳來一陣嘶吼。
“我靠,真他媽冷。”我搓了搓臉把腦袋探出窗外,頓時就看到了下面的情況。
醫院的四周都是有圍牆的,北面也是如此,只不過北面的圍牆中間多了一扇後門。本來後門是關着的,而且估計關的很嚴實。可現在不知道怎麼回事,北門塌了,莫名其妙的塌了!
與此同時,北門外面一下子用盡力氣幾十頭喪屍,粗略估計起碼有三十幾頭。
“嗷——”三十幾頭喪屍的叫吼從北風中傳來,它們呼嘯着從坍塌的北門進入了醫院當中。
然後,我在這羣喪屍的前頭看到了一個人。
陳心語!
李卓青說她今天在下面巡邏,那麼下面拿到身影肯定就是她。
“救命啊!”忽然,下面後院裡抵抗喪屍的陳心語大喊一聲,結果,把所有的喪屍都向着她自己吸引了過去。
我瞪大了眼睛,趕忙回身衝回對面自己的病房,看到李卓青已經抱着兩條厚厚的大衣站在病牀邊上。她的眼中很疑惑我剛纔去了什麼地方,可是我沒時間跟她解釋。
“徐樂,你去……”
我拿起牀頭櫃上靠着的唐刀,沒等她說完就吩咐道:“你快去把所有人都叫到後院,後門被破了,有起碼三十幾頭喪屍進了醫院。”
言罷後我就衝出了病房,也不管李卓青有多震驚,順着樓梯跑下去。我現在管不了自己的身體,陳心語都在下面被喪屍給包圍了!她可沒有吳蘊斐那樣不怕喪屍的能力,若是被喪屍給包圍,必死無疑。
我不能讓她死!
來到樓下後,因爲跑得太急,我感到胸口有些悶。
可現在管不了這麼多。我直接踢開通往後院的玻璃門,一出去就看到一頭喪屍正向着門口轉身走來。我想也沒想就揮刀砍下他的腦袋。手很冷,喪屍的脖子很硬,看上去極爲費力,但顧不得這麼多。
“陳心語!”我對着喪屍羣喊了聲,因爲喪屍太多,我一時間找不到她的身影。
“我在這裡!”陳心語的聲音從東邊傳來,看來她一直在後退。
我目光看去,發現她手上是一把帶着鏽跡的砍刀,砍在這些已經被凍僵身體僵硬的喪屍身上,根本不起作用!砍了七八下才把喪屍的脖子給砍斷一半。
我看到,她身前身後都已經有喪屍,差不多都快被喪屍包圍!估計要不了多久她就會被喪屍給撲到!
時間不多,可是我距離她還有十多米的距離,中間隔着不知道多少喪屍,想過去,很難!
可現在哪有時間去思考,聽到她的呼喊之後我提着刀就衝了過去。
砍翻前面兩頭擋路的喪屍,乘着他們還沒有把前方的路徹底堵住,從喪屍的身旁中間穿過去,爲了節省時間我沒有去理會它們,更別說砍它們。可是我發現越往陳心語的方向過去喪屍就越多越密集。
結果我發現,在來到距離陳心語還有五米的距離時,我被喪屍給困住了。
“你妹!”暗罵一聲,揮動起手裡的武士刀。
成功的砍死靠近的幾頭喪屍,又用腳踹開它們,爲自己爭取一些生存的空間。我算是體會到了,被凍僵的喪屍可比普通的喪屍難砍許多,他們的脖子就跟樹杆子一樣硬。用力砍死幾頭,我的手臂已經開始痠痛。
“陳心語,你快跑!”
我的一聲大喊把所有的喪屍都給引了過來,我透過包圍着我的喪屍看到了外面,陳心語身旁已經沒了喪屍,算是安全。
“徐樂!”陳心語在外面喊了聲,很擔心我的安慰。
在喪屍的包圍圈裡面,爲了不讓他們咬到我,使出了渾身解數,要不是因爲身體太過孱弱手臂大腿沒有多少力氣,我恐怕早就已經衝出了包圍。可奈何不是以前,沒辦法突圍出去。
武士刀上沒有沾上什麼黑血,因爲喪屍體內的黑色血液已經都被凍僵,沒法像以前那樣碰灑出來,這倒是讓我舒服許多。
不過喪屍越圍越近,我的壓力越來越大。
心裡吶喊:“李卓青,我不是讓你去叫人嗎!怎麼現在都還沒來!”
正當我糾結的時候,陳心語喊道:“胡斐,濮煒超,你們快過來啊,徐樂被喪屍困在裡面了!”
有人來了就好!我鬆了口氣。
等下!我忽然感覺到不對勁,陳心語剛纔喊的名字是什麼?胡斐?還是吳蘊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