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魅送王紹怡回來以後,把鑰匙往茶几上一扔就進了浴室,顧承歡皺着眉頭看着他高大的背影,心裡哂笑,這少爺怎麼還對洗澡上癮了?
她拖着自己的腿把飯菜擺上桌,等她從廚房端着湯出來,蘇魅已經吃上了。
不得不說,蘇魅的行爲讓顧承歡很生氣,不吭不響,怎麼都像是在和她置氣。
承歡坐下來,扒了幾口飯,擡起眼“蘇魅,我們談談吧。”
蘇魅漫不經心的看了她一眼,那眼中的光是幽色的,疏離的冷淡“我還要去公司,有什麼事兒晚上回來說。”
他迅速吃完飯,然後起身,走到玄關處換鞋。
承歡忽然站起來,踉蹌着走到他身後,一把從後面抱住了他的腰“蘇魅,我不管發生了什麼事兒,一直以來,都是我對不起你,以後不會,再也不會了,我們好好過日子,好嗎?”
她第一次這樣祈求的對他說話,第一次表露出如斯情愫。
蘇魅的身子很僵硬,嘴角似乎有那麼些苦澀。
他的手從牆壁上移到腰間,一點一點掰開她的“別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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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推開她,關上了門。
顧承歡無力的靠着牆壁,緩緩地坐下來,抱住了雙膝,一雙空洞的眸子瞪得很大,半晌,呵呵冷笑。
蘇魅坐在車裡,並沒有着急離開,他摸出了一支菸,點着,狠狠地吸了一口,最近抽菸的頻率越來越頻繁了,想起張叔在醫院裡對他說,三年前的那塊兒彈片兒越發的靠近小腦,若是壓迫小腦,就沒有機會了。
他掐了煙,驅車離開家。
養了大概三四天,小腿上的傷好了不少,已經結痂,能夠扔了柺杖自己走,顧承歡想了想,決定去公司裡把離職手續辦了。
她在車庫裡選了半天,蘇魅的車有不下五輛,除了那輛奧迪,她倒是真沒有可以開的出去的,這幾天蘇魅開的都是那輛悍馬,蘇魅已經連着兩天夜不歸宿了。
她也不去問,蘇魅的脾氣,就是問了,估計也不會說的。
那天說了談談,可是他凌晨兩點纔回來,那個點兒,哪有什麼力氣去談。
開了那輛黑色的奧迪,顧承歡去了公司,楊潔妮和陳非看見她回來,很是高興,圍着她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她看着他們,任他們說,他們終於不說了,卻是陳非問了一句“總監,你怎麼了?”
顧承歡呵呵一笑“我要辭職了,今天是來辦手續的。”
“爲什麼啊?”楊潔妮不解,苦着一張臉“總監,你若是走了,新來的總監不定怎麼樣呢,總監,能不能不走啊?”
顧承歡笑了笑“我在N&G三年了,也真是捨不得離開,可是卻不能不離開,我走以後,你們還是要好好工作,好了,你們出去吧,我收拾收拾東西。”
她是打聽好了顏秉睿不在公司纔來的,她不想見到顏秉睿,對於顏秉睿,她總有莫名的恐慌。
收拾好了東西,把辭呈打出來,進了了何少君的辦公室。
何少君低着頭在文件上簽字,細碎的頭髮有些堅硬,那溫潤的面孔俊朗而又有一絲書生的儒氣,曾經就是這個男人讓她不顧一切,可是那只是曾經了。
何少君似乎是感受到有一道灼熱的視線,擡起頭,不禁有些訝異“承歡,你怎麼來了?”
承歡笑笑“我來辦離職手續。”
何少君連忙站起來,
他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斜紋襯衫,領帶系在脖子上,規規整整,不向蘇魅那般,做什麼都隨意的很,衣服雖是名牌,但是穿到他的身上,總多了些隨意和貴氣。
何少君臉上有些失落“我以爲你已經想通了,會回來。”
“不會了,這個地方,我也已經呆夠了。”
何少君點點頭“也好,蘇家,也不缺你的錢。”
顧承歡臉色一僵,看着何少君眼睛閃了閃。
“沒事兒話,我就離開了。”
何少君接過她的辭呈,“承歡,一起吃個飯吧,算作告別。”
顧承歡搖搖頭“不了,我還有事,再見。”
沒有多看一眼,沒有猶豫,抱着整理箱下樓,上車,本打算回家,卻在半路改變了主意,去了商廈,逛了三層樓,買了兩件衣服,一雙平底鞋。
試鞋的時候,導購小姐不斷地誇她腳型好看,顧承歡笑了笑,正準備刷卡,就看見導購小姐眼睛一亮,朝着另一邊兒跑過去,她也順勢看去。
那一男一女,男的俊魅,女的靚眼,相攜走過來。
“季小姐,蘇少,本季最新單品已經上架了,不知道季小姐要看看麼?”
季嬈含笑點頭“當然,全都給我包起來,送到家裡。”
導購連忙賠笑“好的,季小姐。”
季嬈從隨身的包中拿出一張金卡,遞給導購,導購高興地拿着卡跑過來,看到顧承歡的時候,走過來“小姐,你確定要這雙鞋了嗎?”
顧承歡收回目光,點點頭“好,就它了。”
蘇魅的目光落在顧承歡身上,季嬈也隨之看去,看到是那個蘇魅護着過的女人之後,季嬈臉上露出嫉恨。
就是因爲這個女人,蘇魅那天才同她說分手,雖然這兩天兩人的關係又恢復了,可是她知道,蘇魅對她,沒有多少愛,可是她不能離開蘇魅,就算蘇魅不愛她,但是他身邊的那個位子,必須要是她的。
季嬈擡起頭,高傲的看着顧承歡“這雙鞋好像是上一季的了,現在在打折吧?”
她問導購,導購連忙上前“是,那雙鞋現在是打七折。”
“這位小姐,我覺得這雙鞋不適合你。”季嬈有意針對顧承歡,蘇魅眸光一暗,卻是沒有插手。
顧承歡笑了笑“適合不適合,只有穿的人才知道,季小姐身爲公衆人物,大多時候的鞋都不是很合腳吧?有些時候,強顏歡笑,比起不舒服的鞋子,才更不舒服,不是麼?“
季嬈頓時惱了“你說什麼?”
顧承歡冷眼看了看蘇魅,脣上勾起諷刺的笑容“麻煩幫我包起來。”
導購看這形勢,連忙把那雙鞋包起來,遞給她。
顧承歡轉身離開。
“等等,誰准許你走了?”
季嬈甩開蘇魅的胳膊,走上前拉住顧承歡。
顧承歡轉身“季小姐,你還有事兒嗎?”
季嬈怨毒的眸子瞪着她“這位小姐,我不管你是誰,魅都已經不要你了,你又何必纏着他,他最不喜歡的就是你這種爲了錢纏着他的女人,請你以後遠離他。”
顧承歡真想哈哈大笑,看來這個季嬈真的是不知道她的身份,她哂笑的看了看蘇魅,搖搖頭。
“你搖頭是什麼意思?”
顧承歡攤開手“季小姐,請你弄清楚,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她掙開季嬈的手,轉身,留給蘇魅一個瀟灑的背影。
蘇魅的眸光復雜深沉,季嬈轉身看向蘇魅,卻看不見他眼底的焦距,他似乎是盯着那個女人的背影,又似乎不是。
“魅……”她挽住他的胳膊,對着他揚起一張笑臉“魅,你答應我,今天晚上陪我的。”
蘇魅沒有看她,而是嗯了一聲。
本以爲蘇魅會繼續夜不歸宿,不想當天晚上他就回來了,而且回來還挺早。
他一進來,就看見顧承歡坐在客廳裡看碟片,放的是最新的影片《致我們終將逝去的青春》,最近炒得很火的一部片子,是趙薇導演的。
聽見他進來,顧承歡側頭看了他一眼,又默默地把頭轉了回去。
他心裡有點兒被忽視的感覺,把衣服脫了扔到沙發上,語氣不善“我餓了,給我弄點兒吃的。”
顧承歡啪的一聲關了電視,起身去給他下面條。
簡單的雞蛋麪端上來的時候,蘇魅皺了皺眉“這什麼啊?你就給我吃這個?”
顧承歡哼的冷笑“想吃你自己不會做,你的女朋友不管你飯嗎?”
回家跟她耍什麼脾氣。
“顧承歡!”蘇魅扔了筷子,怒目看向她。
“幹嘛?”
顧承歡仰着頭,看向他,也許是好幾天沒有這麼近距離看過他了,她發現蘇魅的下巴多了些青色的胡茬,像是刻意留下的。
四目相對,蘇魅忽然有種無奈之感,她那倔強的表情讓蘇魅有些煩。
“家裡只有這個,你將就一下吧,如果你明天回來吃飯,提前告訴我,我去買菜。”
顧承歡扔下這麼一句話就轉身繼續去看她的電影。
蘇魅撿起筷子,坐下來,狼吞虎嚥的吃着面,時不時回頭看一眼顧承歡,目光落在她露在外面的小腿,有些擔憂。
晚上睡覺前,顧承歡洗完澡,發現臥室的小櫃兒上放着一盒藥膏,是她一直在用的,只是今天恰好用完了,着這一管兒是新的。
她走出臥室,看見蘇魅在書房,電腦閃着瑩藍色的光芒,他帶着黑色鏡框的眼鏡,看起來多了一絲凌厲的棱角和知性。
她默默地給他泡了一杯咖啡,送了進去,蘇魅的手一頓,看向她的目光有些複雜和掙扎,良久,才說了一句謝謝,然後又把目光對向屏幕。
這樣,算不算是進步了一點兒?
顧承歡如此安慰自己。
夜裡,有些冷,她半夜坐起來找被子蓋,才發現蘇魅沒有進房間,打開燈,已經是凌晨三點了,書房的電腦還閃着光,蘇魅卻不在。
顧承歡走到陽臺,果然看見蘇魅坐在陽臺的椅子上,抽着煙。
她沒去打擾他,就那麼在他身後看着他的背影,他的手機忽然響了,他接起“喂,媽。”
顧承歡驀地一怔,豎起耳朵仔細聽着。
“嗯,我知道,哥好些了嗎?”
“嗯,好的,挺好的,我們都很好,您放心吧。”他掛了電話,一支菸也抽完了,看着他就要轉身,顧承歡比他快一步回到房間,躺倒牀上。
不久,蘇魅走進來,爬上了牀,在牀的另一側,兩人相隔很遠,他的呼吸漸漸地綿長起來。
顧承歡深深地吐了一口氣。
剛剛,是王紹怡的電話,半夜裡的電話,應該是在西半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