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漾有多不喜歡身體接觸呢。
就算有個人那把刀架在她脖子上讓她跟馮啓堯上牀,她寧肯死也不願意答應。
就是那樣不喜歡。寧肯死也不喜歡。
身體在逐漸的變冷,僵硬,嘴脣緊閉,一刻不肯讓步。
馮啓堯不信林漾可以堅持多久,她早晚要成爲他的腹中餐,既然她這樣乖張霸道,那他就來好好教教她,到底什麼是霸道!
騰起身子,他頭一次不着急了,慢慢的折磨,像是要盡全力滿足林漾。
可林漾身體一僵,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使力將馮啓堯推開,他翻身倒在牀上,林漾起身壓上去,雙手扣緊他的手腕,往牀上狠狠一壓。
讓你再胡作非爲!
林漾神情發狠,雙眸猩紅,毫無理智可言,她最恨的就是那些拿別人身體不當回事兒的男人。
她也絕對不會讓這個混賬來玷污自己。
她力氣極大,手腕被她這樣一壓,手指往裡扣着,手腕幾乎斷裂。
“林漾!”
他厲聲呵斥。
林漾置若罔聞,固執的按着,壓着,心底有個聲音在叫囂,斷了纔好,斷了纔好!
“想想你的處境,你在發什麼瘋!”
嘭的一聲,就像馮啓堯拿着槍朝自己的胸口開了一槍,而這一槍徹底將林漾的全身的力氣掏空了。
她往旁邊一倒,雙手無力的顫抖着。
她又不自量力,有這樣不自量力!
真是懊惱,爲什麼每次都是這樣的結果,可她能怎麼辦,難道要從了,難道要縱容馮啓堯做一切該與不該的事情。
那樣的話,躺在病牀上的林鴻遠不會同意,她爸爸不會同意的。
她閉上眼睛,雙手握成拳頭,蜷縮在牀上,冷冷開口:“出去。”
“林漾,我不保證你還可以這樣多久,如果你非要這樣,那就試試,誰的拳頭硬。”
馮啓堯起身站在牀邊,扯了扯領帶,意味深長的看着她。
如果她是柔軟的,姿態柔軟,身段柔軟,心也柔軟。
他不見得會這樣對她。
馮啓堯出了門,坐在車上,手覆上方向盤,吃痛的蹙了下眉,手腕那處已經有些不適感。
他靠着座位,沉了口氣。
有時候控制不住,控制不住想要佔有那副身體,就好像記憶中也曾這般佔有過,很熟悉,熟悉的讓他很想靠近。
可那人明明是林漾。
他不應該這樣。
林漾並不好過,今天特意挑了高領毛衣,又戴了鏡框,眼睛不適發紅,脖頸到處都是吻痕。
還沒露出來的地方,也有些淤青。
下班以後,她直接去了馮家,今晚要在這裡吃晚飯。
她沒理由不去。
今日馮家極爲熱鬧,與馮啓堯的父親一母同胞的弟弟,馮廣至一家也特意過來拜訪。
他們住的很近,就在馮家隔壁的院子,兩家圍牆也是打通的,可以隨意進出。
林漾到時,他們已經都到了,她一一打過招呼,看到馮瀚之時,冷着臉轉了過去。
徑直來到外婆身邊。
馮瀚之挑了下眉,偏要說話:“嫂子這是感冒了,穿這麼多,今兒還零上呢。”
外婆很快便關切,林漾彎彎脣角:“這不是想裝的成熟一點,好談生意嘛,可別打趣我了。”
也不知怎的,在這馮家,最爲左右逢源的,反而不是馮瀚之,而是她林漾,旁人不管說什麼,她都能插上兩句話。
也很會獻殷勤。
跟在馮啓堯面前時,簡直判若兩人。
有馮瀚之和林漾插科打諢,氣氛很不錯,開飯後,幾人落座。
外婆居正位,馮啓堯等一衆小輩坐在一排,另一排則是陸依芸和二叔兩口子。
陸依芸心情不錯,幫外婆添菜後自顧說着:“要是溪樂回來,那就熱鬧了,咱們家所有的孩子都到齊了,可惜溪樂還在國外唸書,沒空呢。”
外婆也有些遺憾,點了點頭。
又客套的問二叔家的兩個兒子:“逸恆和瀚之跟啓堯差不多歲數吧,都找對象了嗎?”
馮瀚之喜歡說話,又愛在長輩面前表現,很快回答:“沒呢,等您給介紹一個。”
輪到馮逸恆,這人大馮瀚之兩歲,卻生的極爲清雋周正,整個人散發着一種與世無爭的乾淨。
他像二嬸杜若,白,瘦,又高,棱角柔和,真真應了那句歲月莫不靜好。
只可惜,他很沉默,是比馮啓堯還要寡淡的沉默。
有時候一天都不說一句話。
更不愛跟人交流。
這不,等了會兒也不見他說話,而他只垂眸,沒吃東西,禮貌的停頓着。
“逸恆還不着急找對象,如果外婆您有相當的,可以先考慮介紹給四弟。”
馮啓堯對馮逸恆愛護有加,當然幫忙說話,又偏頭對馮逸恆說:“快吃東西,吃完飯二哥有事跟你講。”
馮逸恆這纔有了點反應,輕輕的嗯了一聲。
林漾不參與這些話題,悶頭吃的很歡。
可沒一會兒,就聽陸依芸輕呼一聲:“哎,啓堯你的手怎麼了,怎麼不用左手吃飯?”
“哦,沒事,不小心扭傷了。”
外婆也跟着關切:“那扭傷了可不是小事,要不要緊,去沒去醫院看過,貼過膏藥了?”
馮啓堯微微頷首:“不要緊,不礙事,您別擔心。”
“那可不行。”陸依芸瞥了眼林漾:“林漾不是學過醫嗎,也沒說給瞧瞧。”
林漾放下筷子,往馮啓堯那看去,他手腕那裡,確實腫了起來,可她腳背還腫了呢。
真是心機,還故意挽起袖子。
“我看不嚴重,應該明天就消腫了。”
“那現在吃飯怎麼辦,右手吃飯很不方便。”陸依芸不悅的吩咐:“去給二少爺旁邊加個位子。”
又對林漾說:“你喂他。”
林漾擰了下眉頭:“我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