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 26 章

墨晚天帶着落緣走進映葭所在的偏殿時, 已是日暮時分,最先看到的就是映葭在跟映商練武切磋的畫面。

“葭兒。”墨晚天終於從禁足跟罰抄的深淵裡出來,心情好得很。

他喚了一聲映葭, 就見得落緣飛了過去, 而映葭停下手中的動作轉身看他, 隨即對他展露微笑。

“殿下。”映葭輕輕叫道。

墨晚天感覺自己從來沒有像現在輕快過, 他大步走到映葭身旁:“怎麼, 你們在練功呢?”

映商對墨晚天拱手行禮:“見過殿下。”

“不必多禮。”

“是啊,回來以後也沒好好練過,趁着今日天氣好, 所以跟商兒在這裡練一會兒。”映葭已經完全將夜沉的內丹吸收了,現在劍魄跟內丹在他體內和平共存, 力量似乎也一日比一日深厚, 這讓映葭很是開心。

原先倒是想將劍魄的事情告訴墨晚天跟映商, 但又怕他們擔心,而且以現在的情況來看, 不說應該也無妨的。

“哦?你們兄弟兩個,是誰更厲害些呢?”

“當然是七哥哥厲害了。”映商笑道,“我從小法術就不強,這是先天就弱了的。”

映商知道墨晚天進來是來找映葭的。

一開始他對墨晚天跟映葭的關係並沒有想上太多,只以爲墨晚天是映葭的救命恩人, 又心地善良, 還幫着映葭尋找自己。

但後來也就看出來他們之間是什麼關係了。

映葭沒有明說, 他便也沒問, 既然已經看出了他們兩個之間的曖昧關係, 映商便自覺識相地離開了:“都這個時辰了,我也該回去了, 今日桑大哥要過來找我的,我不能反讓他等我了。”

映商意外地跟桑復臨相處很好,桑復臨本就常上墨晚天這裡,但最近更多的是往映商那裡去。

映葭本想叫映商別同桑復臨接觸太多了——說他小心眼也好,以小人度君子之腹也好,他總覺得桑復臨接近映商的目的也許沒有那麼單純,他怕映商防備心低,被桑復臨騙了什麼都不知道——可映商來時也沒說等下要跟桑復臨見面,這會兒當着墨晚天的面他又不好意思說這樣的話。

只好道:“你別太麻煩桑公子了,知道嗎?”

映商壓根就沒有往心裡去,只隨意地應了:“知道了。太子殿下,那我就先告辭了。”

映商走後,墨晚天說道:“既然如此,那我來陪你練武吧。”

映葭不想跟墨晚天練武,只好說別的:“對了,上回殿下的那把霜降劍,再讓我看看吧?”

映葭想看霜降劍而已,墨晚天哪裡會不滿足他,下一秒就把霜降劍喚了出來。

上回看到,還是墨晚天法力被大大減弱的時候,那時映葭就覺得這把劍足夠氣魄,心想要是平日裡拿出來,一定更爲震撼。

現在看,果真是如此。

劍身周圍散着青色的劍氣,霸道凌厲,若是在外遇上什麼妖魔鬼怪,怕這劍一出現,就能嚇退許多了。

映葭想碰,又怕自己受傷,只欽佩地說道:“殿下這把劍,果然厲害。”

“這把劍可是舉世無雙,能與它齊名的,大概也就只有傳說中的纏魔劍了。”

“嗯?纏魔劍?”這劍映葭倒是第一次聽說。

“對,不過這是傳說中的神劍,具體如何我也不知。”墨晚天道,“我只知道,只有纏魔劍才能擊碎不老石,但這把劍在哪裡,無人知曉。”

不老石在三十三重天上。

各國就是在不老石上定下了決不再戰的承諾。

“連不老石都能擊碎?”不老石的力量來自三十三重天之外的大世界,擁有着足以掀翻整座須彌山的力量。

“說是如此,不過,不老石周圍的結界是由我這把霜降劍佈下的,那可不是輕易就能打破的。”墨晚天仍然對練功切磋興趣滿滿,他對映葭道,“你也將你的無念弓喚出來,我們比試比試。”

墨晚天不忘比試,而且也已經給自己看了他的霜降劍,映葭要是再拒絕,就顯得不應該了。因此映葭也就喚出了自己的無念弓,同墨晚天玩笑說道:“怎麼?殿下想要欺負我了?”

墨晚天也就順着說道:“我早就想欺負你了。”

論法術功力,自然是墨晚天更厲害的,而他也不會真的欺負映葭,不過就是想試試映葭到底處在一個什麼樣的水平罷了。

知道映葭並不會是自己的對手後,墨晚天就放心了。

他被映葭騙了太多次,便是已經決定原諒放過了,可心裡還是因爲這些事情是真實發生過的而留有一定保留戒備。

如果映葭的法術在自己之上,墨晚天自然就會不安——萬一哪天映葭又來一個說走就走,他打不過抓不回來,那該叫他怎麼辦。

可自己能對付映葭,墨晚天就輕鬆一些了。

在不是自己對手的情況下,再加上還有映商在自己手裡,墨晚天就不怕映葭會走了。

映葭並沒有猜到墨晚天這些心思,要是猜到,他大概也會自責,畢竟一顆真心,想要毀壞很容易,修復卻很困難。

兩個人大概練了半個時辰。

墨晚天自探清映葭底細後就一直放水,這叫映葭不是很想比下去了:“不來了,你放水就是在欺負我了……”比不過輸了也沒什麼,可墨晚天不停放水,反倒叫映葭覺得有些不舒服起來。

墨晚天心滿意足:“放水怎麼是欺負你,我這不是怕傷到你麼。”

“反正不來了。”映葭收起了無念弓,“汗都出了一身。”

墨晚天也就收起了霜降劍:“那你快去沐浴換衣吧,我先回去了。”

墨晚天並不多留,準備就走。

但映葭拉住了他的衣袖:“……你,就這麼走了?”

墨晚天不解地回頭問他:“還有其他事嗎?”

映葭看着他:“沒有其他事情。”

墨晚天便輕笑:“那你還不快去沐浴,難不成要我留下來陪你麼?”

誰知映葭應着接道:“不好嗎?”

“…………”

映葭看着墨晚天呼吸立即不自然起來,想要惡作劇的壞心眼更甚:“……殿下留下來,陪我一起,不好嗎?”

墨晚天別開自己的目光,慌亂地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好:“……你可別拿我尋開心,不然吃苦的還是你自己……”

“殿下覺得我像是在尋開心嗎?我覺得我這樣子還挺認真的。”映葭慢慢湊近墨晚天,貼着他的耳朵輕聲說道,“在崑崙的那晚上,不是殿下說的,想要我嗎?怎麼……現在不想要了?”

“…………”

映葭的話,的確是挑逗的意味更多一些,他就喜歡看到墨晚天被自己逗到耳尖冒紅的模樣。

但他的確低估了墨晚天會做的事情。

映葭很快就爲自己說的話付出了代價。

墨晚天比他力大,一下橫抱起映葭就往屋內走去。

那時映葭還不信邪,覺得墨晚天是在虛張聲勢。

直到墨晚天把他往牀上一扔,開始寬衣解帶,他才意識到這回是真把墨晚天激到了。

墨晚天的力氣很大,全神貫注用力的時候別說掙脫了,映葭根本連動都動不了。

墨晚天說:“叫你勾引我……讓你說這些浪話……看我怎麼修理你……要你知道我的厲害……”

很快映葭就知道墨晚天有多厲害了。

真纏綿在一塊兒的時候,墨晚天的話其實很少,他嘴裡沒那些下流的渾話,更不會要求映葭說些什麼。除了用來親映葭外,大部分時間,墨晚天都是沉默的。

他注重實幹,說到做到,修理認真,能做到每一下都不偷懶,用心用力,要映葭哭也哭不出來。

手腕被墨晚天捏出了青,映葭卻連痛感都感覺不到。

如果他知道墨晚天會變成這樣,打死他都不會這麼做。

起初映葭還會掙扎扭捏想要推開墨晚天,到後來根本一點力氣都使不上來,只是哼哼唧唧地任着墨晚天予取予求。

映葭失去了對時間的判斷,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爲這場“代價”付出了多久。他只知道結束以後,他渾身酸脹,兩腿都落不了地,在牀上整整休息了一天。

看着映葭成這樣,墨晚天多少還是有些心虛了。

映葭起不來,他便在旁邊親自伺候,連水都是自己端着一口一口喂的。

映葭靠在墨晚天的肩膀上,雖然對墨晚天這樣的索取感到非常無奈,可心裡卻有許久再未感受過的幸福。

就好像,千年以來的種種遭遇,曾經漫長無際的黑暗寂寥,絕望之下的痛苦不堪,都能用已經握在掌心的幸福填滿。

這樣的幸福感讓他安逸寧靜,想要永遠沉溺其中——甚至連心中的仇恨之感,都在這份感情前慢慢消散退卻。

他們的一生會有多長?

還有幾千年?幾萬年?或者永生不死?

但不管還有多長,在那時,映葭發自肺腑地祈求,從此以後的時間,都讓墨晚天陪伴在他的身邊吧。

大劫也好,其他未知的危險也好,他希望墨晚天能一直在自己身邊。他並不是不能單獨面對這一切,可已經有過墨晚天的陪伴,他不願再回到冷清無依的過去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