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遭遇藍顏男禍水
週末我在媽媽的望穿秋水中回家了。(我家就算本市的市中心。老爸說應該讓我吃點苦,所以才把我流放去住校。)
我媽媽從少女時代開始就是個嬌生慣養的小姐,那時有外公外婆疼愛。她嫁了我爸爸後,又被爸爸寵,平常的工作就是在家烤烤餅乾,做做蛋糕,有空畫幾筆畫,一個標準的米蟲貴婦人。
我知道老爸生意忙,根本沒時間陪媽媽。媽媽電話裡說她已經學會烤薑汁小餅乾了,家裡卻沒人幫着品嚐,語氣不知有多哀怨。
我只好和賽寧依依惜別,回家陪她。
一頓好吃好喝後,媽媽又給我準備了很多小點心回學校。
對媽媽的手藝,我從來不吝讚美之辭,味道真的很好,老爸沒吃到真是可惜了!
送我到門口,媽媽眨巴眨巴着眼睛問我什麼時候再回家。
看她那張還帶着少女般委屈表情的精緻的臉,我心一軟:“媽咪,要是平時真的很無聊,我下次回來教你上網好不好。”
“好啊好啊!”她高興地說,又問要不要她用車送我回學校。
“不要。老爸知道又會說你太溺愛我的!我打的就好。”
媽媽的Mini Cooper雖然不是什麼頂好的車,但開到學校去還是太招搖了。賽寧說過,他喜歡樸素的女生。
“打車太危險了!不久前纔有女學生被出租車司機殺了的新聞哦……” 想到這事,她臉一下子變了,“不行!我一定要送你回去!”
“乘公交可以了吧……”
“不行!”媽媽反應更強烈,絮絮叨叨,“你怎麼可以坐公交!車上那麼多人,有些人很多天不洗澡的,跟他們擠在一起很臭很難受的!還有我跟你說哦,車上色狼也多,你一個女孩子太危險了……”
色狼算什麼,其實我都揍跑過一個呢。
雖然媽媽一直都生活於溫室,但總是要以最險惡的情況來推測加註在女兒身上的危險。
我聽得又好氣又感動,好說歹說把她勸了回去。
我轉身跑到了離家最近的公交車站。
呵呵,我就喜歡公交上的人多呢。根據我長期的觀察,那班回校的公交上,看到帥哥的機率非常的大。如果打車,豔遇最多是跟出租車師傅啦!
真失望,今晚的公交車上就稀稀拉拉幾個人,還都大媽大嬸居多。
再後來,車上只剩下我跟一個至今沒見過臉的男生了。
打從我上車,他就坐在車上一個角落靠着椅背呼呼大睡,勾引得我也一個瞌睡接着一個瞌睡。
等快到學校了那個站臺時,一直睡着的男生突然直起腰,伸了一個懶腰,接着做了一件叫我大跌眼鏡的事情——他竟然站了起來,拉住車子的橫杆扶手,做起引體向上來!
哈哈,這是初中男生纔會做的熱血傻事吧,雖然看身材他挺高腿也老長。
莫不是這一路上,他其實老早就偷看過本姑娘,現在想在我面前表演。
見他在那橫杆上上下撲騰,我忍不住笑了,不知怎的,心裡揶揄他的話脫口而出:“這位兄臺,要自殺的話,記得把腦袋伸進拉環裡面。”
他轉頭看過來,陌生人突然來這麼一句話任誰都會奇怪的。
比起他臉上一咪咪的驚奇表情,我內心那叫一個驚詫驚愕驚濤拍岸!
眉目如畫!
這是在我腦海裡閃爍的第一個詞。
天呢!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漂亮的男生!甩了那些在電視上蹦達的偶像明星不知道多少條街!
他的眼神像鉤子把我的注意力牢牢勾住了:天真無辜又冷漠,不含一點雜質,卻也沒有溫度。他不該用“帥哥”一類的詞來形容概括,更應該用“美少年”、“美男子”這樣的詞彙來形容,一種介於中性的長相,有一股蠱惑人心的魅力,但又不顯得脂粉氣,真應了那句“著粉則太白,施朱則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
這男生沒有說話,又坐了回去。
我卻安穩不下來了,盯着他的後腦勺,開始發揮我無與倫比的想象力——我和這位美少年相遇千百年前的英國吸血鬼城堡,相知相惜在隋唐的刀光劍影裡,牽手漫步在幕府時代一棵棵櫻花樹下……
等他化身成西門吹雪,和我那扮成楚留香的賽寧爲我而決鬥時,機械的報站女聲提醒我到站了。
這男生竟然同個目的地,他背上一個攝影包下了車。
我也趕緊跳下車。
如此極品男,讓我一時忘記了“公車帥鍋,下車即忘”的原則,情不自禁跟着他走了一段路,發現他竟然進了我們大學隔壁的H大學大門。
他是H大學的學生?
興沖沖回寢室,我大聲跟毛淘淘他們炫耀今天有一段極其精彩豔遇。
洛可明顯沒興趣:“得了吧,你個有夫之婦。你這個愛看帥哥的毛病什麼時候改改呀。”
我辯解:“愛看帥哥哪裡是毛病,連精神出軌都不算,人家對賽寧是一心一意哦。”
毛淘淘站在我這邊:“愛看帥哥是優點誒,能讓人發現美讚美美,讓人覺得這個世界是如此的美好,讓你學習生活工作有動力,充分爲社會主義社會建設做貢獻……說吧,今天到底什麼豔遇。”
我於是添油加醋,大大渲染了一通,砸吧着嘴巴感慨:“那長相,擱古代就一男禍水~~就像……就像男生版的小龍女!”
聽我說到這個男生可能是H大的學生時,毛淘淘一拍掌,說:“啊……我心裡有點數了……極有可能時H大傳播學院新聞系的李軒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