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疏影冷冷的在衆人眼前掃了一圈:“天卷已經被人奪走,要怪只能怪你們自己有眼無珠,整天疑神疑鬼卻看不清惡人的嘴臉!”
顧遠風臉色凝重:“小影子,天卷是被何人奪走的?”
晉疏影輕挑一笑,剛想把傅千宇的名字脫口而出,人羣之中卻突然傳來一個怒罵聲:“大家不要聽這妖孽胡說八道,就是她自己偷藏了天卷,還想掩人耳目!”
說話的人正是尹皓葉,只見他目光狠厲的瞪着晉疏影,一手已將長劍揚起,氣勢洶洶的指着晉疏影:“不管天卷在不在你身上,五年前你殺了秋池姑姑,也該給無仙山一個交代!”
“孽障,無仙山養育你多年,你竟做出這般欺師滅祖的事情,既然你還沒死,就該拿命來償秋池師妹的命!”
那元一道長不知何時衝了上來,五年不見,這老道已是頭髮花白,臉上有幾分頹然。13579246810
晉疏影獨自一人鎮定的與衆人對峙,又聽尹皓葉冷哼一聲,怒道:“師尊,這妖孽所做之事豈止這些,弟子在來蓬萊的途中就被她暗算,差點死在天英河裡!”
在場之人紛紛劍拔**張的對着晉疏影,人羣之中一陣騷亂,卻是顧遠風大聲道:“衆位道友冷靜一點,今日我們要找回的東西是天卷,至於你們往日的恩怨,最好先放一放!”
晉疏影雙拳緊握,眉眼之間分明是怒火中燒的糾結,嘴邊卻挑出一抹邪氣的微笑,她從容的向前走了幾步,巨大的黑色斗篷被風掀起,如同海上的浪花。
她冷嘲熱諷的笑了笑,旋即慵懶的挑着眉毛:“無仙山就是因爲有你們這樣愚不可及的人,纔會一而再再而三的藏有歹人,你們師徒二人不分青紅皁白,我看活着也沒什麼價值!”
“混賬!”元一道長徹底被激怒,“今日你已被重重包圍,確是插翅難逃,難不成還能對我下手?”
晉疏影又上前兩步,手上緩緩有了些動作:“元一老兒,是你說的要我給秋池姑姑一個說法,好,我這就殺了你和尹皓葉,讓你們去陪陪秋池姑姑!”
衆人立刻擺陣出劍,顧遠風慌忙的擋在晉疏影身前,目光像是懇求:“小影子,不要亂來!你告訴我,天捲到底在哪兒?”
晉疏影不耐煩的斜了顧遠風一眼:“我是不會告訴你們的!”
說罷縱身一躍,轉眼便衝到元一道長和尹皓葉身邊,身旁不斷的圍滿了人,大部分修爲尚淺的道士都被她揚手一揮便掀翻在地,那尹皓葉更是被晉疏影一個眼神打出內傷。
元一道長畢竟內功深厚,修爲極高,於是和晉疏影在島上週旋片刻,橫眉豎眼道:“你這孽障進步不小,只可惜邪不勝正,你休想從我手下逃走!”
晉疏影有些無奈,慵懶擡眸,卻是不肯正眼瞧元一道長一眼:“你在無仙山中倚老老,欺壓門中弟子,這些都不關我的事,沒想到你還如此不自量力,真是可笑。”
元一道長愣了愣,目光對上晉疏影的眼睛時,只覺周身一陣冰冷,眼前有些眩暈:“孽障,別以爲你修成了什麼旁門左道,我就降不住你了!你……”
晉疏影眼神暗淡的望着元一道長的眼睛,聲音很低:“我不會殺你,你先去殺了尹皓葉之後,在我眼前自盡就行了。”
元一道長痛苦掙扎許久,滿臉通紅,頸上跳起青筋:“你休想控制我的心神……”
晉疏影冷然而笑,竟是無比從容:“呵呵,你會去的。”
身旁再次涌上一波人,元一道長用盡渾身解數,終究沒控制住自己,提着劍目光呆滯的向尹皓葉撲殺過去,那尹皓葉原本就倒在地上起不來,更是沒有注意到元一道長面上的肅殺之氣。
眼看元一道長的長劍就要刺入尹皓葉的心臟,卻忽響一道破空之聲,一道玄青色劍氣猛地將元一道長的長劍擊落。
元一道長愣了好一會兒,顧遠風手執破塵劍指着晉疏影的胸膛:“小影子,別再胡鬧了,天卷事關蒼生,你快把它交出來!”
晉疏影斜睨了顧遠風一眼:“守護蒼生是你們這些所謂正道之人的事,跟我有什麼關係?”
顧遠風怔了怔,又聽晉疏影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顧遠風,我真想不到你居然從來都不肯相信我……”
顧遠風失神的望着晉疏影那雙肅殺的眼睛,心中陡然升起幾絲愧疚無奈,卻見元一道長和尹皓葉帶着一波人向晉疏影猛地衝了過來。
那元一道長怒目圓睜,用力摧持着手裡的法術,只見他雙手之間的長劍陡然化作六把,元一道長用力一推,六道炫目的金光遽然向晉疏影橫飛而來。
晉疏影迅速跳躍,那劍勢如閃電,每一把都筆直的刺向晉疏影的心臟,破塵劍劍芒陡閃,纔將那六把劍通通擋了回去,然而元一道長大力發功,這劍自然不會無功而返。
顧遠風擋在晉疏影身前,雙臂被劍刺傷,青色道袍被鮮紅的血液淋溼。
晉疏影有些吃驚,卻不曾說些什麼,卻是元一道長大怒:“顧掌門,你這是幹什麼?難道你要包庇這妖孽嗎?”
“元一前輩,天卷下落不明,眼下萬萬不能傷及她的性命。”
顧遠風的雙手有些顫抖,臉上霍然慘白,晉疏影兀自嘆了一口氣,周圍涌上來的弟子越來越多,蓬萊仙島上很快被人圍得裡三層外三層,她正在苦思冥想應該如何脫身。
用隱身術已是不切實際,四下都被各派人設下結界,就算她能隱身,打破陣法時也必然被人發現。
難道要殺光這裡所有人?
一念及此,晉疏影便有些神情恍惚,要她雙手沾上這麼多鮮血,煞氣必然發作,到時候她再被元一道長几人圍攻,那可是插翅難逃了。
就在此時,仙島上空赫然鋪開一層玫瑰色的烈焰,隨着一陣熱浪襲來,鳳巒神火立刻將在場之人驅散,夜疏離和宋唐衝到人羣之中,拉着晉疏影飛離蓬萊。
整個過程快得驚人,元一道長和尹皓葉回過神時,晉疏影早已消失不見,氣得這兩人捶胸頓足,臉色鐵青。
“混蛋,又讓這孽障給跑了!”元一道長七竅生煙,脖頸上的青筋都一根根凸起。
衆人紛紛一片譁然,苑靈脩這才找到人羣中來,疑惑道:“顧大哥,元一師伯,天卷早已被人奪走,你們守在這裡做什麼?”
顧遠風心裡一涼:“靈脩,天卷真的不在晉疏影身上?”
苑靈脩皺了皺眉:“我最先來到蓬萊仙島時,便親眼看見有一個黑衣人從晉疏影手裡奪走了天卷,我和小青追了很久,都沒能追上那個黑衣人。”
元一道長嗤之以鼻,滿臉鄙夷:“掌教至尊看見晉疏影居然不先將她拿下,不知是不是那妖孽設下的調虎離山之計,故意引開你,你居然這麼輕易就被騙了!”
苑靈脩不屑的挑了挑眉毛:“聽師伯這話的意思,是要我置天劫於不顧,先替尹師兄出一口惡氣?師伯,凡事大局爲重,自己技不如人能怪誰?”
元一道長自是十分不滿,苑靈脩卻緊接着對衆人說:“我看天卷是被魔域中人奪走,大家先回去打探天卷的下落再做商討吧。”
衆人心中疑惑,卻又甚爲無奈,只得死氣沉沉的各自回山。
顧遠風若有所思的看了苑靈脩一眼,想起晉疏影對他頗爲幽怨的那句話,心中便是冰天雪地,十分愧疚。
與此同時,祝老伯和程綰君這二人還在蓬萊仙島中左顧右盼,程綰君在蓬萊宮外徘徊許久,不知爲何,她總覺得這座宮殿很不對勁。
其實程綰君的直覺十分準確,道癲和林妙音還在這宮殿之中,林妙音輕輕掙脫道癲相隔幾百年的懷抱,快速奔向宮殿深處。
這宮殿如同迷宮,四處一片昏暗,林妙音左顧右盼,似乎在尋找什麼重要的東西,道癲緊跟在她身後,焦慮的問道:“妙音,你在找什麼?”
林妙音頭也不回,自顧自的摸索着宮殿中任何一處可能暗藏機關的角落,說起她要找的東西,眼前便浮現出那殘酷血腥的場面。
當年浴血宗被滅門時,她也被人追殺,被迫跳下懸崖才保住一條命,可惜從那以後,她那張冷豔姣好的臉卻是滿目瘡痍,奇醜無比。
如今她的這張並無異樣的臉,不過是蘇百媚爲她做的一張**,過不了多時,她就會在道癲面前原形畢露,所以在此之前,她一定要在蓬萊宮中找到能助她恢復容顏的來生丸。
幾百年來,她苟活在這世上,就是爲了有朝一日能恢復自己的容貌,再親手殺了道癲,爲她的家人報仇!
只可惜蓬萊宮中機關重重,她在此尋覓已久,卻根本沒有來生丸的蛛絲馬跡,莫非是蘇百媚故意騙她的?
時間緊迫,林妙音臉上的面具漸漸有些灼熱,沒時間了,她只能先從道癲身邊逃走,絕對不能讓道癲看見她如今的面貌!
林妙音驟然轉過身子,如同一陣疾風一般低着頭從道癲身邊闖過,道癲還沒看清她紅腫的臉,身邊只留有一陣餘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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