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無賴什麼樣麼。
真沒想到有一天在馮啓堯的身上也能看到無賴的樣子。
喜歡。
喜歡個屁啊。
林漾掙脫開：“喜歡天橋底下的流浪漢也不能喜歡你啊。”
馮啓堯又抱住她：“你何必這樣委屈自己，不如你就喜歡我，也不要勉強去喜歡流浪漢。”
呵呵。
林漾忍住往他身上吐口水的想法：“喜歡你然後呢？”
然後？
然後是什麼？
馮啓堯有那麼一瞬間竟也認真思考了，如果林漾真的喜歡自己了，那會怎樣。
雞飛狗跳的生活是不是會變得蜜裡調油。
馮啓堯無意識的收緊了自己的臂彎，將林漾抱的緊緊的。
“喜歡我就可以成爲真正的夫妻，我可以爲了愛的人，放棄曾經所有的仇恨。”
如果不是親耳聽到，林漾不會相信這話是從馮啓堯嘴裡說出來的。
可即便如此。
“你認真的嗎，如果真的是這樣，馮啓堯，我八百年前就可以喜歡你，喜歡一個人還不簡單麼，可恨一個人，深入骨髓，是不可能說不恨就不恨的。”
她伸出手點着他的心臟：“問問你自己的心，別再問我這種愚蠢的問題。”
馮啓堯臉上陰沉如同六月大雨要傾盆而下。
一道聲音，卻及時將兩個人從這樣的氛圍中拉了出來。
“啓堯，林漾，你們在幹什麼？”
林漾回了神，忙不迭推開了馮啓堯，馮啓堯也斂了情緒，側身讓出位置。
“演出很精彩，我要帶我的客人回酒店了。”
林漾還算客氣，沈沐妍也沒有多留她，跟專家和助手打了聲招呼，他們三人就很快離開。
沈沐妍走到馮啓堯身前，場內已經只剩下打掃的阿姨，她還沒有換衣服，有些怯生生的站着。
不敢直視馮啓堯。
“啓堯，我今天好像說太多了，不會給你造成困擾吧。”
“不會。”
沈沐妍吞嚥了下口水，又說：“我可以要你一個擁抱嗎，我很緊張。”
馮啓堯目光在林漾的身影上流轉，還沒回答，沈沐妍已經抱住了他，不知是否有心靈感應。
就在那個瞬間。
林漾回了頭。
下意識的一眼，正好看到了全過程。
只一眼，她便與馮啓堯對視，他沒有推開，那就說明一切，下一秒，她轉過身，笑着跟專家說話。
好似剛纔什麼都沒發生過。
酒店離這裡不遠，送他們回去後，林漾將車開到譚市大學后街，還沒出國的時候，她挺喜歡來這裡逛一逛。
坐到一家芋圓店中，點了餐後，對着人滿爲患的小吃街發呆。
她已經與這裡格格不入，周身都散發着淒涼，是的，是淒涼，對起碼在小學妹的眼中，她就是個很孤獨的人。
有攝影系的學生從開着的窗戶外偷拍她，林漾注意到，有些無奈，起身出去。
卻看到一個身影站在她的前面。
伸出手，對那個大學生說：“把相機給我。”
“哎你……”
“我買了。”
大學生愣了下：“你要買？”
那人沒有廢話，直接掏出手機：“你掃我還是我掃你？”
林漾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走過去扒開男人，定睛看了看他：“你還會玩微信支付啊。”
男人顯然不想理她，轉頭對大學生說：“你偷拍我妻子的照片，不想賣相機，請把相片刪除，不刪我會告你。”
大學生已經被嚇到了，他卻還是一本正經：“你譚大哪個系的，哪個班，叫什麼。”
“我刪，我這就刪了，大哥你可別告我。”
大抵是被馮啓堯與生俱來的那種氣勢給嚇到了，否則不可能這麼快就認慫了。
林漾無奈的揉了揉眉心，那頭馮啓堯卻是極爲認真的看着大學生將照片刪除。
才放他走了。
“你在吃芋圓？”
林漾嗯了一聲，他直接走進店裡，要了一個勺子，坐下來跟她一塊吃。
小小的凳子坐他們兩個，只能被迫挨的很近，林漾哪裡有吃的心情：“你不應該跟沈沐妍去吃慶功宴？”
“我看起來像一個拋棄妻子的人嗎？”
林漾認真的點點頭：“別說，你還真像。”
馮啓堯臉黑了：“不吃了？不吃回家。”
“你回你的唄，我還想逛逛。”
“這種小吃又髒又難吃，你以後不準再吃，回家，回家我給你做吃的，比這裡好吃一百倍。”
林漾哼笑了聲：“哎喲，你新東方畢業的呀，還一百倍，不喜歡就不要來，誰求着你來了似的，我愛吃什麼吃什麼，你看不慣可以走啊。”
說一說，這股莫名其妙的氣就出來了。
“你趕緊走啊，一會兒我這芋圓都不好吃了，你多耽誤事兒啊。”
那嫌棄的樣子，馮啓堯大約這輩子也不會忘了，每每想起還都十分鬱結，他放着高雅的晚宴不去參加，到這種地方來找她，她還這種態度？
慣得毛病。
一分鐘過去。
林漾拾起勺子，吃了口芋圓，五分鐘過去，馮啓堯坐在那裡，沒有說話，只盯着她。
十分鐘過去。
林漾徹底吃不下去。
“不是，不是馮啓堯你怎麼回事啊，你跟着我幹嘛啊。”
馮啓堯眼睛都不眨：“某些人吃醋了，我過來哄哄。”
林漾也不解釋：“你就這麼哄人的？這叫哄人？你情商很低你知不知道。”
會心一擊，讓馮啓堯擰起眉頭：“我情商低？”
林漾笑笑：“你情商賊低。”
她站起來：“行了，不吃了，回家就回家吧，我不跟你瞎參合。”
馮啓堯臉上露出滿意的神色，嗯了一聲，勾住她的脖頸，將她往外帶，而彼時的慶功宴上。
女主角沈沐妍卻提前離開，坐在許拾的車上，她悶聲不吭，許拾猶豫了好久還是安慰：“也許啓堯真的有事兒呢。”
“我問過陳辭了，他今晚沒事，他肯定去找林漾了。”沈沐妍目光陰冷，聲音低沉：“有一天啓堯跟我說，他愛上了林漾，我也不會覺得意外。”
“那你現在……”
“那我也不會輕易放棄，你知道的，我想要的，必須是我的，如果不是，也不能是別人的。”
許拾嘆了口氣，不知道該說什麼。
沈沐妍忽然想到什麼，問道：“林漾他爸是明天手術對吧。”
“對啊，怎麼了？”
沈沐妍眯了眯眼眸，微微笑了：“沒什麼，隨便問問。”
回到碧榆園，林漾開始心神不寧，滿腦子都是手術的事情，之前被馮啓堯影響，還能不去想，現在一清淨下來，又開始擔心。
在家裡待了會兒還是忍不住，等馮啓堯在樓上書房的時候，偷摸開車去了醫院。
馮啓堯聽到聲音走到窗前一看，薄脣抿成一條直線。
這晚林漾也住在醫院，第二天林染和秦蓉都到了這裡，手術上午九點開始，等待的時間漫長，林漾卻十分的安靜，她祈求老天可以讓林鴻遠手術成功，如果他可以康復，她願意上山還願，吃齋一年。
臨近十二點，手術結束，徐宵亦第一個從手術室出來，秦蓉和林染走過去，他很累，臉色略顯蒼白。
一時間沒有說話。
林漾心懸着，過了會兒，徐宵亦衝着她點了點頭。
林漾登時站了起來。
“手術很成功。”
林漾眼眶瞬間溼潤，秦蓉笑着：“那真是太好了。”
“是啊漾漾，爸爸會醒來了，他會醒了。”
林染過來握住林漾的手，林漾也情不自禁的跟她抱在了一起。
消息傳到馮啓堯這裡，他正在古香古色的房間喝茶，陳辭說完，他端起茶杯看幽遠的山川。
“你回去吧這兩天不要讓任何馮家的人靠近林鴻遠的病房，還有沈小姐。”
陳辭離開，他轉頭對一旁喝茶的男人說：“看來是他命大。”
“施主，福禍自由天定，您還是看開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