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念頭在江黎腦海中一閃現,很快就被她碾壓下去,對着兩個來路不明的男人產生了疑惑。江黎很快就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眼看白凜川剛甩開了一個人,又被另一個人制住,江黎心急之下瞟到大廳放着的大花瓶,她火速拿着花瓶趕過來。
此時白凜川正被那個男人抵在樹上,對方握着的瑞士匕首就對準他的眼睛,只要白凜川稍微送一口氣,那把尖刀就會毫不留情的貫穿他雙眼。
看到這的江黎,再也顧不上什麼,舉起花瓶狠狠砸在了那個男人頭頂上,鮮血的當場自那個男人腦門兒上溢出,男人捂着傷口怒吼一聲。
這還是江黎第一次出手傷人,看着對方出血的額頭,她下意識的後退兩步。白凜川拉住江黎一腳踹在那男人腹部,牽着蘇曼往車庫跑。
“快走!”那兩個男人雖然受傷但很快就能追上,身邊的江黎是個女人,硬拼是肯定要吃虧的。
“他們是誰?”江黎一邊跟着白凜川跑,一邊大聲詢問。其實她腦中有了一個想法,但想起來又覺得不可思議。
“應該是白家那邊派來的人,他們根本不願意我回濱陽。要麼永遠不回去,要麼就死在這。”能這麼想他死的人,除了白家那幾個人他真的想不到別的什麼人。白凜川牽着蘇曼來到車庫,找了好幾輛車也只有一輛車上面還插着鑰匙。
“上這來。”白凜川把江黎強行塞進車,立即發動車子,打了好幾次火都沒有打着。眼前這形勢根本不允許他們再浪費時間,白凜川又嘗試了幾次,但仍舊改變不了打不着火的結果。
“怎麼了?”江黎問話的同時,往後看了幾眼他們有沒有追過來,可現在車打不着火也很難跑掉。
白凜川眼尖的看見車的引擎線被剪斷,那些人早在來之前就做好了充分的準備,看來這次是非殺他不可了。
“車被剪斷線了,咱們看來得跑了。”白凜川話畢過後,毫不猶豫的拉着江黎往門口跑。現在想回別墅去拿車鑰匙根本就是癡心妄想,那些人還都在別墅呢。
“什麼?”江黎詫異之際,被盲目的跟着白凜川奔跑。一切事情都發生的太過突然,饒是她腦子轉得再快也跟不上節奏,出於信任她沒有懷疑白凜川做的每一個決定,一直頭也不回的跟着白凜川跑。
運氣好的是,那兩個男人並沒有追上來,但不代表就這樣放過他們,現在又是黑夜周圍根本沒車也沒人。兩個人都因爲事情突然沒帶手機,現在找人求救似乎也做不到。
黑夜中,兩個人不知道跑了多久,白凜川突然跌在地上,不明所以的江黎焦急地蹲在他面前詢問:“你怎麼了?”
“我跑不動了,你先跑吧,他們要的是我不是你,不會把重心放在你身上。”白凜川爬起來粗喘着氣,他自己的狀態比任何人都清楚,再跑下去只會給江黎拖後腿,與其這樣還不如讓江黎擁有一線生機。
“胡說什麼,我怎麼可能把你一個人丟在這荒郊野嶺。”江黎想都沒想直接呵斥,也就是這時,在昏暗的月光下,江黎纔看清了白凜川在流血的大腿。因爲白凜川穿的是黑色西裝,這種色彩本就很難讓人注意到鮮血。加上剛纔事情太過突然沒有注意到,要不是現在白凜川的血滴在地上,她也肯定察覺不到。
“聽我說江黎,你是個聰明的女人,現在你是在做最理智的事情,我不會責怪你。”白凜川捂着流血不止的傷口,衝着江黎露出一抹美好的笑意。丟命這種事有他一個人就夠了,不值得搭上江黎。
“你是傻子嗎?我這時候怎麼可能丟下你不管。別說你是我丈夫,就算是個陌生人我也無法做到視若無睹,你是不是一直就覺得我是狠心的女人!”江黎眼淚一串一串緊接着流下,自己究竟是有多傻,白凜川帶傷跑了這麼久,自己竟然沒注意到。她不顧白凜川的反對,撕下身上的袖子綁在白凜川的傷口上,好在是刀傷不是槍傷,要不然處理起來只會更麻煩。
“在我心裡,你從來都是最好的。我跟林沛嵐真的已經沒什麼,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對她我只有愧疚。”白凜川虛弱的喘着氣,將心裡一直惦記的事情拼着力氣說出來。
“行了,這些事情以後再說,我先帶你離開這,他們肯定很快就要追上來了。”江黎簡單處理完傷口之後,二話不說就蹲在白凜川面前,做出要揹他的姿勢。
“傻女人,你怎麼背得動我。”白凜川嘴上責怪着,臉上卻沒有半點責怪的意思。
“你現在可以廢話少一點,我也好過一點。”
白凜川看着消瘦,但男人一身骨頭卻是在的。背上他的那一刻,江黎踉蹌了兩下,險些因爲沒站穩摔倒。
“江黎,我不想看到你受傷,趁着他們還沒追上來,趕緊走吧。”白凜川虛弱的靠在她消瘦的背上,臉上露出一抹悽然的笑。
“有力氣跟我說話,不如動一下你強大的大腦,咱們應該如何躲過這一劫吧。”江黎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步履蹣跚的踩在地上,走了沒一段路她就有些開始喘氣,但她仍舊不敢停一下腳步。
她擔心這一停下就再也走不動了,所以一直咬牙忍着,一步一步艱難的行走。因爲太過用力,額頭連帶着脖子上的青筋也暴起,此刻唯一做的事就是憋着一股氣背白凜川逃離這個鬼地方。如果不逃就只能等死,逃了或者還有一線希望。
“其實我不想你丟下我,你可以說我自私,但就算死我也想跟你死在一塊。”白凜川抱緊江黎的脖子,蒼白的俊臉依舊沒什麼血色。
“放心吧,咱們誰也不會死,我們還年輕呢,而且我也不信自己運氣會差成這樣。只是這次如果大難不死,回到濱陽之後你一定要好好懲治白家那些人,要不然我就白受罪了,你捨得嗎?”江黎屏着呼吸跟白凜川打趣,可能是之前太過遲鈍,從知道白凜川大腿一直出血後,彷彿聞到四周都是血腥味。這迫使着江黎更加速度的前進,多耽誤一秒都又可能致命。
走了十幾分鍾,身後隱約傳來燈光,兩個人不用回頭看也知道是怎麼回事。只是看着那燈光越來越近,江黎不得不更加加速。
可眼下繼續跑根本不是好辦法,這讓江黎將視線轉移到旁邊密佈的樹林之中。雖說這時候樹林裡面可能會有危險,但現在不進去可能更危險。沒有猶豫,江黎咬牙鑽進了樹林裡面。黑夜之中,什麼也看不見,江黎藉着微弱的月光,尋找着可行走的路徑,最後在一棵大樹後面歇下了腳。
對她一個女人來說揹着個大男人持續走了這麼久已經不容易,她也真沒力氣了,找個地方隱蔽下來是最好的辦法。
一放下白凜川,江黎就擔憂的搖晃着白凜川的腦袋,生怕他失血過多昏睡過去。到時候一睡不醒就不妙了。好在白凜川雖然處於虛弱狀態,但呼吸還算平靜。
“沒事,我還能撐着,別擔心了。”白凜川衝江黎艱難的擠出一抹笑,伸手撫上江黎的臉頰。月光打在他那張俊美卻無比慘白的臉上,看得忍觸目驚心。
“行了別再說話,省點精力,等過了危險期我就帶着你繼續走。”江黎也顧不上別的,解開白凜川腿上的袖子查看一下,才發現白凜川的傷口早已是鮮血淋漓,傷口處還粘着黑乎乎的血塊,即使在微弱的月光下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遠比江黎想象中的還要重,這樣下去不知道能不能堅持下去。大量出血如果不及時止住,很有可能導致死亡。這荒郊野外哪裡找得到醫院,更找不到幫手,難道真是上天要收走他們不成。
就在江黎焦急不安時,兩束燈光在黑暗中來回交錯,像是在尋找什麼。隱約江黎還能看到他們往這邊走過來,估計是順着滴淌的鮮血尋過來,只是黑夜中血跡已經看不太清,尤其是進了這樹林之後。
感覺到那兩束燈光越來越近,江黎趴在白凜川懷裡一動不敢亂動,生怕一點聲音就將他們引過來,到時候對白凜川跟她下黑手。夜黑風高,殺人放火此時是最好的時機。
看着他們越走越近,江黎一顆心緊張的提到嗓子眼,雙眼死死盯着那兩個人,全身的血液都在這一刻澎湃。耳邊響起沙沙的風聲,伴隨着他們踩在枯葉上發出的咯吱咯吱聲別提多滲人。
再這樣下去,就算不被殺死,也要被這種氣氛嚇死。就在江黎以爲自己這次肯定死定時,就聽到前方的男人大罵兩聲靠,嘴裡驚呼着:“蛇,有蛇,快走!”
“那他們怎麼辦?”其中一個男人似乎不願意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