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再見…”子芹對遠走的雨欣,說了最後的一句……

陳主任的話沒有幫助子芹,也幫不了雨欣,雨欣這樣的選擇或者是最好的,因爲兩個人走到現在的階段,分開只是唯一的出路,所以子芹也尊重她的選擇。

雨欣回到了宿舍,宿舍沒有人,許菲在那次走了以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了,她的東西誰都沒有收拾過,她放下日記,就伏在枕頭上大哭了起來,昏黃的陽光灑進室內,有一種難受的不快。枕頭吸滿了雨欣傷心的淚水,但流出的淚水並不能爲她帶走煩惱,反而更加難受。

這是龍娟和黃靖回來了,看見雨欣一個人抱膝坐在牀上,便放下飯盒,走了過去。“雨欣,沒什麼吧?”雨欣沒有回答,“我們知道你很痛苦,但也要過日子啊,開開心心嘛。”雨欣還是沒有回答,眼睛盯着自己的腳趾,房間沒有開燈“我已經不是以前的雨欣了,我是一個壞女人。”“壞什麼,一切都不是你的錯,你倒是受害者,你聽着,我們永遠都會對你好的,無論你變成怎樣,知道嗎?”雨欣擡頭看着龍娟和黃靖,思潮洶涌,又哭了起來。

聞者傷心,聽者流淚,雨欣雖然有朋友的支持,但心理的障礙還是很大,她是讀心理的,難道思想包袱都不能放下嗎?非也。但雨欣心裡面承受的,豈止是包袱或者障礙這麼簡單。

一個女人,最寶貴的是貞操和初吻。但女人最美好,而且最爲隱私的,卻被赤裸裸地印在照片上,這時的心情誰人能知曉?誰能體會呢?

“雨欣,我們出去走走,別老呆在屋裡。”“我不去了,要看書。我沒事了。”“那整天看書也不行的,出去吧。”“我真的不去了,子芹給了我日記,我想看看。”“那好吧,我們去禮堂,你看完就過來。”“行。”她們說完便出了宿舍。

雨欣翻開那本“日記”,其實這是子芹的一位日本朋友送給他的一本叫《自己的書》,裡面是空的,序言寫着,“自己的人生,自己精彩,給這美麗人生流下回憶,讓生活更添姿彩。”每一頁都是櫻花,綠色的書頁淡紅的櫻花,加上散發的陣陣清香,使人十分舒服。書頁數的設計也很特別,一共365頁,不過子芹已經寫完了前面的一大截,是他的學習日記,生活札記之類,後半截大多是他和雨欣。

“這是一個平凡的日子,但卻使我見到了不平凡的你,生活中有這麼一點兒點綴就已經十分足夠了。個子不算高,長髮披肩,一眨一眨的大眼睛,在你還沒出聲的時候,它就彷彿在替你說些什麼似的。

我與你對望的時候,有種不可言語的心動,或者我對女孩正視還是不那麼習慣,但當時我感覺你,與衆不同。”

雨欣翻開另一頁,上面用銀色筆隨意畫了兩下,寫着“我已經把珍藏的花瓣送給了她。”似乎他自己都不知道爲什麼會這樣做,日記本上,這時出現了一滴水珠,是雨欣從那雙紅眼流出來的。

“雨欣,你知道嗎?這天有下雨了,說實,我討厭下於,我想我不會爲了你喜歡而改變的這樣我會痛苦,你會內疚,兩個人的世界也並非相同的,雙方都辛苦的事我是不會做的。”

拉開分頁紙,雨欣一頁一頁地認真看下去,一行一行的字都很工整。

“今天我被打了,事出欺騙師妹一事,爲的是保護那盒我自己研製的健康花瓣,儘管不知到雨欣喜不喜歡,但送給她,成了它的使命,我的期盼。”

房裡只有一盞檯燈,周圍都漆黑一片,窗外不時有行人的談話聲,雨欣的目光始終落在那本日記上,許久沒有移動過了,佈滿紅絲的眼睛,流露出對子芹的悔,對自己的恨,越看日記,她就越心酸,她接受不了眼前的事實,伏在桌上又哭了起來,眼淚弄溼了那本日記,字模糊了,心碎了……

“聽了這駭人聽聞的消息,我很彷徨我不知怎樣去安慰她,或者根本我幹什麼都是沒用的,冷靜,並不是一個解決的方法,我深深地愛着她,不想她受到傷害,但又不能做些什麼,我可以等待,等她忘記,我可以付出一切,爲了讓她過得好些,告訴我好嗎?她需要我什麼?”

“這天,我把她帶到我的公寓,本想用陳主任的方法令她忘記過去,但我沒有。因爲,我知道她只是一直在責怪自己,最後她跟我說分手,我的心有多難受啊,雨欣,我也很痛苦的,你有沒有體諒下我啊,沒有人會知道你的過去,重新做人拉。

但是,她一直堅持着,我不想再刺激她,就只好答應。送她走的那一刻,望着她遠去的背影,我多麼難受啊,深愛的人爲了不連累自己而離開,但自己卻什麼都做不了。”

雨欣從日記本的最後夾頁中抽出一張很精美的信封,隨手合上日記本,心中一陣又一陣的隱痛,她無法面對周圍的一切……

聽着歌曲《值得》,雨欣才慢慢翻開信封,小心翼翼地拿出信紙。

“這次是第一次這樣寫信給你,這幾張是送書給我的那個日本朋友另附給我的,他現在回了日本,要很久才能再回來了,這些都是我最寶貴的東西。

相信當你看完這本日記的時候,你會知道,我是如何的一個人,寫信和寫日記的動機只有一個,就是把話說明白。

知道你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我也不好受。作爲你的另一半,卻不能爲你分憂,真是沒用,但你呢?似乎你的行動告訴我,不需要我的幫助,那時我很怕,怕你不知會邊成怎麼樣,而我更怕的是你當我是什麼,我不能做到什麼,只像木納一樣,說不出聲,幹不了事,只有靜靜地等你哭完,冷靜下來,什麼也做不了。

愛情,要時間去考驗的,我只是顧影自憐在一旁,看你,抱你,親你,還有其他嗎?或者你不太懂得表達,開心與傷心拉不到在一起,你有沒有理解我的感受啊,你以爲一個人走了,就真的一了百了嗎?你太自私了,你根本不明白我,也不體諒我。

你我相識是偶然,你我的分開是突然,但我要你知道,你的決絕阻不了我對你的愛,我永遠愛你。

假如痛苦可以移植,我願意承擔痛苦;

痛苦可以移植嗎?不可以,所以你很痛苦。

假如用線可以縫合你的傷疤,我願意把心捏成線;

線可以縫合你的傷疤嗎?不可以,所以你的傷口無法癒合。

假如你是一個受了傷的女人,我願意犧牲一切填補你心中的空虛;

你是一個受了傷的女人嗎?是,所以我願意爲了你犧牲一切,愛你。”

信紙上有幾處是溼了又幹的地方,但這時在雨欣手中的信有再次溼了,字有模糊了。

夜幕已經籠罩了整個校園,但在這間宿舍裡,又多了一重的黑暗。雨欣放下信紙,摸黑走進衛生間,擰開花灑,對着頭淋水,水射在臉上,一股清涼,雨欣眼淚還在流,從臉上流下的,再也分不清是淚水還是自來水了,這幾天雨欣不停地在流淚,使精神極度脆弱。全身的衣服溼透了,貼住身體,,但雨欣還是讓水在自己的身上不停在流,沒完沒了。