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雲似水,碧藍當空。
風過無痕,獨留花香似海無波輕蕩。
奼紫嫣紅的世界,那束凝白便顯了眼。
長髮飛揚在身後,她的臉上始終凝着似有若無的一絲淺笑。
可是,卻還是讓人輕易看出。
她不快樂。
十五個日日夜夜,對她而言分秒都是一輩子。
那麼漫長,那麼苦澀。
可是,她到底不曾倒下。
生澀的痛,重新涌上眼眶。
已非完璧的身體讓她永遠無法忘記那日的屈辱,雙眉緊蹙薄脣輕咬,眼眸不曾合起往事卻歷歷在目。
她恨,也曾想過要報復。
可是,最後她還是放棄了。
一直以來,她深信寬容別人就是饒恕自己。
只是,如今她要如何寬恕。
午夜難免噬魂的時候,她都在想,要怎麼饒恕深深傷害了自己的那個人?如果不能,又要怎麼去面對他,或是報復他?
有一天媽媽拉着她的手說,當你寬恕一個人的時候等於釋放了一個囚徒,然後有一天你會發現這個囚徒是你自己。
對於媽媽她隻字未提,卻到底瞞不過媽媽的眼睛。
她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卻看出了她心中的痛和掙扎。
那一刻,對上媽媽關切而溫暖的目光,她終於決定做回自己。
一個傷害自己至深的人,不值得她再爲他付出一絲一毫的關注和心思。
哪怕是報復。
輕輕張開雙眼,鼻頭酸楚。
淚終於繞過她的堅持而落下,此時浮上心頭的是那個堅毅挺拔的身影。
最初相遇的時候她從沒想過與他會有如此交集,如果那時便能知道今日,她還會救下他嗎?
微笑將淚水抿進嘴裡,澀澀的帶着肯定的味道。
在零下五度的時候,他一億爲她解圍。那時她便看出來他內心的孤寂,絕不是外表那樣冷漠。
在 愛要做 裡面第一次接吻,第一次她瞭解他的心中渴望愛。
那時候起,她的心中便有了想去溫暖他的想法吧。
如果追溯到更早,可能是在第一次爲他調血瑪麗的時候,他便在她心裡紮了根。
二十萬,他將自己買下。
卻至始至終未動她分毫,這是她出乎意料的。
在她被綁架的時候,他單身赴約。
明知道對方要的是他的命,可是他到底還是來了。
他說愛她的那一刻,她腦中只有一個想法,即使此生已了,與他一起死在當下卻也無憾。
因爲她幸福了。
她曾幻想着,有一天可以真的擺脫世俗,在媽媽的祝福下成爲他的新娘。
去證實這個世界只要有真愛就會有奇蹟。
風輕柔而過,卻冰疼了她的臉。
這才發現原來不覺中淚水早已滾了滿臉,令她心痛不已的是他與她那麼近,卻已咫尺天涯。
那一巴掌打斷了她們的情分,也堅定了她離開的決心。
抹乾臉上的潮溼,她凝神看着那座城市的方向。
恨他嗎?
搖頭,不恨。
捨不得嗎?
苦笑……
她想忘記了……
過去的終歸要過去,無論他對自己愛與不愛,無論自己對他舍不捨得。
“飛兒……”
舞飛站在她身後很久了,看到她擦乾了淚纔開口。
那天,正準備去飛兒的家裡找她,卻在樓下鞦韆上看到滿臉淚痕的她。
她問了良久,她始終不肯說出原因。
不過是一個月沒見,她憔悴蒼白,人瘦了一圈。最讓她心疼的是,她美麗的大眼睛裡失去了往日的快樂和神采。
她知道一定發生了什麼,可是她沒在問。
“我想離開這,遠遠的。”
只是這一句話,她將她們母女帶來了自己打工一處花園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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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飛兒轉身向舞飛走過來,臉上蒙上淺淡的笑。
她走投無路的時候,跟她開了口。這個也一無所有的女孩,她的媽媽去世之後她就辭掉了酒吧的工作。
“伯母已經做好了飯,快回去吧。”舞飛拉住她的手。
她點頭,緊握住舞飛的手自花圃中往住處走去。
夏飛兒感覺到她的猶豫突然站定,嘴角含上一絲笑。看着她。
“想說什麼,快說。以爲我看不出你吞吞吐吐的有話要說嗎?”
舞飛緊繃的神經瞬間鬆弛,“飛兒,我想送你一份禮物,你千萬不要拒絕。”
說完又緊張起來。
“你爲我做的已經夠多了。我不能再接受……”
聽着飛兒要拒絕的話,舞飛眼神認真的接過她的話,“別急着拒絕,你的個性我瞭解,絕對不會做什麼讓你爲難的事,你先看看再說好嗎?”
夏飛兒凝重的看了她一會,還是點了頭。
吃過飯之後,舞飛帶着她來到一個房間前。
打開房間的一霎那,她呆住了。
典雅的工作室,絲毫不差的搬到了這裡。
同時電視裡播放的是她這幾天落下的課程錄影,她這兩天都在忙活這個嗎?她是怎麼做到的?
轉過身面對她,她已經忍不住流淚。
是的,這份禮物她無法拒絕。
“謝謝你,舞飛。”兩個女孩緊緊相擁。
她帶着媽媽隨着舞飛來到這裡,她說這裡正好要請人。
媽媽沒事就替工人做做飯,她和舞飛就幫忙養花,下訂單。
這些看似簡單,卻足以讓夏飛兒感激一輩子,永記在心。
自舞飛肩頭擡起,她心情好了很多。
以後閒暇的時候又可以重新追逐她的夢想了,可是她是怎麼做到的?
看着面臉疑問的夏飛兒,舞飛輕敲下她的額頭。
“一年五萬的學費誒,只換回這些。真夠浪費的,你奢侈了丫頭。”
飛兒終於笑了,“你去找校長了?”
“是啊,我跟他說,要麼把學費退給我,要麼接受我的條件。你們那個校長自然不是傻子了,選擇從了我。哈哈…..”
舞飛說着忍不住掩口大笑。
“討厭了,不許這樣說我們校長……”
兩個女孩嬉戲的糾纏在一起,這是來到這後她第一次發自內心的笑吧。
舞飛終於送了一口氣,不負衆望……
金樽大酒店
四個人相對而坐,只是席間只有一男一女話題甚歡。
安苒故作高雅的將一塊牛排放進嘴裡,一邊用膩死人的甜笑看着對面的莫翌辰。
完全沒有感受到一旁刀劍一般凌厲的目光。
莫翌辰今日臉上難得掛着笑容,“小苒,多吃點。”說着把切好的牛排送到安苒的盤中。
“你也給我切。”西格將盤子推到莫翌辰面前,眼神堅持。
莫翌辰只是目光輕微略過,便端起酒杯朝安苒示意。
“安君,這還要我交你嗎?”他說着與安苒的酒杯輕碰。
“西格小姐,我來給你切。”安君伸手就要接過西格的盤子。
西格撇了一眼安君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同時將眼中的刀劍刮過一旁得意的不能自拔的安苒。
要不是答應了莫翌辰今日不論怎樣都不能攪局,她一定會將這哥倆狠狠痛扁一頓。
敢跟她搶男人的女人還沒生呢。
好不容易甩掉個夏飛兒,如今又冒出個安苒。
這個安苒讓她更加討厭,一臉的狐媚賤顏。
強忍着沒有發作,西格總算將這頓晚餐吃完。
看着莫翌辰和安苒談笑風生,安君也想跟西格近乎一下。
可是,卻被她冰雪夾雜的眼神給逼退。
這個女人雖然家事顯赫,但是脾氣也真是一流。
不過如果娶到她,他不就成了霸西堂的姑爺。
想到此,那點退堂鼓竟也慢慢被戰勝了。
安苒挽着莫翌辰的胳膊堅持要他送自己回家,她似乎今天膽子大了許多。因爲今天的莫翌辰實在是太溫柔了。
安君也搶先一步爲西格打開了車門,只是西格卻沒有上車的打算。
“莫翌辰,我爸爸似乎多日沒見你了,他老人家最近老是叨唸着你。”
西格咬牙撐出一絲微笑。
莫翌辰嘴角也扯出一絲笑,輕輕拿掉安苒不情願放開的手,“看來我得去看看師傅了。”
勝利的微笑毫不掩飾的盪漾在西格的臉上,她徑直走向莫翌辰的車準備打開副駕駛的車門。
莫翌辰臉色一變,疾步過去“西格,今天你開車。”他先一步坐了進去。
西格微愣,坐到駕駛位。
看着莫翌辰離去,安苒一跺腳狠狠的說。
“哥,那個女的不是翌辰給你介紹的嗎?爲什麼老是圍着我的翌辰?”
安君不耐煩的看了一眼妹妹,“人家是霸西堂的大小姐,自然脾氣大。再說,莫翌辰只是霸西堂的一個跟班,她吩咐他是應該的。總有一天我會讓他也對我畢恭畢敬。”
安君咬牙。
“我不管了,總之你以後管好那個刁蠻的大小姐。”
安苒生氣的甩頭走去。
保時捷呼嘯行駛,車速極快。
莫翌辰也不做聲,只是捏着眉頭閉着眼。
突然一個急剎車,他身子前傾又瞬間用手支撐住,纔沒有撞到。
“還不錯嘛。反應沒有退步。”西格看着莫翌辰投過來的詫異眼光說。
“西格,我們不可能。”
他恢復漠然。
“你不是愛夏飛兒嗎?爲什麼現在跟她在一起?”西格轉過身盯着他。
心中隨着她口中說出夏飛兒的名字而輕顫,針刺的感覺縈上心頭。
片刻之後,他說“現在愛她。”
拳頭重重的捶在方向盤上,她幾乎咆哮,“爲什麼不能愛我?既然你的愛那麼善變,那麼無所謂。”
“你不怕我善變嗎?”
“我不怕。因爲我要征服你,做你最後一個女人。”
女人突然捧住他的臉,在他毫無預警的情況下吻住他的脣。
西格瘋了似的親吻着莫翌辰,她不甘心,輸了一次,如今還要輸第二次。
莫翌辰猛地推開她,動了氣看着依舊激動的西格。
“你瘋了嗎?”
面對莫翌辰的質問,她第一次有種委屈想哭的衝動。
“是的。我瘋了。如果你的女人註定了多變,那麼爲什麼不能是我。我早已是你的人了。爲什麼你不要我?”西格帶着哭腔喊着。
“因爲沒有你霸西堂依然是我的後盾,所以我更需要安氏的財富。”他扔下這句話轉身下車。
看着他頭也不回的走掉,眼角的淚終於生澀而出。
“可是我愛你啊。”
這是她此生第一次爲一個男人而落淚。
晚風悠悠,霓虹舞動。
他將車子和西格統統拋在了半路,獨自回到金樓的時候德叔依然在。
看見莫翌辰回來,立即迎上去。
“三少爺,事情都辦好了。”
莫翌辰點頭,接過手中的資料只拿了上面的一張,其他的他只看了一眼便重新遞給了德叔。
“那就去辦吧。”
德叔眉頭深鎖,猶豫片刻終於還是忍不住說出口。
“香山的工程恐怕會受到損失,工期一旦耽誤損失不小啊。”
莫翌辰擡頭,緊抿雙脣眼神堅定的看着德叔。
德叔點頭,“我知道了。”
德叔離去,他獨自一人站在落地窗前深思……
一個商場上的商者,可以不計較手段和形式,唯獨看重的便是得失。
而今天他便做了件無利無益的事,可是他不後悔,因爲那是值得的。
香山
“這就是你們安氏最近一直全力以赴建設的工程啊。”
西格站在香山邊緣遠眺過去,那龐大的建築羣體還沒建完便已經異常雄偉。
安君滿臉得意,“是啊。這樣的工程也只有我們安氏能做得了。”
西格瞟了一眼得意的安君,嘴角漾出一絲不經意的笑。
“我昨天跟你說的世界第一遊樂場怎麼樣,你要不要做?”
安君拉回實現,眼神閃爍,“真是謝謝西格小姐的好意,不過我家老爺子說暫時還不想接下其他生意?”
西格立時臉色黑線,板了面孔,“怎麼?安老爺子沒瞧得起我霸西堂嗎?看來我只有如實稟告家父了。”
看着拔腿就走的西格,安君頓時慌了手腳,急忙趕上,“大小姐您別生氣,您聽我說。”
安君沒想到西格會突然停下腳步,所以他一時收不住腳步眼看就要撞到西格的身上,西格卻及時一閃身。
他結實的摔個狗吃屎,跌倒在地又不得不急忙爬起來,吐着嘴裡的泥,還要陪着笑急忙解釋。
“說什麼?”西格雙手抱肩。
一臉苦相的安君頓了頓,“不是我們不給霸西堂面子,實在是安氏將所有資金都投到了香山,銀行貸款已經到了極限。所以現在實在是沒有能力再接下那麼大的一個遊樂場。”
“你說的是真的?”西格問。
“如果我騙你,天打雷劈。”
安君一臉認真的說,他實在是怕了霸西堂,自從上次被莫翌辰教訓,至今他依然記得霸西堂的拳頭多麼硬,做事多麼囂張。
西格莞爾一笑,眼眸深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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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安氏的生死,也不過一個香山而已…….
“既然你這樣真誠,那我就體諒你一次。”說着西格輕吻印在他的臉頰。
安君頓時心中樂開了花,手順勢將她帶進自己的懷裡,吻由淺漸深……
脣齒糾纏間他的手不由自主的探進那淺薄的衣衫,拂上她的胸前。
突然,他咬牙離開她的脣,眉眼因爲疼痛而糾結在一起。
西格將那隻不老實的手反握在手裡向後折去,微笑着說,“我不喜歡這樣快的速度,不要急嘛!”
“好的,我知道了。慢…慢…來。”
西格咯咯一笑,放開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