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管這些了,我們先離開巷子,等養好了傷再說。”老嶽預感到在墮落巷裡多逗留一秒就多一分危險。
“還疼嗎?”小瓷順手摘掉似月頭上的碎草屑,柔聲問道。
似月搖搖頭沒有說話,眨巴着眼睛看她。
“姐姐也不疼了。”小瓷猜出了似月的心思,笑着捏了捏她的臉,然後看向老嶽,“這小丫頭的血還真的有用,我已經感覺到身體在回溫了,除了……除了……”
“除了還有點疼!”小瓷捂住似月的耳朵,笑嘻嘻着低聲說道。
“疼就對了!讓你剛剛嚇我們!”
仙仙說完就故作狠態地要來抓小瓷,小瓷一邊伸手去擋,一邊繞着胖子跟她兜圈,樂得似月咯咯直笑。
“噓!”
老嶽突然打斷她們的嬉鬧,然後指了指門外,衆人看過去的時候,烈風正伏在地上低聲咆哮着,眼睛惡狠狠地來回兩邊看着。
“有腳步聲!”小瓷豎耳聽了聽,瞬間也警惕了起來。
“完了完了,這他媽的……”
胖子連忙收回探出門外觀望的半個身子,回頭對老嶽他們說道,“又他孃的來了一羣!不,是兩羣!”
看着兩側喪屍越聚越多、越來越近,想從窄巷突圍出去是不可能了,短暫的決策後,小瓷連忙把慌亂的衆人推回院內。
“不要怕,你們從這邊翻牆出去,我留下來吸引他們。”小瓷瘸着腿,撿起地上的短刀,一邊走向門外,一邊衝站着不動的幾人喊道,“快啊!等什麼呢?”
“不走!”仙仙一把拉住小瓷,眼中帶着執拗。
“小瓷姐姐,你說過不會再丟下我的。”似月也掙扎着從老嶽懷裡下來,跑過去抓着小瓷的衣角不放。
“乖,聽話,小瓷姐姐答應過你的事情就一定會辦到,我只是在這拖延一下時間。等你跟仙仙姐姐他們翻過了這幾堵牆,我就去跟你們匯合。”小瓷說完試着去掰開仙仙和似月的手,才發現她們都抓得特別緊。
“躲來躲去的屬實沒勁,趙警官你跟老嶽走,我胖爺留下來跟他們碰一碰!”胖子淬了口唾沫說道。
“你不走,我也不走!烈風也不走!”布魯往前靠了靠說道。
看着衆人,老嶽覺得一股久違的熱血在往心頭涌,他走過去雙手扣住門框用力一拉,“轟”的一聲,整個門框就塌了下來。翻開碎石後,老嶽從裡面抽出一根木楞,回頭衝小瓷笑道,“你已經爲我們做的夠多了,況且現在傷得這麼重,我們怎麼可能會讓你一個人留下?既然是一個團體了,那麼從現在開始,生死都要在一起。”
“哈哈哈哈,我以爲現在情比命重的江湖只在遊戲裡呢!我胖爺果然沒看岔你。”胖子也走過去拿起一根木棍,輕輕擂了老嶽一拳。
“可還記得大學那會打羣架?”
“怎麼不記得,小流氓調戲布魯,我你還有四眼,三打十,要不是川爺跑來拉我們,估計我們都成殺人犯了。”
老嶽一聲笑,他沒有揭穿胖子篡改的青春事,當時要不是王川及時趕到,他們三個可能早就已經被打死了。
“這兩個混蛋不講義氣先跑路了,咱哥倆今天能行不?”胖子說着就跳出門外,緊盯着右側的方向。
“沒了兩個拖後腿的,你說呢?”老嶽貼着胖子背,雙手也握緊了木楞。
“去去去,有你什麼事,去院子照顧她們。”
見烈風要撲上去,胖子似乎預料到了他倆守不住屍羣,於是連忙叫住烈風。烈風似乎也聽懂了,慢慢撤回院內,跟小瓷並肩站在三個女孩前面。
“怕死嗎?”老嶽偏頭問了一句。
“夠資格拿我命的只有川爺,現在他不在了,我胖爺天下無敵!”
“那就衝吧!”
見一部分喪屍已經注意到了小瓷她們,並且開始攀爬矮牆,老嶽吼了一聲,舉着棍子就衝了上去,對着面前的喪屍猛砸起來。
讓老嶽意想不到的是,此時的他就像練成了神功一般,可以輕易將一排喪屍打翻,他每一次揮手,在木楞和喪屍接觸的時候,都會產生一個不斷延展的波紋狀物,在它波及範圍內的喪屍,全被震得皮開肉綻、肝腦塗地。
“牛逼啊,老嶽!”
胖子一邊痛擊着喪屍一邊回頭喝彩道,院內的幾人也同樣驚訝地張大了嘴。
但短短的幾分鐘後,老嶽就開始喘不過氣來,渾身冒汗,手抖得也有些握不住木楞,並且隨着喪屍越聚越多,爲防止被抓,胖子只能架着他連連後退,眼睜睜地看着喪屍兵分兩路,餓狼一般衝進院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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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瓷動手之前,烈風呼嘯着衝了上去,攔截住蜂擁而至的屍羣。
它每一次跳撲都能精準地咬住喪屍喉嚨,然後利用身體下墜將其撕破。但隨着整個牆壁被屍羣推塌,更多的喪屍逐漸分散過來,烈風也開始應付不過來,只能勉強守住一側。
看着右邊一步步逼近的喪屍,小瓷握緊雙刀迎了上去,但由於動作過大,傷口上的血還沒幹凝,就又被重新撕扯開來。剛斬殺掉幾隻喪屍,小瓷就有些痛得直不起腰,並且每一次汗珠流進傷口,都會帶來一陣烈火灼燒般的刺痛。
此時的老嶽、胖子和烈風都已經身陷重圍,爲了不分他們的心,小瓷強行咬牙堅持着。
殊死抵抗之時,身後突然傳來仙仙等人驚慌失措的尖叫。小瓷回頭就看到先前被綁在凳子上的受害女孩也都已經變成了喪屍,她們劇烈地晃動着身子想要掙脫繩子的束縛。
自己和烈風根本抽不開身子,胖子和老嶽又被包圍在門外,一旦屍變的女孩們衝出小屋,最先遭遇危險的將會是沒有任何應戰能力的仙仙等人。
“去,趁她們還沒掙開繩子,快殺了她們!”
短暫的思考後,小瓷從面前精瘦的男喪屍頭上拔出短刀,扔到仙仙腳下。
“我來吧。”
見仙仙拾起刀後只是愣怔地站在原地,布魯連忙奪過去跑向小屋,但剛跨過門檻,就被突然衝出來的一個身影撲倒在地上。
看着渾身血窟窿,已然變成喪屍的天峰學長趴在布魯身上,齜牙咧嘴地對着布魯脖子咬去,仙仙驚恐地摟着似月叫着,“不要!”
聽到聲音後的幾人見勢不妙,想過來營救,但都被前仆後繼的屍羣團團困住,見喪屍的利齒緊緊挨到布魯脖子上,胖子也慌了神,沒有注意到腳下,被趴在地上的喪屍一口咬住小腿,一棒子打碎它腦袋後,在老嶽的攙扶下他才勉強站穩。
“快殺了他啊!”小瓷傷口滲出的血水已經把衣褲染紅,她半跪半坐在地上頂着屍羣,回頭衝愣住的仙仙喊道,“撿起刀,刺他腦袋!”
像大夢初醒一樣,仙仙這才鬆開緊緊護着似月的手,連忙跑到布魯身邊,拾起地上的刀,來不及穩定“砰砰”亂跳的心,舉着顫抖的手用力刺了過去。
看着喪屍在布魯肩頭沒了動靜,仙仙萬般沉痛地癱坐在地上,她知道那個大學裡一直像哥哥一樣照顧她的天峰學長已經徹底不復存在了。
布魯推開喪屍後,沒時間照顧仙仙的情緒,拔出短刀就往屋裡跑,可這時原本被綁在凳子上的女孩們已經扯斷了繩子,她們的臉上還保留着被凌.辱時的不甘和怨憎,像索命的厲鬼一般,張牙舞爪地衝着布魯就撲了過來。
靠不斷自我暗示才鑄建起來的強大,瞬間就被迎面撲來的女屍瓦解了,布魯慌不擇路地連連後退,一不小心就絆倒在院子中間的磚頭堆上。
見布魯身陷屍口,小瓷拼命想衝過來營救,但卻被多個喪屍從後面抓住了衣服。一時掙脫不開,小瓷握緊短刃,咬牙回頭用力一劃,無數根手指紛紛落地。
擺脫束縛後,小瓷迅速轉身,擡刀割向他們的喉嚨,隨着一股冰冷的黑血噴濺而出,一排喪屍直直倒地。
“小心!”
沒有顧後面衝上來的屍羣,小瓷大喊着朝布魯擲出短刀,短刀在空中飛旋着,割斷了布魯耳邊的髮梢,正中抓着她準備啃咬的女屍額頭。
“槍呢?”小瓷一邊拖着傷腿跳向布魯,一邊着急地喊道。
“在這邊!”老嶽這纔想起來別在背上的步槍。
“還愣着幹嘛?開槍啊!”
小瓷邊喊着邊快速滅掉面前的三個女屍,然後把布魯等三人推進屋內,剛關上房門,還沒來得及折返回去繼續抵擋屍羣,突然就聽到了步槍掃射的聲音,密密麻麻的子彈隨即就像雨點一樣射進院內院外,彷彿安了定位追蹤,子彈都錯開了老嶽胖子和烈風,直奔猙獰的喪屍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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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聲停息後,衆人還沒來得及反應怎麼回事,一個東西就“嗖”地從遠處飛了過來,撞在牆上發出“啪”的一聲,把驚魂未定的老嶽和胖子又嚇得一激靈。他倆回頭看了看牆壁,是個鐵鉤樣式的裝置,中間的刺頭插在石頭縫裡,周圍的支腳也緊緊地扣着牆壁。
順着連在上面的繩索,老嶽找到了站在不遠處高樓房頂上的身影,同樣是一身迷彩,還沒來得及喊小瓷,他就順着繩索滑了過來。在離老嶽2米左右的距離,他解開了手腕上的環扣,利用慣性下滑接近牆壁後,雙腳用力蹬牆一個空翻平穩落地。
是個30歲出頭的男人,寸頭絡腮鬍加上犀利的眼神,除了一個帶着善意的微笑外,沒有任何言語交流,他從後背抽出兩把尼泊爾.彎刀就衝向了殘餘的屍羣。
他跑殺的姿態裡滿是霸道和凌厲,與小瓷華麗多變的動作相比,他斬殺喪屍簡單而粗暴,每一次出手不是把面前的喪屍腦袋刺穿就是將其攔腰砍斷,力量的美感被他手中的兩把彎刀展現得淋漓盡致。
除了與衆人一樣的驚訝之外,小瓷臉上還有一份溢於言表的激動,看着男人殺戮的背影,她兩眼變得晶瑩,一瘸一拐地快步走向院外,連一旁攙扶着她的仙仙和布魯都險些沒跟上。
“大旺!”
男人砍倒了最後一個喪屍後,小瓷突然衝他大聲喊了起來。
像是沒有反應過來,男人頓了一下,用力從喪屍身上抽出彎刀,慢慢回頭,在看到小瓷後,他連忙丟下手中滴血的刀,滿臉帶笑地跑向小瓷,“小刺蝟!”
被喪屍抓傷咬傷,就連最後即將屍化成魔,小瓷都沒有掉一滴眼淚,但聽到這三個字後,她再也忍不住了,撲在男人懷裡放聲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