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約而同地目光相視,但又各爲身邊的朋友們不方便,又或者說感知着不知該從何說起,他在我心中掀起了是當年影響的漣漪,我驚奇的眼睛,在不遠處掃視着他,他也感應着我的驚奇,同樣用奇異的目光向我瞟來,是那樣的疑惑。
彷彿在說:你爲何對我這般深切的凝望?是不是其中有說不清的玄機?我猛然感覺自己的舉此過於唐突,有點不好意思,再用同樣眼光凝視他回過神來,我夢中的初戀,因爲你,我成爲了校園的“風雲”人物,飽嘗了同學們的惡作劇,被嘲諷、歧視歷歷在目….
二十幾年了,今天的你還好嗎?你現在在做些什麼?你一直在我心裡,只是在那個沒有男女關係的、只有同志關係的年代裡,不敢向你表露,甚至想和你多說幾句話的機會都沒有。
我沉默得快要死了,寂寞已習慣,現在的我還是少年那樣的天真單純的心,就算你對我絲毫沒有一點兒的感覺,可我中二就喜歡你了,直至到現在,當時的環境真是情非得已,我現在該怎樣和你聯繫呢?而你是否願意和我有個交流?
我心煩意亂,焦灼不安,爲不愉快的預感所折磨,忽然,我閃過一個念頭,對身邊的同事說:“我看見了一位老同學,我過去打個招呼,你們先坐着,一會回來。”我鼓起勇氣向子揚的方向走去,說來也湊巧,子楊和在一起的朋友們告別離去,我已經不方便前去了。
我有點失落坐下來,阿奇疑惑地問我:“你整夜都心不在然,到底你看見那人是誰?看你緊張的神情,想必其中有緣故吧?所以我們不作聲來配合你,多尊重你,現在人都走了,你是不是也該向我們作個交待呢?”
我故意不作聲,保持沉默,但阿奇帶着挑戰的神氣盯着我、逗我說話,無奈我也只是隨隨便便地、漫不經心地說起:“那是我中學時的同班同學,只是事隔了二十多年不見,今晚有緣見到他,心情有點激動吧,只想找個聯繫方式而已。同學嘛,那種友情是改變不了的。”
“你在說故事嗎?聽來你很重同學情的。”阿奇盯着我,神情高傲、表情嚴峻地說着,他具有一種受着年齡的美,看上去異常平靜,但實際上是個感情豐富的人。對於我的表白看來不相信,他感覺到我是隨便呼應他的,一整夜在觀察我。對平時小言小語的我,感受到我今晚的行爲並不是那麼簡單,特別是見到子揚時的心理反映。
阿奇夫婦都是我的好同事,今晚的情緒的確是別樣的,心中說不清的惆悵,我情不自禁地把清澈的目光移到旁邊,瞬間的回憶刺痛我心,我在掙扎,不願意在他們面前透露出我的隱秘,我感到渾身一陣寒噤,已經很晚了…..
我拖着疲勞的身子回到家,一種悲喜交集涌現心頭,我的四肢像觸了電似地全身麻痹,我被子揚的目光發出的閃電擊中了,一直擊到我的骨髓裡去,我明白這是無法解釋、無法陳述的,我從抽屜裡拿出發黃了的日記本。
那是我中學的厚厚日記本,前面部分無損,完好保留着,但後面部分全被我撕下燒燬了,裡面寫的全是我對子揚的初戀的心情,對子楊的思念。
當時,校長給的難堪,不是一個女孩子所能承受的,我害怕被人發現,爲了逃避學校的追查引起波動對子楊不利,終日恐懼,忍痛割愛偷偷地燒燬了,燒掉了一顆小女嚮往的、追求的、一顆純潔鍾情懷春的心。此時,我忍不住拿起筆寫下了闊別二十幾年的思念…
是不是今生一定遇着你?飽受輪迴之苦才
覓到你氣息?而誰能抗拒這誘惑和垂青?
你可曾想到,這段感情是什麼影響?
它源於,往昔少年情竇激動不已的情感。
那種新鮮和不可名狀,那種靜默朦朧的奇特….
其中包含更多的衝動和偶然,
各種奧妙多麼敏感和深刻。
發黃的日記本記錄着少女懷春,初戀
我心中的童話,那些令人目眩的日子,
並沒帶來這般希望的美麗。
是幾十年情緣還是校園驚世?
它散發着溫馨隱含悲愴也浸透着高貴,
我在期待:期待將我的愛帶進你的生活。
如果說:我寫這首詩給你,你會相信嗎?
它無詩人那樣寫得美妙動人….但嚐到愛的甜酸甘味,
悠悠情思、彼上盛裝、盡情顯示,
讓眼睛去感知情感深度可觸範圍,
互相交融像藤蘿縈繞….包含所有感知幻想,
不必去在乎老天嘲笑,情感的表達就是愛,
縈念嚮往的故鄉,
讓心爲彼此激動昇華….讓心爲你、我而醉,
同窗的你,同窗的我….
我失去了對自己的控制,不清楚自己做的一切,已經不再理解自己,是多麼荒誕不經,我哭了,輕輕的哭泣,不明白爲何哭?二十幾年過去了,今天遇見你,喜怒哀樂叫我如何不感慨萬千呢?子揚,你根本不知道我隱藏了二十幾年的心事。
我依然抱着一種荒誕的希望:說不定我們又會很快見面,你會拉着我的手….不爲什麼,只爲我們是同學,蘊藏了二十幾年的感情,也許老天會同情我呢。
我走向窗前,望着天上的月亮,今晚的月亮竟是那樣圓,它從高空向我微笑,彷彿在說:彆着急,只要心裡想着他,念着他,總會有一天的,我看着慢慢緩行的月亮,思緒萬千、產生遐想,想起了詩中那句子:寂寞嫦娥….吳剛捧出桂花酒……
秋子的期未考試成績很好,獲得學校表揚,那日秋子拿着手冊回來報喜:“媽媽我接到通知書了,手冊拿來了,我放假啦。”我在打掃衛生還沒來得及說話,母親就對我說:“今天我接到鄉下的一個電話說,有個親戚辦酒席,叫我們明天回鄉喝喜酒,明天就和秋子一起去吧。”
我回頭來望着秋子說:“聽到了嗎?明天要回鄉下了,可以玩了你開心啦,就當是成績考得好的獎勵吧。”秋子開心地把書包拿回房間跳着迴應:“好呀,明天可以有得吃、有得玩啦,鄉下還有好多小朋友們呢。”
我問母親:“媽媽:明天回鄉下該買的東西準備好了嗎?”“我聽了電話後,已經去街市買好了,明天早點兒去吧,這樣有更多的時間和鄉親聊聊,要不是辦喜事,我們都很少坐在一起。”母親說着。我對母親那種思鄉情大爲理解,於是乎就說:“就按媽媽說的做吧。”
第二天的早晨,我們坐着公車前往故鄉,母親成長的地方,不到一小時便到了,迎接我們的是姨媽夫婦。我這個姨夫高高的個子,個性開朗,喜歡喝兩杯酒和鄉親說酒話,憑着酒興獲得愉悅,天南地北地無話不說。
顯然,他也是喜歡我的,總是在人前誇讚說:“我這個姨甥女、人品好、心地善良、確是個有心孝順女。”我每次和姨夫聊天都是很暢快的,我有兩個表哥和表姐,我最喜歡的是小表哥,兒時他總是逗我開心,要不就是吵吵鬧鬧,但過後,他會安慰我,最後又帶我到公社看演出和電影。
而我調皮得總是叫他的綽號:“牛仔,牛仔,你又去那了,是不是在外面打架了?”幽默逗趣、耍嘴皮,孩童時的情景,回不去的世界,每一個鄉下的地方都有我留下的足跡,總叫人難忘,叫人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